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飄雪就像是一棵冷豔的寒梅,傲然峙立在蕭索的寒風裏,白衣勝雪,婀娜的倩影帶著幾分醉人的淒清,就那樣孤伶伶地站在圖書館的入口處。一隻彩sè的蝴蝶發夾將她烏黑的秀發在腦後輕輕盤起,露出一截嫩白如玉的頸子,其sè澤其質地,就如象牙雕就般jing致。


    絕情劍老遠就瞧見了依飄雪,一絲淺淺的溫柔就不可遏止地浮在了他的眸子裏。


    似是感受到了絕情劍的目光,依飄雪倏然回過頭來,看到絕情劍臉上的神情先是一喜,但旋即黯淡下來,眸子裏浮起了一層濃濃的憂愁,輕籠的煙眉似有化不開解不散的愁鬱……


    “你來了。”依飄雪輕輕地掠了絕情劍一眼,輕輕地跺了跺腳似是不勝久站的麻木,語氣裏略略帶些謙意,“真不好意思,我老是要麻煩你。”


    “沒事。”絕情劍淡淡地笑笑,自然地伸手扶住了依飄雪的肩頭,低頭道,“這裏太冷,我們找個暖和的地方說話。”


    一抹淡淡的羞喜輕輕地爬上了依飄雪白晰的嬌靨,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不由自主地隨著絕情劍往前走去。


    絕情劍在南苑要了間幽靜的包廂,點了一壺熱茶,替依飄雪滿滿地酌了一杯。


    “喝吧,先暖暖身子,你怕是凍壞了。”


    幽幽地搖了搖頭,依飄雪臉上的神情越發慘淡,忽然望著絕情劍道:“情劍,你知不知道飄零他最近都在做些什麽?”


    “他?”絕情劍酌茶的手在半空裏一頓,才接著說道,“當然知道,他還不是在忙活著他的那個賭球盤口?聽說最近還玩起了市裏的a級聯賽了,嗬嗬,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怎麽?你可是聽到了什麽?”


    輕輕地搖了搖頭,但依飄雪嬌靨上的憂sè卻是越發濃鬱,一副yu言又止的模樣,似有極重的心事一般。


    “那……”依飄零低垂著螓首似在思索著用詞,半晌才小聲地問道,“最近你和他都在一起嗎?”


    “沒有。”絕情劍搖了搖頭,答道,“我和他最近都比較忙,所以比較少見麵。”


    依飄雪的嬌靨上開始浮現起掙紮的神sè,猶豫了半天忽然望著絕情劍,真誠地說道:“情劍,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如果你幫了我,我會好好報答你的,真的。”


    絕情劍聞言一怔,倒不曾料到依飄雪居然會忽然開口哀求於他,遂慨然道:“飄雪,我們能在入學的火車上認識,那就是緣分,在心裏麵我是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有什麽你就直說好了,萬不要再提報答之類的話。”


    依飄雪的美目裏慢慢地浮起一絲感激,望著絕情劍的眸子裏便多了些異樣的sè彩。


    “情劍,我希望你能替我轉告飄零,讓他不要再繼續了,他這樣做沒有用的,根本沒可能成功的。”


    “什麽?”絕情劍聽得雲裏霧裏,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你讓我轉告飄零,讓他放棄?放棄什麽!?”


    一絲難sè浮上了依飄雪的嬌靨,搖了搖頭歎息道:“你隻需要將我的原話轉告給飄零就行了,他自己會明白的。”


    “那你為什麽不自己告訴他?這話也許你自己說會更合適。”


    有些哀傷地搖了搖頭,依飄雪落寞地答道:“飄零現在根本都不願意見我,也不接我的電話,我怎麽和他說呢?”


    “好吧。”輕輕地歎息一聲,絕情劍答道,“那我就試試看吧,不過,他能不能聽那我就沒法保證了。”


    “謝謝。”依飄雪感激之sè溢於言表,“情劍,真的謝謝你了。”


    “你又客氣了,我不早說了我們是好朋友嗎?”


