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心中再無所懼,兜頭而來的積雪也沒那麽可怕了。林朗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這性命攸關之時,懷中的可人兒心中所想竟是同死冰穴雪洞之中。


    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便是往高處爬,爬得越高,才不會被積雪掩埋。然腳下積雪中混雜著冰塊、岩石,腳步坎坷,雖然盡力在往上攀爬,究竟躲不過雪崩那如海潮一般掩來的積雪。


    頭頂月光如銀,漫天的雪渣經月光一照射,仿佛天空中掛滿了七彩的翡翠,積雪翻滾,刺眼的白,二人身上已然蓋滿了厚厚的雪渣子,遠處轟鳴聲依舊不絕於耳,小白馬早已不知到了何處,漫天遍野入目盡是一片雪白。


    林朗隻覺腳下越行越吃力,震動也越來越大,陡然踩到一塊冰岩,腳下一滑,再難控製身形,抱著鶴青璿撲到在積雪中,轉眼便被掩埋。


    良久,雪山崩塌之聲漸漸遠去,原本通往都城的要塞也為積雪掩蓋,兩邊的峭壁坍塌下來,又形成了兩座滿是冰棱子的雪山,中間包圍著一處狹長的溝壑,兩壁與之前同樣的陡峭,卻更難以攀爬。


    此時朗月正值中天,山崖峭壁上晶瑩透亮的冰雪渣子將月光一道道反射在對麵山壁上,有折射回來,反反複複,整個狹長的溝壑被照得通亮。突然峭壁上距離溝壑底部僅有數丈高的地方,有處積雪一動,嘩啦一聲,鑽出兩個雪人來。


    正是林朗與鶴青璿二人。鶴青璿雙臂依舊緊緊摟著林朗腰身,一鑽出積雪,但見滿眼七彩光華,光亮美麗,仿似在夢中,喃喃道:“林哥哥,咱們這是上了天堂了嗎?好美!”


    二人能撿回性命,皆因二人本就走岔了路,爬上山道,反而身在最高處,雪崩之時,林朗更是使出渾身本事一心直往高處爬,待得雪崩停了,埋著兩人的積雪滑落,這才沒被積雪掩埋的太深,輕鬆便推開積雪而出。


    林朗環首四顧,他深知光學原理,笑道:“說什麽胡話,咱二人福大命大,沒死,雪崩過去啦!”


    鶴青璿驚喜交集,大喜之下摟住林朗脖子‘八達’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林朗身子一震,開口問道:“青璿,你可知有一個地方叫做地球?”


    鶴青璿親了之後便知道自己忘形了,正低著腦袋,一張俏臉緋紅如潮,聽聞林朗一問,愣道:“地球?那是什麽?”


    林朗搖了搖頭,拍拍腦門,心道:“我還道隻有前世的女孩子在喜極之下會親吻,熟料這異世大陸……”摸了摸鶴青璿親過的地方,突然想起鶴青璿之前的稱呼,疑惑道:“你……剛才…喊我什麽?”


    鶴青璿大覺害臊,之前從雪堆中鑽出,見到奇幻美景,直到二人已然身死,到了那傳說中神奇的國度,連日來與林朗患難與共,相扶相攜,一顆芳心早已被林朗占得滿滿的,情動之下,心中早就想喊的稱呼喊了出來。


    林朗見她嬌顏通紅,被反射的月色一映,更顯得嬌媚無比,心中一蕩,探首便往她唇上吻去。鶴青璿眼中閃過一陣慌亂之色,卻逃不過林朗的雙眼,林朗心中一驚,趕忙坐正身子,細細打量鶴青璿:男兒裝早就破敗,頭發略顯淩亂,頭頂一堆白雪尚在反射著月華,俏臉通紅,微眯著雙眼!


    林朗心中一動,想到:“她眯著雙眼,那是什麽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心中一個聲音喊道:“那是默許,那是默許!”


    林朗再難把持,一把摟過鶴青璿,死唇相接。“嗡”二人腦中都是一片轟鳴之聲,上次林朗偷吻,卻是無意之間,這次兩人皆已心動,這一吻下去,直如天雷勾動地火,纏纏綿綿,誰也不願率先喊停。


    突然對麵峭壁上轟隆隆滾下一塊冰岩,二人吃了一驚,這才停住。(.好看的小說)林朗望了眼嬌羞不已的鶴青璿,鶴青璿更羞,埋下腦袋,心中卻在想:“我是不是一個放蕩的女子?這般與他親吻,他會不會看輕了我?”


    二人不敢走動,怕又引發雪崩,索性便在這雪窩中相擁而歇,知道第二日,天空依舊一片霧靄蒙蒙,想是遠處雪浪激起的雪渣子或者雪崩餘勢尚在,待得太陽出來,這才緩緩消散,林朗起身一看四周,暗呼僥幸隻是卻也連叫苦也!鶴青璿迷迷糊糊中聽他咒罵,登時醒了過來,睜眼一瞧,才發現二人原來在一處山穀之中,且是四麵高峰,圍得死死的深穀。


    歎了口氣,林朗笑道:“還是到穀底再說吧,也就數丈來高,我躍下去,接你!”林朗小心翼翼的跨出雪窩,待得兩隻腳都出來了,這才往下溜去,堪堪溜了不到一丈,等時痛呼一聲,鶴青璿探頭望去,也吃了一驚,原來那峭壁之上,林朗滑下之處,赫然是一道血紅色的印跡。


    雪崩之後的積雪,更多的是冰渣子,林朗不明就裏,身子順著岩壁滑下,手掌瞬間便被冰渣子割破,到了穀底,身上皮裘已然割裂了好大一塊。


    鶴青璿見此情景,倒也不敢貿然下來,林朗隻得運起家傳擒龍功的至陽內力,透掌而出,在崖壁上拍出幾個落腳之處。


    鶴青璿順著林朗拍出的凹洞,這才下來,林朗苦笑道:“看來我二人怕是要呆上很久了!”鶴青璿道:“如你剛才這般挖洞,我們不是可以出得去嗎?”


