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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衝天的光芒漸漸的褪去,少女的身型在空中漸漸的顯現。


    暴走的力量愈合了她身上的傷口,紅色和白色相間的鎧甲覆蓋包裹著她的身軀。


    那鎧甲的肩鎧顯得異常的巨大,而且呈圓筒狀,看起來就像在少女的雙肩上裝了兩個絞盤,圓筒的外側裝甲就像某些節肢動物的甲殼一般層疊在一起,裝甲和裝甲的縫隙之間可以看見有光在裏麵流動。


    這套鎧甲上另外兩個能夠體現出藍晶的風格的地方是鎧甲的左右手,鎧甲的右手手腕上裝備著大號武器,那武器看起來像是拆掉了槍管和槍托的左輪槍,大號轉輪有一小部分鑲嵌進了臂鎧的凹槽當中,轉輪的中軸則固定在嵌套在臂鎧頭尾部分的支架上;比起用途不明右腕武裝,左腕的武器則顯得簡單明了:凸起的臂鎧上向前伸出的那三根炮管清楚的告訴所有人它的用途。


    可是,除了肩鎧和兩側臂鎧之外,這身鎧甲的其他部位一反羽翼的設計者藍晶老頭一直以來秉承的重甲風格,整個設計顯得異常的輕便簡潔,完全不會給人臃腫的感覺。藍晶的羽翼形成鎧甲一直以來都給人笨重呆板卻異常可靠的印象,那層層疊疊的裝甲和巨大的武器盾牌總是給人強烈的金屬感和機械感,一看就有種“這才是真正的武器”的感覺;可這套鎧甲卻剛好截然相反,除了肩鎧和臂鎧之外,這套鎧甲各處的曲線都顯得異常的柔和。充滿了藝術感,而那在裝甲裙下**大腿地設計更是讓人不禁懷疑難道這羽翼是專門設計給女性使用的麽?


    這身漂亮的鎧甲穿在提娜迦身上顯得異常的合適,由於鎧甲式羽翼一般會為了貼合同契者的身材自動調整尺寸,所以這身裝甲緊密的貼合著少女那綽約曼妙的身材,裝甲裙下**的修長大腿更是妙不可言;而更加令人驚異的是著鎧甲地整體竟然和那風格截然不同的肩鎧和臂鎧融合得相當自然,美麗卻不又至於讓人忘記它是一件武器。


    身披這層戰甲的提娜迦佇立在漸漸褪去的光芒之中,灰色的長發在光芒中如鬥篷般飛舞,一對讓人無法直視的光之羽翼在她背後全力伸展著。


    全身包裹這光芒的少女在緩緩的自空中落下,佇立在衝擊波肆虐過後剩下的廢墟當中。


    “這光芒是……”提娜迦扭過脖子。驚異的看著背後那地翅膀散發的光輝,“這就是……你的光羽麽?”


    不,已經和提娜迦融合在一起羽翼少女輕柔的糾正道,這是我們的光羽啊。


    提娜迦臉上的驚異依然無法褪去,她似乎無法就這樣相信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光輝,她依然直勾勾的注視那在空中張開的寬大的光之羽翼,然後有晶瑩地**順著她的臉頰滑下,她再一次認真的詢問自己心中的羽翼少女:“這,真的是我的翅膀麽?”


    是地,這真地是你的翅膀。另外。作為羽翼,此刻我非常的自豪,因為我已經成為幻翼的羽翼了,這不管對我,還是對我的製作者都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所以,謝謝你,我的搭檔。


    梅加耶拉緩緩的將自己地脖子轉回原位,又緩緩地低下頭,怔怔的看著自己地雙手----雖然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可是梅加耶拉的力量似乎無法讓破損的指甲複原。沾染在手上的血跡和泥土也並沒有隨著同契而消失---提娜迦呆呆的注視著這樣的雙手,以難以置信的口吻自問道:“幻翼,我嗎?”


    提娜迦不明白,幻翼不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麽,像傑西恩雅,那可是自己拚了命都無法戰勝的對手啊。這樣的自己。怎麽可能在第一次同契的時候就成為幻翼呢?


    怎麽可能呢?


    “提娜迦!梅加耶拉!”多菲雷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少女晃著一頭散開的銀發,從正在解除低姿防護形態站起來的機械蠍子後麵跳了出來,一邊揮舞著手臂一邊往提娜迦身邊跑來,“你們倆都沒事吧?”


