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舟其實並沒有走遠,她在索蘭尼亞碎片群的外圍盤上的成員正聚集在戰艦那包在裝甲板中的艦橋甲板上。


    “你到底在想什麽啊,夏亞?”將船交給自律係統控製之後,多菲雷亞也離開駕駛座,來到甲板上的眾人當中,銀發的王女將手臂環抱在胸前,皺著眉頭盯著身邊的徐向北,以比往常稍高的聲調質問著,“現在我們立刻轉身向對方突擊的話,那剛剛我們撤退不就沒有意義了麽?”


    “當然有意義,就像多菲你會覺得我們剛剛撤退有轉頭殺回去很不合理一樣,對方也不會想到我們這麽快就回去,所以現在我們殺回去是出其不意,占據先機,而剛剛不撤退的話就是被動挨打而已。”徐向北解釋道。


    他這麽說並不是信口開河,從霧散去的時候開始,辛德蕾拉就一直在監視著對方的動作,對方不但沒有追擊,連防禦勢態都沒有采取,隻是簡單的將艦隊聚攏,護送著觀禮艦向公爵府移動。當然一開始徐向北也懷疑過這是對方在示弱誘敵,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世界上有誰猜得到自己那麽快就會打起殺回馬槍的主意呢?如果對方沒有料到自己這一步棋,斷然也沒有示弱理由,公爵方多半連月光舟上有兩位空識能覆蓋這麽大範圍的人這件事都完全不知道呢。


    當然徐向北並沒有解釋得這麽詳細,他隻是使出對多菲雷亞屢試不爽的摸頭攻擊。和顏瑞色地反問道:“還是說,多菲你覺得莉斯怎麽樣都無所謂呢?”


    “當、當然不是,”也許是被摸頭摸得很舒服,銀發少女的臉色緩和下來,對於徐向北的話,她連忙否定道,同時低下頭,讓劉海遮住泛紅的臉蛋,聲音也小了很多。“雖然我還沒有和她說過話,可是我也會擔心的啊……”


    “那就是了嘛,既然早晚都要回去救人,早一點去又何妨?”說著徐向北將手從多菲雷亞頭上拿開。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又抬頭掃了圍在自己周圍的少女們一眼,鄭重其事的說道,“讓莉斯接受決鬥請托的是我。所以我必須要負責到底,雖然我也很想說諸如‘想退出地人現在說’之類的話來耍帥,但是事實是現在沒有大家的協助想要順利救出莉斯是不可能的,所以。拜托諸位了!”


    徐向北突如其來地這一番高調宣言,讓眾少女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莉諾卡先開口了。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像在說“真拿你沒辦法”:“那個。哥哥。你剛剛那一輪話已經是在耍帥了啊……”


    “說的沒錯,而且有人已經被這番話迷倒了哦……”辛西婭的話剛說完。多菲雷亞就高聲抗議:“你、你看著我是什麽意思嘛!夏亞!你別笑!”


    …


    徐向北挑了挑眉毛,收起臉上地笑容,這時他的目光偶然的落到站在他對麵的兩名女仆少女身上,正好對上她們擔心地目光。忽然徐向北腦袋裏的某根弦搭錯了,他鬼使神差的對兩名女仆少女來了這麽一句:“今後你們兩個也記住,月光舟女仆隊,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


    徐向北這話說完地瞬間,美國海軍陸戰隊淚流滿麵(“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地格言by作者)。


    對於徐向北這番心血**,莉莉亞高舉起右手,開心地應著“好~”,梅加耶拉則是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牢的刻進了腦海的最深處。


    莉諾卡則繼續用無奈的聲音說道:“哥哥,你又在耍帥了。”


    而原本應該擔當起吐槽重任的辛西婭卻沒說話,隻是用手裏的扇子擋住了嘴巴,很開心的竊笑著。


    多虧了這個小插曲,剛剛彌漫在月光舟艦橋上的那種稍顯凝重的氣氛被一掃而空,看著少女們鬆弛下來的臉龐,徐向北的心情也稍微變得舒坦了一些,剛剛被迫決定放棄莉斯暫時撤退,實在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盡管徐向北是學心理學的,但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非常非常在意這些少女,“從不放棄任何一個同袍”其實也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吧。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轉向吧,”徐向北說完,多菲雷亞立刻轉身,就要往駕駛台上跳,卻被徐向北叫住了,“等一下,光是靠著出其不意,還是有點懸,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其他的準備才行。首先是貓子,剛剛你說過自己能製造幻象吧?”


