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乃文一個人坐在那裏喝悶酒,不知不覺就有些多了,一喝多,他的話也多了起來:“這他鎷的劉來喜,真槽他娘的狗蛋,鎷的,他倒是調走了,卻給老子留下這麽一個爛攤子,一年到頭累的要死不說,逢年過節的,更是連個經費都沒有…現在還…”


    “喝酒你就好好跟那喝酒,發的什麽酒瘋,也不怕讓人笑話。[]”胡三爺被兒子這種酒後胡言的醉話給氣的不輕,一邊用一根手指點著胡乃文的額頭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看看人劉來喜,來到咱們明月村三年不到,就被調去市裏主抓交通了,可你看看你,在村子裏都幹了四五年了,還是個小警員,要不是人來喜,你到現在還在村口窩著呢。”


    “老子我早就告訴過你,咱們老胡家人一定要知恩圖報,可你倒好,倒是當著老子的麵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了,你個小兔崽子給誰做老子,瞧你那副德行老子就想揍你。”


    罵得好。


    王飛因為在夢中跟這胡乃文因為水鬼一事關係弄得還挺不錯,此時聽著胡三爺教訓兒子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可卻是把劉勇給樂得夠嗆。


    鎷的,自從我們師兄弟倆來這,這小子就沒跟咱兄弟個好臉色,整天介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老子早就看這老小子不順眼了,罵得好,該!


    要不是胡三爺就在一邊站著,劉勇一口濃痰都能吐胡乃文一臉……


    轉過頭來,胡三爺對劉勇問了句:“小兄弟,聽說你們在國內修過道?”


    “啊?”冷不丁被胡三爺這跳躍性的思維給弄了一愣,劉勇下意識的回答道:“是啊,曾經在山上跟著師傅學過幾年。”


    胡三爺點了點頭:“不知道,小兄弟在山上都學了些什麽本領,又是出自何山?”


    “小子不才,跟師傅修了幾年道,卻也隻學到了一些普通的養生之道,至於師承……”劉勇沉默了一下,道:“小子是從雲麓宮出來的。”


    “自古湖廣出俊傑啊……”胡三爺感慨了一下,又問向劉勇說:“老頭我每日裏見你師兄弟二人在院中聞雞起舞,不知爾等所練何術?”


    “擒敵拳……”


    劉勇想都沒想就這麽一句話出口,把個胡三爺都給弄了一愣:“啊?何謂擒敵,可是八路常規軍所練的那套玩意?”


    ——!


    這老小子不好騙,他連最近幾年剛在國內全軍推廣的軍體拳也都知道?


    靠,國內軍方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離譜了吧?


    劉勇心中暗自誹腹著國內軍方的不小心,口上卻說:“就是那玩意。”


    ——


    “嗬嗬,小兄弟說笑了,老頭子知道你們二位定是深藏不露,所以……”


    胡三爺的話說的雖然隱晦,但是劉勇和王飛二人卻是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


    王飛心說:來了,看來,夢中發生的事情,注定還是會發生,既然這樣的話,自己究竟要不要去尋找一下原因呢?


    而劉勇想的卻是:這老小子一上來就跟自己師兄弟說這些事情,想來定是沒安什麽好心,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


    胡三爺並不知道二人心中的想法,但是從表情上看,胡三爺還是看出了一些異樣:“看來,兩位小兄弟是不願幫老朽啊!”


    歎息了一聲,胡三爺輕輕的拍了拍大腿,麵露難色,道:“兩位小兄弟的心情,老朽理解,也罷,就讓這臭小子和這全村子的人自生自滅吧……”


    什麽玩意?


    以退為進?


    這老小子玩的這一手,高啊!


    實在是高……


    但我偏偏就不接招,你又能耐我何?


    大不了,老子繼續跑路。


    心中打定了主意,劉勇剛要開口拒絕,就聽王飛說道:“降妖除魔乃晚輩的本分,既然三爺看的起我們師兄弟,那……我們師兄弟就去試上一試!”


    “師弟,你?”不是,這是什麽情況?


    劉勇就有些搞不明白了,這個臭小子,他還嫌自己身上的事情不夠多呀?


    “師兄,你不必說了。”王飛打斷了劉勇接下來想說的話,一臉決絕之色的對著胡三爺說:“師傅曾經對我們說過,男兒行於天地間,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生,就算明知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抽它一條龍筋出來。”


    完了完了,這小子今天這是抽的哪門子邪風?


