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裏,寫滿了震驚。他不相信吧,我會說出這樣的一翻話。以前我在他的眼裏,總是溫馴而又知禮,進退得宜的。


    現在的我,屢屢讓他生氣不說,還總是跟他作對,不是我胳膊想往外拐,實則是,我不讚同他的做法,他把我傷害得太深了。


    可是心意已決,輕淡走到青商的麵前,抱著可憐兮兮的他,顫抖的小身子讓我忍不住抱緊。


    他抬起眼看我,一臉的害怕和淚水。


    我輕輕地給他擦去,溫柔地笑著:“弟弟,別哭,有姐姐陪著你呢。”


    “姐姐。”他嗚咽地哭著。


    緊緊地抱著他,感受到他的害怕還有滿身的惶恐,眼裏也湧出了酸澀的淚。


    我壓低聲音,對林貴妃說:“你什麽也不要說,否則,你連命也保不住。”


    皇上一旦知道了,她也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男人都是愛麵子和尊嚴的,尤其是皇上。


    他冷厲如冰的眼神看著我:“顧青蕾,你當朕是你父皇嗎?”


    這一句,問得我真的好好笑啊。


    淡嘲還是忍不住,浮上了唇角,看著那威嚴的陌生人:“你有當我是你的女兒嗎?我隻當我沒有了父親,我跪著的,是天商王朝的皇上,隻是皇上,你從我的心裏,壓根就找不出父親的詞了。”


    “青蕾。”南宮竹輕叫,示意我不要惹怒他。


    我還是笑,我怕什麽啊,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他嗎?抱緊了青商站起來:“皇上你要殺,便一起殺,我知道你也有的是辦法整死青商,你不顧念曾經的舊情,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最尊貴無情的皇上,你唯一的女兒,在青商消失的時候,也會消失。”絕後,我想他萬萬是不想的。


    他以前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青商的身上,所以利用我。


    抱著青商往貴妃宮外走去,侍衛也不敢攔著我。


    他沒有說話,無聲地憤怒著,沉默著。


    回到了帝姬宮,我才鬆了一口氣,放下臉色蒼白的青商,親自倒了溫水喂他喝著。


    琳香跪在我的麵前,我淡聲地說:“以後我不想在帝姬宮裏看到你。”青商對我很重要,不是我不憐憫她,她也不過蟄伏在我的身邊罷了。


    她哭泣著,顫聲說:“帝姬請不要趕奴婢走,奴婢進貴妃宮的時候,有人要來查奴婢,奴婢怕讓人發現,就悄悄地扔在花樹底下,奴婢有示意那個公公去告訴貴妃的。”


    她嗚咽地說:“帝姬請看在奴婢父親的份上,饒過奴婢做事不力,請帝姬不要趕奴婢走。”


    說完,咚咚地磕著頭。


    她如此這般了,我怎麽能趕她走呢?我的弱點,是越來越多了。


    也不是她的錯,是要搜身,她丟了不想讓人知道,南宮竹何其聰明啊。


    以他之前對青商的態度,屢次去貴妃宮裏,想必是去探話,他多少是有知的,昨天晚上還特地看我手指上有沒有傷口。


    他知道,我對青商的感情。


    我長歎一氣:“你起來吧,以後好好侍候青商,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青商卻搖頭,十指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虛弱地說:“青商隻要姐姐。”嚇到他了,輕輕地拍著他瘦小的身子,青商啊,你不知道,你麵臨著多大的險境。


    我要怎麽樣,才能讓處在安全的地方呢?


