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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徐向北剛剛才收拾掉了來巡哨的小頭目,一幫人正準備接著碎石群的掩護接近空賊窩所在的浮遊島----隻是盡量接近而已,沒有匿蹤能力的六人靠太近的話鐵定會被發現,所以才需要十二台me係列搗亂引開對方的注意力,為月光舟的大部隊製造突襲的機會。


    不過現在一切部署都被打亂了。


    “那兩個笨蛋。”徐向北通過空識觀察著空賊窩的狀況,非常無奈的搖頭,原本他還以為有芙蘭朵露在應該不至於捅簍子,現在看來實在是太過想當然了。既然那邊已經先打草驚蛇了,那自己這邊也沒必要玩夜襲之類的把戲了。


    “聽好,重點是一下子把對方打懵掉,所以攻擊行動要又快又狠。”徐向北在下達了攻擊開始的命令之後,補充了這麽一句。


    紅山貓是個曆史還算悠久的空賊團,山貓的老大號稱擁有幻翼實力。當然這隻是號稱而已,真正的幻翼絕對不會當個中boss級別的空賊團的頭目就滿足了,他們要麽就服務於**oss要麽本身就是**oss要麽就在和自己的搭檔浪跡天涯當流浪傭兵或者吟遊詩人,總而言之就是這個空賊頭子還不夠怪不夠有個性。


    雖然不是幻翼,但是紅山貓的空賊頭子論實力比起其他的中oss級別的空賊團地頭領來說還是要強上那麽一點。這也就是為什麽紅山貓隻有不到十名高位翔士還能在空賊這一行裏享有比較高的聲譽的原因,因為這聲譽,很多勢力範圍距離紅山貓活動空域比較遠,又需要經常通過這片空域的大型組織都選擇了給紅山貓交貢錢,讓紅山貓在這一空域為自己的船隊提供保護。


    當然相應的也有總是想把紅山貓除之而後快的勢力存在,隻不過礙於紅山貓團長和那些大型組織的交情,這些不那麽牛逼的勢力隻能仰仗不那麽光明正大地手段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了----比如派遣刺客或者挑撥紅山貓和其他勢力的矛盾什麽的,徐向北能夠買到紅山貓的詳細情報也是因為這。所以針對首領的刺殺什麽的紅山貓的成員已經經曆了許多次,他們以為這一次不過是那些人的又一次嚐試罷了。


    正是因為這個想法。紅山貓很快就吃到了苦頭。


    芙鈴不愧是搗蛋地高手,和芙蘭朵露分開行動之後,她秉著哪兒人多往哪去的湊熱鬧精神,一個勁的往紅山貓的普通成員聚集地地方鑽,一邊鑽一邊掃射,再加上小家夥那得天獨厚的機動性,紅山貓的人拿它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地球世界地蒼蠅都像它這麽會躲那地球上就不會有蒼蠅拍了。紅山貓地幾名高位翔士被芙鈴弄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用威力大波及範圍比較大的手段攻擊吧,誤傷自己人,而且一不小心把老巢的彈藥庫或者金庫給端了那就糟糕了。用小威力的手段攻擊吧,根本打不著,而且依然要顧及自己人……


    相應了芙鈴的舉動就隻能用過分來形容,小家夥專門找那些看起來比較大的建築物下手。一道大光束就把目標一切兩半順帶還捎上幾個倒黴蛋,對艦光束冷卻的時候就追著空賊團地一般成員用小光束猛掃,除此之外小家夥還表現出她對心理戰地精通----她幹著這些很過分很過分的事情地時候。不停的發出很開心很開心。開心過了頭以至於給空賊們的感覺就像恐怖片當中用來營造氣氛的聲效一般……


    當然紅山貓的一般成員也不是沒想過要擊落這個小家夥,但遺憾的是小家夥雖然看起來是在很無腦的亂竄,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避開有可能使自己遭到堵截的地形,讓紅山貓的一般成員根本抓不到機會對她下手。


    而另一邊芙蘭朵露則啟動自己的匿蹤係統消失了,趁著芙鈴吸引注意力的當兒,芙蘭朵露悄悄的采取了自己的行動,紅山貓的成員們直到他們用來貯藏給養的庫房燃起熊熊大火的時候。才意識到摸進來的小家夥可能不止一個。芙蘭朵露還一把火燒掉了酒窖。大火通過到處流淌的葡萄酒點燃了給養庫周圍的建築。


    就在空賊們又是滅火又是到處大喊“還有一個”的當兒,新的敵人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在和給養庫與宴會大廳位於截然相反的方向的空賊們的住房群中點燃了大火。


    不斷跳躍著的火焰讓空賊頭子大為光火,他逮住空識精度最高的一個下屬大喝:“媽的到底來了多少刺客?”


