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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界使剛說完,沒等大叔回答,她卻先歎了口氣,並且開始將手中的細劍重新插回傘柄狀的劍鞘中,然後她毫不在意的迎著大叔那詫異的目光說道:“我個人確實傾向於用這把肢體解離器的腿來把你肢解,不過似乎現在上天似乎不想給我這麽做的時間,真遺憾呐。”


    徐向北心想那個“肢體解離器的腿”不會就是剛剛那把看起來很酷的細劍的名字吧?要是的話那這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令人無語……


    而奧拓斯達壓根不在意境界使收起來的武器叫什麽,他按著他自己的風格開始嘲弄突然高掛免戰牌的對手:“喂喂,大媽你怎麽突然變卦了,剛剛不還是一副不弄死我就不罷休的模樣麽,要是害怕了就直說,畢竟我對起伏女性這種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


    “如果這樣說比較能讓你接受,就當做是這樣吧,這可是一個炫耀的絕佳資本啊,偶然路過的正義使者先生。”說著無色境界使將收容了利刃的陽傘再一次撐開,隨即轉向自己身邊的那些隸屬於雷歐納德的少女們,“你們的任務也結束了,待會跟我一起走。”


    任務結束了?徐向北納悶了,月光舟和自己不都還完好無損麽,怎麽她們這就任務結束了?這太奇怪了一點吧。


    看來上層的情況有變,我總覺得雷歐納德這個組織超過我們預料地地方實在太多了。作為一個光魔工匠的職業行會他們的力量強得過分了,辛西婭地想法和徐向北頗有共通之處,而且剛剛無色境界使出現的時候我就在想。那種反應會不會是你那個世界的幻想作品裏經常提到的空間傳送術?如果是的話那她說“跟我一起走”就可以解釋了,八成是什麽地方發生了什麽變故,搞得雷歐納德需要聚集力量,而且這變故在雷歐納德看來比我們要重要得多。


    也可能是我們突然變得不重要了,徐向北在心裏補充上另一個可能,不過這回他們倆都猜錯了。


    那位像風一樣的少女闖進了所有人的視野。


    用肉眼完全不能捕捉到那名少女的身姿,而在空識當中那名少女那在狂風環繞當中飛揚地發辮,還有那狂亂的舞動著的裙角都在徐向北的腦海中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她臉上那歡快又帶著點狂氣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風一般爽朗,如夏日狂風般狂暴,又如秋風般難以捉摸---總之和她禦風而行的身影顯得分外的合稱。


    風一樣的少女手中握著一柄刀身長到完全不像是她這種纖細的身材能夠熟練運用地長刀,在少女飛行的時候那長刀的刀身被拖在身後,就像缺了一邊的燕尾似的----由此可見那長刀的長度是多麽的不合情理。可就是這樣一把長刀,和少女那張揚的禦風而行的身影搭配在一起竟然沒有半點突兀的感覺,反而有種理所當然地意味,讓人不免產生那刀就是少女身體的一部分的錯覺。.據說武器被同一個人長時間使用之後就算原本突兀的搭配也會漸漸變得融洽,大概這名少女和那長刀之間也屬於這種情況吧。


    可所有這一切給徐向北帶來地衝擊都比不上那名少女的身份。沒錯,那少女是徐向北的熟人,在徐向北和安茨同契之後她在某種意義上甚至可以算是徐向北的屬下。


    月光之東的媽媽桑之一,娜娜佳.白,你來這裏做什麽?


    徐向北將注意力轉向安茨,卻發現月光之東的大媽媽桑安茨.雪竟然和自己一樣一臉驚訝,看來這並不是月光之東給同樣以月光為名的月光舟安排的“驚喜”。似乎為了印證這一點,娜娜佳徑直向著此時和徐向北以及奧拓斯達對峙地另一群人那邊衝了過去。


    辛西婭似乎還對那名娜娜佳抱有一絲期望,她在精神領域裏試著推斷道:難道她是想,舍身自爆?


    不過恐怕連辛西婭自己都不可能相信這個推測吧。因為對方完全沒有擺出迎敵地架勢,那名無色境界使臉上的表情甚至讓人覺得她打一開始就在等著這名少女地到來。


    被狂風包裹著的飛馳的少女在境界使麵前猛的刹住了前行勢頭,可那些包裹著著她推動著她的狂風並沒有隨著她的身體停下,而是沿著方才的軌跡向前撲出。一下子就撩起了境界使那看起來很重的華麗裙擺以及裙擺下麵那層層疊疊的襯裏,露出最裏麵那很可愛的泡泡褲。如果不是境界使機敏的將陽傘調轉方向擋住上身,她那頂看起來可愛的洋娃娃帽子怕是早就沒影了吧。


    乘風而來的少女摸著自己的腦袋瓜,對境界使“嘿嘿”的笑著,笑容裏稍微透出那麽點不好意思的味道:“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知道老爺子竟然派了尤加利來接我,一高興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


    境界使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少女的道歉。然後她一絲不苟的開始整理自己身上被狂風吹亂了的衣裝,而這個空擋奧拓斯達終於忍不住指著娜娜佳的鼻子發問了:“我說。你不是月光之東的媽媽桑之一麽,結果到頭來是別人的間諜麽?還是被他們臨時買通了?”


