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閆冬好像很喜歡和柳逸陽聊天,為了補償他無聊了這麽久,林若雲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這還是有史以來,三大長老和眾人一同用飯,這麽一坐下才感覺哪裏怪怪的。


    閆冬一通狼吞虎咽,好像多日未進過食一樣,看得清風明月直傷心,難道他們做的飯菜就那麽難吃嗎?


    “閆公子,那次我烤的兔子,你不是說從不吃肉嗎?”清風疑惑的看著他掃蕩著盤中的菜肴,好多肉都進了他的肚子:“怎麽換個人做,你就吃的這麽香?”


    閆冬突然一愣,是啊!自從在玉南山住下來,自己慢慢的就不再吃肉了,可怎麽又吃了?什麽時候……


    “啊!我想起來了,上次雲兒燉雞湯,我聞著特別香,就把什麽都忘了。雖然沒吃上雞湯,但後來又給我燉了隻鴿子,我連湯帶肉都吃了!奇怪吧!我怎麽就沒想起來,我原本不吃肉的?”


    眾人麵麵相覷,難道自己吃什麽不吃什麽?還要臨時去想?


    清風苦著臉,委屈道:“算了,還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夫人燉的雞湯,您聞聞味兒就把不吃肉的事給忘了……夫人幾時燉的雞湯?”


    林若雲心尖上一跳,柳逸陽立刻握住她的手,解釋道:“那天我隨口提了一句以前吃過的一道菜,雲兒感興趣就試著做了一回。”


    原來是這樣,眾人釋然。可閆冬卻很奇怪,那天明明看著林若雲端著雞湯回屋,沒一會兒又拎著籃子出去了,分明是拿出了蕭莊。他們倆吃隻燉雞還用這麽麻煩?


    閆冬隻在心裏想,卻沒有問出來,既然開口就說了謊,必是不想讓人知道,那不如不問。


    一頓飯過半,明月突然提道:“這些日子,百毒堂熱鬧得緊,弟子們進進出出,好像在找什麽?我看到兩次也沒問。他們現在的堂主叫鄭勇,是田宗仁的大弟子,接掌堂主之位不過十餘年,原本田宗仁早就想把女兒許配給他,都已經訂了日子,卻又不了了之了。”


    “人家的事,你們這麽好奇幹什麽!”隱長老不滿的斥責了一句。


    清風饒有道理的說:“原本不管我們的事,誰讓在許多年前,他們竟然給柳公子下毒,這些不仁不義的小人!那合歡散是百毒堂最厲害的毒,一般弟子怎會得到,準是上次來骷穀的那幾個!”


    三大長老紛紛看著柳逸陽,上次沒有多管閑事,就是不知道其中因由,不好插手,後來淩雲宗遭到獨嘯天襲擊,就把這事忽略過去了。


    閆冬看看他們,又看看柳逸陽和林若雲,總覺得神情古怪:“這合歡散是個什麽玩意?”


    他這一開口,倒無人能回答了,清風也才意識到,似乎話說的多了,趕緊低頭吃飯,虛長老,忙著岔開話題,也再無人繼續這件事。


    可柳逸陽已經沒心思吃下去了,隻好放下筷子,說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用。”


    他離席而去,清風明月更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央求林若雲去看看,實在不是故意提起那件事的,希望他別往心裏去。


    林若雲原本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總覺得這時候,如果就他們兩個,難免會尷尬。可不去又說不通,隻好跟著回了庭院,看他還站在院子裏,並未進屋,便在他身後站下了。


    沉默了許久,柳逸陽輕聲一歎,轉過身來,笑著說:“中毒的滋味不好受,體會過後,更覺得我的選擇從始至終都是正確的!”


    林若雲詫異的望著他,盈盈泛著波光的雙眸滿是感激,柳逸陽走過去,擁她入懷……這一刻,實實在在的溫暖,其它都顯得多餘了。


    這之後,他二人幾乎沒有走出過骷穀蕭莊,時日的臨近,讓每個人的心都愈漸緊繃。他們原也不想讓自己的每一下心跳,都好像在擂響戰鼓,可這終究是不可回避的,大家把希望都放在他們身上,為了萬千眾生,也為了他們自己,即便此去無回,也絕不可辜負重望!


    日月輪轉,時光穿梭,四季更替,年複一年。


    歲月如流水,眨眼便是一個輪回。


    七年,很快也就過去了……


    淩雲宗,乾元殿,聚集了包括李可師兄弟,岑玉嬈,藍思琪,還有沈浩、鄭鵬在內的七人。得知岑天宇今日出關,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動,李可命沈浩前往萬空洞,將岑天宇接回來,其餘眾人便在此等候。


    沈浩從沒有靠近過萬空洞。雖然這次是奉師命前來,依然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誰。來到洞口附近,寒氣襲來,沁入心脾,看看周遭春暖花開,真是不可思議的反差!