    這話才說到一半,空賊頭子就意識到這一次的敵人可能不止是想搞次刺殺那麽簡單了,於是他不等那名被他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部下回答,就一把推開了他,亮出大嗓門對自己的部下下令道:“給我聽好了!所有人立刻升空,能升空的都升空!讓各船上值班的家夥都給我動起來!別管纜繩了,立刻給我啟動各船的光核心!”


    空賊頭子的命令剛話音剛落,他的後腦勺就一陣發涼,那是遭遇了許多次刺殺的他形成的異常敏銳的第六感在告訴他危險將至。他猛的向上躍起,衝進夜空之中,說時遲那時快洶湧的粒子流掃過他剛剛站立的地方,脫靶的粒子流卻捎帶上了方才被頭子推開的那名高位翔士,那可憐的家夥因為被罵了而正在盡心盡責的用空識搜索新燃起大火的區域,卻就這樣上了死神的黑名單。


    沒等空賊頭子喘口氣,呼嘯而來的斬擊迫使來不及改變狀態的他舉起手中地小圓盾。結果盾牌連帶著他的手臂一齊碎裂,劇烈的疼痛和他的羽翼發出的精神悲鳴形成的衝擊折磨著空賊頭子的神經,讓他一瞬間失去平衡,墜向被粒子流變成通紅的流質的地麵。


    下一刻鋪天蓋地地光彈彈幕就覆蓋了空賊頭子附近的地麵,爆炸掀起的粒子狂潮一下子就淹沒了剛才還在舉行宴會的大廳。彈幕散去之後,空賊頭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配備四名拿著巨大的光魔熔鑄盾的心腹衛兵包圍了起來,四名衛兵的身體早就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卻依然撐著盾牌構成了一道屏障。可盡管如此爆炸的威力還是將頭子的身體弄得遍體鱗傷。他剛要爬起來,一大口鮮血就噴到了他身下地地麵上。


    接下來的事情就顯得毫無懸念,紅山貓還沒與月光舟的主力發生正麵碰撞就折損了兩名高位翔士,空賊頭子又被打兩名幻翼的合擊打成重傷,緊接著剩下地高位翔士和一般的雜魚空賊們又在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遭到月光舟眾人地閃電式突擊,看見空賊地高位翔士們升空作戰,原本在地上到處搞破壞的兔子們又在一號的帶領下升空作戰,給忙著應付月光舟眾的空賊們背後狠狠插了一刀,空賊們的抵抗就這樣土崩瓦解,續航力強的幾名高位翔士幹脆就丟下自己的同伴們頭也不回地就落跑了……當然他們是不會有這個機會跑掉地。


    當月光舟投下的巨大陰影覆蓋空賊們地老巢時。空中的戰鬥已經基本結束,而從月光舟上投下外形酷似毒蠍的大型陸戰自律兵器則讓還在地麵上的空賊們徹底放棄了抵抗的打算。


    整個襲擊曆時一個多小時,戰利品清點階段來得比徐向北預料的還要快。


    徐向北按著之前幾次打劫空賊時的習慣,讓把幸存的空賊們趕到一起。命令他們把衣服褲子都脫掉,集中起來的衣服一把火燒掉,看裏灰燼裏麵有沒有留下值錢的金屬物品或者錢幣。在四個大塊頭重型陸戰自律兵器督著空賊們脫衣服的同時。月光舟女仆隊的成員們一人領著好幾台小型陸戰自律兵器殺進空賊窩的每個角落。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莉諾卡則領著由希開始拆卸空賊們的船的光核心……總之月光舟的成員們以極高的效率搜刮著財富,儼然一副專業人士的模樣。


    看著源源不斷運上船的各種財物,徐向北不由得感歎,這中boss空賊團果然是剛剛幹了一票“大的”,不但有搶來的貨物金錢,空賊頭子的房間裏還放著委托他們進行這次搶劫的委托人付的訂金----大概紅山貓被卷進了哪兩股勢力的恩怨中了----那訂金還不少。看來被搶的那個勢力也相當有料。所以徐向北他們才能搜刮到這麽多的財物……


