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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人希望能夠不老不死,可那真的是一件好事麽?


    世界上許多可以不老不死的存在比如說羽翼的記憶都非常不可靠,那又是一件壞事麽?


    看著和自己至親之人從小孩長成少年,從青年到老年,從幼稚到成熟,從浮誇到沉穩可靠,當最後站在他的墓前的那個瞬間,才猛然間發現自己的容顏和初識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半點改變,這樣的悲傷那些渴望不老不死的人是絕對無法想象的吧?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世界變得陌生變得疏遠,呆在一個地方的話會因為那不會老去的容顏而被當做怪物送上火刑架或者引來以狩獵羽翼為生的強盜,不斷旅行的話,隻要保證重返一個地方的間隔能夠讓上一代人死絕就不會被認出來,卻會因為重返故地時那人非物也非的變化而空餘滄海桑田的感歎。


    不老不死的存在就像真空一樣被這個世界厭惡,不老不死的時間越久,這個世界就越陌生,察覺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世界的旁觀者,周圍人的命運也好,世界的命運也好,自己的命運也罷,都變得毫無質感可言。


    所以,不管是基於自動更新式維護係統的古代羽翼,還是主動抹消前任翔士記憶的現代羽翼,這種行為都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罷了。


    但是,就算將記憶抹掉,孤獨的感覺。遊離世外的感覺,卻清晰無比地留在腦海裏,想要抹去的話恐怕就隻能將自己毀滅了。


    不老不死可能不算壞事,但是它絕對不會是好事,至少對於不老不死的當事人來說,它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也曾經仇恨過將自己丟進不老不死這樣的輪回的那些人,也曾經想過突破腦海中禁止自殘的界限,用自己的滅亡來打破那些人的如意算盤,但可惜的是。至今為止所有地努力都失敗了,到了最後甚至連仇恨這種最低限度的反抗都失去,時間就這樣混混沌沌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之後猛然發現是的,又是猛然發現,在不老不死的歲月裏這樣的“猛然”實在多得數不勝數,許許多多的事情總是在自己察覺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生活甚至自己的一部分。


    完成任務的念頭也正是如此,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完成這個跨越千年地任務就成為了自己的生存下去的唯一目的,抱持著這個目的。就能夠坦然的麵對花開花落,四季輪回。所以那些人成功了,自己就如他們所願成為了一台機器,一個跨越千年的龐大計劃的一部分。


    永無止境的守望。


    而這樣的日子,終於在今天結束了。


    在這千年之中,也聽到過許多和自己一樣地人或者和自己一樣的“東西”的傳言,也知道那些試圖執行自己古老使命的同類最終都隻獲得了在蒼空中消散的結果,可是就算這樣……


    不明白大長老最後那句“交給你來決定”到底蘊含著什麽樣的意義,他是在暗示“不願意地話就拒絕吧”麽,那樣地話。他為什麽要在很久以前語重心長的告訴自己:“你是最後的守望者了,我們將竭盡全力保護你到那個時刻到來,所以請你結束雲遊,跟我們走吧。”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個時候後來變成自己爺爺的大長老還是個隻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年輕人,隻記得那個時候背著七弦琴的自己光著腳丫。衣衫襤褸。


    他最後的話語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可現在就算想要去問。也沒有人可以給出回答了吧?


    又一次“黑發人”送白發人地經曆,這也是不老不死之人生命中反複上演地老套劇目了呢。


    怎麽樣都好,就讓這一切結束吧。


    不過,也許是因為大長老最後留下的那句“交給你來決定”,些微地疑惑侵占了自己的心頭。


    現在催動自己的究竟是數千年前那些人在自己心中種下的對完成任務的渴望,還是內心中對結束不老不死的生活的渴望,抑或者是在這漫長的一生中肯定已經體會過很多次可絕大多數都被忘記了的所謂人與人之間的羈絆?


