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喝道:“小心了!”左手向後虛引,同時左腿後跨一步,右手成鉤,擺了個起手式。林朗一愣,心中暗道:“這是什麽招式?”說道:“那林朗放肆了!”


    言畢單掌豎在胸前,直直劈了過去,似乎這一招‘禮敬如來’成了林朗每次與前輩動手之時的起手式。殘陽探手在他手肘上一抬一拍,微微一笑,卻是以一招“老叟攜童”化去林朗這一招‘禮敬如來’。


    鶴青璿與風揚二人眉頭均是一皺,殘陽這一招顯然是有倚老賣老的味道。林朗似是渾不在意,左手一抓,徑抓殘陽右手手腕,同時被拍起來的右手手肘一橫,當胸再次砸向殘陽,殘陽輕喝一聲,右手急速後撤,同時身子微微後仰,便輕而易舉的躲開了林朗這一擊。


    林朗一彎腰,手肘一沉,打蛇隨棍上,繼續向下砸去,殘陽嘿的一聲,索性身子後仰,直挺挺的倒下,同時屈起右腿膝蓋,頂上林朗手肘。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妙到巔毫,林朗若收肘後退,他右腳便能頃刻間踢出,林朗若要繼續一招使老,這一肘勢必要砸在殘陽膝蓋上,屆時必是自己手肘受傷。


    風揚與鶴青璿見林朗危險,齊齊心懸了起來,驀然聽得一聲低聲的龍吟之聲響起,林朗左手毫無阻礙的施展出擒龍功中的擒龍手,一股極強的內力吸扯殘陽上身。


    驟然見到擒龍手,殘陽一驚,隨後便被林朗吸了起來,眼見林朗這力沉勢猛的一肘便在擊在殘陽胸口,林朗心中喝道:“快使出血陽手啊,快!”


    殘陽左手微微一頓,忽然臉現慚色,竟然不去反抗。林朗心中歎了口氣,收招後躍而開。殘陽苦笑道:“朗兒武功果然了得,新人一代強似一代啊!我們啊,老嘍!”


    林朗笑道:“師伯玩笑了,您隻是在讓著晚輩罷了!”言畢,殘陽苦笑不語,看了看自己雙手,這才道:“宗主,殘陽告辭了!”閃身便走。


    風揚搖頭笑道:“這殘陽,性子向來如此……”林朗嗬嗬一笑。轉身看著鶴青璿,鶴青璿皺眉回望一眼,忽然問道:“大師伯,殘陽師伯剛才是在使血陽手嗎?”


    風揚一愣,搖頭道:“那哪裏是血陽手了,想必是他在和你玩罷了!”


    林朗嗬嗬一笑,說道:“那是,那是!師伯,血陽手您見過嗎?聽名字挺威風的!”風揚沉思半晌。道:“我也從未見過殘陽完完整整的使出來,他告訴我血陽手隻有五招,自己每時每刻對這五招都有新的認識,所以他的招式從來都是詭異而複雜!”


    “他常來請教於我。就是自創這血陽手的五招多少式啊,至於這個‘多少’嘛,就看他何時悟出的招式更淩厲,更完美。那時候估計才是真正的血陽手吧!”


    林朗奇道:“世上竟有這種武功,以五招領悟出更多的招式,卻要人尋找最合適的招式出來。那這血陽手為何要叫血陽手呢?被這血陽手所傷之後,又會是如何呢?”


    風揚笑道:“我我無從得知,怕是你殘陽師伯或許知曉吧!”


    林朗故作糊塗,驚訝的問道:“啊?師伯,難道殘陽師伯與您不是師兄弟麽?”風揚訝然望著鶴青璿,問道:“璿兒,你沒告訴他麽?”


    鶴青璿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忽見前方一座山峰上一道紫色火箭竄入半空,而後一聲轟鳴。風揚神色大變,喝道:“不好,落雲峰上出事了!”轉身便向歸雲峰下奔去。林朗與鶴青璿隨後跟了下去。


    待得趕到飛雲峰上,隻見裏裏外外圍滿了歸雲山門下弟子,見風揚到了,齊齊讓開一條道,林朗隨後跟進去。


    他從未上過落雲峰,隻因落雲峰峰主鳳霞仙子楚玉鳳以及門下弟子皆是女性,此時見峰頂隻有三座房屋,中間一座屋門口數十名女弟子嗚咽哭泣,風揚奔過去一看,女弟子們圍著一具屍體,正是鳳霞仙子楚玉鳳!


    風揚一驚,厲聲問道:“怎麽回事?”一名女弟子哭聲說道:“師父昨夜要弟子去采擷菊花回來,說是秋末的菊花最漂亮,味道正濃,正好曬點花瓣泡茶喝,昨夜……弟子們連夜采摘,早上為師父送來之時,師父已經……已經……”


    風揚查看傷勢,卻見楚玉鳳並無任何傷勢,他有礙於男女有別,於是要鶴青璿好生檢查一下楚玉鳳的身體。幾人在外麵等了半晌,殘陽也急匆匆的趕來,連聲問道:“宗主,怎麽了?”


