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朗這才道:“那‘抓破臉’顧名思義,中毒之人從肌膚開始潰爛,初時不覺,直到全身麻癢,已然遲了,奇癢難耐之際,會情不自禁在臉上猛抓,甚至生生撕爛自己身體的皮肉,故而眾位見到老七老八之時,他們似被猛獸撕咬過一般”


    頓了頓,又道:“這種毒哪怕是人已死了,骨肉依舊會繼續潰爛,齊二哥你說當初將屍身放置在石屋中,那不是被蛇蟲吃了大半,乃是毒性使其繼續潰爛而已!”


    鶴青璿驚呼一聲,喃喃道:“這世上竟有…竟有如此歹毒之毒!”


    老六突然問道:“那…那兩頭豹兒為何也會死了?”


    林朗想了想,說道:“想必當時兩位貴兄弟臉上已然毒發,兩頭豹兒護主心切,伸舌舔了的過!”


    老五齊啟清突然撲地大哭:“老七老八,是哥哥們害死了你們……”齊家六傑盡皆垂淚,這幾人雖然控獸本事了得,但天真爛漫,毫無心機,此時方知當年兩位兄弟皆是因為自己諸人大意而死,都傷心難耐。(.好看的小說)


    鶴青璿歎道:“你們哭有什麽用,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替老七老八兩位報仇,你們可知當年下毒的那些人是何人?”


    老大齊縱虎止住哭聲,手中一對鏈子錘狠狠一敲,沉聲道:“不錯,咱該當給老七老八報仇!”隨即轉頭望了眼鶴青璿,道:“不知道!”


    林朗心中微微一陣失望,這幾人看來也不知當年攜帶盤龍古劍的那幾人的來曆,心中暗道:“若真是‘血殺堂’,怎會和蒼月國上官世家有瓜葛?水月洞天雄踞蒼月,怎會不知?這其中尚有何等隱秘?”


    齊慶奇嗚咽道:“大哥,咱既不知敵人是誰,怎生報仇?”六人均是一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臉苦澀。


    林朗心中一動,說道:“我便是尋找這幾人而來的,實不相瞞,在下跟他們也有一段梁子,若兄弟查到他們的蹤跡,定會通知眾位!”


    齊縱虎身子矮小,不過林朗大腿,老四齊其琴快步搶上,抓住林朗手道:“小兄弟,那便謝謝你了!”


    林朗為難道:“隻是該如何通知眾位……這個…倒是有點麻煩!”


    六人相視一眼,盡皆哈哈大笑,鶴青璿奇道:“你們笑什麽?”齊縱虎笑道:“咱兄弟向來和野獸猛禽打交道,這世上傳訊工具多為信鴿兒,那信鴿兒怎能和雪鷂相比?”


    鶴青璿神色一變,問道:“你們會馴養雪鷂?”


    齊縱虎見她神色有異,奇道:“豈止會,如今便有好幾頭雪鷂兒呢!”言畢,陡然搓唇一聲長嘯,異常尖利,片刻功夫,天上幾個黑點盤旋出現,瞬息便已到了眾人頭頂,七頭雪鷂翅膀伸開,直如遮天蔽日,落了下來,個個矍鑠神駿,目光如刀。


    雙爪踏在地麵上,騰騰聲大作,這幾頭雪鷂,豈是前日二人所抓那隻可比?鶴青璿掩嘴驚歎,這七頭雪鷂顏色各異,其中一黑一白兩頭,更是身姿威武,齊縱虎兄弟六人縱上前去,那幾頭雪鷂異常親昵,尖利的巨喙輕輕啄著幾人。


    齊縱虎哈哈大笑,那一黑一白兩頭雪鷂微微伸開翅膀,將其攏在身下,齊縱虎身材矮小,站立起來尚不及兩頭雪鷂,然兩頭雪鷂卻與他異常親近。齊縱虎伸出雙手,在兩頭雪鷂身上撓撓抓抓,相互玩鬧。


    鶴青璿瞧得大是喜愛,不禁伸手向兩頭雪鷂身上摸去,熟料兩頭雪鷂脖頸疾轉,兩隻刀劍般鋒銳的巨喙急速啄向鶴青璿,林朗驚呼不好。卻聽兩頭雪鷂身下齊縱虎口中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兩頭雪鷂立即收住巨喙,側目打量著鶴青璿。


    齊縱虎鑽出來笑道:“它們的警覺性極高,就算是武林高手,被這麽一啄,也會傷經斷骨,被生生撕下一塊肉來!”


    鶴青璿花容失色,狠狠的望了眼雪鷂,但究竟女孩子心性,轉瞬卻又是滿眼的羨慕欣喜,齊縱虎從懷中摸出幾塊幹肉,扔給鶴青璿,笑道:“你喂它們食吃,自然不會啄你了!”


    鶴青璿嘻嘻笑道:“那再好不過!”抓起幹肉,輕聲叫道:“好鷂兒,來吧,吃肉吧!”兩頭雪鷂望了望齊縱虎,又望了望鶴青璿,卻不來吃。(.)鶴青璿老大不快,齊縱虎哈哈大笑,口中嘰裏咕嚕說了幾句,又連比帶劃說了一陣,那兩頭雪鷂這才吃了鶴青璿手中的肉幹。


    齊縱虎說道:“這兩頭雪鷂我便送與兩位了,日後若得知那幾人的下落,便著雪瑤前來傳訊,我兄弟片刻便趕來!”


    鶴青璿喜道:“當真?”齊縱虎笑道:“雪鷂雖然數量極少,但我兄弟要馴服,卻極為容易,這兩頭雪鷂已頗有靈性,適才我已將意思傳達與它們,兩位日後可要善待它們!”


