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嘲諷我,就算我剛成親三天就給她搞了個滿城風雨,但是,我已經比前朝的某些公主好多了好嗎!我在政治上不會參與朝政,軍事上不會擁有軍隊發動兵變,生活上不會蓄養男寵,再婚改嫁,甚至會原諒你的女子之身,上哪兒找比我還好的公主……


    憤憤的想著,麵上隻得裝糊塗的笑道:“駙馬謬讚,本宮怎麽比得上你這個探花郎呢~”


    “公主過謙了,公主之才臣和諸位臣僚都仰慕萬分,今日上午去崇政殿奏對的路上還看到了公主,要不是公主要去後宮,必定要向公主請教一番。”慕寒一本正經的說道。


    ……人不可貌相,此人看似恭敬而禮數周到,實則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可是我是理虧的一方,也不好發怒,隻好繼續裝糊塗:“哪裏哪裏,駙馬快請坐,喝茶吧。”說著自己也朝椅子走去。慕寒回了一句謝公主,看我坐下,她才坐下。


    暗暗哼了一聲,就算你再禮數周到,我也知道你的本色了。這次由於理虧而站在下風,那麽隻有讓她更理虧才行——這個嘛,當然是她的女子身份,如果她是女子,那就是耽誤我的終身大事,於理有虧,而且更是要殺頭的欺君大罪,這種錯誤可比我犯下的要嚴重多了!


    那麽,今晚留她宿下,把她的女子身份戳穿,看她還怎麽囂張!


    打定了主意,我樂嗬嗬的喝著茶水,到時候看你還笑的出來,看你還怎麽諷刺我。這時慕寒忽然放下茶杯說道:“公主,有一件事容稟。”


    我也放下茶杯,笑道:“駙馬請講。”麵上輕鬆,實際有些緊張,不知道她又會說出什麽好話來。


    慕寒頓了頓說道:“陛下命臣以後住在公主府監督公主……直到公主不再胡鬧為止。”


    我奇了,父皇這是想做什麽,傳到外麵別人會怎麽想……算了,反正已經聞名京城了,這又能怎麽樣。想了想說道:“可是你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上朝當值,申時才能散值回府,休沐日隻是每十日一天,就算搬過來也起不到作用的吧。”


    慕寒回道:“臣也是這麽說的,可是陛下說讓臣來此,能影響公主一二,也是好的。”


    這樣的話,也說的通,倒真顯示了父皇對駙馬的厚愛,但是父皇到底想做什麽,誰知道呢。正想著駙馬又說道:“而且,十月十日是冬至節,祭天完畢後會有七日休假期。”


    冬至七天樂麽……這個時代果然和宋朝一樣幸運。現在我都要被說的啞口無言,還不知道那七天會是什麽樣,看來為了自保起見,必須要趕快行動起來,戳穿她的女子身份。想到今夜“召幸”駙馬,駙馬卻不肯脫衣服上,最後招架不住承認身份,然後我開始時而傷心時而憤怒的譴責她到啞口無言,就覺得十分解氣。


    想到這兒不由得揚起嘴角,回過神來卻看到慕寒有些疑惑的神情。我恍若未覺的笑道:“既然如此,讓下人們把該搬來的東西搬過來吧。”慕寒回說來之前已經讓下人去辦了。


    哦了一聲,想了想,說道:“就安排你住在內院的東廂房怎樣?”慕寒回說但憑公主吩咐。內心對她強大的客氣功力無語,然後繼續商量她的辦公地點,以及她的貼身丫鬟,侍從等的住處問題。


    所幸這期間她再也沒有提昨夜逛青樓的那件事,最後終於商量的差不多了之後,我站起來笑道:“好了,可以教本宮劍法了,本宮要去更衣,你也換一套衣服吧,還是去花園練習。”


    慕寒連忙起身說恭送公主,我頭也不回的走出門,雖然剛剛的一番對話她總共隻暗諷了我兩句,我卻全程都想打她,尤其是配合上她溫潤淡定的氣質,簡直就是一個字——拽。不過沒關係,今晚給你個大禮。


    換了一套淡青色窄袖袍子,出來的時候慕寒已經在院中等候,隻見她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精致的五官溫和如玉,讓人如沐春風。雖怒時而若笑,既瞋視而有情,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原來這人最適合穿素白的袍子,和她的氣質十分搭配。


    暗暗讚歎的同時也有些氣惱,這樣的一個人,看起來這麽溫潤,這麽無害,卻能十分淡定的諷刺人還能裝成沒事人一樣~簡直和秦懷宇一樣看起來溫和實則一肚子壞水。


    不過話說回來,也許在外麵成為八卦的焦點回來後對肇事者表示一下憤慨也沒什麽,隻是本來她一直的表現都是規矩守禮,那麽按照規矩,駙馬是臣,公主是君,作為臣子,難道不是不論主上怎麽折磨她,怎麽虐待她,都皺著眉頭上,無怨無悔麽?可惜理想和現實落差太大……


