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星老範教練此時相當心煩。五虎隊領先湖人隊14分,第三節比賽還有5分鍾。按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湖人隊第三節打完,至少得要落後20分鍾。按理來說老範教練應該高枕無憂了,他的秘密武器發揮了最大作用。


    但是,老範教練就是不能踏實,他看了場邊那從容自若的段然一眼,心中更不踏實。如果段然此時做出哪怕一點點的改變,他也會安心一點。可是段然眼看著分差奔20去了,卻無動於衷,這讓老範教練心裏直打鼓。他自然不會蠢到認為這個上半場和自己鬥了24分鍾,甚至將自己死死壓製的小子會放棄比賽。


    “可是,他為什麽不出招?”老範教練已經坐不住了,站起來在場邊來回走動,“為什麽?”


    老範教練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段然為什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將主力全都換下,看著分差越來越大卻無動於衷。


    此時的老範教練,完全沒有了以前從容淡定的氣質。他根本無法安靜地坐在那裏,他在場邊不斷來回走動,時而低著頭皺著眉在思考著,時而焦急地看一眼場上形勢,時而又看一眼斜對麵的段然。每次看到段然那從容自若的表情,老範教練心裏就更煩躁。


    “出招啊,你倒是出招啊!”老範教練在心裏嘶吼了出來。


    五虎隊的兩位助理教練見此,都是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他們跟了老範教練五年了,在五年之中,經曆的大戰無數,落後時有過,生死時刻有過,輸球有過。無論什麽時刻,老範教練總是從容淡定地坐在場邊的觀眾席上。但今天,老範教練不但離開了觀眾席,而且像那些三流的教練一樣在場邊揮舞著手臂大聲指揮隊員。


    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即使是現在。五虎隊領先到了16分時。老範教練並沒有安靜下來,反倒更加煩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氣質。


    他們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了?


    此時距離第三節結束還有4分鍾,距離全場結束還有16分鍾,比分是76比60,湖人隊已經落後了16分。


    羅格剛才在段然與霍光的安慰下。勉強坐了2分鍾,現在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大步來到段然麵前,瞪著段然的眼睛叫道:“還等什麽?再等下去就完了,你就忍心看著湖人隊被那個破7號肆虐嗎?你就這麽想輸嗎?好吧。你願意輸我管不著,但是我告訴你,老子不想輸。我要上場!”


    湖人隊的幾名主將都被羅格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他們看了看羅格,又看了看段然,最後紛紛說道:“段然,該上場了吧?”


    許若龍也可憐巴巴地看著段然,弱弱地說:“隊長。我們要不要上場?”


    西門克風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段然,那表情似乎在說“不讓我上場我弄死你。”


    段然緩緩轉過頭來。看了這幾人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霍光臉上,開口說道:“光哥,你覺得呢?”


    霍光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他知道段然也許有著什麽用意,但此時如果不上場的話,過得片刻,當湖人隊落後20分時,氣勢全無,到時候就算主將們全都上場,也已經沒用了。


    段然微微一笑,見霍光沒有說話,再次問道:“光哥,你相信我嗎?”


    這一次,霍光仍然沒有說話,但卻堅決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明白段然到底要幹什麽,但在此時,他隻能選擇相信段然。他是要讓段然成長為湖人隊領袖的,如果連他都不支持段然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此時其他人見霍光點頭,也都沉默了下來。雖然他們此時有些不情願,但在隊中,霍光一向是他們最信賴的人。連霍光都相信段然了,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終於,大家都沉靜下來,坐在場邊的椅子上看場上的比賽。


    而另一邊,老範教練剛才見湖人隊似乎爭吵了起來,他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吵吧吵吧,你們越不和,對我們五虎就越有利。


    但此時卻見湖人隊五名主將突然都安靜下來,老範教練心中再次打起了鼓。他心中暗想:剛才段然一定是在給湖人隊做什麽布置。看來湖人隊要反擊了。可是,究竟是什麽布置呢?你會出什麽招?


