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腦袋,很慫的縮著脖子,半睜開眼睜。


    吳吟同誌一副好戰士的光輝形象,拿捏住了季昆伸過來的手。


    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吳吟聲色俱厲的質問季昆,“你到底想怎樣?你要的錢都得到了,這次回來又想要什麽?”


    “恩?”我驚訝出聲,沒有顧得上看好戲,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從我的角度看,季昆半側著頭,整個人正好處在背光的一麵,長長的劉海再次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的頭顫了顫,接著,就聽一聲輕笑,季昆晃了晃被握住的手腕。吳吟看了一眼我,就鬆開了手。


    “你在這裏做什麽?下了班就亂跑,最近很逍遙麽?”吳吟沒有再理會季昆,邊說著邊抓住我的小挎包,“走,我的車停在外麵,要馬上開走。走吧,我們先回家。”


    我愣愣的,在想著要怎麽跟季昆說再見。


    季昆是知道我的聯係方式的。今晚,我們剛見麵,話還沒有說上幾句,就被吳吟中間打斷。


    我有些疑惑。如果季昆今晚隻是湊巧見到我,那麽,依照他在國外時跟我打電話的態度。他會不會有一天把我約出來,跟我聊天或者是讓我做一些事情呢?


    作為一個廢柴,作為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八卦女,我沒有自戀到認為季昆找我是因為對我有什麽難以忘懷的年少情結。


    隻是......我覺得有些不尋常。


    原本,我以為,我和季昆的結識,是為數不多的和吳吟全然無關的存在。


    卻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似乎淵源甚深,隱約有些不為我所知的恩怨。


    我果斷覺得目前的情勢太過複雜,複雜到我根本就無法看清。剛才見到季昆時的驚豔瞬間被眼前的情況所覆蓋。


    內心有點惱火。為什麽,我生命中所出現的稍微有點姿色的帥哥,稍微可以讓我起個欣賞的小心思來相處看看的男生都和吳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為什麽,我好想生活在吳吟濃重的陰影之下。什麽時候,我所結交的人和吳吟毫無關係呢?


    有點泄氣,想起昨天見到的劉弘,那位變態的天才帥哥,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市區,最好早就回了他的飯店裏呆著。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了。


    哎,人生第一次。忽然十分迫切的想要去占個卦。算算我和吳吟之間的八字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為什麽,我總是沒有辦法擺脫這麽一個又嘮叨又總是無處不在的人呢?


    抬頭,看了看隔了不遠處的楚惜月。她舉著酒杯。殷紅的嘴唇碰在杯沿上,並沒有喝下去。隻是微微低著頭。眼睛一錯不錯的注視我們,一副看好戲的態度。看見我看她,還把嘴邊的酒杯對我晃了晃,姿態頗為挑釁。


    好吧。今晚,我是沒辦法擺脫幹係了。


    扯過被吳吟拿起的小挎包。


    “有什麽事情我們在這裏說吧。事無不可對人言,你們之間的事情,可以自己解決。但是,現在,我和季昆之間有些話要說。你要沒事的話。可以先回家。”我心裏有些別扭。今晚就是不想順了吳吟的意。


    憑什麽,他一來,我就要乖乖的聽他的話走?


    憑什麽。我結交的朋友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憑什麽,我要一個人去麵對他的前女友。


    憑什麽,我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就要被別人誤會為損害別人愛情的第三者?


    尤其是,現在在他前女友的注視下。我依舊沒有任何獨立性。遇見危機狀況,都是他的前女友來通風報信......


    這真是太諷刺了。真是白白送給別人八卦的材料啊。


    稍有點自尊的人。這個時候都不會輕而易舉的回去吧?


    吳吟有些意外,他任由我把手中的挎包放在吧台上。(.)似乎是要再加確定一樣的問道,“林堯,你確定要在這裏和你口中的季昆繼續聊下去?”


    “怎麽不能確定?”我到底是有些心虛。以前吵嘴的時候,是經常故意和他對著幹,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


    吳吟低著頭,緊緊閉著嘴,整個人像座山一樣站在我的側後麵,似乎很是隱忍。


    我等著他放棄,等著他負氣離開。這樣,即使和季昆沒有什麽可說的,我至少可以一個人回家,好好想想,我的生活到底在哪裏出現了問題。


    氣走吳吟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的臉皮厚,嘴快還特別損。尤其是,吵架的戰鬥指數會隨著圍觀人數的增加而呈現一種變態的上升趨勢。所以,我得加把勁兒。以氣走他為成功的準則。除此之外,麵子、個人安全等都是狀況之外的選擇。


