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分頭去找他吧?


    別看胡乃文平時挺渾的,可真要是遇到正經事的時候,卻是一個實幹派,若是不然,他的前任,也不會向上級推薦了他。


    但是,現在還是半夜,如果分開了的話,萬一要是有一方遇見了水鬼……


    如果是王飛和劉勇二人中的一人,遇到那些水鬼,最不濟,也尚可支撐片刻,倘若不幸被胡乃文遇到的話,那他的這條命,也就算是交代了。


    所以,王飛果斷的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分開辦事的效率固然是快一些,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應該一起行動,而且,現在尚是夜晚,想來那些水鬼,未必能夠走遠。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些水鬼,一定是去追文哥你所說的那個賽半仙李閔去了。


    既然這樣,王飛兄弟,你說我們應該怎麽辦?


    這一晚上的經曆,比胡乃文這三十年所經曆過的事情,還要來的震撼,這一點,單從胡乃文對王飛的稱呼數變上,就能看的出來。


    首先,我們來的方向,可以排除,除非那些水鬼回去,不然,它們是斷然不會走回頭路的,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路,依舊有三條,那就是,東麵,西麵,南邊,我的道行不夠,已經不能再使用尋龍術,所以,咱們究竟要朝哪個方向尋找,就隻能靠運氣。


    師兄,文哥,你們說,我們應該去哪個方向?


    西麵……


    南邊……


    說往西麵追的,是胡乃文。


    在台灣當地,古有西歸,西鬼之說,在以前,更是有人把西瓜扔進大海,為其找尋溺死的親人的做法。


    所以,胡乃文選擇了西方。


    而劉勇,則是因為他們這一路,基本上都是朝著南方追的。


    他的這個選擇,倒是有些慣性使然。


    兩個人,選擇了兩條路,而這兩條路,似乎又都可以行得通,但是……


    師兄,文哥,你們不要忘了,那些水鬼,很有可能是奔那賽半仙李閔而來,倘若那些水鬼真的是奔著那李閔而來的話,自然是他李閔朝哪裏跑,它們便往哪裏追了。


    賽半仙李閔,是人,不是鬼,若我是他的話,就一定會往陽氣最重的地方跑。


    文哥,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這個村子,哪裏的陽氣最重?


    陽氣最重?


    太陽好像都是在白天才會出現的吧?


    可他瑪現在,是夜晚……


    這個,王飛小兄弟,你所言的這個陽氣,指的是什麽?


    要不是王飛在問他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的嚴肅,胡乃文恐怕都會懷疑,對方是不是在玩自己了!


    比如說:龍王廟,土地廟,城隍廟,這些都是陽氣較重的地方。


    但若論哪裏的陽氣最重的話,少林寺則當仁不讓。


    可是,據我所知,台灣雖然也有少林,卻並不在此。


    聽到王飛這麽說,胡乃文的臉色瞬間便好了許多,突然,他靈機一動,對著王飛問道:王飛兄弟,不知,祖宗祠堂,在不在此列?


    祖宗祠堂?


    祖宗祠堂的陽氣是很重,可那李閔,明顯是個外姓人家,這裏的祖宗祠堂,恐怕並不能為他帶來什麽保護。


    或許是知道王飛的疑惑,胡乃文馬上就說:賽半仙李閔,他父親是村裏三叔公的遠房娘舅,而李閔的父親,又娶了本村的芩氏為妻,所以,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他李閔,也算得上是明月村三大姓中的一員。


    而且,村公祠裏,他們李家的先人,不下百位。


    若是如此,村裏的祖宗祠堂,似乎確實是賽半仙李閔這種沒有什麽太大的本事的人的最佳避難之所。


    古語有雲:一個人雖然逝去,但他的三魂六魄,卻並不會全部消散,那些有子女留在人間的老人,因為怕自己走後,膝下的子女淒涼,所以,他們會留下三魂六魄中的一魂一魄,繼續在人間保佑自己的子女,子孫。


    故,民間常有人尋求祖宗,或逝去的親人的,在天之靈的保佑。


    他賽半仙李閔,在劉勇看來,無非就是個欺名盜世之輩,混跡市井之徒。


    想來,他也不大可能知道,究竟,哪裏的陽氣最重。


    可若是跑去祖宗祠堂尋求已故的祖宗保佑的話,多少,又有些行得通。


    好,這一次,就聽你這個偽娘所言,師弟,咱們先跟著這偽娘去村裏的祖祠如果人不在那裏,我們再另做打算。


    偽娘?


    你這個大塊頭,傻大個,竟然敢說你胡爺爺是偽娘?


