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ri的午後,剛剛結束軍訓的新生們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午覺了,一道窈窕的倩影便悄悄地來到了九舍304寢室的門前,在她的玉指yu要敲擊在門上時,緊閉的室門倏然洞開,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顯現。


    “啊?你?”


    對於在這裏遇見絕情劍,伊飄雪顯然感到很吃驚,但心下亦有些淡淡的驚喜,總之心頭就像是小鹿亂撞,話語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恩……是來找我弟弟的。”


    絕情劍的神sè依然是那樣冷漠,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不再理睬依飄雪顧自走了。依飄雪收回目光,正好看見依飄零不太高興地從寢室裏麵迎了出來,問道:“你來做什麽?還有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你弟弟!以後不要對人隨便亂說。”


    一絲淺淺的哀傷湧上了依飄雪的嬌靨,她有些黯然地說道:“飄零,我們到下麵去說,好麽?”


    “不用了。”依飄零幾近粗暴地打斷了依飄雪的話,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還要預習功課,對不起失陪了。”


    說完這句話,依飄零便顧自回到了自己的書桌上,隨便攤開一本書不再理會依飄雪,林洋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門外,然後在他的注視下,依飄雪猶豫了片刻之後默然地走了,纖細的背影顯出幾分幽怨。


    “哇塞!”依飄雪剛走,林洋便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摟著依飄零,連聲道,“真是想不到,你還會有這麽漂亮的姐姐?嘖嘖,怎麽樣?是好兄弟就幫我介紹介紹。”


    依飄零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地推開林洋扶在他肩上的手掌,說道:“她不是我姐姐,和我沒關係,喜歡你自己去追,少來煩我。”


    “那好,總得告訴我她叫什麽名字?喜歡做什麽?還有生ri什麽時候……”


    “去去去。”依飄零不耐煩地擠開林洋,臉sè已經變得有些難看,“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爺爺的煩不煩?”


    被依飄零一推,林洋一屁股坐在床楞上,尾巴骨上撞了一下,吃痛之下也有些火起:“不說就不說,動什麽手啊!真是的……”


    “動手又怎麽了?有種你來啊!”依飄零向林洋逼近了一步,像隻張開了羽毛的小公雞惡狠狠地瞪著林洋,隨時準備幹架。


    見勢不妙,其餘的室友趕緊上來勸架,候曄和任習飛架住了依飄零,白雲生也把林洋拉出了門外,正好看到絕情劍從洗手間回來,便順口道:“老二,正好沒事,不如我們去市裏轉一轉?看看黃河市的繁華怎麽樣?”


    絕情劍漠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直到下了樓梯,林洋仍自罵罵咧咧不依不撓:“爺爺的什麽東西!?有個漂亮姐姐就了不起了?尾巴上了天了?當心一頭摔下來栽死……什麽東西……”


    “行了,小七!”白雲生瞪了林洋一眼,說道,“你也真是的,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老五家裏有問題,就你傻什麽都看不出來,盡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他能不惱你嗎?”


    “啊!這……”林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道,“讓你一說我還真覺得有問題!不過這問題也太嚴重了,你們看像老五那副德xing會有那麽漂亮的姐姐!?若說是二哥的姐姐妹妹我還相信,顯然啊,他們不是同一個……”


    “閉嘴!”白雲生不客氣地打斷了林洋的話,沉聲道,“這種話以後不可隨便亂說!怎麽說大家都要在同一個寢室裏呆上四年,抬頭不見低頭見,搞得太僵對你對他都沒好處!這件事就這麽扯過,今後不要提了。”


    絕情劍有些驚異地看了白雲生一眼。


    他這時候才發現,其實白雲生從一開始便有著遠遠超出他年齡應有的世故,在第一次人生裏,絕情劍至死都不知道白雲生為什麽會懂得那麽多人情世故?現在想想,很顯然,在白雲生的身上曾經發生過很多很多的故事……


    悲歡離合編織起來就是人生,曆盡磨難與坎坷方知世故為何物。


    “絕情劍。”


    剛走出九舍大門,一把柔美的嬌音便將三人的身影生生定住,齊齊轉過身來,一道嬌弱的倩影已經映入三人的眼簾,絕美的嬌靨上透著惹人心憐的苦澀,薄薄的淺綠連衣裙在風中微微搖擺,即便是在秋ri的午後都顯得如此寒涼。


    林洋有些驚異地看了絕情劍一眼。哇靠,原來這美女和二哥認識啊?帥哥配美女,唉,看來我是沒戲了。


    絕情劍的眉頭不自覺地又蹙起,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似乎他的心頭永遠都有一團化不開的濃愁……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依飄雪將一隻牛皮紙信封遞到絕情劍麵前,避開美目不敢和絕情劍對視,“幫我把這些錢交給飄零,我知道他還沒有交學費。”


