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睜開眼,陽光從窗沿灑落,刺得他眯起了眼睛。


    “小綱,起來了,今天是入學儀式哦。”


    奈奈媽媽敲敲門,還不等綱吉回應,就推門走進來,興致勃勃道:“你說我今天要穿哪件衣服呢?啊啊,好難選呀……”


    “其實我一個人也能行的。”綱吉垂死掙紮。


    “不~行!”奈奈媽媽將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比在身上,半點不留情地說,“小綱的中學入學式,媽媽怎麽可能不出席呢!”


    綱吉絕望地哀鳴一聲,見根本沒有商量餘地,不由自暴自棄地拉過被子蒙住頭,短暫的逃避現實。


    “小綱,起來了,快換衣服,不準睡覺!”


    可惜奈奈媽媽沒有一點要放過他的意思,邊絮叨著邊找來衣服,一股腦兒地堆在床上。綱吉被這沉重的衣服山一壓,也沒心思裝睡了,隻好苦大仇深地探出頭,憋悶道:“媽媽,又怎麽啦?”


    “找衣服啊。”奈奈媽媽理所當然道,“入學儀式就該穿得漂漂亮亮,等會兒媽媽給你照張相,寄給爸爸看去。”


    “……他不是失蹤了嗎?”綱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胡說什麽啊。”奈奈媽媽好笑的用手指點點綱吉的腦袋,語氣溫柔充滿了夢幻的氣息,“你爸爸他啊,現在正在南極挖石油呢,弄得滿身泥濘,真有男子氣概&#9829”


    ——媽媽你的審美觀還好吧?


    綱吉簡直無力吐槽,一大早聽到這消息心情實在是糟糕透頂,雖然小時候和白蘭說自家老爸變成星星就被他嘲笑半天因此察覺到不對,但被媽媽這麽赤/裸裸地說出來……


    ——真是糟糕的一天。


    綱吉心情沉重地想。


    窩在被窩裏呼呼大睡的白蛇似乎感覺到小夥伴的情緒變化,無意識往這邊靠了靠。綱吉摸摸小白蛇,情緒總算好轉了一點。


    他不想吐槽那個混蛋老爸的事,也不想提醒自家媽媽對男孩子用“漂亮”一詞來形容的行為。綱吉看了看在他床上堆積如山而且還有增多趨勢的衣服,麵無表情道:“媽媽,入學儀式要穿校服的。”


    “啊!”奈奈媽媽此時手上還拿著一件帶兜帽的運動衫,聞言驚叫一聲,似乎才想起來。


    綱吉無奈地歎口氣,從枕頭下摸出還沒開包裝的嶄新校服。


    “天呐,都這個時間了……”奈奈媽媽無意間看了眼牆上的時鍾,露出震驚的神色,匆匆忙忙站起了身,“小綱你快點下來吃早餐,我們要遲到了!”


    “我知道了——”


    話還沒說完,奈奈媽媽就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順帶替他關上房門。


    綱吉聽到步子極快的下樓聲,知道奈奈媽媽肯定去做其他準備了,他低頭拆開包裝,幾下將衣服換上,感覺非常不自在。


    從今天開始就是中學生了……


    綱吉焦慮地動了動手指,胳膊垂下從床上拿起最後的領帶,對著自己比劃了幾下,有些猶豫的將它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好像不太對?


    綱吉扯了扯領帶,因為緊張的原因,他把它係得有點緊,綱吉兩手用力,才終於把它解下來。


    他記得當初領製服的時候似乎有人講過怎麽穿?


    綱吉費力回想了一下,模模糊糊的記憶中隻有從始至終的昏昏欲睡,在那天的前一個晚上,罪魁禍首白蘭近乎強迫地拉了綱吉打了一個晚上的遊戲,以至於第二天領製服時他腦袋發昏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來的!


    “不想去問白蘭……而且他那天根本沒去,還是我幫他代領的。”綱吉苦著臉碎碎念,“難道要去問媽媽?可去問,不就代表我那天根本沒認真聽嗎……”


    “喀拉。”


    小石子撞擊玻璃的聲音。


    綱吉回過神走到窗邊一望,站在自家庭院裏仰頭衝他揮手的果然是他那孽緣深重的鄰居。


    今天白蘭穿的還是平常的服裝,鬆鬆垮垮的夾克印著新潮的圖案,見綱吉已經注意到自己,揮動的手就放了下來,揣進衣兜裏,衝他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


    “呀——”


    某個地方傳來一聲壓抑的尖叫,綱吉無奈一瞥,果然在街道的拐角處看見幾個女生臉頰緋紅,神情滿是喜悅。


    那大概就是白蘭的後援會了吧……難道要從小學延續到中學?


    看著幾個女生身上熟悉的並中製服,綱吉仿佛看到了以後源源不斷遞給他讓他代交給白蘭的各種物件。


    一想到這灰暗未來綱吉就忍不住歎氣。


    “咚咚咚。”


    窗戶傳來敲擊聲,綱吉抬頭一看,偌大的人臉正隔著玻璃對著他。


    “!!”綱吉退後一步,有點被嚇到,又有點習慣了,“白蘭桑!”


