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撅著嘴說道:“秦海潮比狐狸還狡猾,我們打算在寬城伏擊他,讓劉鳳育的先行部隊回擊,這樣就可以包餃子似的,把你的人全給包進來,可沒想到他帶的九千人隻是做樣子,慢吞吞的,象隻蝸牛。周經和秦彪的人,先行攻擊了羊城和良城,而且都差點破了城。無奈,我們隻好派人去救,即便是這樣,你們的人要攻擊寬城,也別想回去。可他們竟然沒攻擊寬城,而是合力的襲擊了劉鳳育,這劉鳳育也是苯,受到攻擊,不是回撤,反而開始追擊你們的人,這一追,讓周經和秦彪合力做了個口袋,把他的人裝了進去,最終落了個全軍覆滅。”


    秦子月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你們的人沒出手?”


    “打算出手了,但我沒讓他們動。要不你們還能打的這麽從容。”秦敏有點表功的說道。


    秦子月點點頭道:“那你還走嗎?”


    秦敏的臉色陰鬱了下來,半天才說道:“你說吧,我聽你的。”說的時候,又顯現了小鳥依人的可愛。


    秦子月摟住她的肩膀,笑道:“我怎麽舍得你走啊。留在我身邊好嗎?”


    秦敏靠在秦子月的肩膀上,點點頭,沒說話。這時候,門外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紫蓮婆婆垂頭喪氣的撩開了營帳的門簾,頭先探了進來,當她看到秦子月笑吟吟的坐在椅子上,趕緊的揉了肉眼睛,問道:“你怎麽下來的?”


    秦子月站起身來,笑著說道:“走下來的啊。害你著急了。累嗎?如果不累,咱們就到前線看看,這兩天他們幹的不錯。”


    秦敏有點猶豫的說道:“那我就不去了,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秦子月的軍隊駐紮在離他們有三十多裏的一片樹林旁。這一仗,雖然損失了將近兩千人,但戰士們依舊表現出了高漲的熱情,畢竟是自己勝利了。當周經,秦彪,秦海潮三人出來迎接秦子月的時候,整個軍營裏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整齊的呼喊:“安之王,安之王。”這一萬多人一起歡呼,真有點撼天震地的氣勢。跟在秦子月身邊的姆迪克可能是不大會騎馬,猛的聽到這聲音,嚇的差點從馬上跌下去。


    周經和秦彪的衣甲上還帶著結渣的黑紅血漬,但精神卻顯得異常興奮,秦海潮則是一身文雅的儒生長衫打扮,三人一齊跪拜在秦子月的馬前,齊聲呼喊萬歲。


    在眾人跟前,秦子月得端著,裝模做樣的一一把他們扶了起來,站在高處,用了自己術法的力量,對這一萬多為他賣命的士兵說道:“兄弟們,辛苦你們了。這一仗打的很漂亮,打出了咱們的威風,打出了咱們的士氣,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大家一定能跟我秦某人一起進入平澤,洗刷咱們的恥辱。享受本應該屬於勇敢人的生活。”


    在眾人齊聲的叫好中,秦子月在他們三人的帶領下,向中軍帳走去。秦子月經過的地方,士兵們跪拜,直到他離去,才起身。


    這一切讓秦子月覺得有點不自在。但他依舊是做著樣子,微笑,微笑,再微笑,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的微笑。這種微笑似乎成了他的招牌。


    中軍帳內,氣氛不如外麵那麽狂熱了。大家坐好,秦海潮率先說話了:“老大,咱們的糧食成了問題。這一仗,咱們沒能搶到多少東西。你看是不是讓蔣成侯給咱們送點。”


    氣氛有點低落,但秦子月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第一,他不會給咱們糧食。第二,咱們也不能要他的糧食。他也是老的成精的人物,到現在,他依舊保持著中立,這說明他對咱們還不太信任,如果現在就向他伸手,隻能是咱們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再說了,他還承擔著抗擊董家的責任,如果咱們要了他的糧食,那他怎麽對抗董家,讓董家進了安之,那咱們怎麽辦?所以,咱們還是不能要他的糧食。”


    周經聽他一口一個董家,心裏有點默然,低頭不說話了。


    秦子月笑著說道:“糧食,你們放心,我想辦法。這次,你們幹的不錯,功勞,秦峰哪兒都給大家記著呢,等書生回來,咱們再論功行賞。大家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秦彪站起來,也不看人,道:“老大,我想回家。”


    秦子月眨巴了眨巴眼睛看著秦彪道:“為什麽?”


    秦彪撇了撇嘴說道:“我覺得沒勁。”說完又坐下了,誰也不看。


    秦子月微微的點了點頭道:“你有這樣的想法,我想跟你的士兵一定有這樣的想法。這是我的錯。你們呢?你們怎麽想?”


