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斯特裏下午的時候,羅克就從薩斯特裏身上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敵意。


    羅克可以確定,他之前和薩斯特裏從來沒有見過麵,所以羅克也不知道薩斯特裏為什麽會這樣。


    不過羅克也不想尋找原因,如果薩斯特裏是英國內閣成員,那羅克或許會多一些重視,印度內閣嘛——


    嗬嗬。


    “先生們晚上好,感謝你們的歡迎晚宴——”薩斯特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很熱情的和內維爾、格拉斯頓子爵打招呼。


    羅克麵無表情,看向薩斯特裏的眼神略帶嘲諷,了解羅克的人,就知道羅克已經處於爆發邊緣。


    格拉斯頓子爵向薩斯特裏微笑點頭,端著杯子的手一動不動。


    “薩斯特裏先生,晚上好。”內維爾下午沒有參加薩斯特裏的歡迎儀式,對薩斯特裏的態度還算正常。


    “洛克——”薩斯特裏的目的還是羅克。


    “你叫我洛克?”羅克不客氣,大多數時候羅克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但是別以為羅克對所有人都這樣。


    “有什麽不對嗎?”薩斯特裏這是裝傻,隻有熟悉的人才能直接叫名字,不熟悉的人,對貴族還是要尊敬一點,否則就會遭到整個貴族階層的打壓。


    “嗬嗬,印度人都是這麽沒禮貌的嗎?”羅克看上去好像是在搖頭苦笑,這個地圖炮有點大。


    薩斯特裏的臉色馬上變成了豬肝色。


    格拉斯頓子爵還在微笑點頭,同樣的一個表情,剛才是有距離的表示友好,現在就完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哎呀這太英國了。


    “抱歉,你是哪位?”內維爾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來找茬的——


    羅克對於內維爾來說,不僅僅是同為帝國服務的同僚,同時還是朋友兼合夥人,兼白手套,兼金主,兼帝國海外領最大的盟友,這時候當然要力挺羅克。


    薩斯特裏——


    薩斯特裏是誰?


    一個合格的政客就是這麽健忘,連隻有七秒記憶的水魚都不如。


    “尼亞薩蘭勳爵,這樣可以嗎?”薩斯特裏忍者神龜,這時候他才意識到,羅克在英國本土的能量,比他想象中的大很多。


    開玩笑,大小也是正兒八經的帝國侯爵,陸軍元帥,曾經的遠征軍總司令,南部非洲國防部長,財富深不可測的頂級富豪。


    這麽多身份,隨便哪一個都不是一個印度樞密院成員可以隨便輕視的。


    即便羅克是華人,薩斯特裏是白人也不行。


    羅克不說話,用頂級貴族的傲慢式目光居高臨下上下打量薩斯特裏,眼神就和奴隸主在奴隸市場挑奴隸差不多。


    就差沒有掰開嘴看牙齒了。


    薩斯特裏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滿肚子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是不知道,布拉德辦公室正在對他進行調查,羅克從來不會忽視莫名其妙的敵意。