    抱著一罐牛奶喝的很開心的貓子抬起頭看了徐向北一眼,點點頭,卻不說話,而是繼續灌牛奶。


    “那待會就拜托你盡可能多的幹擾對方的視線了,”看著貓子點頭之後,徐向北把目光轉向自己的幹妹妹,“莉諾卡,如果將月光舟的光核心多出來的全部能量都注入主引擎,能支持多久?”


    莉諾卡豎起三根指頭衝徐向北晃了晃,說道:“三分鍾,不能再多了。”


    “夠了,多菲,待會開始突擊的時候就將能量全部注入,你估算一下距離,盡量讓月光舟在三分鍾的尾巴上以最大速度進入對方的射程,”徐向北以銳利的眼神盯著多菲雷亞,再問了一句,“能做到吧。”


    “恩,我盡力。”多菲雷亞點頭答道,說完她驚訝的發現,這是她頭一次沒有對別人以命令口吻對自己說話而感到反感。(果然是被後宮光環照到了啊by作者)


    “最後就是,對方現在看來至少有四名高位翔士,而且都是實力都不弱,所以我們也必須要有相應的對策,”說著徐向北麵露笑容看向希達,他表情中透露出的那種奸詐地意味讓司書少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希達,你有沒有興趣體驗下和羽翼同契的感覺?”


    希達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對,你沒聽錯,就是你。”麵對司書少女的疑惑,徐向北非常肯定的確認道。


    ……


    愛麗絲看著那個第八色的亮點飛進天空中的觀禮艦。她知道那一定是阿麗西雅。


    今天地阿麗西


    常實在是太過不一樣了,愛麗絲心想,平時的阿麗西這樣濫殺無辜。就算是被自己的叔叔下了過分的命令,對領民做了過分地事情,阿麗西雅也一定是帶著懺悔的心情。


    ——每次叔叔命令我去剿滅海盜的時候,我總是很開心。因為我覺得這樣就能補償我對索蘭尼亞的大家犯下地罪過。


    不記得哪一次在那片鳶尾花田中談心的時候,阿麗西雅曾經如此說過。當時在一旁聽著阿麗西雅的話語的愛麗絲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因為阿麗西雅地努力隻是被領民們當作她“暴虐”的又一個例證,於是變得更加厭惡、更加畏懼“雷電禦者”。


    愛麗絲相信。阿麗西雅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內心,明明她是那麽那麽善良地孩子啊。


    所以,今天地阿麗西雅絕對不是真正地她,一定有什麽東西影響了她的內心。


    想到這裏愛麗絲喉嚨裏湧起一陣苦味。因為她知道,會讓阿麗西雅變成這樣,多半也有自己地原因在裏麵。如果當時自己在麵對那位夏亞先生的目光時沒有猶豫。一定就不會發生今晚這樣的事情了。…


    而腦海裏冒出來的夏亞先生的麵容。讓愛麗絲又一陣難過。莉斯小姐。死掉了啊(愛麗絲沒有空識,當然不知道莉斯隻是被俘了)。那位好心腸的貴族老爺一定很悲傷吧,他一定也像索蘭尼亞的大家一樣,正在怨恨阿麗西雅。


    愛麗絲捂著胸口,強忍著難以抵擋的苦澀心情,從地上站起來,擺動膝蓋上沾滿泥土的雙頰,蹣跚著向著天上觀禮艦的方向挪動。


    走著走著,愛麗絲腦海裏浮現出今天下午莉莉亞小姐說的話語:“因為,我是姐姐啊。”“所以,今天你回來的時候,我偶然間看到你的表情,我就想,如果我也能像姐姐那樣溫柔的安慰你就好了。”


    回想著這些話語,愛麗絲似乎又感覺到莉莉亞小姐懷裏的溫暖,又體會到她用溫柔又堅強的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背脊時那種又安逸又舒適心情。


    愛裏嘴邊露出笑容,輕聲自語:“阿麗西雅,我也是姐姐啊。”


    緊接著愛麗絲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然後她毅然決然的撕開自己的裙擺,將破成兩半的裙擺一左一右的抓在手裏,緊接著她彎下膝蓋,隨即高高的躍起,借著空氣中富集的第八粒子的浮力,騰空而起。


    ——阿麗西雅,你一定是太痛苦了,才會變成這樣。所以我來了,要等著我啊,阿麗西雅!