    相比於劉勇的無奈,胡三爺卻是高興的大聲叫好:“好,小兄弟好誌氣,是條漢子,名家弟子,果然是藏龍臥虎,藏龍臥虎啊,尋常人不可及也。”


    屁話,要是尋常人都能比的上我們哥倆,這世界恐怕早就亂了套了。


    劉勇現在是一看胡三爺這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就來氣,可偏偏自己師弟還答應了人家,自己總不能拆了師弟的台吧?


    “胡三爺,既然我師弟已經答應你抓鬼了,你就先跟我們師兄弟說說這水鬼事件的經過吧。”這件事都已經這樣了,劉勇就沒什麽話說了,但是,他首先,還是要先搞清楚這件事情的經過,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要知道,他劉勇,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俗話說的好,舍得一身剮,敢把閻羅拉下馬,舍得一身肉,皇帝來了我都揍,我劉勇雖然學藝不精,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會,這一點師弟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所以,下次再有什麽事,或者你想要做什麽決定,最好還是先跟師兄我打個招呼,別給我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才是。”


    回到臥室之後,劉勇這樣跟王飛說。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從夢中醒來,王飛就覺得自己這個師兄特男人,簡直就跟以前自己認識的那個隻會用蠻力解決問題的師兄換了一個人似的,搞得王飛都有點不認識他了,雖然眼前的師兄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麽能惹禍,可是,劉勇的這種變化,還是很讓王飛難以接受。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


    這一天晚上,王飛睡得可謂是稀裏糊塗的,天還沒亮,他就醒了過來。


    回身看了看劉勇的床,卻發現劉勇的床上空空的,床鋪也疊的很是整齊,想來他應該是一夜都沒有睡。


    一夜都沒睡?


    抬起頭看了看床頭上的表:“現在才淩晨三點左右。”


    “那師兄他去哪了呢?”


    抹了把臉,迷迷糊糊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王飛推門走了出來,四下裏看了一眼,天還是黑的,黑的讓人有些看不清十米之外的事物。


    ‘當啷……’


    一聲輕響,響徹了黑暗的空間,王飛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劉勇,正坐在那裏喝著啤酒。


    走上前去,看了看地上的易拉罐,足足有十好幾個:“師兄,為什麽一個人喝酒?”


    王飛有些不解,因為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劉勇如此的一麵。


    “睡不著,本想起來走走,又怕台灣的條。子和阿賓家的手下找上門來,所以就去冰箱裏拿了些酒,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說著,劉勇又往嘴裏送了一口。


    “師兄,給我來一罐,師弟陪你喝點。”緊挨著劉勇坐下,王飛開口跟劉勇說道。


    一把打開王飛伸過來拿啤酒的手,劉勇沒好氣的跟他來了句:“小屁孩子喝什麽酒?一邊玩去。”


    “唉,師兄,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哪小了?”一邊說著,王飛一邊往上擼。著袖子,露出了那塊肱二頭肌,對著劉勇說道:“你看,我這還有肌肉呢。”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劉勇從地上的方便袋裏取出了一罐寶島,隨手扔給了王飛:“接著,但是先說好,就這一罐,你小子可不許跟我搶。”


    打開易拉罐的拉環,往嘴裏送了一口冰涼的啤酒,王飛滿足的長出了一口氣:“哎……還是大半夜在外麵喝點小啤酒爽啊!”


    “人不大,懂得還不少……”劉勇嘀咕了一句,在地上的袋子裏翻了翻,從裏麵拿出一根火腿,扔給王飛道:“接著。”


    王飛趕緊一把接過,咬下一口火腿,王飛含糊不清的對著劉勇說:“師兄,這大半夜的,你倒是好興致,不過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有這樣的好事,竟然不叫上我。”


    劉勇看了王飛一眼,沒有說什麽,等到王飛幾口酒下肚,這才問他:“說說吧,今天你到底是怎麽回事?”


    把啤酒放下,王飛就說:“師兄,有些話,我說出來了,你可能會不信,但是,這一次,你就信我一回。”


    有些話說了怕我不相信?


    這小子話裏有話,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水鬼咱們師兄弟以前都沒有遇到過,師傅早年的時候倒是抓過幾個,你就那麽有把握?”


    “師傅以前說過一句話,路,是自己走的,不管今後會遇到多大的挫折,不試試,又怎麽知道自己不行?”


    看著王飛那專注的眼神,很嚴肅的麵孔,劉勇點了點頭:“好,師兄信你這一回,不管前麵有刀山火海,還是地獄阿鼻,師兄不會讓你孤行。”


    “師兄……”愣愣的看著劉勇,王飛久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隻知道,在他眼前的這個人,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並甘願陪著他不遠千裏來到台灣的那個人,雖不是兄弟,但卻勝似兄弟的那個二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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