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真拄著劍半跪在地上,直到確定真的已經結束了,才鬆了口氣,身體一軟再沒了力氣。


    “祁兄,你怎麽樣?”柳逸陽立刻衝到跟前,扶住他的身體,看來傷得很嚴重,氣息十分微弱,在那種不支的狀態下還強行使用潛龍斬,真是太魯莽了!


    林若雲取出一顆藥丸塞進他嘴裏,雖不曾說話,也不像柳逸陽那般表現出來,但心中仍是擔憂不已,剛剛的就是降龍天絕第四層—潛龍斬,此等威力不是祁元真這受了重傷的身體能施展出來的,怕是大半依仗了那柄奇特的劍。


    半響之後,祁元真慢慢睜開眼睛,喘了幾口氣,喃喃道:“我還沒死啊?這是怎麽回事?”


    “你這是仙丹啊!”柳逸陽不禁訝道,剛才還氣懸一線,可這要藥丸一吃下去,臉上的血色就恢複了些,脈搏慢慢沉穩,這麽快人就醒了,身體雖然還很虛弱,卻已無大礙。


    祁元真也覺得不可思議,撐著身體坐起來,玩笑道:“這麽好使的仙丹,不如再給我兩顆吧,說不定我就全好了。”


    “這一顆,十萬兩黃金也換不來,你以為我有多少可以填飽你的肚子?”林若雲瞪了瞪他,雖然話還是一樣的硬,雙目中卻多了些許溫柔。


    祁元真沒力氣笑出聲,但心裏卻是高興,原來這女孩不是不懂得溫柔,那自己這身傷也總算沒白受。


    林若雲向四周看了看,在樹下看到了那個矮瘦男人,因距離稍遠之故,還殘存著一絲氣息,口中吐了不受血,表情僵硬,神色痛苦的趴在地上,見林若雲走過來,似在哀求的看著她,艱難的想要發出聲音:“饒……饒……命!”


    林若雲將他的頭抬起,往嘴裏塞進了一顆藥丸,又站起身來。


    “你救他幹什麽?他這條命連一文都不值!”祁元真被柳逸陽攙扶著,好容易有了些力氣,全部都用在說話上了。


    “仙丹豈是誰都能吃的。”林若雲又往地上看了一眼,“他不過是給主子賣命的奴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隻是看他還有一口氣,不想見到他死在我麵前罷了。”


    矮瘦男人的血止住了,還不大能動彈得了身體,不過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柳逸陽和祁元真不再爭辯什麽,也許這是身為大夫的天性吧,此人確實不值一提,饒一命就饒一命吧。


    三人回到客棧,祁元真需要好好休息,損傷的元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的。


    “為什麽要管我的閑事?因為我幫你解了蠱方之謎?”林若雲坐在案邊,看著榻上的人,輕聲問道。


    祁元真想了一會兒,回道:“也不全是為這個……我不是你哥哥嘛,保護你不被壞人欺負是理所應當的事啊。”


    林若雲猛地一愣,哥哥?不,撫養自己長大的人尚且不可信,難道一個剛認識幾天的陌生人會可靠?師娘說過,不可以相信男人!


    “我原本就比你年長幾歲,也不算占你的便宜吧。”祁元真很堅持,不管她如何神秘,在自己的眼裏隻是個女孩子而已,認個妹妹應該不算冒犯無禮,“以後,我就叫你雲兒如何?”


    林若雲看了看他,臉上冷冷的沒有表情,如果反對,祁元真一定會沒完沒了的追問,她不想繼續這件事的討論,將話題一轉,“我們不能在這耽擱太久,總要防備萬一,你好好休息,盡快恢複身體吧。”


    走出房間,林若雲感覺有些累,柳逸陽笑了笑,“離開這,你準備去哪兒?”


    “不知道,原本沒想這麽快走。”林若雲若有所思的回答著,真不知道出了這個城,該往西還是該往北,又或者向東……


    “我還想再去之前的那家店看看。”柳逸陽突然說道:“你要不要一起去?或許,在那能知道下麵該去往哪走。”


    林若雲疑惑的看了看他,那家店也沒什麽特別,能發現什麽?


    二人隨後出了客棧,再來到這家店時,門口多了一個小夥計,看到有客人,立刻熱情洋溢的迅聞起來,“兩位看中了什麽?這些小家夥都很好養的,瞧這小兔子多可愛,這位姑娘和月中嫦娥一樣,養隻白兔再合適不過。”


    林若雲正在看他手裏的兔子,對他說的話還沒反應過來,柳逸陽卻在一邊笑了笑,“那個,我們不要兔子,你那籠子裏的可是三色翎?”


