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女人剛開始一直咬死了是她殺死小婷的,我也曾經一度懷疑過,畢竟她的兒子也是被人用同樣的手法殺死的,他極有可能以牙還牙。


    為此,村裏人想了很多辦法來引她開口,甚至有時候都動用私刑,不過,這女人真的是一個瘋子,從不喊痛,也不哭,隻笑,笑得讓人發麻。


    我說,小婷的死法和你兒子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凶手可能是同一個人,如果你承認小婷是你殺的話,那麽殺你兒子的凶手永遠也找不到,你願意麽。


    她安靜了,安靜了許久許久,最終,她說出了實情,那天她確實將小婷給打下了山崖,之後她掉了下來。山雖然不高,可是也不低,她當時從上往下看,確認她死了後便離開了,沒有再返回過。


    李柳問我,這瘋子說的話可信麽。我說非常可信,比任何人講的話還要可信。她問我為什麽,我說原因很簡單,她是個瘋子,手上已經有好幾條人命了,多一條少一條對她根本沒有任何影響,她不至於撒謊來替自己開脫。


    況且,我一提殺他兒子凶手,她情緒明顯穩定許多。


    但是,凶手到底是誰呢?!


    山上行人稀少,偶間僅有獵戶路過,小婷是如何遇害的?被什麽害的,一無所知。我大概揣摩了一種可能性,也是我認為最合理的。


    小婷從山上摔下來,並沒有死,隻是暈了過去,之後,她醒了過來,然後不知道怎麽的,走到了山上的廟子裏,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總之,到最後,陳三死了,這女的也死了。


    我想,三叔會不會強暴了這個女的,這個女的化鬼報複?!在這個過程中,被阿美的孩子看見了,又同時被那個陌生男屍看見了?所以,三叔殺人報仇?!


    多出來的那個男屍到底是誰?!


    而且,有一個最大的疑問是,阿美的孩子是在阿美房間附近被殺的,離這廟裏還遠的很呢,沒有可能從寺廟發現小孩,一路追殺到阿美家。要知道那兩山之間的距離差不多需要十個小時左右,陳三叔一個腿有殘疾的人,怎麽可能殺人這麽利索?!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到底又是什麽事呢?!


    我想不明白,一時間也沒有任何的頭緒。


    “你有沒有事?”我回身問李柳。


    “沒事,幹嘛?”


    “陪我上山裏走走,可以麽?”


    “啊?”她臉色突然一紅,有些害羞。


    “我想回廟裏再看一看!”


    “那好吧。”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往山上趕去,其實我們來的不巧,因為廟子裏正有人在裏麵忙活,見我來了,柳大叔停下手裏的活:“二娃子,李丫頭,你們跑這來幹嘛?”他衝我笑西西的。


    我點了根煙給他:“柳叔,你這是做什麽呢?”


    “哦,出了這麽大事,老村長說讓過來幫忙給重新修修佛相,去去晦氣!”柳大叔猛抽兩口,巨大的煙霧散發而出。


    “哦。”我看了下地上,一堆泥沙和一個石灰模子,柳大叔將泥沙堆成小山,然後在中間挖出一個洞,就像個火山口似的。之後,他將水灌了進去,開始和了起來。


    合好


    了泥土之後,他進了廟裏,過了不到片刻,他手裏抱著一大袋東西氣喘籲籲的急走過來。


    “咚!”一聲巨響,東西落在地上,重量感十足啊。


    “這是什麽?”


    “嘿嘿你猜!”柳大叔衝我神秘的笑了笑。這是一個用純麻袋裝的東西,看樣子起碼在百斤以上,不過是啥東西,我還真猜不出來,我搖搖頭。


    柳大叔一邊笑,一邊解開布袋的口子:“嘿嘿,實話跟你說吧,都是黑糯米。我今天早上在陳三床底下找到的,這老小子,居然還藏著這樣的幹貨,說實話,要不是這幾天雨水對,老子淘不出那麽多的石灰,我才舍不得用這些糯米呢。”


    糯米其實在農村建房子中也很有用處,因為其粘性強,而且價格便宜,材料好找,所以很多時候,村裏修什麽東西,它還是當做輔助石灰用的。


    “糯米?”我走過去摸了摸,是黑糯米,而且質量上似乎還不錯。:“陳三叔上哪搞這麽多黑糯米的?我記得我們村裏根本沒有種這麽多吧?況且,當初還給棒槌用了那麽多,我靠,三叔這個賤貨,有存貨不拿出來,居然還讓我跑到鎮外去買!”


