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州,因城外栗山而得名。


    近幾年,栗山周遭說不上的詭異,若非日頭高照時才有些人來人往,天色陰沉或是黃昏將至,路上人便行色匆匆,加緊腳步往城裏趕。


    而栗州正是由旭城到淩雲山的必經之路,岑天宇眾人正是黃昏時候進的城,差點就被關在城門外了,還是頭回看到城門下鑰這麽早的城鎮呢。


    在一家名叫‘人間小築’的客棧住了下來,連著趕了幾天路,大家都沒有好好休息,這裏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剛一住下就覺得心情鬆快多了。


    “兩位姑娘,咱們出去轉轉可好?”岑天宇賴在藍思琪和岑玉嬈的房間不肯走,好不容易說動了沈浩和鄭鵬,在此稍作休整幾日再趕路,那這大好的機會也需好好的把握,隻待在客棧裏就太浪費了。


    三人剛剛走出客棧,柳逸陽就從樓上探出身來,他比岑天宇他們要早到幾個時辰,一直等他們進了客棧才跟著進來,剛好住在岑天宇的旁邊,這樣倒方便了不少。


    走在街上,岑天宇心情大好,岑玉嬈看著走在前麵的弟弟,小聲對藍思琪說道:“你要多關心關心他,別看他一路上都好像無所謂似的,可心裏憋悶得很,他之所以這麽快就答應前往淩雲宗,也是被逼的無可奈何了。這小子雖然從小就拜了個神秘的師父,可我看他也就是個半吊子,而且那時是因為他自己喜歡,現在竟然要去拚命,還在肩上扛了這麽大一個擔子,他心裏不可能不慌!”


    藍思琪急忙抬頭去看,之前還真沒想這麽多,隻想著他到哪自己就跟去哪,反正不管多危險,隻要在一起就行。


    現在看來,倒是忽略了他心裏的感受,那日午後他說出婚約作罷時,自己隻顧著傷心了,細想想他必定更難受,誰不希望在這種時候多個人在身邊支撐呢。


    想到此,藍思琪突然走向前挽住岑天宇的手:“天宇,那邊好熱鬧,咱們過去看看吧。”


    岑天宇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她拉著向街對麵走去,擠進人群一看,原來是個丟環的攤檔,有個小孩子正往一串菩提珠上丟呢。


    “這個有意思!”藍思琪看了看遠處幾排放置的物品,越靠後越昂貴也越難套中,不過那些東西中還真有不錯的,例如那隻放在青銅器中間的玉佩墜子!


    “老板,這竹環多錢一個?”岑天宇向一旁的男人打聽道。


    男人亮出手中的竹環,說道:“三文錢五個,套中什麽拿什麽!”


    岑天宇從腰間取出三文錢:“先來五個。”


    藍思琪看著他遞過來的竹環,心裏一熱接了過來,可接連丟過去三個都沒中,那玉佩放的位置實在是太困難了。岑天宇看她很想要又不敢再出手了,便說道:“我來試試,丟中了算我送你的。”


    藍思琪一聽更高興了,將剩下的兩隻環都給了他,岑天宇隨手一丟,壓了一半在玉佩上,老板拾起竹環,鼓勵他再丟一次試試。


    岑天宇看看手中僅剩的竹環,定了定神,輕輕一拋,竹環正好落在了玉佩上!


    “中了,中了,投中了!”


    老板仔細看了看竹環確實把玉佩環在中間,這物件可值不少銀子呢?心中十分不舍,但做生意不能沒有信譽,隻好把玉佩給了他,還一個勁的說:“這可是好玉啊!公子好準的手法,我算是賠了呦!”


    岑天宇笑著接過玉佩,這是一個鏤刻著並蒂蓮的圓形玉佩,下麵拴著長長的紅絲線穗子,果然是件精致的東西。


    “給,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東西,可要收好啊!”


    藍思琪感動的拿在手上,細細撫著玉上的雕花:“真美!”