    林朗雖然早已不是少年人心性,然能得這兩頭雪鷂,卻也異常歡喜,心中想到一事,便道:“若我得知他們的蹤跡,你們如何才能盡快趕到,莫要你們來時,他們已然離去了,那卻不好!”


    齊縱虎又是哈哈一陣大笑,傲然道:“你道是咱兄弟這幾頭鷂兒豈是那些變種的鷂鷹可比?”口中叫了幾聲,那兩頭雪瑤爭前恐後踱到齊縱虎身邊,齊縱虎微微一笑,在白色雪鷂身上拍了拍,那雪鷂咕咕叫了幾聲。齊縱虎縱身一躍,躍上黑色雪鷂背上,黑色雪鷂高聲鳴叫,似是異常歡快,而後雙足微蹬,展開雙翅,飛上天空!


    林朗二人吃了一驚,原來這兩頭雪鷂竟然能夠載人而飛,抬首望去,見那黑色雪鷂輕鬆寫意,想來哪怕齊縱虎身材並不矮小,它也能夠輕鬆負其而飛。


    白色雪鷂啾啾而鳴,似是不滿齊縱虎選擇了黑色雪鷂而不是它,側目打量鶴青璿半晌,鶴青璿給它打量的緊了,不禁笑道:“好雪鷂,你便載我飛上一飛如何?”說著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自己。


    白色雪鷂轉過身子,翅膀微動,鶴青璿大喜,叫道:“林朗,它這是答應我了嗎?”林朗微微點了點頭,見雪鷂背脊寬闊,鶴青璿若抓緊羽毛,倒也無大礙。


    鶴青璿走到白雪鷂身邊,遲疑片刻,縱身躍上它背脊,那白雪鷂果然不反抗,同樣雙足輕輕一蹬,翅膀展開,足有三丈,負了鶴青璿,清鳴一聲,望空而去,轉眼消失不見。


    齊縱獅笑道:“小兄弟,你若是想,便乘了在下這隻雪鷂上去!”林朗道聲謝,搖了搖頭。


    過不多時,天邊現出兩個黑點,轉瞬見一白一黑兩頭雪鷂便已落了下來,鶴青璿興奮莫名,哇哇大叫,那頭白雪鷂似乎也甚是喜歡她,油亮的脖頸在她身上不斷摩擦。齊縱虎笑道:“這頭鷂兒倒是對你親昵的很那!”


    林朗心中一陣邪惡,問道:“老哥哥,這隻白鷂兒是雌是雄?”齊縱虎一愣,鶴青璿轉頭惡狠狠的盯著林朗,卻聽齊縱虎道:“這白鷂兒與黑鷂是一對,白為雌黑為雄!”


    鶴青璿嘻嘻笑道:“它喜歡我,因為大夥兒都是女孩子!”說罷輕輕撫摸著白鷂羽毛,那白鷂似是極為享受,微眯著雙眼,鶴青璿更是歡喜異常。


    齊縱虎笑道:“小兄弟,你現在還擔心咱兄弟不能及時趕到嗎?”林朗哈哈大笑:“若有此鷂,便如肋生雙翼,縱千裏萬裏,也不過是瞬息而已!趕到得,趕到得!”


    鶴青璿問道:“齊大哥,你可知蒼月有人善於馴養雪鷂嗎?嗯,那雪鷂比咱這鷂兒小了太多!”於是便將五鳳樓那隻雪鷂描述一番。


    齊縱虎想了想,搖頭道:“那不是雪鷂,那是雪鷂與狼雕的雜交之物,身形比之狼雕、雪瑤都小了不知凡幾,狼雕和雪瑤身下鷂鷹之後,見其身子瘦小,向來都是棄之不顧,因此馴服鷂鷹乃是一件極為尋常的事,簡單多了!”


    林朗見這五鳳樓條線索也似乎斷了,心下暗歎一聲,卻聽齊縱虎道:“雪鷂與狼雕皆生活在蒼月極北雪原之上,能隨便出入極北雪原者,要麽是武林高手,要麽便是離雪原較近的蒼月都城之人了!”


    林朗心中一喜,問道:“蒼月都城都有哪些厲害的人物?”


    齊縱虎沉吟片刻,道:“蒼月第一世家上官世家便在都城,尚有些小勢力,我不盡知曉!”林朗心道:“看來繞來繞去,卻還是繞到上官世家了,唉,當真是撲朔迷離啊,若上官世家果真依附了‘血殺堂’,水月洞天怎會容得他?”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上官世家一探,那是必須的,或許到時會窺探到一些事情也未嚐不知。


    當下兩人隨著齊家六人,到了他們住處,原來齊家諸兄弟本是分開而居,然老七老八身死之後,六人唯恐手下有些猛獸突然發難,難以互相照應,便有居住在一起。


    齊其琴撫摸著小白馬,歎道:“果真是蜉蝣寶馬!林小兄弟當真奇緣啊!”


    林朗笑道:“這匹馬本是軒轅前輩當初從雪原疊雪峰上救下來的,卻被小弟僥幸得之!”齊其琴聽聞此言,大是開心,他與軒轅戩賭鬥多年,如今見林朗得了軒轅戩所救寶馬,那軒轅戩自然是得不到了,二來可見兩人的確見過軒轅戩,那鶴青璿所說軒轅戩早已離開了絕域雪山之事,便是真的了!軒轅戩吃了虧他覺得心中舒暢,更兼去了這心頭大麻煩,當真是開心的不得了。


    當晚林朗二人便在齊家兄弟處歇息一宿,晚間齊縱虎教授了林朗二人些許馴獸技巧。第二日,齊縱虎果然將兩頭雪鷂贈與林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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