    “是間諜哦!被收買這種事情太遜了,我不會幹的啦!”娜娜佳用爽朗的聲音笑眯眯的回答到,剛說完她就發現了徐向北和漂浮在身邊的安茨,於是她向著徐向北的方向豎起食指和中指比了個“v”的手勢,臉上依然是那開朗得不得了的笑容---可那笑容在徐向北看來總有那麽點“壞掉”地味道。大概是因為自己被這名少女背叛了的緣故吧。


    徐向北望向身邊的安茨,發現隻有一個幻影地少女麵無表情,小巧的臉蛋那雙漂亮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對這邊露出笑臉的娜娜佳。盡管那雙眼睛冰冷的就像液氮一般,不但看不到一絲的波瀾,而且連雜質都沒有半點----盡管這樣那眼眸依然是安茨整個臉蛋上唯一透著活物氣息的部分。


    她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呢?徐向北很好奇,同時她也對那名曾經叫做“娜娜佳”地少女感到好奇,她究竟是誰,又是在為誰工作,雷歐納德麽?


    看來我們趟進了一灘很深的水呢。辛西婭難得的隻給出了一個非常抽象的評價。


    奧拓斯達對著娜娜佳那開朗的、和此時的情境格格不入的笑容沉默了半晌,終於聳了聳肩再次開口:“也對。間諜聽起來確實比叛徒好得多,你在我家喝掉的那些酒,我就當做我大度的表現吧!真是的,那裏麵可有不少我私藏地好酒呢!難得遇到給好酒量的女孩子,嘖嘖……”


    大叔一邊咂嘴一邊很遺憾似的搖搖頭,而這個時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的無色境界使轉身開始下達一係列的命令,似乎是在安排撤退的次序,緊接著她猛的收起雨傘,拿著傘柄在空中一揮,夜空就像被那雨傘的尖端劃破了似的。露出一個巨大地口子,那口子迅速向上下拉開,形成了一個黑漆漆陰森森的大洞,那洞裏麵如此的黑暗,以至於讓人覺得連光線在碰觸到這個洞口的瞬間都再無重見天日地可能。


    “你先走,畢竟接你是老頭子的直接命令。”境界使往旁邊飄了一段距離,將整個洞口讓出來,而淺蔥色的少女翔士和人形使魔炮使也在似乎恢複過來的元素使的指揮下,迅速在空中的那個仿佛通向無底深淵的大洞周圍擺好了警戒陣勢。


    “了解!老爺子果然疼我呢!”娜娜佳抬起右手,並攏食指和中指點了點眉梢。做出個很可愛的敬禮動作,接著一小股旋風匯集到她身後,推著她向那個洞口飛去,卻在半途停了下來。


    少女無聲地懸停在距離那洞口不遠地地方。原本一直纏繞在她身邊的風似乎在一瞬間止息,她那一直在飄舞地秀發和裙角也隨之安分下來。徐向北忽然覺得她的背影透出些許複雜的、難以解讀的氣息,是錯覺吧?


    緊接著少女猛的轉身,冷不防的就像徐向北衝了過來,她拖在身後的長刀也隨著她的機動動作閃出陣陣寒光。


    徐向北等在原地沒有動彈,很平靜的看著向著自己飛馳而來的少女,他知道如果是要對自己下手的話,能夠在暗殺者組織裏潛伏那麽久的少女是斷然不會選擇這種送死式的方法的。


    不過傑西恩雅依然在第一時間擋在徐向北麵前。同時將大劍橫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態。而徐向北身後的少女們也稀裏嘩啦的齊刷刷的抬起了自己的武器。


    “啊啦啦,看來公爵大人在女孩子們當中的人望不低呢。”娜娜佳有些尷尬的笑著在距離徐向北相當遠的地方停住了。“看來我前進到這個地方已經是極限了,不過,就這樣吧!接下來我希望你好好聽哦,夏亞.雷公爵。”


    “啊,我聽著呢。”


    徐向北的回答讓娜娜佳輕輕舒了口氣,似乎是安下心來,接著她又露出微笑,似乎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她將手中的長刀藏到了背後,隨即用很鄭重很誠懇的語調說道:“雖然這樣說肯定是有些片麵有些武斷,但是啊,我是這麽想的,傾聽者這種東西啊,肯定是打心底裏期望自己的毀滅掉的,因為我們不想做東西,而想做真正的人類啊!你船上的那位很溫柔很知性的傾聽者小姐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如果你閑下來的時候忽然想要拯救我們的話


    “請破壞這個世界吧!”


    由於太過驚訝,徐向北臉上的那堪稱完美的鎮靜表情一瞬間露出破綻。


    破壞世界?這不應該是幕後大反派地台詞麽?