    你他瑪,別說你不定能不能打的過我,就算我胡某人打不過你,今天,我也跟你拚了……


    你快歇會吧,你看看你,都那麽大歲數的人了,還是這麽毛毛燥燥的,若是真打起來,你絕非我的對手,與其跟這裏浪費時間,我們還不如,現在就去你所說的那個祖祠去看看。


    這個傻大個,明顯的一根筋,要真跟他計較,到顯得自己著像了。


    好,咱們現在就去祖宗祠堂。


    明月村的祖宗祠堂,位於村東南,雖然它建立在東南方,卻是背靠東南,麵朝西方,也就是麵朝大海的方向坐落的。


    離著祠堂還有很遠,王飛就憑著自己敏銳的聽覺能力,聽見了一聲聲類似老牛吼叫的低吼。


    想來,這應該就是水鬼的低吼了,因為這種吼聲,夾帶著一股死氣,平常的家畜,是無論如何,也發不出這樣的聲音來的。


    師兄,我們再快一點,它們,好像就在那邊。


    劉勇聞言,腳下不自覺的便開始提速,隻是一個照麵的功夫,這師兄弟二人,就已經扔下胡乃文足有三十米之遠,而且,這個速度,視乎還並不是他們的極限……


    他娘誒,你娘卡好……坑死你老子了……


    看著這對師兄弟逐漸遠去的背影,胡乃文鬱悶的隻想拿槍把他倆全給槍斃了。


    胡乃文,好歹也是正規的軍人,雖然退役了,但這些年來,他的底子,卻並沒有扔下,而且,這些年來,他始終堅持,每天早晚都要跑步,可就是這樣一個綜合素質過硬的身體,竟然還跑不過兩個人高馬大的孩子。


    是的,在胡乃文看來,王飛和劉勇,就是兩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


    假如,隻有王飛跑的那麽快,身體素質那麽好的話,他胡乃文也就認了,畢竟,他已經三十歲的人了,在持久方麵,和耐力方麵,都大不如眼前的那個年輕人。


    但是,那個劉勇,長的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跑起來就像個球……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竟然都能有如此巨大的爆發力,直讓胡乃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喂,你們慢點,等等我,等等我啊……


    當王飛和劉勇趕到村東南的祖祠的時候,水鬼們,都已經散去,整個祠堂,仿佛被台風掃蕩過一樣,不少叫不出名字的靈牌,灑落了一地。


    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趴在祠堂大廳之中,在他的手裏,一個祖宗牌位,被他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這個血人,想必,就是胡乃文所說的那個,賽半仙李閔了吧?


    救,救我……


    就在王飛和劉勇都以為地上的那個血人已經凶多吉少了的時候,那個血人,竟然發出了求救的聲音……


    師兄,快,快救人……


    一番忙碌,王飛和劉勇終於將那個血人從鬼門關中給強行拉了回來。


    這個時候,氣喘籲籲的胡乃文,也已經趕了過來,當他看到祠堂內部的模樣之後,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些,都是那些水鬼,造成的嗎?


    看著那千瘡百孔的水泥地,和幾近崩塌的房梁,胡乃文終於感到了害怕。


    這得是多麽大的破壞力,才能將全花崗岩打造的地麵,和用鈦合金等最堅硬的金屬製成的龍骨,給破壞成這般模樣啊?


    感慨過後,他看見了那個血人,由於被血跡遮擋住了那人的本來樣貌,所以,胡乃文也有些不敢確定,在他眼前的這個血人,到底是不是賽半仙李閔了。


    李半仙?


    胡乃文試探性的指著躺在地上猶如血人一般的人影問道。


    不知道。


    王飛實話實說,因為,地上的這個人,在發出一聲求救之後,就完全的陷入了暈厥。


    所以,就算是他想問,也是無從問起。


    費力的從地上掙紮了起來,劉勇對著王飛說:走吧,我們先回去,等這個人醒了之後,在做計較。


    王飛努力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說完,王飛和劉勇二人互相攙扶著,就走出了村公祠的大門。


    喂喂喂……


    你們都走了,那這個人怎麽辦?


    話說,你們兩個大小不良,不會是想讓我把他給背回去吧?


    聽到胡乃文的抗議,劉勇理都沒有理他,而王飛卻是背著身子跟他擺了擺手。


    那意思好像在說,我們兄弟已經盡力了,你也看到了,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我們師兄弟二人,累的就跟剛打完了仗似的。


    你自己看著辦就好,我們是沒有那個體力了!


    又一次望著這師兄弟二人的背影,胡乃文都快無語了,話說,自己是警察不假,可他瑪警察也不是保姆啊?


    憑什麽,憑什麽什麽髒活累活都得我來幹啊,這不公平嘛!


    埋怨歸埋怨,胡乃文最終還是把那個血人給弄上了一頭牛車裏,就在他正準備趕著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牛車回家找那兩個臭小子算賬的時候,從那個血人的衣服上,胡乃文看到了一句用鮮血寫的話。


    猛鬼出關,切莫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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