接過吳吟手忙腳亂地過來的紙巾,一個人默默擦著。(.)我知道自己今天在吳吟麵前又成了個無可救藥的怨女形象。


    可是,我已經顧不了尊嚴,那種從心窩裏泛出來的失望和難過是控製不住的。這世上最殘忍的不是遇人不淑和執迷不悟,而是在認清現狀後,整個人被迫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否認過去的那個自己。記得裏是怎麽唱的來著:以前的一句話,都成了我們以後的傷口。同樣的,我現在每見到以前的某件小東西,都會覺得自己的心被把鋒利的尖刀子捅一下。


    我覺得自己的臥室裏充滿了地雷,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讓我痛不欲生的東西,然後一個人隻能內傷到不可自抑。


    “不要這樣。”吳吟坐在我身邊,語氣溫柔,十分好心的履行著朋友該有的義務來安慰我。可是,心情再次跌倒穀底的我聽來,卻覺得自己已經可憐到被施舍的地步。


    恩,我真的應該把自己的房間好好打理一下,在心情平複之前,在有了麵對的勇氣之前,能勾起我怨婦情緒的東西堅決不能在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我沒事。隻是不小心而已。”我仰起頭,把眼角又開始想流下來淚水生生逼進去。還特意搞了個比哭難看的笑臉,因為我看見吳吟低頭看我時,那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窩大蒼蠅了。


    吳吟接過那個闖了禍的釘子女兵,隨手擺弄著,“你今天的狀態不好,要不我幫你把晚上的飯局給推了吧。反正有沒有什麽利益關係,不過是可有可無。”


    “手拿過來。”沒有理會我說的話,他直接把我的手拽過去,扒開我剛剛擦掉血跡的紙巾後,就把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創可貼拆開,捏著我的手指頭小心貼過去。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伺候一個嚴重傷患者一樣。


    “有什麽大不了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覺得多認識一些人也挺不錯的。”我抽出手,拍掉正要拿我手機的大手。


    “你確定?就今天下午這哭得快成兔子的大眼泡和手上這麽大的一個創可貼,你確定今天會出門大吉?”吳吟質疑道,媽媽桑的本質立馬顯露無疑。


    “你能盼著我好麽?”我無語,但心裏也是有點犯嘀咕,今天是不是真的有點犯忌諱,要不今晚就呆家裏窩著?


    “行了,你要出去也行,但是得聽我的。”許是被我刺激到,吳吟忽然改變主意,居然點頭同意,卻不忘加了個條件。“放心吧,哥不會把你往火坑裏推的。”


    “那也得看你能耐。”我從他手裏奪過女兵,然後走到衣櫥麵前,打開櫥門,跟丟垃圾一樣的直接往裏麵丟進去。


    “那個誰,你怎麽這樣啊。”吳吟在身後抗議,不知為何意見這麽的大。“有你這樣的麽?”


    “怎麽不行了?看不慣?”我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臥室,還算幹淨,晚上回來後一定要好好地打掃一遍。恩!


    “你真是太糟蹋給你選禮物的人的心意了。”不知為何,吳吟的眼神閃著隱隱的傷痛,似乎是我再不給他麵子一般,“你不是很喜歡這個女兵的麽?說她很可愛,很有氣質之類的。”


    “哦?我說過?”我隻記得這是張鬱在我們過的第一個七夕節時送的禮物,當時看見這個釘子女兵,我高興地抱著他亂叫,整個就是瘋婆子,一點都不矜持。就因為當時有多開心,我現在看見它時就覺得自己當時識人不清是有多愚蠢。


    “可愛麽?我覺得很惡心。”我脫口而出,不掩飾自己的反感。它的存在,在從前代表了甜蜜和希望,現在卻是一把鋒利的刀,看見它的每時每刻,我都會記得自己被玩弄被戲耍的有多淒慘。是的,它提醒著我所感受到的恥辱,我又怎麽可能會再善待這個原本就沒有生命的東西。


    許是我哭的眼花,又或許是心理作用,我覺得吳吟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有些發白,似乎是很難過的樣子。但等我眨眨眼,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走過來幫我關好衣櫥門,若無其事的推著我的肩膀往門外走。


    “時間快到了,你快去洗把臉吧,我們別遲到。”


    我進了洗手間,一個人看著鏡子裏有些憔悴的模樣,眼泡還有點鍾,額頭上發著油亮油亮的光,整個人麵色發黃,狀態實在不是一般的差。


    就是這副衰到家的形象,還想著讓初戀不劈腿?這才叫真的很傻很天真啊。


    我對自己失望到家。不由吼一聲,“我現在不去吃飯了行不行?”


    吳吟聲音隔得很遠,進耳朵時卻很清楚,“不行!”


