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雪雁等人便在外頭自個玩著,黛玉與水溶二人又玩了會子射覆,就見紫鵑雪雁等進來,笑道:“給王爺、姑娘請安,”


    黛玉笑道:“怎麽就子時了嗎?”一麵拿過自鳴鍾來,竟是過了子時呢,黛玉笑道:“時間過得可真快呢,怎麽轉眼就到這時候了。(.)”忙也向水溶拜了年。雪雁笑道:“我們可給王爺和姑娘拜了年呢,怎麽姑娘也沒有什麽賞的?”


    黛玉笑罵道:“小財迷,什麽時候會少了你的?”說著便拿了幾個荷包出來,荷包裏依慣例是些金錁子,還有一兩個小首飾,那荷包卻不是外頭賣的,竟是黛玉一針一線繡的呢。雪雁笑得眼睛都笑彎了,連忙謝了賞,卻又對水溶笑道:“姑娘給了,王爺難道不給嗎?”


    水溶笑了笑,也從懷裏掏出幾個荷包,笑道:“我可沒有你們姑娘那麽好的手藝,這荷包是府裏繡娘繡的,你們收著吧。”說著拿給紫鵑,讓她分給眾人。


    紫鵑等忙看了,竟是幾個大金錠,紫鵑笑道:“到底是王爺,賞我們這些小丫頭也用這種金元寶。”


    水溶坐在炕桌邊,順手從桌上拿了個榛子起來,用力剝了開來,吹了吹,就送進嘴裏,笑道:“你們可不是一般的丫頭,你們是玉兒的貼身丫頭,我還要靠你們在林姑娘跟前好好說些好話,自然要多奉承奉承了。既然是有求於人,自然要客氣些了。”


    黛玉見他愛吃榛子,忙拿了小錘子敲了幾個,又小心挑了出來,放在手絹裏,吹去碎皮,遞給水溶。笑道:“你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也不怕人笑話,連我都要替你臊了。”


    紫鵑笑道:“姑娘別這麽說,若是王爺惱了,我們可就斷了條財路呢。我們還指望著趁著姑娘還沒答應王爺能多賺些東西呢。”


    水溶伸了個懶腰,靠在枕上,笑著對黛玉道:“你看看你,怎麽竟教出這些個財迷,剛才是個小財迷,如今又來了個大財迷。這個更狠了些,真真把我當成一個活金礦呢。”


    黛玉甜甜一笑,嬌俏地道:“那也得你肯當這個冤大頭才好?你可是個精明極了的王爺。偏要來當這個傻子?”說著伸出食指在臉上羞他。


    水溶見她嬌俏動人,不由心猿意馬起來,卻又不敢亂動,生怕她又著惱了,隻得苦著臉道:“若是你們主仆合起來算計我呢。我自然就成了冤大頭。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倒是也能幫幫我?隻是要看你願不願意了。”說著一臉壞笑地看著黛玉。


    黛玉一時未察,微微楞了楞,笑道:“你說來聽聽,如何幫你?莫不是讓我約束她們?這可辦不到呢,她們名義上是我的丫頭。可我早將她們的賣身契還給她們了,如今她們就和我的姐妹一般,她們要做什麽。我可管不著啊!”一麵說一麵將頭搖得拔浪鼓一般。


    “自然不是了,其實也簡單的很,隻是要你同意罷了,”水溶故意停了下來,賣了個關子。直等到黛玉催他,方才笑道:“隻要你早點嫁給我就好了。”


    黛玉臉刹時飛紅。惱得要來打他,水溶連忙躲在一旁,黛玉不依,捏起粉拳就是一通亂打。水溶任她打了一會,方才輕輕抓住黛玉的手,笑道:“好玉兒,你別生我的氣了,我再不敢了好不好。”


    黛玉見他討饒,隻得氣呼呼地將手收了回來,嘟著嘴道:“看你還敢胡說八道。”


    水溶坐直了身子,陪笑道:“姑娘饒命,再不敢了。”說著便下了炕,站起身來,整了整衣冠,笑道:“可我剛才說的你也認真考慮下,你想想啊,若是你嫁給了我,我也是她們的主子,她們自然要聽我的話了。別說是想著法子弄我的錢了,隻要我說一看她們敢說二?其實我們早點成親對你也好啊,你看,左右是要嫁的,如果遲些過來,我那點子家底本來就不多,哪裏經得住她們這麽折騰啊,那豈不是也是用你的錢嗎?”


