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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眼睛的時候,辛西婭發現艙室一側那小小的舷窗外漆黑。


    緊接著她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緊緊的抱住,動彈不得。


    除了原本就被辛西婭枕在腦袋下麵的左臂,徐向北的右手也環上了辛西婭的肩膀,一路繞到她的後背,手掌抓住左手的手腕,用小臂緊緊的擠壓著辛西婭的背脊,將少女的上身牢牢的禁錮在他胸前的一小塊空間中,使得少女的**不得不緊貼著徐向北的前胸,柔軟的媚肉緊緊的貼合著他的助骨撐起的凹凸。


    而徐向北的右腿,也很自然的跨過辛西婭的臀部,將少女的下身拘禁起來。


    完全不知道這不過是徐向北在地球對抱枕過於依賴而落下的後遺症的辛西婭心裏忽然湧起小小的、略帶少女情懷的想法:原來他抱自己也會抱得這麽緊的啊。


    上一次明明活生生的自己就睡在他身邊,他卻寧願去抱睡得不省人事的辛德蕾拉,隻把寬寬的後背留給自己。


    想著辛西婭緩緩的調整自己的姿勢,配合著徐向北的睡相,將身體更緊密的貼了上去,還把手臂環過徐向北的脖子,用纖細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徐向北的後腦勺。


    做完這一切之後,辛西婭端詳著徐向北的睡臉,不知不覺嘴角就微微上揚,稍顯頑皮的想法流過她的心扉:真是毫無防備的睡臉呢,幹脆用床邊梳妝台上的工具盡情塗鴉一番好了。


    就在辛西婭開始設想慘遭**之後徐向北那張有趣的臉的時候,一陣惆悵悄然而至,讓辛西婭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產生如此少女化的想法了呢?


    貴族的孩子沒有童年,對於直接跳過漫長發育過程的辛西婭來說就更是如此。帝國前宰相溺愛養女眾所周知,但這並不妨礙老頭子成為一名嚴厲的父親,沒有繼承人的老公爵急切地想把自己的經驗和知識傳授給女兒,以至於在收養了辛西婭的第三年就開始讓養女參與私設情報機關日常工作,每天負責整理和分析大量情報資訊。


    迅速獲得知識的同時,辛西婭也失去了像一般地貴族女孩那樣坐懷春夢的機會。實際上,這也是所有注定要背負重任的布裏多瓦大貴族少女的悲哀——如果不想成為花瓶,你就不得不變成那帶刺的玫瑰。


    正是因為如此,此時此刻辛西婭對自己心裏流淌著的奇妙情愫異常地珍惜。


    她再次端詳徐向北的臉。仔細地打量著他那因為經常在天空中翱翔而刻滿風霜的臉頰,那戰鬥中留下的傷疤,就連那因為常年架著眼鏡而出現在鼻梁上的兩個淺淺印記都讓辛西婭心生愛憐。


    結果,不管是**的時候也好,還是之後共眠地時候也好,自己都還是沒能直接侵入到他的深層思維。可是卻一點也不覺得遺憾,也許自己在試圖入侵的時候。就已經對能否成功毫不在意了吧。


    辛西婭用額頭輕輕摩挲著徐向北地下巴,仔細的確認著自己的心情,讓她覺得迷惑的是,為什麽現在反而覺得就算夏亞他還隱瞞了些什麽都無關緊要了呢?自己最初究竟是因為什麽才對夏亞的身份如此在意的呢?


    一定是想更好的利用他吧!


    這不正是一直以來支持自己行動的理由麽。


    震動整個布裏多瓦的雨月事變發生的時候,帝國宰相。瓦利艾爾大公爵剛好病倒了;為了在動蕩中維持瓦利艾爾派貴族們的向心力,大公府放出的消息是公爵臥床,尚能視事。可實際上所有的決定都是由辛西婭做出的。靠著恩萊科輔佐,總算是在動蕩的風暴中勉強保住了自己一派利益,卻對卡特雷亞派的急速膨脹束手無策。