    這等好運讓徐向北都忘了責備兩個差點壞事的小家夥,完全變成一副守財奴的模樣在那數錢了……


    這回總算是勉強湊夠了改裝的經費。至於改裝之外的花銷,徐向北心想,到時候再搶一票好了……


    迅速搜刮完畢之後,月光舟準備再度啟程,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注意到了那名少女。


    僅憑第一印象,徐向北就知道那名少女是羽翼,那名少女就和其他俘虜一樣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姣好的身材和光滑精致的肌膚暴露在燃燒的火光當中。徐向北望向負責監督脫衣服和焚燒衣物檢查灰燼的二號和三號,兩隻徐向北推測可能和一號一樣被賦予了軍官職能的兔耳蘿莉注意到上司的目光,一臉不解的回望著徐向北。


    看來她們完全沒有想過要跟徐向北報告這事,不過這也不怪她們,女性在空賊當中數量雖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見,一般來說有窩的空賊團都會有負責煮飯洗衣的女性,高級成員會有壓寨夫人,甚至幹脆有的女性就是貨真價實的女空賊;而現在聚集在原本是宴會廳的空地上的紅山貓幸存者裏也混雜了數十名女性,兩名兔耳蘿莉大概是沒注意到這一名少女身上的不同之處。


    和大多數正在無聊的打發時間等待勝利者決定自己的命運的空賊們不同。那名少女並沒有坐在地上,她靜靜地佇立在滿是焦土的空地的正中央,麵對著宴會大廳殘留的那幾根柱子----那個方向是曾經存在過的宴會廳的上首方向,是主賓和主人坐的位置。少女的表情溢滿了悲傷,那悲傷和她那仿佛散發著純潔的光芒地身軀形成了絕佳的映襯。


    芙蘭朵露的報告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裏,看來這少女就是那名被芙鈴一擊幹掉的翔士的“遺孤”了。


    一般來說,下層的空賊團往往都有一名以上的高位翔士,這一般都是空賊團的高級幹部甚至幹脆就是頭子,高位翔士往往是這群空賊們集結在一起的唯一原因。所以在之前地搶劫行動中,月光舟都是通過悉數消滅空賊團的高位翔士來迫使對方屈服的,所以完全沒發生過戰鬥結束之後捕獲對方羽翼的情況。當然最開始那個空賊團除外,由於強製解除契約這種事情難度太大,徐向北又不想殺掉那些翔士然後強奪羽翼修改記憶(主要是怕影響到自己地女仆隊,破壞了那些新入羽翼心中對自己的好印象),唯一陣亡的空賊頭子地羽翼卻又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患者,空賊頭子地死讓她驚恐萬狀,以至於她趁著月光舟上眾人的疏忽割脈自殺了。


    徐向北遠遠的觀察著那名少女的側臉,隨即扭頭看了看周圍。發現除了自律兵器們之外沒人在注意自己,於是他走向那名少女。


    “節哀順變,”徐向北在少女身邊站定,順著少女的目光望向那幾根光溜溜的柱子。沉聲說道,“不過由我來說這話確實有些奇怪就是了。”


    少女不說話。


    徐向北垂下目光,在近距離掃了眼少女的身體。然後暗想他地搭檔確實是個很有桃花運地家夥。能讓這麽漂亮的少女為他悲傷。


    接著徐向北又看了眼少女地側臉,那溢滿了整張臉的刻骨的感傷讓徐向北心裏實在不是滋味。


    這使得徐向北決定,不把這名少女納入自己的女仆隊,就算她的記憶能夠被修改,留在徐向北自己心裏的少女那悲傷的臉卻不會消失,萬一和被修改記憶後的這名少女的關係變得很好的話,那肯定會有負罪感的----就像某個臉上同樣有十字疤的劍客那樣----想到這徐向北臉上十字型傷疤又開始隱隱作痛。


    就在徐向北轉身離開的瞬間。少女開口了:“節哀順變……我想這句話是不會有用的吧。”


    徐向北停下腳步。沉默了一小會兒,背對著少女說道:“要複仇的話隨時來找我吧。”


    “慘無人道”的耍了回酷之後徐向北決定酷酷的離開。沒準這少女會被腦殘光環和魅惑光環照到然後倒貼過來呢……


    誰知道少女接下來說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徐向北聽著聽著就不自覺的將身體又轉了回來,聽完之後他才知道,少女那句“節哀順變……我想這句話是不會有用的吧”的意義和他理解的完全不同。