    呆在那個人身邊的這一個多月,這個困惑一直在叩擊著自己的心扉。可在接下那一擊的瞬間。自己才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猛然間發覺這個疑惑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在頂住那洶湧的炮擊的刹那,一個念頭在心中豁然開朗


    對於現在的自己,最不可怕的事情就是死亡,那麽還煩惱那麽多做什麽呢?什麽都隨便就好了,反正就像傭兵們常說的那樣: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所以就這樣直接向那艘船飛去吧,怎樣都好,就算再次被炮擊命中,哪怕是被打得千瘡百孔奄奄一息,都無所謂了,最壞的情況不過是自己迎來期待了許久的長眠罷了……


    “她瘋了麽?”徐向北看著空識中取直線向月光舟飛來的安茨,不免叫出聲來,就算現在那位黑白魔炮使被愛麗絲和莉諾卡的交叉火力打得完全沒有空擋發出方才那種超強炮擊,也不能這樣取直線飛啊,這不就等於是個靶子麽?


    魔炮使在躲避的間隙發出的小威力炮擊一個不剩都打到了安茨身上,白色的少女看起來甚至連規避的**都沒有,就算她對自己的防禦能力有著絕對的信心,這種行為也足以被視為瘋狂的舉動。不過瘋狂也有瘋狂的好處,發現自己匆忙間發射的炮擊都不能讓安茨稍微偏斜一下飛行軌道之後,黑白魔炮使也停止了攻擊。專心致誌地躲避愛麗絲和莉諾卡的攻擊,回擊的火力也跨過漫長的空間向月光舟這邊招呼過來。可是這不代表安茨就此安全,另外兩名少女一左一右的向著她追了上去。


    如果一身黑白相間的那個是“黑白魔炮使”,那麽紫色的那個很可能是“蒼紫元素使”,衣服五彩斑斕的那個則可能是“七色人形使”。事實上她們倆的外形特征也符合恩萊科收集到地情報……


    徐向北真的很想向隻在自己腦海裏保留了一個半身像的辛西婭吐槽說“下次請你先說後麵這部分再開玩笑”。


    意見我聽到了,采納不采納另算。


    和辛西婭不同的是,在休眠時間結束之前強製醒來的辛德蕾拉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就連投影在徐向北腦海裏的半身像都顯得相當的有氣無力。


    “不要緊,因為能量都恢複得差不多了。飛行性能不會受到影響的。”同契之前辛德蕾拉是如此保證的,可是她當時地表情怎麽看都是一副不可靠的模樣,不過起飛到現在倒也真的沒什麽大礙,就是辛德蕾拉的胸像變得越來越呆滯大概這名少女將全部的注意力都傾注到飛行的靈活性上了吧,而這也正是辛德蕾拉最可愛的地方……


    是啊,這樣的女孩子,沒有男人能夠抗得住她的魅力的吧。


    徐向北閃開一束奔自己來地粒子流,順道用辛西婭將發射粒子流的裝備長程武器的十字軍騎士給一劈兩半,然後徐向北看著手裏的光束鐮刀,一邊機動飛行一邊想。這家夥剛剛莫不是在嫉妒辛德蕾拉吧?


    怎麽可能,我隻不過是比辛蒂晚來一步罷了,嫉妒什麽的還談不上。


    辛西婭這一本正經的回答讓徐向北不由得吐槽:難到辛西婭剛剛傲嬌了?


    而辛西婭選擇性地無視了徐向北地這個想法。


    此時徐向北正在迎接安茨的路上,由於此時徐向北的戰鬥力相當不夠看,所以傑西恩雅結伴飛在他的後方充當僚機,而前麵則有剛剛晉級幻翼的提娜迦開路其實是提娜迦急著趕回庫洛卡瓦家,徐向北他們跟在後麵借個光,順便給她提供後援。


    新晉幻翼果然幹勁十足,按照傑西恩雅和辛西婭兩個人的說法,剛剛成為幻翼的翔士就和狂戰士類似。他們還無法精確的控製自己地力量,相應地是這種井噴似的力量釋放有著巨大地威力,缺點就是難以做到長時間作戰,釋放完力量之後也需要較長的時間恢複,所以對時間跨度較大的戰役甚至戰爭來說,新晉幻翼的意義其實不大。但是在戰術上這種突然“涅”的翔士有著異常巨大的作用。不光是那短時的超強戰鬥力。親眼目睹幻翼的誕生這件事本身對士氣的影響就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實際上,新晉幻翼在戰術上的巨大意義徐向北早已親身體會到,好歹他也是經曆了不少戰端之人,周圍威士奇歐戰士們那因為目睹幻翼誕生而爆發出來的戰鬥**他怎麽會感受不到?這種戰鬥**甚至波及到周圍一直處於戰火之外的那些城鎮,許多一開始選擇了隔岸觀火的傭兵們都升空參戰當然更有可能的是他們看到幻翼誕生覺得威士奇歐可能會贏所以終於不觀望了……