    而另一名同樣有著漂亮銀發的少女則走向被梅加耶拉丟下的重型噴火器。


    然後巨大的陰影就籠罩了眾人,低速航行狀態的月光舟轟鳴著遮蔽了她們頭頂的天空,飛船底部的艙門緩緩敞開,露出佇立在貨倉甲板上的希達的笑靨。


    “不好意思。因為大家好像都有事情幹。所以隻能由我來迎接你們了。”司書少女如此說道,“不過。提娜迦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希達的話語提醒了還在為自己成為幻翼這件事情感到迷惑的提娜迦:是啊,自己還有要去的地方,雖然現在仔細一想,自己似乎並不需要這麽急著到她身邊去,畢竟戰鬥根本就沒有波及到她所在的位置,她的身邊還有奧拓斯達大叔的那些朋友在保護著……可是,有什麽東西,冥冥中有什麽人正在用低沉的話語告訴提娜迦,不趕快去不行,不趕快去就會留下永遠的遺憾……


    現在可不是迷惘的時候啊!何況自己之所以會成為幻翼,沒準也正是為了能夠盡快的趕到她身邊去吧!


    提娜迦握了握拳頭,卻發現自己依然無法捏緊十指----看起來梅加耶拉的能力雖然治愈了身體上的傷口,卻對疲勞無能為力。但是就算如此,心中的某個部分還是不由自主的認定,自己可以做到,一定可以做到。


    那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湧起的自信讓少女確信,不管是什麽樣的困難,都無法阻擋住現在的自己。


    恩,我也這樣想哦。所以,讓我們出發吧。


    提娜迦向希達深深的鞠了一鞠躬,然後轉身麵向遠方地六號鎮。


    ----裏迦,你等著,我來了。


    多菲雷亞似乎被突然騰空而起的提娜迦嚇了一跳,她條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抓住少女,並且理所當然的撲了個空,於是她隻好扯開嗓子大聲喊著:“不要,提娜迦。快回來!你現在剛同契,身體也沒有恢複,這樣衝過去很危險的呀!跟著我們……”


    可是多菲雷亞的呼喊卻被希達打斷了。


    “好了,多菲,就這樣讓她去吧。”司書少女用溫柔得不得了的目光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少女,“現在的她們手中,可是握有去往天涯海角地車票哦!這個世界上沒有她們的翅膀飛不到的地方。”


    “但是……”多菲雷亞同樣也望著遠去的提娜迦的背影,似乎還想說什麽。


    可是希達的歌聲塞住了她的嘴。


    這不是希達前幾次使用力量時吟唱的那種完全聽不懂歌詞的古老歌謠,那是多菲雷亞也知道的一首在艾斯柯佳妮各處都廣為流傳地歌,歌詞被翻譯成了各種語言。作為最富盛名的勵誌歌這旋律不知道激勵了多少人。多菲雷亞也在很小的時候就學過了這旋律。


    可就是這已然是“大路貨”的旋律,到了希達嘴裏不知咋的就擁有了別樣的味道,那原本通俗的曲調就一下子變得宛如聖歌一般動聽又神聖。


    ----總有一天你會發現/你背後那為了飛向遙遠未來而揚起的羽翼/遙望天空的你/終於從窗邊飛出去了/翅膀裏的天空散發著光芒……


    望著遠去地少女,多菲雷亞情不自禁的跟著希達的聲音唱出了最後一句----


    ----而你將成為奇跡。


    幾乎就在威士奇歐本部堡壘上空的光柱消失的同時,奧拓斯達和自己過去的戰友交錯而過。


    “我,常常會想……”拉茲格裏滋剛剛說出個開頭,大口地鮮血就從他地嘴裏噴出,他手中的長劍也隨之斷裂,鋒鏑碎成無數片,那裂紋就像傳染病似的。迅速擴散到他握劍的右手的鎧甲上,爆裂的護甲片下麵露出他那血管全數破裂已然變得慘不忍睹的手臂,由於手臂內的骨骼已經完全粉碎,這血肉模糊地物體早已失去了作為手臂地機能,軟綿綿就像剛煮軟的香腸。拉茲格裏滋看了眼自己被廢掉地右手,似乎想要露出個微笑。卻隻是再一次咳出一大口血。然後他才接著說道:“我想啊,除了比你早成為幻翼這點之外,我還有哪方麵能超過你呢?”


