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嶺口,顧名思義,是兩座山的山澗,長半裏許,兩側的山壁如刀削般陡峭。第二天中午,秦海潮他們正在山頂上忙活著搬石頭,隻見古城方麵塵土飛揚,一隊大約兩千人左右的騎兵隊向這裏飛馳而來。秦海潮看這模樣,心裏暗道:“古城的守衛軍怎麽來了?”轉念一想才明白,娶公主,怎麽能沒軍隊護送啊。想到這兒,他不由的一樂,沒想到秦子月也有算計失誤的時候啊。回頭對正傻傻發呆的眾人說道:“撤。”


    眾人聽了,都多多少少的露出一點欣慰。


    秦海潮夾雜在眾人當中向旁邊的大山深處掩去。沒走幾步,突然又多了一個感覺,隱隱約約的,抓不住,摸不著的。這時候旁邊有人跟他說道:“海潮,咱們這麽撤了,老大不會責怪咱們吧?”


    聽到這話,秦海潮想起了秦子月臨別的那句話“不能有兄弟受傷”,三十人對五百人,安之人雖然不敢衝上來,但他們有弓劍,那弓劍又沒長眼,能沒有傷亡嗎?再說了,秦子月不可能想不到接應的軍隊,沒有迎親的隊伍,送公主的絕對不可能進兩領地麵,所以說,讓他們這些人在這兒埋伏,僅僅是做個樣子,根本就沒有進攻的可能,為什麽呢?秦海潮越想越摸不著腦袋。


    秦子月他們二十多人在路上設好拌馬索,做好掩飾,坐在旁邊開始吃自己帶來的幹糧。這時,聽到遠處陣陣散亂的鐵蹄之聲,大概有十幾匹馬的模樣,行的很急,隱約間還有陣陣的殺閥聲。秦子月臉色一變,暗道:“這是什麽人啊?海潮他們應該沒這麽快動上手呢,而且也不可能動手,就算動手,安之郡的人也不能來的這麽快啊。”但他還是揮手示意大家先隱藏起來,謹慎一點沒錯。


    馬蹄聲愈來愈近,秦子月扒拉開蓋在頭上的荒草,輕抬頭向馬蹄聲的方向望去,隻見十幾匹戰馬正惶惶的向這裏飛馳而來,那馬上之人戰甲零散,煞是狼狽,讓秦子月納悶的是當頭之人竟然是安之郡的申文虎,他邊跑邊回頭偷望著來路,秦子月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準備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十幾個人如風一樣的從他們的身邊消失。秦子月等他們過去之後,把身上的荒草一撩,站起身來罵道:“操……”


    他身邊隻人紛紛的站起來抖掉身上的荒草,站在旁邊等著聽秦子月的吩咐。


    秦子月望著申文虎他們逃離的方向做咬牙切齒狀,但腦子裏卻平靜的如不起漣漪的水麵,回憶著剛才的情況,有男人模樣的人穿著女裝從這裏通過。難道海潮他們追擊申文虎了?根本就不可能,自己那三十號人的水平自己清楚,別說三十個人了,就算六十個人也別想奈何了申文虎,怎麽可能追擊他們呢。是什麽人下的手呢?秦子月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候,又一陣戰馬的狂奔聲,秦子月對身邊的眾人說道:“隱蔽。”說完又臥進了旁邊的草堆裏,頭微抬,望著來路,暗道:“真他媽的好,兩邊交戰,我在這兒得便宜了。”


    飛馳而來的有二十多人騎,馬彪悍,人精神,都背了長弓,衣著很似本地的土人,但卻比本地人多了一個氈殼帽子。體態也比本地土人偉岸,一看就是那種久練武技之人。


    馬愈行愈近,秦子月揮手示意大家準備,自己則使勁的握了握身邊的標槍,這些東西以前追兔子的時候常用,對人,這是第一次。但他知道自己是這一群人裏麵的頂梁柱,不能有一點膽怯的表現,如果自己膽怯了,那其他人更沒信心。所以撚著標槍,轉身對後麵的人展露了一個輕鬆的微笑,順手又拍了一下身邊哪個臉色蒼白,渾身顫抖的小夥子道:“操,在咱地盤上,怕啥。”


    那小夥子勉強的笑了笑,沒說話。


    跟秦子月的這一群人沒經曆過這種場麵,所以秦子月給他們分了兩撥,一撥是專管拉繩子的,六個人,這幾個都是比較膽小的。另一撥十六個人,每人三支標槍,一口刀,隨時準備搏殺。要說投標槍,這裏的人各個是好手,山裏人就靠這手活兒來改善自己的生活了。


    秦子月仔細的觀察著臨近的馬隊,馬步穩定,馬背上的人更顯得彪悍,近了,可以看到馬上之人的麵目,領頭一騎,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看樣子歲數不大,大概有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身上帶著新鮮的血跡,單手提著長槍,雙腳不住的磕打著馬腹,看那模樣應該是恨不得能飛起來。身後眾人的衣著則顯得非常整潔,看不出一點搏鬥過的樣子。秦子月心裏暗暗的吃驚。那馬上之人應該是庫瓦人,庫瓦不同於中原,是酷寒之地,人多彪悍,所以體格高大,喜好戴一頂氈帽。是庫瓦人下手了?秦子月的腦頭飄現出了這樣的想法。璿即就生出了:“不管是哪兒的人,這幫人都動不得的。”從表象上來看,是那年輕人獨自殺散了申文虎隊伍,申文虎的精兵都落荒而逃,自己身邊的這些烏合之眾,那還不是一碟小菜!