    “早上好啊綱君。”白蘭笑眯眯地拉開窗戶跳進來,嘴裏還幽幽地抱怨道,“剛剛在發什麽呆,我等你等了好久都沒回應……”


    “那、那是……”


    綱吉果然如他所願的心虛了,白蘭心情愉悅,難得寬宏大量道:“嘛,這點小事也沒什麽。”


    他說著,目光在綱吉身上逡巡一陣,勾起一抹惡劣的笑:“綱君,你的製服似乎少了什麽哦~”


    明知故問。


    綱吉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伸手把領帶給他。


    “我不會這個。”綱吉沒抱太多希望,“白蘭你會嗎?”


    出乎他的意料,白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


    “當然嘍。”白蘭笑嘻嘻地湊近友人,惡趣味地彈了下綱吉的額頭,“綱君你要對我更有信心一點嘛~”


    “那還真是抱歉了。”綱吉誠意平平的說完,仰起脖子讓白蘭將領帶從肩上越過,慢慢係緊。


    織物的觸感很順滑,但由他人來做這件事,綱吉不自在的同時又覺得脖子微微發癢。


    “不要亂動哦綱君。”白蘭靠近後聲音莫名低沉,係領帶的手不知有意無意地摸過他頸脖,在大動脈處停了一下,慢慢移開了。


    “這樣就ok了!”


    白蘭直起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綱君低頭瞅了瞅,也鬆了口氣。


    “白蘭不換衣服嗎?”綱君開始關心起友人,但他發現自己這話一出,白蘭的神情就變得異常古怪,某種混雜了愉快與惡意的情緒從他眼中一閃而逝,快得綱吉差點沒看清。


    “我今天有點事要處理,不去參加儀式。”白蘭如同平常一樣笑眯眯的,剛才一瞬間的感情波動仿佛綱吉的幻覺。


    “……很重要的事?”


    “是的哦~”白蘭聲音輕佻而戲謔,看不出他有半點重視之情。


    白蘭一貫如此,真真假假,根本分辨不清。


    但綱吉卻問:“危險嗎?”


    “嗯?”


    “你今天要處理的事情,有危險嗎?”綱吉神色認真,兩眼不避不閃的直視白蘭,“要我幫忙嗎?”


    “……今天可是入學式哦。”白蘭笑著說,“中學第一次集會就不去,學校方麵很難過關吧?”


    “白蘭這邊比較重要。”綱吉沒有半點猶豫,雖然神色間還是能看出對逃課的畏懼,但更多的,卻是對友人真心實意的擔心,“我想幫助你。”


    “綱君幫我的已經夠多了。”白蘭笑容不變,仍是有些虛假的樣子,“而且這次沒必要哦,對我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容易處理的小事,完全不用擔心。”


    “……是什麽事?”


    白蘭恰當的保持了沉默。


    綱君有些失望,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友人,樓下已經傳來奈奈媽媽的呼喚聲,綱君躊躇了一下,還是說:“要小心啊。”


    白蘭雙手抱胸,對綱吉露出了一個怎麽看怎麽令人放心不下的惡質笑容。


    “……”你不會要做什麽壞事吧?


    綱吉瞬間瞄向白蘭的視線充滿懷疑。


    “你該走了,綱君。”白蘭對友人的視線視若無睹,他伸出手,似乎想拍拍綱吉的頭,但最後,他卻將手落在了友人肩膀,輕輕按了一下,“加油哦。”


    說完,他不等綱吉回應,幾步從大開的窗戶邊躍了下去,綱吉撲到窗邊看時,他已經悠然走出了澤田家的庭院,拐過街角隱沒了身形。


    “總覺得他會做什麽危險的事……”綱吉聲音低落,喃喃自語,“我對白蘭,其實一點也不了解啊……”


    纏在手腕的小白蛇細聲嘶鳴,像是在安慰,綱吉甩甩頭,努力振作起來。


    “也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綱吉用手梳了梳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打開房門走了下去。


    玄關處,奈奈媽媽早已準備就緒,天藍色衣裙襯得她像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站在綱吉身邊,不像他媽媽,反倒像他姐姐。


    “小綱,出發嘍。”奈奈媽媽語氣雀躍,比綱吉這個當事人更加滿懷期待。


    綱吉嗯了一聲,快速吃完早飯,換好鞋襪,和母親一起推開了大門。


    門外陽光燦爛,街道上穿著嶄新並盛校服的學生有說有笑,正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中學嗎……


    綱吉想了想自己小學生涯在白蘭有意無意攪和下的波瀾起伏,又想了想像個不□□一樣的夢境世界,不由感到自己未來的中學生活蒙上一層陰影。


    記憶中白蘭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讓他仿佛對整個未來都失去了信心。


    ——“我是從意大利來的白蘭&#0183傑索,親愛的綱吉君,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你家隔壁了,以後的日子裏,我會和綱吉君一起上幼兒園、小學、中學和大學,請多指教嘍&#9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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