    “我,隻有四年的記憶。”少女聲音中蘊含著的某種“別的東西”讓徐向北轉過身來,那是某種比失去伴侶失去摯愛還要深刻還要陰鬱的東西,少女就這樣繼續說道,“四年前我在某個銀徽的工坊裏醒來,那就是記憶的--&網--,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就連名字都是那銀徽的學徒告訴我的,那個學徒甚至不知道我的製作者是誰,隻說我是師傅收購來的無主羽翼。然後,在我的記憶剛剛開始五天之後,我就被賣給了現在的搭檔。”


    徐向北微微歎了口氣,就算在上層修改羽翼的記憶這種事情都屬於常見的狀況,而在下層空域則比在上層更常見,不把羽翼當工具的翔士確實不少,但是把他們當成工具的人在數量上確確實實的占據了絕對優勢,特別是在一般人當中,羽翼等於工具,女性的人形羽翼還要兼職性奴這一類的想法比比皆是。


    就在徐向北想著這些的時候,少女也在繼續訴說:“我總是在想,我真正的名字究竟叫什麽?製作我的人又是什麽樣子的,他是否還建在?之前的我都經曆過些什麽?為什麽我對戰鬥如此習以為常,又為什麽偶爾會有一些東西會讓我湧起莫名其妙的感傷?我之前究竟像這樣子換過多少次主人?所以剛才你說節哀順變,你大概不知道,我隻要一想到過去的自己可能為無數個搭檔流過眼淚,我就完全悲傷不起來。何況,我根本就不喜歡現在的翔士,我隻不過是剛好被賣給他了,並且因為用得比較順手而得到他的喜愛罷了,人們常說翔士和羽翼的契約是宿命的羈絆,可我完全不知道所謂宿命究竟體現在哪裏。”


    “坊間有這麽一種說法,認為如果使用的是多次修改過記憶的羽翼,再怎麽樣也成不了幻翼,看來原因就在這裏呢。”


    身後響起的聲音嚇了徐向北一跳,他回過頭,有些驚訝的說道:“西雅?”


    身穿那件經曆過戰鬥之後卻依然一點破損都看不到的女仆裝的少女對徐向北歎了口氣,抬手摁住自己腰間的七級光魔劍的劍柄(會佩戴光魔劍是因為攜帶端雅劍那個大塊頭在翻箱倒櫃的時候太不方便了),半分無奈的說道:“你這樣一個人跑進俘虜堆裏是成心想跟你的禁衛隊隊長過不去麽?說不定這裏麵就有懷恨在心想要報複的家夥在呐!”


    “啊,抱歉。”


    徐向北剛剛道完歉,傑西恩雅就一抬手,將手上拿著的大毛巾丟給那名羽翼少女,用很隨意的口吻建議道:“不如這樣,你幹脆來嚐試下不用和人同契的生活算了。”


    “這可能麽?”少女接過毛巾,同時臉上露出略帶嘲諷的笑意,“不信的話就問問你的主人吧,禁衛隊長小姐。”


    “怎麽不可能?”徐向北卻立刻給出了大大出乎少女意料之外的回答,這一回少女臉上才真正出現驚訝的神色。


    徐向北衝遠處正在指揮搬運最後一批財物的梅加耶拉一指,說道:“我的女仆隊除了翔士以外,全部都是身為羽翼的女孩,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和人同契的。”


    那名羽翼少女驚訝的望著梅加耶拉和跟在梅加耶拉身邊的荷拉德古娜,老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就在這時候,遠遠的傳來荷黎埃塔那稍顯稚嫩的嗓音:“哥哥主人大人(荷黎埃塔專用稱呼),辛西婭小姐叫您去喝夜茶!”


    徐向北衝荷黎埃塔揮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一邊轉身一邊對少女說:“就連那孩子也是羽翼哦。就是這麽回事,願意來的話就上船吧。”


    說完徐向北就邁步走向停在遠處的月光舟。


    傑西恩雅盯著少女的臉看了看,留下個笑容也轉身離開了。


    被一個人留下的羽翼少女愣愣的拿著手上的大毛巾,看看傑西恩雅那越來越遠的長發飄逸的身影,又看看另一邊確認所有負責搬運財物的自律兵器都已經撤進月光舟之後,跳上機械蠍子往月光舟方向靠攏的梅加耶拉與荷拉德古娜。


    終於,少女的腳向著月光舟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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