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風聽到易弘所說,心中一凜。(.)魂步乃鬼門絕密步法,他們是鬼門中人?


    思及此處,一席青袍的儒雅身形瞬間化作流水四散開來,那衝上來的男子輕咦一聲,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看向突然出現在吳崢身前的段牧風,喝道:“你這是什麽招式?”


    段牧風拍了拍肩上的水花,目光移向那三人:“水釋,紫陽真人座下段牧風的自創玄法。”


    易弘略顯震驚的看著那抹如水身影,他有看過一遍便能解析八成的眼力,但這名喚“水釋”的玄法,他卻隻能看懂一半。


    “這小子真不簡單……”


    “能得哥哥這般誇獎,看來他的確有些本事。”她與易弘顯然不是對方的目標,自始至終那三人連看都未曾瞧過這裏。不過這正是她所盼望的,挽著易弘的胳膊,不參戰,他會遭受的危險就降低一分。


    “段牧風?誰啊?”那先下一擊的男子嗤道。


    “在下段牧風,滄瀾弟子。”段牧風輕做一禮,話語謙虛異常,卻又透著一股傲氣。


    看了看腳下的一灘若水,男子道:“我們鬼門的玄法,從未有過自創隻說,知道為何麽?”


    段牧風示意身後的吳崢退後,這次的任務是保護吳崢安全到達滄瀾,作為他出山的第一次任務,決不允許失敗。


    劍匣青光一閃,一把碧綠仙劍躍於手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彈扣劍身,清脆的聲音響徹石林。


    “對不起,我對你說的不感興趣。”


    長劍直指那人:“報上名來,牧風手下無無名之鬼。”


    那人冷冷一笑:“鬼哲。”


    言罷身形再度扭曲,就在邊角模糊時,身形猛然一滯。


    “什麽?”不可置信地看著地麵上纏住自己右腳的流水,惑然道。


    “你太小看我了,這般輕易地踏在憑空出現的水上。就讓在下看看,你是否有小窺我的底氣。”


    段牧風寒聲道,衣袖隨風飄起的瞬間,長劍橫斬出現在鬼哲身前。


    另外兩人看出鬼哲不得抽身,皆是同時趕去相助。誰想左麵一人身形剛剛扭曲,便覺腹間劇痛,緊接著所有的元力便似流水般急速流失。


    茫然看去,一黑袍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金楠神木判官筆似利刃般穿過了他的腹部!


    “咳咳!什麽啊……”


    瞪大眼睛看著那桀驁的男子,魂步乃鬼門無上密法,知道它破綻的人隻有鬼門同門,這個男子,竟看透了魂步唯一的破綻:身形恢複扭曲的初刻。並傷了自己,而最令他感到恥辱的事,麵前的這個男子,明明才是一階的修為!


    “‘驟然一步,生死一瞬。’這是魂步的開篇首句,真是賭徒一般的招式啊。”


    緩緩抽出判官筆,在男子的衣袍上擦拭鮮血,冷然道:“不過抱歉,這次你賭輸了。”


    第三名男子見此場景,非但不去搭救同門,反倒退後數步,在一處山岩前停住了後退,冷冷地打量著局勢。


    而另一邊,鬼哲被流水纏住的右腿,被段牧風輕鬆斬斷。鮮血濺在蒼涼的石崗,繪出了淒美的花朵。


    “好小子!”


    鬼哲大吼一聲,猙獰著麵龐看著麵前的段牧風,明明自己的右腿已被斬斷,卻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右手輕震,劍上血花瞬間消失無蹤。目光看向鬼哲,話語仍舊謙虛如昔。


    “我聽過你的名字,臨兵鬥者,列陣於前。鬼門八魑,四百年前聲名鵲起,如今倒是不知如何了。”


    一旁的吳崢身軀一震,八魑是位同冥門八人眾的魔道高手。想到自己與莫晉的苦戰,再看麵前被段牧風和易弘輕鬆重創的兩人,心中隻覺波瀾濤湧,口中喃喃道:“滄瀾派,怎麽總出人意料啊……”


    看著麵前冷著麵龐的易弘,那中年男子嘶聲道:“小子,不管你是誰,可不要小瞧我鬼域!”


    易弘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名喚鬼域的男子,手中的判官筆再度刺入他的身軀:“‘沒關係,隻是兩處無關緊要的傷口,一粒丹藥便能治愈。’你是這般想的吧?”