    可就像是刻意不給徐向北反問的機會一般。少女說完這話就轉過身,背對著徐向北的同時將右手舉過肩膀輕輕地揮了揮,就在一次駕起風。向著空中那個等了很久的巨大黑洞飛去。


    名字從安茨那裏傳來的思緒非常的微弱,讓徐向北一下子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在他疑惑的當兒更強烈的精神波從鏈接中傳來,快問她名字啊!


    不過這個願望奧拓斯達幫著安茨達成了:“等一下,喝完了我家的酒就這麽跑掉了,連個真名都不留,太不夠意思了吧?”


    於是少女地身型再一次在衝進那黑色洞窟之前停下,她沒有轉身。隻是回過頭來在肩膀上方露出笑臉:“就是娜娜佳哦,娜娜佳.西露芙,空澄之西露芙一族的斬雲之女,也就是族長啦!能夠和傳承數千年的傾聽者一族的族長對酌,是不是覺得你那些私藏好酒也不算浪費了呢?”


    “確實,如果你真是那麽偉大的人的話。”奧拓斯達撓了撓後腦勺。


    這一次少女終於縱身鑽進境界使開出的黑洞,徐向北注意到在娜娜佳經過境界使身邊的時候,那金發的**似乎說了些什麽,大概是“剛剛的言論我姑且就當沒聽到”之類地吧。


    難道這幫人真的覺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在拯救世界?而自己才是要摧毀這個世界的反派?徐向北開始覺得有些混亂了,在整個旅途中他都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如果千年前那次戰爭。真的就如傳說中說的那樣,是地上軍錯了呢?那樣的話,自己不就等於是惡魔的繼承者了麽?


    可緊接著徐向北又覺得無所謂了,反正現在穿越的主流也是繼承惡魔或者成為邪惡的那一邊嘛,誰要真地穿成了光明神的聖騎士到處伸張神的正義,那才是絕世罕見的鄉巴佬呢!


    可是,真地要毀滅世界麽?而娜娜佳口中的拯救又是什麽意思呢?徐向北不是不能理解娜娜佳說的話語,可她的意思.僅.僅.是毀掉世界就會讓她們獲得永.遠.的解脫這麽簡單麽?


    越想越覺得有必要了解三千年前的戰爭的真相,徐向北抬起頭,看著開始分批撤進那個黑色大洞雷歐納德的翔士們。開始認真地考慮起這個問題。


    其實,這原本不是問題。安茨突然開口了,長老會將《埃達抄本》交到我們月光之東地手上大概就是想要將那場戰爭的真相傳達到你這裏吧,不過現在……


    從安茨提到地“埃達抄本”這個詞讓徐向北想起了在五十二區時的溫蒂妮一族的《西格瑪和聲》。大概那本抄本也和那首祭祀聖歌一樣,是啟動希達聯想的“鑰匙”吧,而娜娜佳撕開偽裝也多半和那抄本有關,可隨即徐向北又想到,如果是啟動聯想的鑰匙的話,希達不是還在月光舟上麽,光拿鑰匙沒有保險櫃有什麽用啊?還是說……


    確認過了,司書少女現在還好好的呆在艦橋上。戰艦也沒有被入侵的痕跡。不必擔心。辛西婭的話語立刻讓徐向北鬆了口氣,可這樣子敵人的動向就更奇怪了。因為從蒼紫元素使的行動來看,她們的任務似乎並沒有要求一定要生俘月光舟和希達啊!


    就在這個時候,徐向北的思考被打斷了,娜娜佳的聲音不知道透過什麽途徑,從天空中那個黑洞那邊傳來,響徹月光舟周邊的空域:“啊,對了對了,剛剛忘了說了,原本我是打算滅掉幕後主使銀色十字軍的那個老頭的,但是我一下子沒能找到他的旗艦,尤加利就來了。所以那個老瘋子還建在哦,雖然你們搶先抓到他應該也問不出什麽,但是他好像還留了點後手哦,小心他狗急跳牆,這是娜娜佳作為一族之長提供的免費忠告!”


    娜娜佳的話音剛落,徐向北身後很遠的地方,那片最後僅剩的還在交戰的空域裏,亮起了很詭異又很強烈的光芒。


    徐向北不由得歎氣,心想這就是主角的命運麽……真想找那個安排劇情的混蛋要加班費啊!


    而在他麵前最後留下來斷後的無色境界使咂吧咂吧嘴,然後對月光舟全員一聳肩:“似乎很麻煩呢,所以我就不趟這渾水了,諸位玩得愉快。”


    說完她轉身鑽進那已經由“大洞”萎縮成“裂縫”的黑色空間裏,和裂縫一起消失不見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希達的話語再次從月光舟的外部擴音係統中傳來,這次司書少女的話語沒有急迫的意味,卻顯得很無奈,而且還帶上了哭腔:“又來了,夏亞,這是維利烏斯的一級詠禮,即時生效的,大家,大家要堅強啊,要想著快樂的事情啊!不要絕望……嗚嗚,把我的書還給我啦……那本我最喜歡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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