    既然不是刻板守禮的人,就不要老是這麽規矩來誤導人了吧~反正我也不在乎那些虛禮。和顏悅色的對她說以後不要總是自稱臣,不要那麽矜持,她一臉狐疑的答應。一起去到花園,這次找了一個不算偏僻的地方練習。第四天練劍,依然是在練習基本功,還不能學一套完整的劍法。


    劍練的差不多之後,便在背靠假山,麵朝陽光的地方練習內力。打坐,運氣,仍然是才感受到那麽一點點的氣流,那股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些鬱悶,對慕寒說道:“還有十多年才能練到你那種程度,十多年……”心裏腹誹到不了那時候我說不定就被暗殺了。


    而我之所以會有這種擔心,完全是因為昨天的事,因為這位駙馬被人盯上了會牽連我啊。聽那人的話契丹是和中原的什麽人或組織有勾結的,昨天的行動沒成功,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把駙馬抓住為止。而我再被認錯的可能性不大,但同樣會受到牽連。


    有些哀傷的看著她,若是她知道昨晚發生的我因她被誤捉的事是不是應該愧疚呢。想到這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卻見她眼裏果真閃過了一絲愧疚,然而太快了,根本來不及捕捉到更多的痕跡來確認。疑惑間慕寒說道:“公主不必太過執著於武藝,侍衛們武藝高強,定能保護公主。”


    提到侍衛我就來氣,打不過人家也就罷了,八個暗中保護的有四個跑別處玩去了,看來是以前沒出過事給他們鬆懈的。為了保密隻能找別的借口懲罰他們,而且還得繼續用他們——知道了這件事,算是心腹,而且也知道厲害,不會擅離職守了。


    心裏腹誹,卻也隻能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看天色,晚飯也快熟了,於是站起拉著慕寒往回走,走著走著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以前她住在駙馬府的時候,都是直接告辭回府的,然後我因為練劍的緣故,與駙馬告辭之後就會直接去浴房沐浴,現在她在公主府住,自然應該按照我的規矩,習武之後順便沐浴了!那麽我可以提前讓她的身份暴露,不必等到晚上睡覺前~


    按耐著激動平穩的向前走,走出花園的時候並不去偏廳等飯,而是越過偏廳走至浴房門前,鶯兒等已經在那裏候著,見我們來了立刻行禮。我笑著對身側的人說道:“剛練完武,以前本宮送走你之後都會沐浴的,既然駙馬在這裏住了,那麽等本宮沐浴完駙馬也一並沐浴了吧。”


    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欣賞慕寒錯愕的表情,然而她神色如常的說道:“謝公主。”


    心裏犯嘀咕,一點都不緊張,難道那兩個契丹人消息又有誤,駙馬是女子之說不可信?罷了,稍候見分曉。


    進了浴房,很快就洗完了,出來去了偏廳對她笑道:“好了,駙馬可以去了,本宮找幾個丫鬟伺候你沐浴可好?”估計她平時洗澡的時候都是自己洗的,現在不管她怎麽推辭也一定得給她塞幾個丫鬟。


    愉快的想著,卻聽慕寒笑道:“怎麽好意思用公主的人,讓臣的丫鬟淩雲和淩月伺候就是了。”


    不是吧!據說慕寒乃寒門學子,上京趕考的途中沒有書童和丫鬟的,而父皇撥給駙馬府的下人又跟她隻相處了不到十天,都來不及混熟,她怎麽還會有心腹呢!


    但是看著兩個不認識的丫鬟到我麵前請安,說著“淩雲(淩月)參加公主”,我不得不相信這就是真的。沒想到這次的計劃又泡湯了,十分氣惱的看著慕寒帶著淩雲淩月進入浴房,便問身邊的丫鬟:“這淩雲淩月是什麽來路?”


    鶯兒十分奇怪:“左不過是聖上撥給的宮女,公主為何有此一問?”


    我剛要說沒什麽,秋雯卻一臉神秘的笑了:“不是這樣的。”看來這個八卦的秋雯可能知道些別的什麽,我忙問她那是怎樣。


    秋雯一臉曖昧的笑道:“駙馬剛剛入京趕考的時候,偶然邂逅秦禦醫,二人一見如故,秦禦醫便邀駙馬去他的府邸居住。後來駙馬高中探花郎,更是被賜為駙馬都尉,駙馬府落成駙馬入住之時秦禦醫便將一直伺候駙馬的丫鬟贈給了駙馬,就是淩雲和淩月。想必……”


    說到這裏卻吐了吐舌,不說了。我知道她的意思,兩個小小的丫鬟有什麽好贈送的,想必是駙馬看上了她們兩個,秦懷宇才作了這個人情。不過我知道慕寒很有可能是女子,那麽秦懷宇的所作所為更有可能是知曉了慕寒的女兒身,所以贈她兩個丫鬟做心腹,在關鍵時刻打掩護!秦懷宇這個壞事的混蛋!


    好啊,他這麽熱心,恐怕是看上慕寒了,不知道當初是發生了什麽故事,有意思。可惜在禁足,不然再看見秦懷宇非得好好的揍他一頓。


    現在第一個計劃失敗,還是用那個吧——等到晚上,“召幸”之。但願晚上,別再出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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