    阿麗西雅在叔叔麵前單膝跪下,右手輕輕按著左胸,頭部低垂。


    “幹得不錯,阿麗西雅。”觀察室裏唯一坐著的男人開心的笑著,稱讚著褐發少女,“為了不辜負你今天的努力,魅惑妖精的那個小姑娘成年的時候,我一定好好的讓她嚐嚐她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快感!”


    說完代執政發出一連串令人惡心的笑聲,還順手扯緊了手裏的鐵鏈,將苔絲的臉拉到近前,狠狠的吻了一口。


    可是阿麗西雅卻依然默不作聲的跪在哪裏,臉上是一片麻木。


    蹲在阿麗西雅腳邊的斑紋大貓比卡仰著腦袋,盯著阿麗西雅的臉看了一小會,才發出像極了人類的歎息,隨即別過臉去。


    麵對阿麗西雅的沉默,代執政的左眼皮不斷的跳動著,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苔絲,卻被毫不留情的瞪了回來——當然阿麗西雅是沒有那個心思來注意這些細節的了。


    沉默一時間籠罩了整個觀察室。


    忽然,觀察室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一名穿著索蘭尼亞公爵衛隊製服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臉驚慌的報告道:“有,有人正在向我們衝來,護衛艦隊的阻攔被統統繞過了,來者馬上就要抵達本艦了!”


    士兵的話音剛落,從觀察室那巨大的舷窗中射入的月亮的光輝被什麽東西阻擋住了,觀察室的地板上投下一個張開雙翅的人影。


    代執政驚慌的將頭擰向舷窗,正好看見金發的少女順著月光落入觀察室的瞬間,少女那頭短發在皎潔的白色光芒照耀下閃耀著比真正的金子還要耀眼百倍的光輝。而那影子的雙翅,竟然是少女握著斷成兩半的裙擺的雙手。


    “阿麗西雅!”愛麗絲高聲呼喚著摯友的名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阿麗西雅身前,一把抱住阿麗西雅的雙肩,“阿麗西雅,你怎麽了,阿麗西雅……”


    這時有人拉了下代執政手裏的鐵鏈,男人垂下目光,看見苔絲不動聲色的向自己打了個眼色。


    代執政這才猛然醒悟,他一揮手,對呆愣在觀察室門口的士兵大喝道:“還不快抓住她!不過是賤民一個,你在怕什麽?”


    士兵聞言趕忙衝上前來,一把將愛麗絲從阿麗西雅身邊拉開。


    金發少女一邊呼喚著阿麗西雅的名字,一邊拚命的掙紮著,最後一口咬到了士兵的手臂。


    士兵發出慘叫,一甩手將愛麗絲摔向觀察室正對著舷窗的那麵牆壁。愛麗絲的背和牆壁發生碰撞時發出恐怖的聲響,少女像個玩具人偶一般倒向地麵,白色的泡沫從她嘴裏噴出,濺到地上。


    在少女倒地的同時,牆壁上方的通風口的蓋板被震得脫落,掉到地板上,一個銀色的機械製品從通風口裏滾了出來,摔到地板上彈了幾下。


    滾出來的機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觸動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從機器裏傳出。


    阿麗西雅的身體猛的一陣,因為她忽然發覺,機器裏傳出的對話中,聽起來居於上位的女人的聲音,竟然是自己姐姐的聲音。


    阿麗西雅以充滿機械感的動作抬起頭,她先是看了眼正從地板上爬起來的愛麗絲,再看了眼那機器,最後將處於絕望邊緣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姐,以顫抖的嗓音問道:“姐姐,這……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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