    風揚歎聲道:“玉鳳死了!”殘陽大吃一驚,便要往裏闖,風揚攔住他說道:“正在檢查死因!”


    又過了一會,鶴青璿與幾名女弟子這才走出來。看了看幾人,搖了搖頭,說道:“身上沒有一點傷痕,隻是不知道是否受了內傷,我們不是很懂,若是趙老前輩再次,定能發覺!”


    林朗心中一動,說道:“趙曾師父雖然醫術驚人,他來查看自然可以,隻是若是楚師伯被人以內力震死,師父他……怕是……”


    鶴青璿心中又是一奇,暗道:“林哥哥怎地今日竟說胡話?”於是說道:“趙曾師父可以動刀子解剖啊!”林朗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稱是。


    風揚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吧!不知你哪位趙曾師父現在何處?”


    林朗道:“便在這北邙山上,數十萬大軍的軍醫呢!”風揚沉聲道:“好,朗兒,你便前去邀請你師父前來,青璿你也同去!我與眾弟子再次守候!青璿,招呼你極為師伯前來!”


    “是!”鶴青璿應了一聲,林朗攜起她的手往落雲峰下行去。行到半山腰,鶴青璿忽然問道:“林哥哥,你今日究竟發現了什麽,怎地盡管說胡話?我何時說過殘陽師伯血陽手厲害之極的?我可沒見過他使血陽手啊!”


    林朗一愣,停下腳步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麽,卻聽鶴青璿又說道:“你明知道趙曾師父武功極高,為何要說他沒有功夫呢?”


    林朗不答她,一路上總覺得腦中似乎抓住了什麽,卻又總是想不起來,鶴青璿問得緊了,林朗隻好拿出那神秘人藏在寶劍中的血陽手注解!


    鶴青璿極為聰明,隻是一眼便明白了所有,但她兀自不敢相信,問道:“所以你便想試探與殘陽師伯?”


    林朗點了點頭,皺眉道:“但是他卻並不使出血陽手的武功來!”


    鶴青璿又問道:“那你……說趙曾師父沒有武功……”


    林朗一邊趕路一邊說道:“楚師伯也是身上並無明顯傷痕對吧,所手之上跟我的左臂近乎一模一樣,若真是殘陽所為,或者凶手便在那落雲峰上,那他必定會阻止我師父解剖屍體,以師父至能,莫說是內力所傷,就算是無色無味的劇毒,師父也能查出來!”


    “那人沉不住氣,定然會殺了師父,到時候……”林朗冷笑一聲。


    “嗯,你這也是在試探,不過就算殘陽師伯是凶手,他當日在皇宮不是見過趙曾師父嗎?”鶴青璿擔憂道。林朗笑道:“不礙的,那夜連我都沒認出來是師父,更何況與他不相熟二弟人,更何況那也他隻是在宮牆上清楚了弓箭手而已!”


    “唉,趙曾師父的武功,我也是從來沒有見識過!向來都是聚也匆匆散也匆匆,何時有空了,定要好生請教一番!”


    鶴青璿點了點頭,歎道:“究竟是何人所為,為何會有下次毒手?若真是殘陽師伯,他為何以前不動手,而選擇如今才動手呢?若不是殘陽師伯,那又會是誰?”


    林朗驀然發現鶴青璿饒是這般皺眉苦思問題,腳下的速度竟然不比自己慢,而且仿似信步閑走,輕鬆至極,心下不禁歎道:“唉,她的武功突然變得如此之高,甚至是詭異的高,卻是為何?也不知她何時才會說與我聽……”


    行不多時,便已然到了青殺口,二人兵分兩路,林朗急急找到趙曾,告訴了歸雲山上發生的事,如此如此安頓了一番,這才說道:“師父,無論如何,切要小心在意,一切以你安全為主!”趙曾笑道:“放心,沒事的!”


    這邊鶴青璿通告了三位峰主,秦羅宇、鶴臥雲玄星子俱是一驚,隨後大怒,六人急急忙忙連夜奔向歸雲山,臨去之時,林朗忽然對奶奶說道:“今夜注意安全!”


    幾人剛剛走過飛雲峰,鶴青璿耳朵一動,手掌剛要抬起,卻又強行收了回來,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眼中惱怒之色一閃而逝。便在此時,林朗幾人也聽聞異動,那是針類暗器的破風之聲。


    歸雲山三位峰主在前,林朗居中,趙曾反而在最後,林朗縱起身形,揮動衣袖,打落那枚暗器,原來是一枚銀針,林朗怒喝道:“是誰?青璿,保護我師父!”


    便在此時,趙曾“啊”的驚呼一聲,顫聲道:“這……這是要……殺我?”飛雲峰上一道黑影閃過,誰也沒有聽到,那人冷笑一聲:“果然是個不會武功的草包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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