    “靠,這是我的事情,用你管?”倆眼一翻,覺得有些憋屈,我還做不了主了我。


    “行了,該幹嘛幹嘛吧。反正,今晚這頓飯,哥是蹭定了。”吳吟忽然冒出來,整個人斜倚在門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那小眼睛賊亮,估計是想要再看看我一見火鍋就失態的糗樣。


    “德行。”我雙手支在梳妝台上,開了水龍頭,準備洗臉,卻發現忘了把頭發籠住,耳朵兩邊的頭發在臉頰邊不時晃,十分難受,於是低著頭摸索鏡子下麵的寬發帶。


    “下次應該是理個春哥那樣的發型,配你特合適,還方便洗臉。”我摸到發帶後隨手一套,正要低頭洗臉,就聽吳吟在旁邊跟點評足球一樣的在我耳朵邊大放厥詞。


    “你一邊去,有聊無聊?”我有些惱火,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一邊呆著去。”


    水聲嘩啦啦,我聽不清他又說了什麽,隻知道耳根子終於清淨了。


    洗漱完畢,看看鏡子裏稍顯精神了寫的那張臉,拿梳子仔細梳了梳前天剛做的昂貴發型。恩,距離白富美啥的差得遠,但總算是有點人樣了。


    跑到客廳裏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眼神一瞥,忽然想起來,怎麽不見吳吟了?


    “吳吟?”我端著半杯水先跑自己的臥室去看,沒人。想了想,去了書房。


    門是虛掩著,吳吟果然坐在我的電腦桌前,要命的是,他手上拿著鼠標在使勁的點,眼珠子緊盯著電腦屏幕,那個聚精會神的樣子堪比高考複習的程度。


    我忽然想起來,自己還一直沒關微薄和qq,很多一直捂著不讓別人看的東西都攤開在屏幕上了。


    啊,我十分不安的奔過去,杯子裏的水被灑出來弄濕了手也沒有在意。


    我站在他的身後,屏幕上顯示著我的微薄頁麵,湖藍色的背景上一條條的心情,在江南時,沒有正常的社交生活,一個人難免有些寂寞,我把自己的微薄搞成了個人狀態大集合。每天零零碎碎的能發三十多條微薄,內容從早上睜開眼時的懶散到晚上看見遠處煙火時的擔心會造成火災等。總之都是無聊之極的瑣事,當然了類似於一些“今天下小雨,雨聲纏綿,我忽然很想他。”之類的小清新也是偶爾蹦出幾句的。


    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於無聊,大部分時候是把微薄當成了一個心情發泄器,好的壞的無聊的積極的變態的,總之是百無禁忌。看著自己那始終徘徊在個位數的粉絲數量,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這個微薄是在是讓人厭煩到極點。甚至,我自己再有空閑,也不會心血來潮的翻著自己寫的微薄一條一條的讀。因為實在是乏味到讓人想自殺啊。


    可是,看著他一點點的往下拉頁麵,那專注勁兒讓我有些好奇,這麽無聊的內容居然能讓他看的入迷。吳吟同誌果真不是一半的強啊。


    我悄悄湊到他耳朵邊,大吼一聲,“不許動!”


    他身子蹭的網上彈了一下,肩膀正好打在我的下巴上,我原本壞笑著的臉一下子疼出淚。這個王八羔子,不毀毀容是不會放過我了。


    我歪著臉,正要罵他,卻發現吳吟同誌居然麻溜的關頁麵,還伸手摸了摸電腦屏幕,似乎是在試探溫度。做完這些後才回過頭來,一臉淡定的回答,“我幫你看看顯示器有沒有壞。恩,不錯,當年多花了五百買它,值了。哎,你怎麽了?牙疼?牙疼的口水都流手上了?”


    忍著疼,好不容易自己正了正下巴,半天緩不過神來。瞪著類似劉胡蘭仇視階級敵人的目光,我恨不能從天上摘下串閃電把睜眼說瞎話的某人給劈死。


    許是剛才下巴動作太大,整個人腦門子都感覺在經曆地震般的暈眩。我說不出話來,隻能晃晃手裏的杯子,一時氣急,把被子倒扣,水直接灑在他的肩膀上。板正的煙灰色襯衫瞬間濕了大片,他終於無語的閉嘴了。一雙隨時都能冒出水的眼滴溜溜的,肯定是自認為哄過我偷看微薄這回事兒了。


    我把手中杯子遞給他,然後趁他注意力鬆懈的時候,忽然冒出句,“我的微薄好看麽?”


    “恩,什麽**?你開了?在哪個網站?”他反應很快,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不減當年啊,但是,跟姐姐我還是有點差距的。


    我哼哼哼的壞笑,按住鼠標,直接點開頁麵。然後看也不看的怒吼,“死不承認是吧?”


    他瞥了一眼,淡定的很有股王八氣,“哦,我剛才還研究呢,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聊這麽流水賬的**,簡直是浪費網絡資源。怪不得關注的人除了幾個僵屍粉外沒別的,原來這是你的啊。”


    握握拳,忍住痛扁他的衝動,“滾!”


    他弓著背,縮著手擦擦手背,如蒙大赦般的回道,“??!奔縞媳凰?酵傅牡胤戒a艘淮篤??換岢鋈ケ環縭咕6?蕩擔?蘭頗苄以說牡酶齜縭?怨亟諮住?p>“那個,你的衣服怎麽辦?”我有些良心不安。


    “哦,我車上一直有備用的襯衫,到時候去車裏換下來就行了。你都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他去客廳放水杯,聲音傳在我耳裏一忽兒清晰一忽兒模糊。


    ps:恩,晚上七點半第二更,不見不散~~求收藏求推薦求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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