    林朗笑道:“傻丫頭,這畢竟是昨夜積雪才堆成的峭壁,地處尚且罷了,若是高處,積雪鬆軟,若是我二人在那半山腰處,它嘩啦一聲落將下來……”


    “啊喲,那可不行!”鶴青璿驚叫一聲,吐了吐舌頭。


    當下二人在穀底吃了點幹糧,所幸的是包裹都是纏在背上,並未掉落,若是包裹掉了,二人可得立馬就挨肚子了!


    日當中天隻是,便如昨夜朗月當空一般,隻是日光如此反射起來,又是刺眼又是灼熱,鶴青璿擔心著崖壁是否會被陽光融化,熟料陽光反射雖然厲害,卻並未融化多少,反而將崖壁表麵上刀鋒一般的冰渣給融化了。


    如此一來,兩邊峭壁上都不再像早上那般割手,然冰渣子冰棱子被太陽光融化,少了反射光芒,穀內溫度登時下降,兩側峭壁上融化的雪水凍實在上麵,滑不留手,更難攀爬。


    到了下午,穀底已然變得非常寒冷,鶴青璿抬頭望著天空,苦笑道:“林哥哥,咱二人這算是逃得虎口又入狼窩嗎?”林朗沒有答話,鶴青璿轉過頭來,卻見林朗盯著不遠處的峭壁上,順著目光望去,不禁吃了一驚。


    “認得嗎?”林朗問道。


    “林哥哥,那是三葉雪蓮!雪蓮中的極品!”鶴青璿驚呼道。


    林朗緩緩走了過去,見峭壁上一丈左右,俏生生的生著一枚三支花瓣的花朵,說是花朵,倒不如說是冰雪雕塑,它就那樣顫巍巍的生長在峭壁冰雪之中,純淨的雪白,仿佛白玉雕刻而成的三支花瓣,緊緊簇擁著,好似眨眼間便要綻放一般,花朵下邊更無一片花葉,整棵花樹白瑩瑩透亮。


    “卓然天成,孤傲高潔,怪不得人們形容女子純潔,喜歡拿雪蓮來比較!果然清雅!”林朗歎聲道。


    鶴青璿笑道:“時間女子也就拿那普通的蓮花可以比擬,這可是三葉雪蓮怎能跟那些胭脂俗粉想比?”


    “對了,這三葉雪蓮究竟有何奇妙之處?”林朗好奇的問道。


    “你師傅沒教你嗎?”鶴青璿驚訝的望著林朗,“我道是你家那位神醫教了你呢!嘿嘿,三葉雪蓮跟蒼雲國極北森林中的千年野參同時入藥,以南海明珠為引,陰陽調和,可成灼曜丹!”


    鶴青璿見林朗頗不以為然,鄭重道:“林哥哥,你猜這灼曜丹有何功效?”


    林朗笑道:“這世上哪有什麽神奇的丹藥了?無非便是解瘴氣,防蚊蟲之類罷了!”鶴青璿撅嘴道:“那這三葉雪蓮還算什麽神奇啊,告訴你吧,那灼曜丹呀,一粒便可增進學武之人五年苦修的內力!”


    “哦,原來如此……什麽?五年苦修?”林朗隨口答應,陡然驚叫。


    鶴青璿神秘兮兮的貼近林朗,說道:“沒錯,是五年!憑空增加!無任何副作用!然而它的珍貴處不在此,而是,一般藥丸,吃了一次,第二次便毫無作用,但灼曜丹不同,你吃了第一枚,會增加五年內力,第二枚增長四年,第三枚,增長三年……也就是說,五枚灼曜丹可以增長學武之人苦修十五年的內力!”


    “這個……”林朗何曾聽過如此神奇的藥丸?一時間隻覺荒謬無比。鶴青璿知道林朗不信,笑道:“林哥哥,你回到你們家,可以去問你師傅啊!”


    林朗心知歸雲山底蘊頗深,鶴青璿知曉這些,怕十有八九乃是真的,但心中兀自不信,不過這朵雪蓮還是要納入囊中的。當下二人小心翼翼的鑿了幾個小坑,攀上去,鶴青璿道:“林哥哥,這正是它綻放的時刻,趕快采了,不然遲了它會凋謝,那時候藥性十中不足一!”


    林朗不敢怠慢,內力運至手上,劃開冰層,輕輕連根剜了出來,鶴青璿苦著臉道:“若是有玉匣子就好了,這般下去,要是它枯萎了怎麽辦?”


    林朗也是毫無他法,笑道:“我二人怎生逃離此處還是未知呢,管它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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