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阿瓦隆出現的第二天,也是伊特古拉在惡戰之後迎來的第一個白天。


    “沒有什麽比慘勝之後的滿目瘡痍更令人唏噓不已的了。”


    蹲在月光舟甲板上的徐向北嘴裏叼著根從安娜的盆栽裏弄出來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裏,對著眼前的廢墟,感慨異常的從腦海裏翻出地球某偉人的名言。


    “確實,看著這樣的景象,就算沒有從黑貓那裏得到那些令人沮喪的情報,都絲毫不會有戰勝者的感覺呢。”傑西恩雅叉著腰站在徐向北身邊,同樣也看著麵前的廢墟,似乎對徐向北的話頗有共鳴。


    徐向北把腰向後仰,雙手撐著甲板抬起頭,從下麵看著傑西恩雅,這個角度看不見衛隊長的麵容,隻能欣賞到傑西恩雅那隨風飛舞的飄逸長發。可這角度倒是讓徐向北忽然發覺,早上的時候杏說的話還真是非常的準確----傑西恩雅的腰非常纖細苗條,所以才顯得胸部異常突出。這個時候徐向北又禁不住想起傑西恩雅的胸部那令人難忘的充滿彈性的觸感,禁不住臉上一陣發熱。不過徐向北早就不是剛穿越的那個菜鳥,實戰經驗異常豐富的他很快就控製住自己的麵部表情----女生本人都毫不在意的繼續呆在自己身邊,自己這大男人害羞個什麽勁啊。


    徐向北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將目光轉回麵前的風景上,那占據整個視野的殘垣斷壁,還有在大火中被燒毀的房屋殘留下來的焦灰的梁柱,在樹木的殘枝上不知道是什麽人遺留的浸染著滿滿地血跡的布片在隨風飄飛。


    究竟有多少人度過了一個不眠的夜晚?而又有多少人是在悲傷和哭泣中迎來下層空域那從來沒有明朗過的黎明?


    之前徐向北他們呆過的每一塊大陸都遭到非常慘重的損失,可月光舟不過是那些大陸的過客,在毀滅到來之前初來乍到,毀滅發生之後又翩然離去,所以悲傷什麽的自然也沒能對月光舟造成多大的影響。


    可是現在。月光舟的成員在伊特古拉住了整整四個月,人就是這樣,相處得時間久了,總會有點感情。


    徐向北往月光舟停泊著地碼頭廣場下麵看了眼,剛好看見莉諾卡正抱著一名比她自己還要小上許多的小女孩嚎啕大哭。徐向北也認識那個小家夥,那是庫洛卡瓦船廠的某個工人大伯的女兒,她媽媽則是一位很和善的大嬸,烤的麵包很好吃,徐向北在無所事事的時候常常跑到小女孩家裏去蹭些香脆可口的硬麵包皮吃。現在這樣子,看來那孩子地父母已經不在了吧。


    看來莉諾卡也很喜歡那小女孩和她的父母。這點看工匠少女那副嚎啕大哭的傷心樣就知道了----簡直就像莉諾卡自己死了父母一般。***


    徐向北稍稍偏過臉去,將目光從抱在一起痛哭的兩名女孩身上移到無關緊要的地方。


    ----月光舟這麽大,多收留一個小女孩也沒有什麽問題……而且讓莉諾卡嚐嚐當姐姐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這樣想著徐向北又不由得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下意識的回想起從黑貓那裏獲知的一切,就算他徐向北能夠將整個伊特古拉在昨天那一晚上產生的所有孤兒都收留,又有什麽用呢?


    畢竟,接下來如果不是整個世界走向滅亡,艾斯柯佳妮地人口總數也要減少至少一半。文明也將徹底的墮落……


    雖然徐向北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不過,這種情況下主角隊的任務一般不都是阻止世界毀滅麽?


    即將要間接屠戮無數人的生命的自己,現在不管做什麽都隻是偽善吧!


    徐向北抬起頭,仰望著那陰雲密布地天空,嘴唇蠕動著,看起來就像是在咀嚼他含在嘴裏的那根狗尾巴草。


    就在這時候,徐向北看見希達正在坐在琳芙斯的懷裏從天上緩緩降下,身後還跟著好幾隻兔子。


    說起來,今天一整個早上都沒有見到她呢。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wa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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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徐向北就注意到希達懷中抱著地花束----原來如此。“多半你還不知道。”在琳芙斯抱著希達翩然落地的時候,徐向北對還以公主抱的姿勢躺在琳芙斯懷裏的希達說道,“現在這個時候,送靈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哦。”