    喂他吃飯,給他洗淨臉,心裏有些酸酸的。


    我說我的命運,為什麽跌岩伏起,青商,你也是如此。


    可是我長大了,我可以承受命運的逆流,你卻還小,沒有雙翼去保護自已。


    抱在懷裏,他才慢慢地入睡。


    光線一暗,聞到梓木的淡香氣,我輕噓,示意他不要吵醒了青商。


    南宮竹坐下,還是有些聲響,讓青商又猛地睜開了眼睛,驚恐地要看著。


    我一手捂著他的眼皮,不讓他看,輕柔地說:“不怕,姐姐在你的身邊,青商累了,好好睡一覺,姐姐不會離開青商的。”


    輕拍著,哄嬰兒一樣哄他。


    他慢慢地放鬆了身子,又閉上眼睛。


    臉上還掛著淚痕啊,他甚至額上還有血跡,從馬上摔下來,定是摔得好重。


    青商還是二三歲的時候,就很黏我了,喜歡我抱著去看花,看樹,看鳥,看一切。


    長大一些,林貴妃就不讓他跟著我,自個好好地帶著,卻沒有隔開我與青商之間的感情。


    溫和地將他臉上的發,綰在他的耳後。


    一抬頭,看著南宮竹目光如秋水一般柔和沉深地看著我。


    收起我的溫柔,淡淡地說:“你來幹什麽?”


    這下好了,都如他的意了。


    他也收起他的神色,輕聲地說:“青蕾,你真不該這樣惹怒皇上,這是你的機會,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會對你好,疼愛你的。”我笑,搖了搖頭:“我豈是你。”


    因為這樣,他才會疼愛我,真可笑啊。


    他輕歎著,深深地看著我:“為什麽你總是讓我沉思。”


    “他隻是一個孩子。”


    “男人都不喜歡這樣的事,而你硬要護著他,青蕾,對你有什麽好處啊?”


    “沒有什麽好處,隻為了守護一個人,你不明白的。”他卻輕聲地說:“我明白。”抬眸看著他,我也笑:“南宮竹,這場遊戲的生變,也不是由你說了算了,唯一的女兒,自然是不同的。”


    他點了點頭,一臉的黯淡:“可是你還是要嫁給我的,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是嗎?”我輕聲道:“人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當我處在這風暴之中,學會了這些虛偽的華麗,我便知道要怎麽玩下去。”


    他深深地看著我:“青蕾,我不想你變成那樣,難道你不想無所求,靜心又安恬地依在樹下,讓它給你擋風摭雨,什麽也不必去糾結著。”我想,但不是他。


    “如果我幫你守護著青商呢?”他忽然開口了。


    有些訝然,我挑挑眉:“我能相信你嗎?”


    “能,你和我,都是一樣的。”


    我卻搖頭,我不信他,一點也不信。


    撩起袖子,lou出我的手腕,那上麵還血跡斑斑:“我用我的血來挽救局勢的,終是不能。”


    他肩頭有些顫抖,眸子更深,坐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站了起來,落寞地往外走去,俊雅的身影,寫滿了歎息。


    我能輕易就看出了他眼裏的溫柔,他企圖想軟化我。


    南宮竹,喜歡一個心不在你身上的人,是很難受的。


    我們不可能再回到當初,把盞相對,眼光透著亮采談文論道之時了。


    彼此要走的路,都分隔得太遠。


    我決心,不讓你把這些,一直玩下去。


    你要的,你沒有瞞過我,但是我要守護的,也是拚了命就要護著。


    或許人生就是如此,都有著彼此的堅持,不為什麽,隻為情一字。


    的確是真的不同了,帝姬宮忽然多了很多的宮女來小心侍候著,每個人看著我,都寫滿了恭敬。


    他也派人送來了各種珍貴用品,吃的用的,都是絕頂之品。


    唯一的血脈,真不同啊。


    我冷笑著,原來人的感情,是建立在血緣關係上的。


    可是那麽沉重到決裂到心死的傷害,豈是這些物質可以彌補的呢。


    我的父親,早在千絲婚事上,把我扯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心死了。


    那時,他還是幫著南宮竹的,允許他進出,允許他接近我,**我。南宮竹助他,他已經把我給他了。


    情節到了峰回路轉的份上了,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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