    接下鬼域愕然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口中聲調毫無感情:“一切都晚了,這把判官筆,可不是凡物。”


    聽到此句,鬼域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渾身的力氣漸漸散去,清楚地感覺到死神慢慢向自己襲來。


    恐懼地看著易弘,怎麽可能會有奪取生命精元的法寶啊!怎麽可能!


    “怎、怎麽可能……”


    許是力氣盡失,連話語都顯得無力。


    “是啊,怎麽可能?正道中人竟會有這般歹毒的法器。”對著鬼域輕聲道。


    “你、你是誰?”


    再度抽出判官筆,在他的麵前緩緩搖晃著尾端的六環月牙:“這是唯一的線索,你帶到地獄……去推理吧。”


    輕輕一推鬼域的肩膀,便見他如木雕般倒在地上,轉身看著震驚不已的諸人,並未說一句話,隻是慢慢走到馨璃身邊,用另一隻手撥了撥她淩亂的劉海。


    “丫頭,手髒了,幫我擦擦吧。”


    “鬼域,死了?”單腿站立的鬼哲不可置信地小聲喃喃。


    “是你們太輕敵了,就算修為再高,生死也在一瞬之間。”段牧風敬佩地看向易弘,回道。


    “可惡!我殺了你!”鬼哲厲吼一聲,身軀陡然扭轉。


    “住手!”


    “大、大哥?”霎時停止了魂步,詫異地看向站在遠處的男子。


    “還施展魂步,想死麽?”


    “是、是,鬼哲知錯了。”頓時恭敬下來,以基礎的快速移動來到那男子身邊,默然不語。


    段牧風有些吃驚地與吳崢對望一眼,大哥?那不就是八魑之首的鬼霖?


    易弘則如沒聽到般,隻是拉著馨璃走到丁魁身邊,說著些什麽。


    “真是沒想到還未交手,就死了一個,鬼門的臉,還真是丟的輕鬆啊。”


    這名相貌平庸的中年男子冷冷看著身邊的鬼哲,看著他右腿猙獰可怕的傷口,傷勢似是很嚴重,鮮紅的血液入注般流淌出來。


    雖想力求站穩,但聽到這寒若冬風,隻覺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凍結起來。


    “大哥,鬼哲知錯了。”


    冷冷一哼,蹲下身來,蒼白如雪的手伸向鬼哲的創口,狠狠地一拳!


    “嗯!”猛然停住痛呼,隻是咬牙挺著。


    不過鬼霖顯然沒有放過他,站起身來一腳踹在那鮮紅的創口上。


    “嘶……”隻覺渾身的汗水都爆發出來,但他知道,此時若叫痛,隻會死的更慘。


    狠狠摁住鬼哲的下顎,冷然道:“記住這份疼痛,如果有下次,我定要了你的命!”


    “鬼哲知道了。”盡力收起疼痛帶來的猙獰麵色,恭然道。


    這一場景,在場所有的人就看在眼裏,便是易弘也不由輕抽眼角,更是擋住了馨璃的雙眼。


    “這鬼霖怎麽……這樣?”


    吳崢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八魑不應是親如手足麽?怎麽會這樣?


    沈晴雪被這場景驚得蒼白了麵龐,呆愣片刻才冷哼道:“這就是魔道嘴臉!”


    “晴雪,慎言。”段牧風轉過身來輕聲道。


    “晴雪知錯。”歉然道。對手是八魑之首的鬼霖,若是觸怒他,怕是會弄亂局勢。


    鬼霖教訓完鬼哲後,終於將視線投在易弘等六人的身上。


    “今天的事,希望你們不要外傳。”


    吳崢眉頭一挑,直到今日無論如何都要有場惡戰,嗤道:“堂堂鬼門八魑之一,竟被一個新人除掉,這可是極佳的談資啊。”


    鬼霖冷冷一笑,殺氣陡起全無當初的平庸之態:“雖然門主下令全殲有些難辦,但如今,隻能全力而為了啊。”


    易弘隻覺不祥之感陡起,下意識地護住馨璃和丁魁,將所有的元力都運轉起來。而吳崢等人也各持法器嚴陣以待,鬼門是最神秘的門派,玄法古怪之極,別論沈晴雪,便是段牧風也極少了解。


    “丫頭,子良。記住我說的話,時刻小心地麵。”


    話一出口,便是陣陣巨響驚起。諸人清晰地聽出聲音的來源,紛紛躍起,浮於空中。


    沈晴雪略帶疑惑地看向地麵,登時倒吸一口冷氣。原來如今的地表,已被黑漿籠罩,而從中慢慢出現的凸起,竟隱隱透著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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