    “公子好眼光,正是三色翎,稀罕物,漂亮吧!”小夥計放下兔子,輕手輕腳的把屋簷下的鳥籠摘了下來,“您瞧瞧這毛色,多鮮豔亮麗,再瞧這頭上的翎羽,和花蕊似的。”


    這隻鳥的長相和鸚鵡差不多,隻是個頭小了點,黃色羽毛,頭上有三根翎羽,柳逸陽仔細端詳著,不禁懷疑道:“聽說三色翎的翎羽會變顏色,可是真的?”


    小夥計立刻點頭道:“真的,每年六七兩月是三色翎繁衍期,每當這個時候,三色翎就會震動雙翅發出‘嗞嗞’的響聲,這頭上的翎子就會變成紅白藍三種顏色了。”


    “這世上還真有這麽稀奇的鳥啊。”林若雲看了柳逸陽一眼,又轉臉問道:“小哥,你這三色翎是從何處得來的?”


    小夥計連忙答道:“是我家掌櫃的一位好朋友,費了好大力氣才捉到的,聽說為了它連腿都摔傷了。”


    柳逸陽直起腰,笑道:“你們掌櫃的現在可方便,我們有事想當麵請教。”


    “行啊,您請稍等。”小夥計掛好鳥籠,走進了店裏。


    不大會兒,一位年約五旬的老者笑嗬嗬的走了出來,“就是兩位要找我啊?”


    柳逸陽客氣的笑了笑,說道:“掌櫃的,我們是想問問,您這隻三色翎出自何地?”


    “三色翎?”掌櫃的腦子一懵,隨即便反應了過來,指著窗下的籠子說,“嗬嗬,這個啊,是我一位故交在溫化縣捉到的,原本有一對,卻不慎飛走了一隻,就剩它一隻了,兩位可是中意?”


    林若雲有些失望的輕輕搖著頭,“我還以為這三色翎是來自青州呢,聽說那裏的三色翎才是佳品,不僅體形大,聲音也更靈脆些。”


    掌櫃的麵露難色,歎道:“話雖這麽說,可那青州路遠,山高陡峭又多毒蛇猛獸,三色翎原就不多見,少有人會去冒險啊。”


    林若雲卻不以為意,“太普通的我可不要,溫化縣的山也能叫山嗎?那的三色翎肯定容易捉,養著也沒意思。”


    “掌櫃的,除了青州,就沒有別的地方有三色翎了?”柳逸陽又追問道:“溫化縣的太普通,也難怪她不喜歡,您那位朋友還在別的地方捉到過三色翎嗎?”


    “這個,有倒是有,我聽他說以前在堂庭山上捉到過三色翎,可謂極品,除了沒有青州的體形大,樣樣都好!不過,那個地方鮮有人知,也不是誰都能去的,我看八成他也是吹牛。”


    柳逸陽神色微變,與林若雲對視了一眼,“掌櫃的您是行家,極品誰不想要,您是不想說吧。”


    “他隻是提了那麽一句,誰知道真假啊。”掌櫃的無奈道。


    林若雲心中一轉,又問道:“那您總該知道他在哪吧?”


    “他……這個……”


    柳逸陽見他不情願開這個口,想生意人多是圖利,隨即拿出一個錢袋,裏麵有二十幾兩銀子,竟然要花這麽多錢,“掌櫃的,這十隻兔子,還有這筐蛇,外加這兩隻老龜,我都要了,這些錢足夠了吧!”


    拎了拎錢袋,掌櫃的猶豫了一下,“公子,你可別後悔!”


    “不後悔,隻要您告訴我,您的那位朋友在哪就行。”柳逸陽無奈的搖搖頭,又說道:“您可別糊弄人,我們家就住安山城,往後咱還要打交道呢。”


    “瞧公子說的,您這麽爽快,我哪能幹那種事啊。”掌櫃的係好錢袋,笑道:“兩位稍等,我寫封信,你們拿上去找他,興許他會告訴你們,不過一行有一行的規矩,我可不敢擔保。”


    柳逸陽讓夥計把他買的東西先送到四通客棧,估計他們自己用不著,一封信二十兩銀子,值不值的也就它了!


    “你怎麽知道三色翎和堂庭山有關?”林若雲突然問道。


    柳逸陽笑笑,“你給祁兄看的那本書上寫的啊。”


    “那你又怎麽認識三色翎的?”


    柳逸陽又是一笑,“我沒說過嗎?我家離青州很近,這三色翎我也見過,雖說也有七八年了,可我還記得它的樣子。”


    他倒是細心!林若雲心中微笑,不知怎的對他突然有了好感,也許從一開始也並不反感,隻是覺得麻煩罷了,但麻煩也有好處,這會兒不就顯出來了。


    等了一會兒,掌櫃的拿著一封信走出來,交給他們,說道:“他叫袁峰,經常在溫化縣走動,但具體哪家店就不清楚了,我要找他也是與溫化縣信鴿館驛聯絡,你們可以去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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