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s市國際機場隻有零星幾人,慕涼優坐在黑色低調的奧迪小跑裏,看著後視鏡中,自己仍舊年輕豔色逼人的麵孔,想起7年前的那個夏季的狼狽不堪,不由苦笑。


    兩人的初見一塌糊塗,18歲的年輕氣盛,在一場預計之中的相親宴上徹底激化,作為合作夥伴的慕氏和葉氏來往密切,作為嫡長子的葉無修看多了各色美女,慕涼優精致的容顏雖然讓他驚豔了那麽一下,但是冷漠的性格和高傲的做派,卻讓葉無修極其不爽。


    那時候還極其自傲的葉無修,在相親的當天摟著一個風騷的女模前去赴宴,這對於本也沒有相親意思的慕涼優,卻是一個精神上的羞辱。他看不上她的高傲冷情,她看不慣他的風流自負,總之是兩看生厭的情況下,本來秉持著撮合態度的兩家老人也偃旗息鼓。


    誰成想,這兩個本來可能毫無關係的人,卻因為慕氏的一場大的動蕩而再次走在了一起,慕氏經過換屆之後,本就不穩的權利因為分家和奪權的侵襲,造成股票的大量貶值,已經無法挽回的到了崩盤邊緣。


    葉氏作為慕氏的夥伴集團,按常理來說會有兩種選擇,一個是收購慕氏的股份幫助慕氏渡過難關,但是經此以後,慕氏勢必會附庸於葉氏,另一個是葉氏袖手旁觀任由慕氏崩盤。


    葉無修的選擇是,用慕涼優換整個慕氏,隻要把慕涼優給他葉無修,葉氏無常幫助慕氏渡過難關。慕氏得到這樣的好條件,果斷舍棄了慕涼優,慕涼優早有覺悟也沒有做無謂的反抗。


    所以當葉無修走進賓館的豪華套間時,空氣中回蕩著意大利普拉提尼德的女高音獨角歌劇,一身真絲睡裙清純嫵媚的慕涼優,依舊是那一臉的冷漠高傲,眼睛中閃爍著輕蔑的光芒。


    慕涼優直到如今還能記得,當時葉無修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帶著那樣殘忍而優雅的笑容,依舊風度翩翩猶如濁世佳公子,粗暴的撕扯掉她單薄的衣物,狠狠地揉捏著她的身體。


    “知道為什麽隻要你麽?不是你有多重要,而是單純想要踩碎你這一身高傲,我要看看你這天之驕女軟弱求饒的姿態。”


    18歲稚嫩的身體在賓館房間的空調空氣中戰栗,附著的熱度在炙烤著冷漠的心,片片瓦解她的高傲,隻剩下悲傷。那遊走的滾燙的唇,和那帶著毫不憐香惜玉的凶狠力道,狠狠撞進她身體裏的凶器,將她心底僅存的單純撞碎。慕涼優閉上眼睛緊咬著唇瓣,沉默的承受,那撕扯著將自己吞噬的黑暗情緒,不斷地衝擊著那些所謂的信仰和夢想。


    好像是一首歌劇的最後,高亢而婉轉的音調陡然休止,在寂靜的回韻中那跌落雲端的錯覺,連帶著身體的墜痛,眼角滑落的淚水,破碎的呻吟溢出喉嚨。模糊的雙眼,讓她看不真切那一瞬間身上男人臉上突顯的不忍,她隻能倔強的咬緊牙關,拚盡全力告訴自己不能叫出聲,不能求饒。


    最後的最後,意大利歌劇的完美轉音。


    葉無修絲毫沒有目的得逞的快感,麵色複雜的看著那昏昏沉沉的冷情女人,最後還是猶豫的給她蓋上被子,才走出了房間,慕涼優隻是狠狠閉上眼睛,臉邊暈濕了一塊兒的枕頭有些冷。


    時光在輪轉,慕涼優仔細的打量著後視鏡,審視著那張有點蒼白的過分的臉龐,想起那夜之後的事情。


    完全沒有言情小說裏所謂的嬌柔做作,慕涼優沒有因為自己的身體交予了葉無修而立刻愛上他,她隻是沉默的姿態守在原地。


    慕氏在葉氏的幫助下重新崛起,沒有人再去記得的那個交易,卻是她心底無法磨滅的傷疤。(.)但是,她與他越來越多的生意上的往來磨合,漸漸變得極為默契,兩人都是最優秀的家族繼承人,沒有把絲毫私人感情帶進工作當中。


    慕涼優扶額,好吧把那些客套話都丟進垃圾桶,怎麽可能不帶著私人恩怨!


    最初的火星撞地球一般,每次合作都更像是一場戰爭,但是那明顯上升的運營額,又讓兩大家族樂得其見。於是繼續合作繼續爭吵,慕涼優毫不軟弱的態度,讓葉無修恨得牙根癢癢,卻是越來越欣賞她身上那股子倔強的小脾氣;慕涼優也在工作中,見到了葉無修認真的一麵,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吸引人,慕涼優心裏的恨慢慢平淡,但是離愛還很遠。


    打開車門走下去,慕涼優呼吸著機場外清冷的空氣,想起葉無修出國考察之前斬釘截鐵的話。


    “等我再次回來,不僅要你的身體,還要你的心!”