    “送靈本來對死者就是沒什麽太大意義的事情,相反倒是生者能夠從中得到慰藉。”希達淡淡的回應著徐向北的話語。


    徐向北聳聳肩。簡單的準備之後,這個簡樸的送靈儀式就這樣開始了。


    在空空蕩蕩地月光舟地甲板上,隻有寥寥幾個人。幾台自律兵器,以及大大的一束白花。但是,共和國地軍隊中從連級單位開始一直以來都設立了一個近似神職人員的職位,名曰“政委”。


    共和國部隊對軍官的性別並沒有限製,實際上,在長期的戰爭中,共和國步兵、炮兵部隊的指揮官和高級將官們絕大多數都換成了更富有進攻性的男性,女性們則被賦予了駕駛車輛戰機等需要更敏銳的感覺和更纖細的操作的職務。唯獨各個部隊的政委,至始至終都由女性來擔任。這一條被明確的記載在共和**隊政工手冊的第一頁。


    政委擁有和同級部隊軍事主官幾乎一樣的權限。\\\\\\在主官陣亡的時候她們必須擔負起指揮整個部隊的重任,而在平時。她們則負責維持部隊的思想狀況,保證士兵們對共和國的堅定信仰,同時她們還負責對士兵們提供關懷,加強士兵們對部隊的歸屬感。一個合格的政委,一定在她所屬的部隊內具有極高的人望,士兵們會將她親切的成為“大媽媽”或者“保姆”,而工兵部隊和地勤部隊的政委則一般會獲得“管家婆”地愛稱,因為她們常常會教導士兵們要愛護共和國的財務,並為此顯得很嗦。


    正因為政委在共和國部隊中往往都擁有極高的人望。在長期的大地統一戰爭中,共和國的敵人都形成一個共識,如果共和國的某支軍隊處於劣勢,那麽一定不能擊斃他們的政委,否則的話再懦弱的部隊都會變成最凶猛的困獸,尤其是在這支部隊建製內不止一名政委地情況下。包圍戰發動前**和國聯盟的軍官們都會千遍萬遍的叮囑自己的士兵,一定不能向身穿政工軍裝的女軍官開槍。


    而政委們在部隊中那強大號召力得益於嚴苛得不近人情的篩選政策,能夠最終進入政工預備隊的女孩都是同類中最為優秀的,她們富有同情心,堅強又溫柔。隨時隨地都充滿了母性,因此共和國境內流傳著這樣地玩笑話:“我們的賢妻良母們都嫁給共和國了。”


    入選的女孩子們將接受整整十二年的封閉式教育,在十二年當中,無法通過那嚴苛的階段選拔的女孩們將被輸送到共和國的各個崗位,她們是如此優秀,所以很快就能在這些崗位上發揮出驚人的作用,而最後順利通過全部階段選拔的人,才能進入共和**隊的政工體係。作為整個體係中最沒有實力地新人,被從頭開始鍛煉。知道這點之後,再看到那些一片混亂的部隊在剛剛到達的政委的整頓下迅速恢複戰鬥力並且重創敵軍守住陣地的戰例就不會太過驚奇了。


    不過共和**隊並不會將部隊地指揮權交給政委,這是因為政委們都被教育要竭力保持部隊的穩定,所以她們在製定戰略,特別是進攻戰略方麵能力不足,戰術也往往顯得中規中矩,在防禦作戰或者執行既定的戰鬥計劃時效果良好,卻難於應對瞬息萬變地戰場狀況。能夠像男性軍事主官那樣提出富於進取精神、才華橫溢的戰鬥方案並對戰況應對自如的政工幹部往往很快就會被選拔進共和國唯一一支全部軍官仍然由女性擔當的精銳:共和國衛隊鋼鐵白兔幻象騎士團。


    總而言之,共和**隊利用這種軍政雙體製帶來的優勢。成功的讓有軍事才華卻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而缺乏領導力或者組織能力的男性軍事主官們獲得了表現自己的舞台,政委們地存在還能夠最大限度地避免男性好大喜功、或者得意忘形、或者貪得無厭的品性影響整個戰爭進程。


    就像那個不能明說之人地話語中預言的那樣:“男性的陽剛和進取心,還有女性的陰柔和包容心,這是共和國不可或缺的兩個部分。共和國是騎士的話,那麽男性就是那烈馬。女性就是馬的韁繩,要跑得快好馬和韁繩缺一不可。”