    岑玉嬈在一旁看著,兩人的感情還不錯嘛,如今連定情信物都送了,看來有時候闖禍也能闖出幸事來!岑玉嬈想著,若是淩雲宗的宗主不許他們在一起,那自己定要為弟弟和藍思琪討個公道!


    三人從人群中退出來,才走了兩步,忽然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女孩,撞了岑天宇一下,隨後便昏倒在他腳下了。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三人喊了半天,女孩也沒有回應。


    沈浩和鄭鵬發現他們不在客棧,急忙出來尋找,剛尋到此處,便看到了這一幕。又不能把她丟在大街上,眾人隻好把這個女孩扶到了客棧,總要等她醒了才能放心啊。


    店小二請來了大夫,倒也沒什麽大礙,隻是身體有點虛,應該是疲倦之餘沒有吃東西所致,等醒來後吃飽了肚子也就沒事了。


    原是虛驚一場,岑天宇這才鬆了口氣,把人留給岑玉嬈和藍思琪照顧,他和沈浩、鄭鵬到了客棧的後院,這裏除了馬棚裏拴著的兩匹馬外,再沒有人了。


    沈浩鄭重道:“我們還要趕十幾天路才能到淩雲宗,你想休息幾天也行,但這幾天我們要繼續傳授你淩雲宗的功法,你一定要學!”


    “什麽功法?”岑天宇謹慎的問道。


    鄭鵬說道:“降龍天絕!”


    岑天宇立刻兩眼一瞪:“震懾力如此強大的名字,這功法一定很厲害吧?!”


    “這……”沈浩和鄭鵬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沈浩解釋道:“所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功法主要在於調配體內的真氣,以此來煆筋骨強精魂。厲害與否,看你怎麽理解了,我淩雲宗創派祖師當年除妖伏魔,在江湖上也是名聲鵲起,卻不曾與人鬥狠比試。我派也嚴令禁製弟子在外逞凶鬥狠,修真之人本應心無旁騖!”


    岑天宇聽得頭都暈了,連忙擺手道:“心無旁騖?那你們還奉命來找我?還要管什麽天下生死?奇怪了,淩雲宗又不是正道第一大門派,而且這些年越發低調消沉了,你們好好的修行就是,何必去管那些想出風頭的人都不管的事啊?”


    沈浩皺了皺眉頭,上前一步道:“淩雲宗並非消沉,隻因師父他老人家教導我們,修行首修心,修心首養性,追名逐利是非恩怨本不是修道者所執念的。因此,我派弟子少有下山走動,更不主動理會正道魔教之事。”


    “至於你就不同了!”鄭鵬繼續說道:“此番劫數乃淩雲宗兩百年前一樁未了結的孽緣!具體的事情,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隻要你到了淩雲宗,師父自會詳細講給你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日不多了,要是早二十年找到你就好了!”


    岑天宇撇了撇嘴角,心下歎道:自己今年才十八,二十年前這世上還沒有岑天宇這麽個人呢!


    “好了好了,反正一切都要到了淩雲宗,見了你們的宗主才能知道。”岑天宇無奈道:“那你們不妨先練給我看看,如何?”


    隻要他肯學,這又有何困難!沈浩和鄭鵬隨即取出仙劍,就在這小院上下翻飛起來……


    兩柄仙劍雖沒有什麽名號,但劍劍風起氣湧,劍身如龍飛鳳舞在空中交錯。祭出去的仙劍似鴻衝天,將地上的石子都帶了起來,岑天宇看得興起,連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鄭鵬的仙劍突然出現在半空,兩劍碰撞鳴聲連連,劍身之勢如龍出水,破空而上!


    二樓客房,柳逸陽坐在窗邊飲著茶,觀望著下麵這兩名淩雲宗弟子的劍舞,麵上不由得浮現出了微笑。


    沈浩、鄭鵬二人將仙劍收回到手中,斂了氣,相視一笑。


    “好,好,這個太厲害了!”岑天宇眼睛放著光,高聲讚道,更是連拍了幾巴掌:“我要學,我要學,你們快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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