    辛西婭知道,這是自己的極限了,一個領導者,光是縝密睿智並不夠,他還必須要具備某種特殊的、難以言明的特質,辛西婭知道這和自己無緣。所以一想到父親離世之後自己就要獨自承擔起支撐瓦利艾爾家族和跟隨瓦利艾爾家的眾多貴族的聯盟的重任,自己膽怯了。


    於是在港口看到自己同型機的時候,心裏有著小小的雀躍,因為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利用的借口,憑著這個借口,自己成功的說服了恩萊科,在父親逝去後撂下支撐家族的擔子,去尋找自己的搭檔,歸根結底,從她離開帝都踏上旅程的時候開始,就在利用作為搭檔的夏亞了。


    而現在,她也不過是在利用他來分擔自己所承受的一切,是想自己負擔的事物推給他讓他幫著承受,甚至是想要將“恩萊科的上司”這個早已讓自己不堪重負的頭銜讓給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罷了。


    一定是這樣的,辛西婭在心裏如此對自己說,哪怕連此時在他懷裏感受到的安逸,都是早已計劃好的利用的一環。


    是的,這就是父親傳授給辛西婭的經驗裏最重要的一條: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


    可就在這個時候,辛西婭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那件事長久以來都占據著辛西婭內心的某個部分,一直讓她覺得難以忘懷。


    當時辛西婭對父親提了這樣一個問題:“爸爸,你當年之所以娶了身患絕症的媽媽,並且在媽媽去世之後不再迎娶別人,是為了維持和阿基霍爾家的聯盟吧?”


    麵對女兒忽然提出的這個問題,老公爵臉上露出和女兒相處時鮮少展現的冷漠神情,而那冷漠漸漸的變成一種淡淡的淒哀,老人站起來,背朝著女兒透過書房那絕大落地窗,看著府邸專屬的小型港口外那片廣袤的天空,窗外透入的落日餘暉將老人的斑白地兩鬢染成了金黃色,同時也為老人那寬大的背影鍍上了一層寂寞的色彩。


    過了很久,老公爵才以緩慢又沉重的聲音回答道:“辛西婭。雖然從事實上說,的確是由我的行為產生了這樣地結果,在外人看來你的判斷顯而易見是正確的,正確到我從來不打算去辯駁,但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我一定要告


    我之所以會迎娶利嘉,會一直陪伴她走到最後,即使年後地現在也依然保留她用過的所有東西原樣不動。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非常非常的喜歡利嘉的笑容。”


    緊接著老人很少見的跟辛西婭講起了自己年輕時的事情,那一刻他就像那些上了年紀又無比痛愛孫子輩地普通老人一樣,顯得異常的多愁善感。


    他說起那個下午,在阿基霍爾家那寬大地庭院裏。自己是怎麽樣被飛來柿子砸到腦袋,然後丟柿子的少女又是怎樣飛揚跋扈的命令他將柿子撿回給她……


    訴說著這一切的時候。辛西婭發現自己不認識自己的父親了,那真地是那個足智多謀,一切都以利益為考量的父親麽?


    而父親當時那幸福又寂寞的表情,現在正無比清晰地浮現在辛西婭的腦海裏,那表情似乎在譴責著一股腦將一切都歸結於“利用”這個理由的辛西婭。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動了動。他將抱住辛西婭的右臂收得更緊了,無意中使得辛西婭右邊的**遭到更加劇烈的擠壓,少女被冷不防的變故搞了個措手不及。以至於失聲叫了出來。


    急急忙忙的控製住自己的聲線之後,辛西婭輕輕掐了徐向北的脖子一下作為報複,被打斷的思緒卻自然而然的繼續流淌:今後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帶著那樣的表情,回想起在迪亞加拉的時候他一邊反複呢喃著“沒事就好”一邊將自己和辛德蕾拉擁入懷中時的情景?是否會回想起在索蘭尼亞假扮貴族夫婦時的默契和淡淡愉快?又是否會回想起這個晚上發生的一切?


    是否真的有某些東西,藏在利用這個理由之下?