    至於這個政工體係的成因,目前比較普遍的看法是。這是對大賢者希達的精神繼承,諸多學著在研究共和國戰史的時候,都認為這位偉大的女性讓那個不能明說之人意識到女性在統合整個組織,和處理組織成員的個體精神狀況時的優越性,溫柔的她們比起剛烈的男性來,更適合充當整個組織內部的潤滑劑。而這種看法很快就成為那個人的又一個罪證,共和國敵人們宣稱這種將人類當做國家零件的想法正體現出那個人的惡魔本質,並且極力宣揚政委製度的不合理。可不論敵國如何宣傳,共和國疆域內的女孩子都憧憬著能夠加入政工係統。就算是那些被嚴酷的選拔淘汰出來的女孩子們也以自己擁有的曾經加入過政工預備隊的證明----拉普達紋章而深感驕傲。


    至於共和國的男人們。則一直把能夠娶到一位政工係統的女性作為妻子當成自己的最高追求之一。盡管共和國並沒有對政工係統供職的女孩子們的擇偶做出任何規定,但是這些女孩子往往都擁有較高的擇偶標準。泛共和國統治區的學者們認為。這是政工係統人為形成的一種傳統,這種傳統深入每一名合格的少女心中,其目的是保證優秀的男人會得到足夠的激勵,包括出色的異性的傾情。當然,泛共和國統治區的學者們的結論很快就成為敵國的宣傳焦點,成為不能明說之人的另外一個罪證:將愛情也納入國家機器,成為國家機器的齒輪。


    但是事實上又是如何呢?我們可以觀察到的事實就是,其一,這些被描述成國家機器的犧牲品的女孩子們看起來都過得相當的開心,她們身上普遍呈現出諸多優良品質,這些品質就算在共和國的敵人的疆域內都被普遍性的看作是“好女人”的標準。


    其二,共和國的疆域在不斷的擴大,盡管**和國的勢力一直在進行破壞,卻還是不斷的有泛共和國行政區完成共和國化,通過全民公決正式並入共和國版圖,任何有良心有理智的學者都不可能相信這是全民洗腦的結果。


    對於這種現象仔細加以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共和**隊政工機關在泛共和國區域設立支部的時候,就是整個區域共和國化的征兆出現的時候。經過嚴格的篩選和訓練年輕女孩們通過她們的魅力,一點一點的征服泛共和國區域的人們,而當某個泛共和國行政區開始進入共和國化的最後倒計時的時候,政工係統的預備隊選拔在的同齡女孩中的報名比率也往往呈現比較固定的高數值----有時候甚至高於共和國內部的某些區域。由此可以認為,這些優秀的女孩子的確是在忠實的扮演著國家機器的潤滑劑的角色,因此,共和國的反對者們又將這些女孩子稱為“惡魔的使徒”“魔女”等等,每當一個新的區域開始泛共和國化,總是會看到遊擊隊和抵抗組織將抓到的這些美麗又聰明的少女殘忍的殺死的報告。


    共和**隊對於這種行徑的報複總是非常的徹底和殘酷,而讓抵抗者們奇怪的是,隨著泛共和國化的時間逐漸增加,憤怒的本地人也會自發的加入對殘殺政工軍官的行徑的聲討中,這個發現造成的衝擊總是那樣的致命,抵抗戰士的動搖也多數開始於這個時期。究其原因,被害者是美麗的女孩子絕對是個無法忽視的因素。


    無疑,這套利用優秀的女性擔任社會潤滑劑的策略是非常成功的,共和**隊也依靠這套政工係統對整個社會保持著足夠的影響力。


    正是因為如此,就算是一直反對共和國的這套機製的敵國,也暗地裏開始組織類似的機構,卻因為有悖自己宣揚的理念而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地。


    而在漫長的共和國征戰史中,這些和男人們一樣為共和國立下汗馬功勞的女子們還獲得了另一個外號,這個外號最初流傳於被共和**隊打敗並且傷亡慘重的敵軍部隊的俘虜當中,他們將那些主持不分敵我的亡靈送別儀式的女孩子們稱為:“告死天使”


    宣告敵人的軍隊、國家、製度乃至民族意識的覆滅,告慰己方的亡魂,這個稱呼,在某種意義上還真是非常適合這些美麗的女孩們。


    而共和國政工係統的徽章更是宛如為這個稱號量身訂做的一般:那個徽章的正中交叉著長劍與權杖,上方則漂浮著手握書與橄欖枝的天使,而整個徽章的下方則是一望無際的插滿墓碑的大地,在徽章周圍的圓環裏卻銘刻著一句和政工係統的職責完全沒有聯係的話語----我要成為一名就算身陷悲傷之中也能展現美麗笑容的人。


    這句話幾乎滲透進了共和國社會生活的方方麵麵,它究竟支撐著多少人從悲傷和絕望之中走出,恐怕沒有人能夠統計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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