    記著師父囑咐的話,沈浩遠離了洞口,看看時辰,應該快了。


    此時,萬年寒冰潭中,一具已然被冰覆蓋的身體,容貌一如當初進洞時的活靈活現,卻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了。岑天宇好像早已被冰封,找不出半點生命的跡象,儼然一塊冰雕。


    一個時辰後,這塊冰雕的下方,忽然騰起縷縷白氣,冰塊仿佛要融化一般。又是一個時辰,厚重的冰層竟真的稀薄了,淌下的冰水融入萬年寒冰潭,潭水中冉冉白氣懸浮。


    待到冰層完全融化,岑天宇的身體也完全暴露出來,從頭發到衣衫,似乎還是初入洞時的狀態,並沒有僵硬的感覺。


    不肖一會兒,岑天宇忽然睜開了眼睛,眼神空洞木然,但片刻之後,他猛地跳了起來,大叫一聲,飛快的往洞口衝了出去!


    沈浩突然聽到一聲驚叫,心中一慌便往萬空洞的洞口跑去,裏麵嗖的躥出一個人,站在距洞口三丈外的地方,俯著身喘著氣,正是岑天宇!沈浩興奮異常,立刻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天宇,你可算出關了,怎麽樣,還好吧?”


    “好,好……”岑天宇喘勻了氣息,直起身來,說道:“是沈師兄啊!見到你太好了,從閉關那天起,我就覺得自己死了一樣,如今見到你,證明我還活著,真好啊!”


    “嗬嗬嗬,快別開玩笑了,師尊和幾位長老都等著呢?咱們快回乾元殿吧。”沈浩又在他肩頭拍了拍,催促著趕快離開。


    乾元殿這邊越等越焦急,尤其是岑玉嬈,坐立難安,一個勁的向外看,就是看不到他們回來。雖然蕭劍和鄭鵬都勸她少安毋躁,但他們兩個人也是同樣的急不可耐,蕭劍更是一會兒起來一次。


    “來了,回來了!”守在門口的鄭鵬,高興的喊道。


    岑玉嬈第一個跑了出去,見到弟弟,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了他:“天宇,天宇,你總算活著出來了!”


    “姐,我好好的,你別擔心。”岑天宇抱著姐姐的這一刻,才終於感受到溫暖是什麽?一路上曬著太陽,都難以讓他真正暖和過來。


    岑玉嬈激動的掉了眼淚,姐弟倆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岑天宇下一眼看到的,就是藍思琪,隻見她含著滿眶熱淚,站在距自己幾步遠的地方,身體還有些發顫。


    “思琪……我知道,你一定會等我的!”


    藍思琪的淚水瞬間滑落,兩人跨上一步,相擁而泣,岑玉嬈又跟著掉下淚來。她知道藍思琪這七年來,飽受相思之苦。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她比任何一個人都感到度日如年。


    “天宇……”李可欣慰的喚了一聲,這二人才分開來。


    “師父!”岑天宇忙跪下行禮:“弟子不負師父厚望,平安歸來!”


    “好!”李可笑著將他扶起:“平安就好,總算趕在期限到達前出關了,為師對你有信心!”


    岑天宇傻笑了兩聲,突然又愁苦起來:“師父,弟子的那把劍在暨城就斷了,受您教導時,一直暫借您的佩劍,可如今,怎麽是好?”


    “不必擔心!”李可回身,灤平遞給他一把劍,他又對岑天宇說道:“你看,這把月華劍,你灤師叔已經為你修複好了。當初,沈浩和鄭鵬在紅石洞救了你們,順便帶回來兩塊紅石礦,正好用來修補你的劍,這可是難得的晶石,此劍威力已大大提升!”


    岑天宇驚喜萬分,接過月華劍,拔劍出鞘,劍身閃閃紅光,似乎比之前厚重了些,也強韌了些,拿在手上的感覺完全不同了。可就一點,這再也不像之前的月華劍了。雖然還有月光的潤澤,卻多了一層薄薄的紅光。


    “多謝灤師叔!”岑天宇大禮拜謝,又道:“這把劍應當改個名字才是……既然加入了紅石礦,那就叫紅月華好了,怎麽樣?”


    眾人相視而笑,紛紛點頭,如今這人已全然不同,而這劍要伴隨他守護四聖法陣,擊敗魔王陰謀,亦是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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