    這是肯定的吧,辛西婭歎了口氣,呼出的熱氣噴到徐向北的鎖骨上又反彈回來,使得辛西婭的臉蛋和徐向北的胸膛之間那窄小的縫隙變得溫熱而潮濕。自己大概是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異世界人了,但是,這種喜歡裏到底有多少是來自身為羽翼被賦予的職責呢?


    賦予人形羽翼一定會愛上搭檔的特性,這在艾斯柯佳尼並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甚至發生過由於賦予羽翼的人工的愛戀實在是太過濃烈而導致羽翼因為不想翔士和真實的女性結合而刺殺翔士後自毀的事情,那麽,自己身上這逐漸產生的愛戀,有多少是真的來自自己的自我意識呢?


    又或者,自己真的存在自我意識麽?想到這辛西婭不由得用力的搖搖頭,揮開腦海裏不詳的念頭。


    其實煩惱這個又有什麽意義呢?反正自己今後為了更好的利用他,會一直呆在他身邊,所以就當自己是要利用他好了。至於自己真心到底如何,不如就等著遙遠未來的某一天,當他的自然壽命走到盡頭,自己又變成孑然一身的時候,再去考慮吧。


    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利用他”的決意,辛西婭收緊了環住徐向北的脖子的手臂,**被擠壓產生的舒適感使得少女那因為複雜的思緒而稍稍變得沉重的內心漸漸放鬆。


    自己果然就像他說的那樣,是胸部**型呢。


    在淡淡的幸福感中,辛西婭將輕輕親吻著徐向北的下巴。


    對了,為了方便的利用他,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告訴他呢,這個笨蛋竟然很失水準沒有想過該問自己什麽,讓人覺得有點失望呢。


    不過沒關係,他不問的話自己主動告訴他就好了嘛,首先就從現在依然受自己掌控的瓦利艾爾家的情報機關開始吧……不過,那是天亮了以後的事情了呢。


    辛西婭這樣想著,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在沉入睡眠的漩渦的前一刻,她忽然想起來,為了防止被對方順著情報鏈逆追蹤,恩萊科暫時切斷了和自家情報機構的聯絡,上一次收到布裏多瓦國內狀況報告,還是在迪亞加拉呢……


    不知道布裏多瓦和米德特魯加之間那一觸即發的形勢,究竟演進到什麽地步了呢……


    這時候,睡魔終於完全吞噬了辛西婭的意識,少女一臉安逸的在搭檔的懷裏睡著了。


    ……


    就在辛西婭再次陷入沉睡的同時,布裏多瓦邊境大陸阿拉希正迎來第一僂晨光。


    一位禿頂老漢按著他那麽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今天也準時推開了自家閣樓的窗戶,於是他滿意的看到晨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僅剩下的霧氣正被陽光驅趕著,向著天邊退去。


    老漢對著天空舒展著筋骨,用手錘著自己的肩膀,傾聽著自己這把老骨頭發出的聲響——很好,沒什麽異常的地方,該響的地方都能響。


    做完早上這一係列慣常的活動之後,老漢按著老習慣,拿起掛在窗台裏側的抹布,準備擦一擦窗台,然後下樓開始準備晚飯。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些什麽,老漢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天邊那依然彌漫著濃重霧氣的蒼穹。


    看了半天,那霧氣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老漢沒來由的覺得自己剛剛確實看到了——某種藍色的東西飛翔在天際。


    又端詳了一會,老漢無奈的搖搖頭,心想應該是看錯了吧?


    這時他已經抹好的窗台,於是老漢一邊念叨著“人老了不行了”一邊拿著抹布準備下樓去。


    臨走前老漢大概是覺得應該最後確認一次,就再次轉過頭去……


    下一刻老漢手裏的抹布掉到地上,可憐的老人顫顫巍巍的舉起瘦骨嶙峋的手,指著窗外的天空,隻剩下幾顆牙齒的上下顎哢噠哢噠的一開一合。


    就在老漢驚恐的目光正對著的方向,漸漸消弭的霧氣中,蝗群般的艦船露出了它們的身影。


    艦船的船帆分別漆成藍色和白色,遠遠看去,規模宏大的艦陣組成的一幅巨大的圖案。


    那是一麵似乎要遮蔽整個天空的米德特魯加藍底白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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