    慕涼優一直記得那少年似的背影,黑色的長風衣,齊肩的柔潤發絲,俊朗如神祗的麵龐,優雅而殘忍的笑容,他轉身走遠,記憶卻被塵封。


    之後是那場可怕的空難。


    慕涼優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並沒有日日夜夜盼著他死,她會擔心她會焦灼,她竟然擔心的無法合攏雙眼,強迫自己睡上一覺,原來她竟然不知不覺,愛上了他。


    當他得救的消息終於從遠方傳來,她隻覺得終於能夠喘息。


    然後就是無休止的國外療養,慕涼優不知道自己的等待算什麽,隻是習慣性地去尋找,那種針鋒相對棋逢敵手的感覺而不得,於是一直這麽徘徊。


    日日夜夜,如今站在機場外,隻有感慨。


    那樣一段孽緣,本該相看生厭的兩個人,卻在經年之後頻繁往來,不止是商業上的溝通,慕涼優也會抽出時間,飛到大洋彼岸的新西蘭,隻是為了在他複健之後,跟他在街邊的咖啡店喝杯咖啡聊聊天。他能記得自己喜歡喝卡布奇諾,他能記得自己喜歡放三塊糖,他能記得自己不愛吃黑森林卻愛吃草莓天堂,他能記得……


    不是戀人,卻像戀人。


    隔著一個白天和黑夜的距離,他和她彼此掛念。


    卻不肯承認,都倔強。


    隻是兩人從未提及那一年他離開時,撂在機場的話,那樣的信誓旦旦,隻等他再踏上這片土地,來實現。


    朝陽已破曉,葉無修身著立領的深灰色短款風衣,服帖的弧度勾勒出他俊挺的肩部線條,同色係的西裝褲子筆挺的襯托出他一雙長腿,米白色的高領針織毛衣,稍微的柔化了一下剛硬的臉部線條。那一雙瀲灩鳳眸流轉著危險而邪魅的光芒,輕輕揚起的唇角,在看見機場門口的傾城女子時,終於有了暖人的溫度。


    那女子修身黑色蕾絲裙,帶著精致的黑色絲絨長手套,外麵一件煙白色的長款風衣隨性又典雅,腳蹬小巧的黑色矮跟小皮靴,襯得裹著絲襪的小腿更加勻稱。


    “優優。”葉無修像是歎息,沒有輕狂的摟住她,隻是站在她身前,將頭輕輕抵在她的發間,微微的歎氣。


    慕涼優黑線,這廝知道自己不會推開他,所以愈加放肆了。


    平緩了一下情緒,接過他手裏的小包裹,轉身扔到車後備箱裏,斜眼瞟了他一下。葉無修噙著笑,從善如流的坐進了車,慕涼優這才滿意的點頭,也坐進車裏發動了車子,奧迪小跑畫了個優美的弧線開上了四環路。


    “葉氏這幾年算是完全撤出了s市,我可是無家可歸,你要收留我哦。”葉無修雙手枕在頭後,將副駕駛座的座椅背調低,悠閑地躺著,看向狀似認真開車的慕涼優。


    “沒別的行李?”慕涼優看也不看他,不經意的問。


    “隻有個遊戲倉,存放在機場,到了你家在給那邊去電話,機場會送過來的。”葉無修傾身將她耳邊散落的發絲服帖的掖在耳後,呼吸間的熾熱噴灑在慕涼優嬌嫩的耳垂上,慕涼優躲閃了一下,倒出一隻手推他:“我在開車呢,別鬧。”


    “嗬嗬。”葉無修無賴的笑笑,狹長的鳳眸裏倒映著興致盎然,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她豔紅欲滴的耳垂,如願看到慕涼優神色一緊,遂後撤躲過那襲來的九陰白骨爪,心滿意足的繼續優哉遊哉躺著。


    “誰答應你住到我家的?”慕涼優翻了個白眼,正在開車也倒不出手來報複他,隻得忍氣吞聲。


    葉無修卻還不正經,一副無賴相:“看來我這美男計不好使啊,你不收留我我就無家可歸了啊!”說罷做了一副委屈的樣子,眼睛裏麵卻全是笑意。


    慕涼優偏頭打量著他,那清俊的眉眼一如往昔,隻是成熟掩蓋了那份曾經的鋒芒畢露,但無鋒的利劍更加充滿了爆發的力量感,薄薄的唇沾染著淡淡櫻花般的色澤,經常抿起的優雅的笑容充滿著熟悉的神秘和魅惑。


    葉無修見她不說話,隻是沉默的打量他,便收了那賴皮的模樣,唇角牽扯起的笑容更加溫暖:“慕涼優,我離開這裏的時候說過,等我再次回來,不僅要你的身體,還要你的心!”頓了一頓神色已經變成絕對的認真,通過後視鏡看著慕涼優的眼睛:“你做好準備了麽?”


    車窗外風景快速更迭,無聲的風,吹散那些曾經愛恨糾纏的印記,隻剩下這一刻彼此相望癡纏的眼睛。


    “不用你來要,修。”慕涼優輕聲歎氣。


    無需索要,我這顆心,早已經屬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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