    老範教練心中再次煩躁起來,甚至微微有一絲恐懼。所謂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明知道對方要出招了,卻不知道究竟會出什麽招,這才是最讓老範教練煩躁的。在以往的比賽中,對手的每一招每一式幾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可是今天碰上段然,他卻根本無法預料段然會出什麽招。就比如剛才,他上了誠之後,認為段然一定會讓所有主力對誠輪番攻擊,把誠打下去。但段然卻將所有主力都換下場,這簡直就不按套路出牌。


    老範教練煩躁地搔了搔頭,看著計時器和計分牌。此時距離第三節比賽結束還有3分鍾,距離全場結束還有15分鍾。五虎隊已經領先了20分。


    老範教練勉強安慰著自己:已經領先20分了,無論段然再出什麽招,都已經晚了。也許,他是真的放棄了……


    場邊的所有觀眾此時都如同老範教練的想法一樣。第三節的前9分鍾,段然都眼睜睜地看著五虎隊把比分翻過來越拉越大卻毫無動靜,現在湖人已經落後20分了,看來湖人隊是真的放棄了。


    ……


    但這時候,段然再一次讓所有人都知道了什麽叫出其不意,什麽叫神鬼莫測,什麽叫不按套路出牌。


    隻見他右手成掌,頂在左掌的掌心,比出一個暫停的手勢,向裁判叫道:“暫停。”說著還若有深意地看了老範教練一眼。


    老範教練心中一驚:終於要出招了。


    湖人隊所有球員都圍在段然周圍,等著段然布置。此時已經落後20分,湖人隊急需要戰術之類的,要能扼止對方7號的發揮。在這樣的期待中,所有湖人球員都看著段然。


    段然卻沒有做出太多布置,隻是簡單地說:“替補全下,主力全上。”


    替補聽了,似乎鬆了口氣,全都坐在了替補席上。而那些主力一個個還圍在段然周圍,等著段然布置。片刻後,沒見段然再說什麽,羅格睜大眼睛,問段然:“講完了?”


    段然反倒有些疑惑地看著羅格,問:“你……還有什麽補充的嗎?”


    羅格頓時被嗆了一口,莫名其妙地看著段然,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就活動幾下,要上場了。”段然再次簡單地說了一句。


    這次連霍光都愣了,他本以為段然會有什麽能讓湖人隊形勢得到明顯改變的布置,沒想到段然就簡單的兩句話就完了。如果要這樣上去,雖然可以讓分差不那麽大,但要想贏球,還是很困難啊。


    段然卻沒有理會其他人,反倒閉上了眼睛休息起來。


    終於,暫停時間到,雙方球員入場。觀眾們見湖人隊主力終於全部上場,便響起了一些掌聲。但很明顯,現在的掌聲和歡呼聲已經不如上半場那樣強烈了。落後了20分,任誰也打不起精神了。


    湖人隊的其他四人都找各自對位的人去防守了,這時候,段然卻叫住了羅格,嘻嘻笑著說道:“羅兄,我們兩個換一下,你去防控衛,我來防他。”段然指著五虎隊的7號大前鋒誠。


    羅格第三次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著段然,叫道:“你沒病吧?他是大前鋒,而且還是如此強悍的大前鋒,你防他?瘋了吧?”


    段然擺了擺手,淡淡一笑,說道:“相信我。”


    “好吧好吧。”羅格像遷就一個任性的孩子,“隨便你,反正我看你是輸球也無所謂。”


    段然淡淡一笑,去接球開始進攻了。


    老範教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段然。心中暗自思量著:看你能出什麽招。


    段然開始運球,仍然是以前的快速推進,3秒之內推進到前場,一閃身便過掉了防守他的人,殺奔內線而去,眼看麵前無人防守,他直接以一個漂亮的三步上籃,將球投了出去。


    觀眾們帶著一絲期望看著籃球,他們盼望著聽到已經很久沒聽到的湖人隊籃球入網的聲音。


    “啪!”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替代了“唰”聲,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旁邊飛了出來,淩空將球抽了下來。


    “唉……”


    整個巨人中心響起一片哀歎,即使是段然,也無法突破五虎隊7號的防守。


    誠將球扇飛,落下地來,雙目如炬,怒視著段然,像一隻出山的猛虎。


    段然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沮喪,而是饒有興趣地抬起頭看著誠,上上下下將誠打量了兩遍,然後用一個大師對學徒的語氣說:“矮油,不錯哦。”(讀這一句時,想像一下傑倫哥的範兒)


    誠聽到段然的語氣中明顯有著作弄自己的意思,瞪了段然一眼,向湖人隊的半場奔去,五虎隊要進攻了。


    湖人隊五人也早早退回了半場,開始防守。


    而當巨人中心球館中所有人看到湖人隊的防守對位時,都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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