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總要在最後的時刻,才知道最舍不得的是誰,那個人就是自已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不管之前掙紮過多少次,我最後就想著,南宮竹南宮竹。


    我愛他,為他擋這一刀,我一點也不後悔。


    可是好痛啊,他的手捂著我的肚子,我雙手撫著他的臉,笑著。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笑,仿佛要用手來記住一樣。


    黑沉沉的時間裏,我不記得睡了多久。


    我聽到耳邊有人說:“給她打一針,餓昏的女人。 ”還有女人的聲音說:“這年頭減肥著實是不容易啊,不吃東西餓到暈,不過蘇大夫要你來治她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沒打算治她,是她自已暈倒在我麵前的,就順便送她來醫院了。 ”


    “蘇大夫真的是好心啊,怪不得人家都說醫者父母心。 ”


    笑聲中夾著一抹的自在:“那是自然的。 ”


    一道嬌柔的聲音卻不合作地說:“咦,蘇醫生你壞習慣又來了,哪有這麽好心。 院長讓蘇醫生回來給一個政要人士開刀,蘇醫生就順便搭個順風車到醫院了,還省下一筆車費呢?”


    “哈哈,看來你真的了解我,等我下班一起走吧。 ”


    “不了,我今天沒有帶很多錢,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路不一樣,我可不想環城兜一圈。 ”


    這是哪裏,我迷糊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全是陌生人,穿著白色地衣服在笑談著。


    我是誰啊?我腦中竟然一片空白。


    低頭看我,挺多肉的啊,這就是我嗎?為什麽我連我自已也不認識了。


    “咦醒了,這是你要付的車費。 ”一張收費單遞了過來:“再加上搬運費,你一共欠我二百元。 ”


    這個男人是誰啊,有些眼熟。 可是還是很陌生啊。


    我什麽都不記不起了,想著腦裏。 都是一片蒼白。


    “別白呆了,快些給錢。 ”他不客氣地說著。


    那一張臉,很美很美,像是鬼斧神工一般,眼睛像是黑珠子晶瑩透亮,微微勾起的紅唇能讓人氣息急促。


    見我不動,他就自已伸手在我的腰包上摸索。 拉開了鏈子然後自已取出了二百元,笑笑道:“小姐,這是我的名片,下次你要暈的時候,可以再打電話給我,要是我方便,我就順路送你來。 不用謝我,我收費地。 ”


    我也沒有謝他啊。 我拉住他的衣服。


    我朝他眨眨眼:“我是誰?”


    他有些訝然,手指在我地臉上揮揮:“你不會餓成大白癡了吧。 ”


    是嗎?“什麽叫做白癡啊?”


    “我們不熟。 ”他從我的手裏抽回衣袖,然後說:“阿雷,你們看看她,查下她的身份,打電話給她的家裏人。 叫她家長來接。 ”


    他大刺刺地就從我的眼前走,後來一個女的過來,從我的腰間地包裏掏出一樣東西說:“姓名,顧青蕾,家住在東市………。 ”


    顧青蕾,這個名字好熟好熟啊,似乎是在哪裏聽說過一樣。


    可是我想我想,我還是想不出來了。 顧青蕾,這個名字好美啊,對了。 似乎就是我上輩子就叫這個名字一樣。


    然後我聽到有聲音滴滴響。 她們說的話我聽得懂,可是我不明白。


    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麽?盡眼過去。 全是陌生的東西,讓我心裏有一種懼怕。


    我連自已都不記得是誰了,我是不是得了很重的病,我坐起來的時候,腰間驀然的很痛,一手按著,大汗淋淋,一個女的在問:“喂,你怎麽了,你怎麽了,快給她看看。 ”


    可是一會兒,她們又說:“這沒有什麽傷啊,要不要送去拍下片看是不是內傷還是怎麽了,她痛得那麽厲害。 ”


    又是一翻折騰啊,結果卻了出來了,什麽事都沒有。


    後來有二個人撞了進來,都上了些年紀,慈眉善目的卻是一臉地擔心。


    “青蕾,你怎麽了?可嚇死你老媽了。 ”


    “青蕾,你不要想不開啊,讓那死小子甩了,也不至於天都塌下來啊,你不要你老爸了嗎?我們含辛茹苦的養大你,你怎麽能這麽沒有良心,六親不認,過河拆橋,狼心狗肺呢?”


    劈哩啪啦,倒是說得好順溜,說傷心不像,說不傷心也不是。


    迷糊的人,讓他們帶著走出了這居說是醫院的地方。


    外麵車水馬龍,什麽都不明白啊?


    回到所謂的家,還是陌生,我讓有些垂頭喪氣的。


    幸好他們對我很好,不會一個勁地逼我說話,讓我去睡覺,先休息一下。


    我才躺下,就聽到外麵有小聲地聲音說:“孩子她爸,你看這孩子現在這樣,我們以後在家裏不要提那混蛋的名字,不要刺激她。 ”“是的,我們要更愛護她,孩子她媽,你給孩子做些好吃的。 ”


    我忍不住打開了門,輕聲地對他們說:“萍水相逢,謝謝你們對我這麽好,我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們才好,對不起,對不起。 ”誰知道那二個人聽了我的一番話,竟然抱在一起哭。


    我咬著唇:“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


    “嗚,孩子,你是不是腦子被門縫夾了。 ”


    “為什麽?”我不明白。


    那一臉老淚的孩子他爸說::“青蕾可能是神經不太協調了。 ”


    “什麽叫神經不協調。 ”


    那孩子她媽抱著孩子她爸,也不理會我就大哭:“還不是一般的神經啊,女兒,寶貝,甜心,你不可以這樣的啊,你叫我們做爹娘的怎麽理解。 ”


    我終於明白一些了,原來他們就是所謂的爹娘,而我是他們地女兒。


    不過我還是不敢說什麽,我怕多說多錯,他們更會痛苦得厲害地。


    過了一些日子,他們適應了我,我也適應了他們。


    準確的來說,是我忘記了太多地東西,包括他們,我的爸媽,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我也有了重新的認識,我很好學地把看到的都記下,有些東西我能一點就通,有些我就是想不明白。


    可是唯一最清楚的就是,我不想看到他們為我流眼淚,我迷惘到對這裏一無所知的時候,我也不會流淚,我想可能是我上輩子流得太多了。


    可是,我的心卻是很空虛,似乎我把我心中一些最重要的東西給遺忘了。


    我空得有些痛,我摸著自已的心,卻又什麽也想不起,什麽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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