    目下,我稍微的分析了一下。就憑現在他和季昆之間那種緊張的氣場,兩個人應該是有很多恩怨要說。甚至,他們之間應該是能不見麵就不見麵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我要堅決一點,表示一下對吳吟同誌的不屑。以及和季昆同誌之間敘舊的強烈熱忱。


    所以,沒有再多表示,我對著季昆的方向看了一眼,傳遞出一種哥倆好的暗示。


    季昆的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隻是,那張化妝過渡的妖孽臉上有種我所不熟悉的玩味神情。


    “好。”我沒有得到自己預期的答案。一個黑影移動,原本不甚明亮的光線和著小舞台處的樂器獨奏而變得微微敞亮。


    吳吟在我身邊坐下,點了一杯酒,然後看了看我手中幾乎快變溫的純淨水,輕笑一聲,“切,就這酒量還跑酒吧。真是能耐了。”


    我氣極,一仰脖喝下手中的水,對著調酒師喊:“四海為家,不加冰。”


    抽空,扭頭瞪了不遠處楚惜月一眼。


    既然,今晚注定要丟一次臉,那我們就比比看,誰鬧得動靜大!


    反正,好壞,姐姐的罪名是背定了。那就痛快點,好好利用一下你心愛的吳吟同誌。


    他犯賤嘛,明明對他無意還非得死賴著不肯走。那我就讓你好好看這出戲,讓你看得肝兒顫心驚。讓你後悔不該招惹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又沒有良心的一直傷害你的林堯。


    楚惜月顯然沒有料定我會這樣做,在一瞬的驚訝之後,她隻是輕笑一下,轉過頭,把手中的酒喝淨。繼續很淡定的坐在原地,不時地,還很有餘裕的應付一下前來搭訕的人。


    懶得理會季昆那似笑非笑的臉,拍在他的肩膀上,很是豪爽的繼續聊天。


    “哥們兒,咱剛才說到哪裏了?”我拍拍腦袋,沒等季昆回答,自暴自棄的重複了一遍。“哦,對了。很對不起你。我把你當年留在我這裏的那本書給弄丟了。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找我要的?”


    調酒師給我送來酒,分別放在我和吳吟麵前。放下後就直接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


    季昆吹了吹劉海,樣子很是妖孽。


    “放心。我這個人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給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那書已經給你了,你把它燒了都和我沒有半點關係。”說著,他把我麵前的酒杯拿起來,小喝一口,“你一個小女生,喝什麽四海為家。不怕醉麽?”


    哦,不計較我把他的書給丟了就行。


    終於放下心來了。


    “想和自己叫啊。和別人的做什麽。”我招手,想要再點一杯。孰料,季昆把我的手打落下來,“不要喝了。其實,我今晚隻是過來玩玩。本想著明天再聯係你的。不過,既然今晚見麵了,那就好好的放鬆一下。”


    “好,放鬆一下。哎,你喝了我的酒,我喝什麽?”我把他手中的酒杯搶過來,偷眼瞄了瞄吳吟。哦。好嚇人的眼神。


    今晚,我要讓你吳吟知道,我,林堯,雖然是廢柴一個。但至少有結交朋友的能力,至少,我這個人是有自主選擇朋友的權力。


    就著季昆剛剛喝酒的地方一杯幹掉。


    酒液入喉,辛辣的味道夾雜著一絲微苦充斥著整個喉腔。這酒真難喝,居然讓我的眼睛辣到流淚。


    奇怪的是,當我拿著不知誰遞過來的紙巾擦眼睛時,舌尖卻感受到一點甜甜的氣息。真是怪異的酒。


    “靠,這是誰調的酒?”我不由自主的感歎,大展自己鄉下佬的本色。“真他妹的夠味。”


    同時,隔開季昆,對著楚惜月豎起左手大拇指,“姐妹兒,好品味!”


    顯然,楚惜月沒有料到我會這樣的反應。她微微愣住,沒有來得及轉過臉去就僵直著打了一個手勢。調酒師湊到她的嘴邊,似乎是很認真的聽著她說什麽。


    我回過神來。整個人的頭趴在吧台上。不管吧台上是不是幹淨,也不在乎冰涼的金屬感有多刺痛臉皮。


    隻覺得整個人漸漸發熱,腦子有些不清楚。一杯酒下肚,不知道是我酒量太差,還是這酒調的太有技術。我覺得意識好恍惚,整個人憋了一口氣,委屈加惆悵的感覺混合著一股不管不顧的豪情。


    “季昆,你說,我為什麽這麽倒黴。你看看我們兩個的左邊和右邊。這一男一女的,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欠了他們多少債一樣,你說說,為什麽?我明明沒有做什麽,為什麽要被弄得裏外不是人?”好吧,我真心不是喝酒的那塊料。


    ps:


    真心覺得,林堯可真是能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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