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一個定點上的知足,讓我什麽也不想,就這樣好好地帶著寶寶長大。


    他越來越是可愛,模樣越來越和南宮相像。


    我可以麵對他大半天都不會累,很多的事,我也寧願自已做而不願讓宮女做。 不過他對我管製得嚴,宮女不會讓我一天照顧著他的。


    在於他來說,我的身體康複,要比孩子的事重要多了。


    我也沒有什麽異議,省得惹怒他,把孩子抱走,人要學會知足,才會快樂。


    大愛之中是沒有恨的,恨得多了,生命就變得短了,生活,也沒有什麽意思了?在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放下了一切,所以我享受到了我生命中的親情,感情,愛情。


    如今,還是不要恨,因為我還要活下去,寶寶太小太小了,不能讓他連娘也沒有啊。


    一個女人的生活,就是這麽簡單,甚至可以做到與世隔絕。


    我不出宮,也省了很多的是非,可是他卻總往我宮裏來,總是引人議說的。 外麵的人都說我是妖女,迷惑了皇上一個勁地往我這裏跑,他卻是鼓勵我多出去走走的,這個後宮,他要我適應,還要我快樂?


    其實我沒有告訴他,我不喜歡後宮。


    轉眼就是盛夏的熱暢,寶寶也好幾個月了。


    會哭,會笑。 會看著我,還會慢慢學著爬了,我在想,某一天這軟軟的小嘴,也叫我娘地時候,我的人生,是不是就這樣圓滿了。


    他剛睡著。 我無聊地翻開書看著,後宮的繁雜之事。 一律不用我料理,我也樂得越發的逍遙,自已安排自已的時間,倒也是愜意之事,放下了所有的權勢,生活就和我在顧家一樣,幾乎是想幹什麽便是幹什麽的?大多地時候。 他來我陪他坐著,可是喝些茶,看看書,就打發了過去。


    有時漫長得讓我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光陰在指尖中,淡淡地翻了過去。


    葉子間的隙縫,填不滿心頭上地憂愁。


    忽然有些發呆,看著手指上的紋路。 複雜地在手掌裏延伸著。


    有人說,掌紋決定了一生的命運。


    有人說,複雜的掌紋,那麽就是複雜多災的命運,奈何我的手心紋路線,真的好多。


    有人說。 那條是生命線,可是好長好長,日子是不是真地要過到那裏去,但是我現在很累了,怎麽辦?


    還有那感情線,如此的長,長得讓我哭,讓我怒。


    明明他已經離開了,可這感情線,為什麽還不斷掉每每看到。 都會讓我恨之入骨啊。


    用力地擦著自已的右手掌。 一片灼熱的痛楚慢慢地升起,似乎這樣擦。 會讓我的掌紋消失一些一樣,手掌心緋紅了一片,很痛,可是卻是那麽的徒勞無功,紅紅的手掌,必於它的紋路,還是一樣靜靜地看著我,心中有些酸,歎了口氣不再難為自已了。


    宮女在外麵敲了敲門,小聲地叫著:“啟稟皇後娘娘,皇上讓娘娘帶一本折子過去。 ”


    他慢慢地進駐這裏了,不僅會說話地宮女也有了,連折子也隨意地丟在我這裏,其實我連看的欲望都沒有,權勢離我多遠,我就會離得多遠。 我想,他應該也不是試探我。


    “嗯。 ”我輕應著站了起來。


    最近他就是多事,不是說這個沒有帶,就是忘了那個,總是要讓宮女來請我送過去。


    說得好聽一些,是他相當的信任我,不好聽是他要我慢慢地進駐他的生活,他是一個相當狡猾的人,他知道怎麽讓人慢慢地跟隨著他的意誌而做事。


    走到他地書房裏去,看到他隨意擱在桌子上有好幾本奏折,他那裏是忘記啊,他存心就擺放在那裏的。


    我拿在手裏出去,吩咐宮女說:“一會寶寶醒了,記得喂他吃些牛乳。 ”