    “你為什麽不自己交給他呢?”絕情劍歎息了一聲,終於罕見地開口說話。


    “我給他,他不會要的,我知道他的脾氣的。”依飄雪幽幽地歎息了一聲,帶著淡淡的哀傷,似在緬懷一段逝去的往事。


    “那你覺得我交給他,他就會接受嗎?”絕情劍淡淡地又反問了一句。這個小女孩實在是太傻了,難道她不知道對於一個渴望證明自己的年輕人來說,再沒有比別人的施舍更打擊他的自尊心了。絕情劍不用想都知道,依飄零一定會把依飄雪的錢像扔廢紙一樣扔掉,如果……他還有一點點的血xing的話。


    “拿回去吧。”絕情劍幽幽地接了一句,“欠著學費並不意味著就要失學。”


    “可我想幫助他,他是我的弟弟。”


    絕情劍搖了搖頭,以一種看著小孩的目光看著依飄雪,一絲閱盡人生百態的蒼涼緩緩地他的嘴角凝固,“幫助?每個人都需要幫助,但怎樣幫助別人卻是一門很大的學問,等你學會該怎樣幫助別人的時候再去幫助他吧。”


    白雲生驚愕地回頭,若有意若無意地凝視了絕情劍一眼,絕情劍報以淡涼一笑。


    依飄雪卻為絕情劍語氣裏濃濃的教訓意味所深深地刺傷,忽然間嘟起了小嘴,粉頰已經一片cháo紅,不知道是否生氣生的?


    “你這是在教訓我嗎?你都比我還小!”


    “也許是這樣。”絕情劍蒼然一笑,無盡的風塵和蒼桑在笑聲裏濃縮,“也許根本就不是這樣,有些人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可他的心早已經ri薄西山……”


    摞下這句話,絕情劍向白雲生和林洋擺了擺頭,三人相偕而去。


    “你的想法為什麽總是如此灰暗?”依飄雪心有不甘地衝著絕情劍的背影喊起來,“你為什麽不試著去享受一下陽光下的世界?陽光下的世界是如此美好,你為什麽非要把自己禁錮在荒蕪的孤島上?”


    其實每個人從一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生活在屬於自己的孤島上,直到他們一個個老死,這種狀況又何曾有過任何改變?絕情劍默默地在心底輕歎一聲,但終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來。但他卻不知道,他的這種閱盡人生的蒼涼已經像一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依飄雪純潔的芳心上,敲碎了延續十八年的寧靜……


    出了學校大門,白雲生輕輕地拍了拍絕情劍的肩膀,低聲道:“老二,世上萬千事,由他自己去,五十年後回頭看看,無怨無悔!”


    絕情劍的心顫了一下,白雲生嘴裏的五十年後深深地刺痛了他,心思恍惚間,自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麵摩擦聲音,三人驚回頭,一輛明顯失去控製的公交車已經瘋狂地向他們駛了過來,絕情劍甚至清晰地看到了駕駛員的臉sè,蒼白一片!


    “小心!”


    絕情劍和白雲生幾乎同時反應過來,本能地往左右閃避,隻有中間的林洋傻傻地望著眼前迅速放大的車頭,失去了反應的能力!絕情劍和白雲生又幾乎是同時從兩邊撲向愣在原地的林洋,一左一右重重地撞在林洋的身上,試圖將林洋撞開。


    悲劇就在這一刻發生。


    絕情劍勉力將白雲生和林洋撞倒在路邊,自己卻沒能避過疾撞而來的公交車頭。


    一聲巨響裏,絕情劍的身軀像一枚敗葉般飄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幾個滾然後再重重地跌落在十數米開外,絕情劍隻覺嗡的一聲,整個人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眼中的整個世界也在顛倒迷糊,但他的心裏卻是一片寧靜,甚至連一絲絲的情緒波動都沒有。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為了救自己的生死兄弟而喪命,隻怕是這世上所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歸宿了罷?


    “老二!”迷糊中絕情劍隻聽到白雲生一聲怒吼,然後眼前一黑,徹底喪失了意識,這一次他確信自己必死無疑,所謂事不過三,他不可能擁有連續三次的狗屎運。


    公交車終於嘎然而止,巨大的車輪距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絕情劍隻有一步之遙。


    白雲生怒吼一聲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搶到絕情劍的身前,蹲下身小心地抱起絕情劍的上身,一縷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嘴角悄然滑落。


    “老二,你一定要撐住!”白雲生霍然抬起頭,餓狼一樣盯著已經下了車正不知所措的公交車司機,“馬上叫救護車!快!!!”


    林洋從遠處失魂落魄地爬起身來,似是被這突然的變故嚇傻了,輕輕地反複著:“二哥,你這是為了救我麽?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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