    馬隊全力的向前飛弛,根本就沒注意四周。秦子月扔下手裏的標槍,叼起了一根雜草,緊緊的盯著這馬隊。等馬隊過後,他才站起來,有點垂頭喪氣的說道:“回去吧。”


    秦彪收拾起了自己的家夥,走到秦子月跟前不甘心的說道:“老大,怎麽不下手啊。”


    那馬隊過後,四周又恢複了安靜,寒風吹起光禿禿的樹枝,發出空洞而悠遠的嗚嗚聲。秦子月有點戀戀不舍的回頭望著馬隊裏去的方向,但還是隨著眾人移動著,聽到秦彪問話道:“庫瓦人下手了,咱們沒必要跟著攙和,對了,你趕緊的去通知海潮他們一聲,撤了,別回鎮子裏,直接去咱們準備好的那個山洞,我估計這仗馬上就要開打了。”


    說到這兒,他緊走兩步,走到隊伍前麵說道:“你們馬上回鎮裏,告訴大家,就要打仗了,不願意死的往山裏躲。“等一切安排好了,秦子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杉,抄小路,向自己師傅哪兒走去。


    秦子月的師傅就是哪個落魄書生。如果說秦子月是混蛋,那他就是大混蛋,因為秦子月的所作所為都是從他那子曰詩雲裏學來的。並且秦子月做惡遇到了難題,總會跟他商討一番。


    其實秦子月挺看不上他的,不為別的,就因為他說的比花還漂亮,做起事兒來比狗屎還讓人難以接受。有一個姑娘看上了他,已經發展到明鋪暗蓋的地步,都這樣了,那姑娘還能不懷孕啊,結果這姑娘懷孕了,他到好,自己一個人躲到了山裏,活生生看著那姑娘無可奈何的嫁給了一個老他十多歲的老男人。在那姑娘出嫁那天,他躲在一個山包上,向下張望著迎親的隊伍,哭的跟一攤稀泥似的。秦子月問他為什麽不娶她,因為這句話,他三天沒讓秦子月進他那狗窩。


    雖然他看不起他,但他還是喜歡跟這酸書生在一起,不為別的,這書生肚子裏存的東西多,這些東西是鎮子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曾有的,而且自從他被他爹逐出門後,也就這麽一個還能讓他尊敬一點的親人,他不找他找誰啊。


    小路崎嶇,秦子月打起了小心,慢慢的向著小路往上爬,遠處傳來陣陣刀槍撞擊而發出的清脆金屬聲,那聲音如炒豆般的激烈,看來打架的不是一個人,在這撞擊聲中不時的還夾雜著人的怒喝呻吟聲。聽這聲音,應該在山包背麵,爬上去就能看到。秦子月愛熱鬧,緊爬幾步,見一個穿本地土人衣服的小夥子,手抓一把鋼刀,急匆匆的向下走來,一邊走還一邊往回看,象是臨陣脫逃的逃兵。他最看不起逃兵,一個男人應該敢作敢當,有情有誼。既然惹了事兒,那大家就應該一起承擔,就算是這個事情算計錯了,要撤退,也應該一起撤退才對啊。他笑嘻嘻的迎著那小夥子走了過去。


    那小夥子一見有人,有點慌神,把刀舉起來,娘娘腔的喊道:“你別過來。”


    秦子月一看他的架勢笑了,這孫子壓根就不會玩刀,兩手抱著刀柄,把那刀高舉過頭,估計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那刀給吹跌落下來,而且保證能砍在自己的腳麵上。他渾身哆嗦,害怕已極。


    秦子月邊走邊道:“這路是你家的?”


    那小夥子一聽,不知道怎麽回答,依舊是高舉著刀,重複道:“你別過來……”


    秦子月暗道:“這他媽哪兒的孫子啊,就這德行還學人打架呢。”剛才的厭惡之心漸淡,捉弄之心盛起,道:“呀,後麵怎麽那麽多人啊。”


    那小夥子聽完,臉色一變,回頭向坡上看去,空空如也,臉不由一沉,手裏的刀也隨著落了下來,仿佛沒了緊張,身上竟憑空的多了些富貴之氣,不悅的說道:“你是什麽人。”


    秦子月繼續向前走,詭秘的一笑道:“你覺得我是什麽人呢?”


    這小夥子突然又把刀舉了起來,厲聲道:“站住,不許過來。”


    秦子月已經近了他的身邊,突然暴起,抓住他的刀背,把他的刀奪了過來,順手給了他一巴掌道:“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膽小鬼。”說完又衝他踹了一腳,接著向坡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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