    “是,皇後娘娘。 ”宮女畢恭畢敬地答著話。


    我出了棲鳳宮,直往龍華宮裏去,這裏的路基本上都沒有怎麽變,夕陽的盛輝太亮太盛了,路過那太液湖,看到擠擠挨挨一湖的蓮葉依舊碧綠連天,那花開得格外的美。


    徐風輕送來清香的氣息,趕走了一天的燥熱與煩躁,這裏如此的清雅而又美麗。


    我忍不住多看了二眼,還是加快腳步到龍華宮。


    想著晚一些這裏可有會很多人出來賞荷,一會還是繞遠路走回去為好,這麽久不與外麵的人交往,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去說話了。 頓足停下,忍不住讓宮女去折了幾枝荷葉,放在鼻尖下輕聞,那幽香地味道越發地沁人心脾。


    寶寶一定很喜歡的,拿回去給他玩也好。 我這做娘地不太會寵自已的寶寶,不會做很多的東西來讓他開開心心的,別人折的花,我也不太敢拿下給他玩。


    這個宮,似乎沒有我熟悉的人一樣。


    送了奏折進去,他正在等著我,看我來,lou出一個笑:“青蕾,你再等會,朕與你一起回去。 ”


    “皇上。 ”我輕聲地叫:“要不,我先回去,皇上處理國事,萬不能馬虎。 ”


    不喜歡這個時候與他並肩而回,會讓很多人看到的。


    “這是你采的花嗎?”他視線往下,看到我手裏執著的荷花。


    我笑笑:“是啊,挺香的。 ”


    “倒是有進步了,會記得采花來這裏了,正好,你看看這裏都是書氣,應添些香才是的,多公公,去拿個花瓶來。 ”


    我,我不是送給他的啊。


    可是多公公已經快速地去拿了一個華貴的花瓶來,cha上這幾朵開得紛香的荷花。


    他還誇著:“不錯,真漂亮,就放這裏吧。 ”


    我有些別扭地說:“皇上,能不能給一朵給我,我不想從那條路回去了。 ”


    他笑笑,然後抽出一朵給我說:“朕就是喜歡你這樣,有話就直說。 來拿著吧,小心一些回去。 ”


    “嗯。 ”我輕鬆了一些,沒有料到他會那麽好說話。


    他讓多公公送我出龍華宮的大門,我就和隨身的幾個宮女繞小路而回。


    那條路上,盡是種著梧桐樹,濃密得幾乎將一路的光線都擋了起,不過好涼啊,樹葉清新的味道讓心情都會變得好起來。


    我輕鬆地踏在那道上,抬眼看著那夕陽的光渾,將密密的葉子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唇角忍不住浮上了笑,一邊看著一邊往回走。


    隻是一個人影,就站在梧桐樹邊,他背對著我,那般那般的熟悉,我看到他,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唇抖著我好想叫南宮,可是宮女卻斥聲地說:“誰站在哪裏?皇後娘娘來了居然都不回避?”


    我聽到這些話,忍不住又想逃。


    我是皇後了,你別回頭,千萬不要回頭。


    我好怕看到你遣責的眼神,可是,他還是回頭了,那是一張如此陌生的臉,他怔怔地看著我,然後道:“草民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 ”


    他還是抬起了頭來看我,臉是陌生的,可是那眼神,怎麽如此的熟悉,溫暖,南宮,那是屬於我南宮的眼睛啊。


    可是,他不是他。


    他不知道我是誰?他輕輕地說:“草民是宮外送菜進來的,正在等公公,冒犯了皇後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他一字一句,說得言言有理,讓人不忍多怪罪。


    我忍住淚,努力努力地忍住,千萬不能讓宮女看出來了。


    這一個陌生人,如此的像南宮,我卻不能叫出來,否則他命休矣。


    忽然很高興啊,不管他像不像他,什麽都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眼睛,是改變不了的。


    南宮,我可以祈求這個陌生人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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