    秦海潮回頭看了一眼秦彪,心存不滿,他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麽。這小子純粹就是一混蛋,誰也別妨害到他的利益,而且嫉妒心特別強。這次他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他和周經商量怎麽歡迎秦子月而起的。在他眼裏,是他們在拚死拚活的幹,秦子月沒出一分力,卻得了這樣榮耀,他覺得不值得為秦子月如此的賣命。


    周經看不起秦彪,這小子就有點蠻力,做事從不動腦子,還讓他帶一支隊伍,這隻隊伍遲早會出問題的。周經看也沒看秦彪,說道:“打仗,領兵的不能有感情,即便麵對的是自己的親兄弟,也不能手軟。做不到這點,那就不要在軍隊混。”


    “現在咱們考慮的不是秦彪的問題,應該考慮的是戰士們的想法。怎麽安撫戰士們的心,這才是最重要的。”秦子月象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征詢大家的意見。


    秦彪轉過頭來說道:“這隻是我自己的想法,跟大家無關。”


    秦子月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你有,那大家一定也有,隻是他們沒說出來罷了。這個問題解決不好,那咱們就不用再幹了,回家算了。”


    秦海潮抬起頭來說道:“老大,你這是滅自己的士氣呢。現在咱們的獎罰製度已經形成了,大家在思想上是統一了,誰要怠慢軍機,動搖軍心,殺無赦,別因為一塊臭肉壞了滿鍋湯啊。”他說到最後加重了語氣,似乎在告戒秦子月,不能因私費公。


    他的話針對性很強,這顯然是在跟秦彪叫板呢。秦子月揮了揮手說道:“我知道。製度有,執行的人也有,但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好了,不說這個問題了,秦彪,咱兄弟處的時間不短了,你把你心裏話說給我好嗎?”


    秦彪撇撇嘴說道:“有什麽好說的。我就是不想幹了。我想回家。”


    秦子月站起來,看著外麵的人群說道:“好吧,你可以回去。但你現在不能走,你現在走了,我沒辦法對兄弟們交代。等下次戰役的時候,你可以溜掉,到時候,我會我兄弟的陣亡好好的哭一場。”


    秦彪看著秦子月的背影,慢慢的站起身來,說道:“那我真應該謝謝你了……希望你能照顧好秦敏。”說著一轉身,向門外走去。


    聽到這句話,秦子月心裏微微一愣,他怎麽知道秦敏回來了?這時候,秦峰閃在了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


    秦彪回頭看了一眼秦子月道:“你真該殺了我。”


    秦子月冷冷的看著秦彪道:“你是個懦夫。秦峰,讓他走。希望你記住我的話,下次戰鬥的時候,偷偷的溜走,你要現在走,我會讓人追殺你的。”說著,看也不看他,又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秦海潮見秦子月臉色陰沉,說道:“老大,我覺得現在應該整頓一下咱們的隊伍……”


    秦子月望著秦彪離去的方向,眼裏掉出了兩滴眼淚,道:“慶王的糧囤在盤西城,你們研究一下,怎麽過去。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秦海潮歎息一聲,喊來侍衛,讓他們帶秦子月去休息。


    在帳篷內,秦子月坐在**,脫掉了上衣,煩躁的抓著脊背。很多處鮮血淋漓,站在他旁邊的姆迪克小心的勸慰著。這時候,秦峰走進了帳門,低聲的說道:“秦彪走了。”


    秦子月微微的一怔,抓脊背的手停止了,猛的站起來,向外跑了兩步,但跑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秦峰,道:“他走的時候說什麽了嗎?”


    秦峰微微的搖頭。但隨後又看著秦子月,似乎在問他,該怎麽辦。


    秦子月坐回到**,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似的,道:“兄弟一場,由他去吧。”


    這似乎也是秦峰的意思,他一直都刻板的臉,微微的帶了笑容。他不笑還好,一笑,臉上的那道傷疤更顯得詭秘嚇人。


    是夜,帳篷外篝火通明,秦峰又閃進了一直閉門不出的秦子月身邊,他喘著粗氣說道:“秦彪被寬城的斥候抓去了。”


    秦子月一聽,躥了起來,帶上自己的侍衛,領了一千騎兵,不顧眾人的勸說,要攻擊寬城。


    現在大家都知道,慶王損失了一萬精兵後,打定主意,退守不出擊。現在要去攻城,那無疑是去送死。並且,慶王哪兒還有土係的人幫忙,就算秦子月有術法,麵對同樣有術士把守的城池,帶一千騎兵去攻城,為了一個反水的秦彪,得不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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