    “哈哈,人都死了,你就不能留點口德。”柳大叔衝我一笑,接著,他倒了一小半的糯米出來,歎了口氣道:“興許是誰給陳三的也說不準呢,他家根本沒有黑糯米,咱手裏這一袋,怎麽說有三分田的分量了。”


    對啊,咱村裏今年總共種的總數量也不過如此,因為黑糯米比較不常用,所以家家戶戶弄的都不多。陳三叔家,更是想都沒想。


    雖然疑惑,但三叔人已經走了,我們也沒法問起,鬱悶歸鬱悶,活還得幹。


    我幫著柳大叔,將糯米放進泥坑的水裏泡著,其實要用糯米水是最直接的,不過,我們山上也沒有磨的地方,而且要的量也不大,所以隻是撒了些糯米進去,依靠混合沙土的力量將它自行壓開。


    弄完這一切,我跟柳大叔點了根煙,坐在一塊聊天。可一會,李柳就著急的把我們喊過去,我們過去一看,剛才還幹淨的泥坑的裏,此時全成黑黑的泥水。


    我確定在沒有攪拌的情況下,那些水是不會渾濁的,而且即便水渾濁,顏色也不應該是這個黑色。


    柳大叔也頗感奇怪,他幹脆操起鏟子,直接合了起來。


    我此刻才猛然知道,那些顏色從哪裏來的,這些糯米,並不是真正的黑糯米,而是利用白糯米給製造成這樣的。


    柳大叔記性頗好,他突然就問道:“上回,棒槌不是拿黑糯米治傷嗎?有天聽你們說糯米出了問題是假的,看來……這事是陳三幹的不成?!”


    “不,不會的,我相信他不會的。”我有點無神的搖著腦袋,我相信三叔絕對不是一個能幹出這種事來的人。


    可眼下,鐵證如山,我如何辯白,也覺得是空白無力的。


    我下山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李柳一個人走著挺悶的,最後,她一拍我的肩膀:“別鬱悶了,沒準是誰送給三叔的呢!”


    “誰能送她,那大破廟的,你說……”突然,我高談闊論的姿態停在了半空中,因為我好象想到了什麽,而對麵的李柳,似乎也


    想起了什麽,我們兩人就這麽驚訝的互相望著對方。


    “你,你還記得不,我們上回買糯米的時候,那個老板不是說,這是一批商人賣給他們的嗎?!”


    我興奮的點點頭:“三叔的糯米和我們在老板那買的糯米,情況基本相似,也就是說,這東西不是三叔的,而是那批商人的?”


    我為找到理由為他洗脫罪名感到興奮,可新的問題馬上也來了:“可是,三叔怎麽會有這些商人的這些米啊。這隔縣城遠的很……”


    “老板不是說了嗎?那批人是從我們村的方向來的,而且是陌生人,他沒見過。”


    “你的意思是說,嫌疑人有可能就是這幫商人?!”


    “沒錯,最近隻有他們在附近進出。”


    “可即便是他們,我們又能怎麽辦?現在連人都看不見了,還能怎麽著啊?我們又不是警察,可以通緝誰。”我納悶的道。


    “是啊,可是這女鬼死活纏著我們,我們又能怎麽辦。”


    “把阿美交給她,我想她應該會減輕一些冤氣,你看如何?”我突然提議道。


    “你!”李柳頓塞,反問道:“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不人性了?”


    “人性?那女人殺人前,她有過人性嘛,她畢竟破壞了一對情侶的幸福,也剝奪了人家的生命,總該有個交代不是嗎?!”


    李柳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既沒有反對,也沒有同意,其實在這種立場上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沒關係,隻要女鬼不纏著我們,我願意去做這個壞人。


    當天晚上,我們將阿美捆綁在停屍最中央的柱子上,她的身邊擺滿了一圈蠟燭,蠟燭裏麵,有三道黃符,老不死的說,這三道黃符是引天符,驅鬼,辟邪,起天火。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護住阿美的心魂不被勾去,也算是死前給留個全屍,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等到夜半時刻,老不死的提桃木劍在小婷屍體旁邊比劃,口中念念不停,手上紙錢遍撒,我和李柳、棒槌以及老村長,感覺到屋內突然起了一股陰風,寒意襲人。


    “塵歸塵,土歸土,你且已化鬼,人士恩怨本該放下,為何執者?”老不死口中一念,劍尖垛地!


    “道長,我……我,我不願意輪回!”突然,在我身後,響起一聲陰柔的聲音,勞資被嚇得毛都立了起來,回身的時候,隻見一個女人穿著衣服飄蕩在半空。


    “人鬼恩怨,本來該你我自行解決,本道已破律今日讓你親手手刃凶手,卻也是給了你大造化,你莫要無理過分!”


    “道長恩情我沒齒難忘,這瘋女害我朋友性命,我請諸位抓住他,卻也算是了了心願,本該魂歸地府,但殺我凶手如今逍遙法外,我不願意!”


    緊接著,她輕輕的哭了起來,那聲音幽怨又淒慘,哭得我們牙都涼了。


    “道長,小女死的冤枉,冤枉啊。”


    事情還得從兩個星期前說起。


    小婷被阿美推下了山崖,幸運的是,她隻是陷入了昏迷。晚上大雨的時候,她被淋醒了。醒了之後的小婷想一走了之,但她實在放心不下大山,於是她原路返回到事發地點,並跟著血跡一路追蹤了阿美所住的房屋附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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