    黛玉見他說的越發狠了,哪裏肯依,氣得也跳下炕來,追著喊打:“我看你越發胡說了,看我不打死你。”


    一不留神卻絆了一跤,剛好摔到水溶的懷裏,黛玉仰起頭,正好對上水溶灼熱的目光,黛玉一時慌亂,連忙躲避,冷不妨水溶卻俯下身來,如蜻蜓點水一般在黛玉額頭上飛快地親了一下,黛玉楞住了,也忘記要打開,水溶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越發膽大了,幹脆直奔她的紅唇來,黛玉原本還在掙紮,可漸漸卻意亂情迷起來,迷失在他的溫情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水溶才將她放開,黛玉臉早紅得壓倒石榴,忙不迭地將她推開,再偷偷看了看四周,還好紫鵑、雪雁等早避了出去。黛玉這才略略心定,轉過身去再不去理水溶。


    水溶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麽這麽不長記性,上回為了這事黛玉還生了老大一場氣,這回還不知道黛玉該要如何生氣呢。連忙打迭起精神來,想著如何哄她。水溶琢磨著過來,輕輕拍了拍黛玉的肩膀,柔聲道:“好玉兒,是我孟浪了,你放心,我再不敢了,你就饒了我這回好不好。”


    見黛玉並不說話,也不象往常那般在抽泣,越發著了急,看看左右無人,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索性在炕上跪下,“好玉兒,你就饒了我吧,你看看,我都給你跪下了還不成啊!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我到外頭雪地裏跪著去!”


    黛玉抬起那雙宜喜宜嗔的美目,佯裝生氣:“誰信你的話呢,你也不是頭一遭賭咒發誓了。”


    水溶見她口氣不象從前那般生硬,偷眼望去,並沒有太生氣的樣子,這才略放下心來,嬉皮笑臉地笑道:“這麽說你是肯饒了我了?我就知道玉兒不會這麽狠心的。玉兒雖然嘴裏不說,可心裏卻是心疼我的。“


    “誰稀罕心疼你了,這外頭的雪下得這麽好,你在那裏算個什麽,白白壞了這番雪景。”黛玉撇了撇嘴,假裝嗔怒道。


    水溶笑道:“原來玉兒是心疼這雪景呢,我還隻當是舍不得我了,哎,這回我可知道是自作多情了。”黛玉笑道:“知道就好。”說完自己倒是忍禁不住笑了起來。


    二人笑了一回,水溶看早已到了醜時,恐黛玉身子受不了,便笑道:“你看看,我們今兒歲也守了,不如你先休息休息,隻怕天亮了還有人來呢,你若是到時睜不開眼,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黛玉此時也真有些累了,用手輕輕拂了拂額邊的碎發,笑道:“不知不覺就這時辰了,你不知道,我有好些年不曾守歲了。也好,我先回去睡了。你自己自便吧。”


    因前些日子黛玉生病時水溶曾在這裏逗留,這裏早收拾了一間給水溶備用,水溶便笑道:“你趕緊去吧,看看,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一麵揚聲叫紫鵑、雪雁進來。


    一時各人自去歇著。清晨,黛玉被一陣陣喧鬧的炮聲驚醒,睜眼一看,天還未大亮卻也有些蒙蒙的光線。忙叫紫鵑,紫鵑卻是剛剛梳洗完畢,聽見叫聲,連忙進來:“姑娘怎麽醒了,必是方才那陣聲音吵著了姑娘。如今還早呢,雪雁也還在睡呢,廚房剛才做飯。我們在京城又沒有什麽親朋故舊,想來也沒人過來,不如姑娘再睡會子,等飯好了我再來叫姑娘。”


    黛玉卻搖搖頭,“方才那炮想必是人家祭祀祖宗放的,我們這裏雖然沒什麽人會來,可好歹今年我也該祭祭我爹娘了。從前在園子裏不好犯這些忌晦,如今可不同了,多少也要盡盡我這當女兒的一點孝心。好了,別再說這些廢話了,還不快替我梳洗。”


    紫鵑拍了拍頭,笑道:“我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呢。”一麵忙扶黛玉起來。手腳麻利地替她梳了個好看的秋雲髻,又笑道:“姑娘向來喜歡素淡,可今兒是初一,姑娘也該喜慶些。”


    黛玉笑道:“依你吧。”紫鵑將滿匣首飾捧到她跟前,黛玉挑揀了一回,從裏頭挑出一個赤金鳳尾瑪瑙流蘇,又配了同色的赤金瑪瑙鐲子和耳墜。紫鵑替她簪上,覺得還嫌素了些,又挑了件石榴包金絲珠釵。又挑了件累珠疊紗粉霞茜裙和晚煙霞紫綾子如意雲紋衫,配了個軟毛織錦披風,又暖和又舒服。


    紫鵑笑道:“姑娘這樣打扮精神了好多呢,也有過節的樣子了呢。”黛玉笑嗔道:“什麽好不好的,我還真覺得有些不習慣呢。”


    紫鵑又用玉簪子挑了一丁點玫瑰膏子出來,在手裏化了,替她抹在唇上,餘下的便微微擦在臉上,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有些紅潤起來。紫鵑往後站了站,笑道:“姑娘覺得怎麽樣?”


    黛玉對著鏡子看了看:“好些年不曾穿得這樣了,罷了,換也挺麻煩的,就這樣吧。”又在腰間束上織錦腰帶,越發顯得纖腰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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