    接著這位幻翼強行切斷了自己和羽翼的同契,同樣因為奧拓斯達剛剛那一擊而整個右肩都變得血肉模糊的少女就這樣從他身上彈出。


    少女原本想要伸手去抓自己的搭檔,卻中途改變了主意,隻是用哀傷得不得了的目光看著和自己一樣失去飛行的能力、向著下方那漆黑的無盡雲海跌落的男人。


    由於失去了羽翼的止血和修複能力,拉茲格裏滋的手臂上鮮血噴湧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弧形軌跡。


    接著兩人被奧拓斯達一手一個撈了起來。


    “沒用的。你。知道自己……這一擊的力量吧……”拉茲格裏滋說著似乎想推開抓著自己的奧拓斯達的手。


    “別自作多情了,我隻是在幫你收屍罷了。”奧拓斯達將拉茲格裏滋那受傷的羽翼夾在自己胳臂底下。用胳臂壓住她的動脈止血,而後將已經沒有救的拉茲格裏滋扛到肩上,然後就向著六號鎮飛去。


    拉茲格裏滋在臉上擠出個笑容,然後用嘲弄的口吻喃喃道:“你……果然是……”


    可他的話語被連串的咳嗽取代了,從他口中噴出的鮮血一下子染紅了奧拓斯達的整個前胸。


    連串的咳嗽之後他的氣息變得更加孱弱了,他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擠出微弱的話語:“我的……妻子……在……十字軍的……旗艦上……”


    “恩,我知道了。”奧拓斯達看著前方正在漸漸接近的六號鎮,用平淡卻的口吻如此回答道。


    盡管奧拓斯達並沒有做出任何的承諾,可他的回答依然讓拉茲格裏滋的雙眸中露出笑意,片刻之後,奧拓斯達曾經的戰友就閉上了雙眼。


    被奧拓斯達夾在胳臂底下的羽翼少女抬起左手,越過奧拓斯達的胸膛,抓住拉茲格裏滋那已經沒有半點生氣、就像破布條一般在空中來回搖擺的左壁,嗚咽著哭起來。


    少女的哭聲中奧拓斯達麵無表情的飛著。


    不管是正在趕往六號鎮的奧拓斯達和提娜迦,還是正呆在月光舟那堅固安全的艦橋中的徐向北,他們都不知道此時此刻八號鎮上的的人們正在計劃著什麽。


    “我說啊,”帶著堪稱魔女標誌的尖頂黑帽子的金發少女雙手抱在腦後,一副很沒幹勁的懶散模樣對麵前的紫衣少女說道,“翔士什麽的,這種狀況下早都飛起來了吧,炮擊那船廠還有什麽意義麽?”


    “當然有,”紫衣少女將剛剛飛進自己手中的大書夾在左胳臂底下,抬起右手輕輕將肩上的長發捋到身後,然後從洋裝的懷裏抽出造型精致的紫框眼鏡,利落的甩開眼鏡的鏡腳,在鼻梁上架好,隨即轉頭看著提問的魔女,“剛剛那艘船的速度你們也看見了吧,雖然這裏是下層空域我們不必依靠戰艦來追擊,但是距離長了的話我們依然跑不過那船,所以我們必須要讓對方有個不得不和我們一戰的理由。”


    “哼哼,是這樣啊。”說話的是新出現在陽台上的女人,淺蔥姬的隊長環抱著雙手,冷冷的說道,“不過,如果對方的領袖是個冷酷的人呢,那船廠裏的家夥不就白死了麽?”


    “那樣的情況另算,”紫衣少女淡淡的答道,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再次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六號鎮,“先來一炮我們又沒有損失。”


    “你們,”淺蔥色洋裝的女人吊起眼睛,既像是調侃又像是欽佩的說道,“果然是惡人呢。”


    “惡人?”淺蔥姬頭領的話語讓原本準備起飛的少女停了下來,她微微側過臉,眼珠子轉到眼角看著那位大姐,嘴角是毫無溫度的淺淺的笑意,“我們早就不是人了。”


    這話讓金發的少女嘴角露出張揚的笑。


    “說的也是,”這樣說著小魔女一把抓起自己的掃把搶先竄到空中,“我們還是快點完成任務吧!”


    說著,她擺出射擊的動作,她那件黑白兩色的長裙下**的肌膚上,複雜的刻印開始浮現出閃亮的光芒,洶湧澎湃的能量漩渦開始在她那和在一起的掌心中匯聚。


    而被身為黑白魔炮使的少女的空識鎖定的目標,正是庫洛卡瓦家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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