    薩斯特裏對羅克的敵意也真不是無中生有,前麵第624章,羅克曾經率領新編第一師前往印度駐防。


    在印度期間,羅克打通了和廓爾喀人之間的關係,直接雇傭廓爾喀人進入保護傘公司,這對薩斯特裏家族的生意造成了嚴重影響。


    另外一個原因有點深層次,曾經印度和南部非洲一樣都是英國的殖民地。


    現在南部非洲成了英國的海外自治領,並且在世界大戰期間大殺四方,戰後成為獲利最豐厚的國家之一。


    印度自認為在世界大戰期間也為大英帝國做出了巨大貢獻,為了給英國爸爸籌糧,印度在世界大戰期間,自己國內餓死了兩千多萬人。


    結果世界大戰之後,英國沒有兌現承諾,印度國內持續糧荒,再加上無藥可醫的美國大流感,印度這幾年,實際上人口減少估計在五千萬左右。


    至於為什麽是估計,和曾經南部非洲殖民政府搞不清楚南部非洲有多少非洲人一樣,印度殖民政府也搞不清楚印度到底有多少人。


    在南部非洲,非洲人不計入統計數據。


    在印度,達利特被稱為不可接觸者,地位大概跟非洲人差不多。


    “薩斯特裏先生,現在印度的情況還是那麽糟糕嗎?”格拉斯頓子爵人老成精,這話聽上去是在嘲笑印度,實際上卻是在為薩斯特裏解圍。


    “啊,不,好多了,情況已經有了很大好轉——”薩斯特裏嘴硬,印度現在的實際情況,或許比以前更糟糕。


    別忘了現在還有經濟危機呢。


    “那就好,我其實還想從印度雇傭一些工人到澳大利亞工作,洛克你知道的,澳大利亞在世界大戰期間損失了太多人。”格拉斯頓子爵不動聲色轉移注意力,現在的澳大利亞確實慘。


    世界大戰期間,人口僅為550萬的澳大利亞征調50萬澳大利亞人加入遠征軍,在世界大戰期間傷亡15萬人左右。


    15萬這個數字,和南部非洲相比不值一提,不過南部非洲遠征軍大部分是非洲人,澳新聯軍可都是白人,所以澳大利亞才是大英帝國的親兒子,值得大英帝國狠狠獎勵。


    另一個時空,澳大利亞戰後得到了一部分德國在太平洋的殖民地,這個時空德國在太平洋的殖民地全部被東印度占據,澳大利亞也基本上是一無所獲。


    “是的,澳新軍團的貢獻,值得我們所有人銘記。”羅克在這個問題上不含糊,世界大戰期間羅克是英國遠征軍總司令,對澳新軍團的損失,羅克實際上也應該負一定責任。


    當然了,羅克的責任都被掩蓋在對德國的勝利下,沒有人敢追究,真要追究起來,國王和首相的責任似乎更大。


    雖然戰爭不是國王和首相挑起的。


    “我們準備在澳新軍團港灣樹立一個紀念碑,到時候給你發邀請函。”格拉斯頓子爵假裝沒有看到薩斯特裏默默離開,這個臉打得有點狠。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內維爾不客氣,印度內閣成員,跟他這個大英帝國內閣成員沒有相提並論的資格。


    跟羅克相比更沒有。


    “不是他有毛病,是洛克和南部非洲表現太出色——說實話,我都有點嫉妒。”格拉斯頓子爵哈哈大笑,這個馬屁羅克認了。


    “勳爵,海軍會議,澳大利亞有沒有什麽想法?”羅克試探格拉斯頓子爵的底線,英聯邦內,南部非洲也是需要盟友的。


    “沒有,我去華盛頓就是湊數的,說實話如果不是比利工作忙,我都不願意去華盛頓——”格拉斯頓子爵真沒想法,就算有,澳大利亞的國家實力,也支撐不起格拉斯頓子爵的野心。


    格拉斯頓子爵說的“比利”是現任澳大利亞總理比利·休斯,這人也是傳奇人物,從1901年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成立,比利·休斯就在澳大利亞國會擔任議員,一直到1951年去世,一共擔任了51年議員,這個記錄估計無人能破。


    “可以爭取一下嘛,畢竟澳大利亞也有利益需要維護——”羅克煽風點火,澳大利亞沒實力,南部非洲有啊,明顯優勢互補。


    啊呸,明顯貪得無厭。


    “怎麽說?”格拉斯頓子爵似笑非笑。


    “喂喂喂,你們倆,當著我的麵討論這種事,太不把我這個內閣大臣放在眼裏了吧。”內維爾感覺很不舒服,在這個問題上,內維爾跟這倆殖民地封疆大吏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哈哈哈,內閣大臣——”羅克開嘲諷。


    “郵政總局局長也是內閣大臣啊——”內維爾開無敵。


    “管好你手下的郵差就夠了。”格拉斯頓子爵吹笛子。


    那個道具叫啥來著?


    忘了。


    第二天上午,英國代表團從樸茨茅次出發前往美國參加華盛頓海軍會議,國王和首相都不來送個行,估計是對海軍會議沒有多大期待。


    羅克這時才知道,原來澳大利亞也有海軍,不過軍艦有點拿不出手,艦齡比較老不說,連個戰列艦都混不到,和南部非洲一樣“慘”。


    前往美國的路上也不寂寞,皇家海軍和各殖民地、自治領海軍還進行了聯合演練,這時候差距就出來了,南部非洲海軍完全跟得上皇家海軍的節奏,配合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澳大利亞海軍和加拿大海軍就有點慘,跟不上節奏不說,反而時不時的還會扯後腿。


    不過和印度海軍比起來,澳大利亞和加拿大表現還不錯,印度的“無畏”號戰列艦,剛離開樸茨茅次不久就直接趴窩,不得不拖回樸茨茅次修理。


    南部非洲海軍和皇家海軍的演練,羅克全程不幹涉,把指揮權放手交給巴頓,自己為了不影響巴頓的指揮,甚至幹脆住到“大力士”號補給艦上。


    不得不說,單純就乘坐體驗來說,補給艦比重型巡洋艦強多了,“約翰內斯堡”號重巡就算是巴頓居住的房間,也隻有不到20平,麵積還沒有羅克在“大力士”號上居住房間的陽台麵積大。


    於是第二天格拉斯頓子爵也登上“大力士”號補給艦。


    羅克和格拉斯頓子爵終於有了隱蔽的空間,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密謀挖大英帝國的牆角——


    啊,這個用詞不對,兩個貴族之間的交流,怎麽能是挖大英帝國牆角呢,應該是:討論如何更好地為大英帝國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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