    而向著自己妹妹狂奔的提娜迦本身則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不斷的秒殺十字軍的翔士們她甚至誇張到突然繞到排成射擊橫隊的十字軍長程翔士隊的側翼,搶在對方轉向調整隊形之前一個衝刺一打一串,讓那些鐵罐頭在自己的拳頭前肚皮貼後背一個接一個擠在一起,看起來就仿佛她的右拳就是那強力磁鐵而那些沉重的全身鎧甲和鎧甲裏的人就是那被吸在磁鐵頭部的鐵釘一般。


    而每當提娜迦“吸”了這麽一串人之後。她右臂上的“左輪”後麵的擊錘就會猛的砸向前麵那看起來異常沉重的轉輪。緊接著貼在她拳頭前麵的那堆鎧甲就會在看不見的能量狂潮中被像一堆鐵皮西紅柿一樣被打得稀爛,那紅色的醬汁和鐵片同飛的景象讓實在讓徐向北印象深刻。


    一行人就這樣突破了十字軍的圍攻。迎著依然在取直線向著月光舟飛來的安茨前進,經過威士奇歐的傭兵們身邊時,這幫老天空無視了眼下還在打仗這個事實,向新晉的幻翼獻上了自己的敬意他們按照走天空之人的古老傳統,提高自己尾跡的光亮,在空中劃出一個個代表祝福和敬意的簡單圖形,其中甚至夾雜了被稱為“天空中的浪漫”的心形圖形。


    相向飛行的兩股人馬匯合的瞬間,安茨就一頭紮進了徐向北的懷裏。


    果然,辛西婭的胸像亮出自信滿滿的笑容,之前就覺得這孩子和我們有著相同的味道,隻不過因為她完全沒有羽翼這種“人造的物品”的感覺所以不敢確認,現在看來我猜對了。


    徐向北一邊調整自己因為安茨的衝撞而變得亂七八糟的飛行姿態,一邊挑出辛西婭話語中的關鍵點:所謂沒有羽翼這種“人造的物品”的感覺是什麽意思?


    誰知道,你直接問她不好麽?不過,看來現在不是幹這個的時候呢。


    不用辛西婭說,徐向北自己也注意到了,甚至就連到剛剛為止都一路狂奔砸出一條路來新晉幻翼提娜迦也不由得懸停在空中擺出戒備的勢態。


    紫色的少女和七彩的少女一左一右的封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蒼紫元素使進入懸停狀態的同時將夾在自己腋下的巨大書本向前丟出,大書懸浮在空中,嘩啦呼啦的翻開,紫色的古老字符流水般的從書中湧出,在紫色的少女周圍形成了數個旋轉著的字符環,看起來就像化學課上老師掛出來的原子示意圖上的電子軌跡似的將少女這個原子核包裹其中,特大號的魔法陣隨之憑空浮現在少女的腳下。


    相比華麗得不得了的元素使,在衣著上更顯華麗的七色人形使則顯得低調許多,她隻是非常害羞的拉起自己那長長的裙子,露出自己那有些發育不良的大腿和純白的小熊內褲,以及像人工養殖的牡蠣一般掛在她裙子內撐上的一大群包子臉的人偶,這群人偶稀裏嘩啦一下子全飛了出來,在人形使周圍擺出炮擊陣型,那架勢足以讓任何人收回他們對這些小娃娃的蔑視。


    而就在這種戰鬥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下,撲進徐向北懷裏的安茨緩緩蠕動著抬起頭來,說出了和現在的狀況非常不相符的話語:


    “我,是你的羽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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