    依飄雪站起身來,向絕情劍展顏淺淺一笑,說道:“那,我就不打撓你的寶貴時間了,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也好。”絕情劍跟著站起身來,替依飄雪披上潔白的風衣,“我先送你回去吧。”


    ######


    “嗨。”一把突兀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依飄零驟然回過頭來,大喇嘛正舉著毛乎乎的大手往他肩上拍來,一麵還問著,“都這麽多天了,你怎麽還不帶我去救師弟?他究竟被關在哪兒?”


    “誰讓你來這兒的?”依飄零臉sè驟然一沉,yin冷地瞪著大喇嘛喝道,“我不是說了,讓你呆在房間裏,沒事別在外麵亂跑嗎?”


    大喇嘛悶哼一聲道:“可咱師父說了,讓咱快些找著師弟,眼看就快要過一個月的期限了,咱怎能不急?”


    “急有什麽用?”依飄零冷哼一聲,喝道,“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帶你去救你師弟!他不但是你的師弟,也是我的好兄弟呢,你當我不急呀?”


    大喇嘛摸了摸頭,嘿嘿一笑道:“那倒是,我忘了你也是他的好兄弟了,嘿嘿。”


    “行了。”依飄零不耐煩地瞪了大喇嘛一眼,沉聲道,“還不快回房間參你的歡喜禪去?我替你找了黃河市頂頂漂亮的小妞來了,快去吧。”


    “真的!?”大喇嘛咧開了大嘴,口水淌了一地,歡叫著去了。


    在大喇嘛背轉過身,走進側門的那一刻,正門忽然一暗,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一股冷冽的寒風隨著正門吹蕩進來,房裏的溫度幾乎是頃刻之間降了好幾度,變得冷冽刺人。


    “咦,二哥!?”依飄零臉上的神sè頃刻間轉變過來,堆起了滿臉的笑意,“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嘿嘿,二哥你可真是風流浪子本xing呢?”


    “我有話和你說。”絕情劍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大喇嘛超乎常人的高大背影,眸子縮了縮,說道,“就你和我兩個人。”


    依飄零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sè,向伺立周圍的工作人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回避。


    不一會,偌大的房間裏便隻剩下了絕情劍和依飄零二個人。


    “二哥,有什麽話你現在就可以說了。”


    絕情劍一瞬不霎地盯著依飄零,仿佛要從他的眸子裏看出他的所有心思,冷峻的臉上盡是高深莫測的深沉,那一語不發的樣子令整個房間都受到了他的感染,變得凝重莫名起來……


    依飄零收起嬉笑的神情,神sè也逐漸冷肅下來,但他望著絕情劍的眸子裏沒有任何躲閃的意味,甚至連一絲恍惚的意味都沒有,有的隻是疑惑和茫然……


    兩人默默地凝視著,足足有半分鍾之久,絕情劍才歎息一聲道:“飄雪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讓你放棄,不要再繼續了,她說你不可能成功的。”


    絕情劍緊緊地盯著依飄零,連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幻也不曾放過,但他失望地發現依飄零的臉上沒有任何細微的感情變化,有的隻是茫然和不解。


    如果不是依飄雪搞錯了,那就是依飄零的掩飾功夫已經到了可怕的程度!這一刻,絕情劍也無法判斷依飄零究竟屬於哪一種?


    “我為什麽要放棄?”依飄零愕然半晌忽然回過神來,神sè間激起來,“我才不放棄!慘淡經營,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局麵,正要將我的賭球盤口做大,成為全國甚至是全世界最大的賭球盤口,我又怎能放棄?難道我這小小的賭球盤口影響到了他們依家的彩票事業了嗎?就許他們依家發行體育彩票,就不許我搞賭球事業嗎?這是什麽世道?什麽法理?”


    絕情劍蹙眉。


    原以為依飄雪讓他帶話會是什麽嚴重的問題,但現在看來,不過是依飄零的賭球事業影響到了依家的利益而已!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他會毫不猶豫地支持依飄零,隻是,事情真的隻是如此嗎?他隱隱覺得,依飄雪擔擾的不應該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才是……


    “我不怕他們!”依飄零狠狠地揮了揮手,似在給自己鼓勁又似在向虛無的敵人示威,凝聲道,“我這是合法賭球,也是依法納稅的合法職業!一不偷二不搶,他們憑什麽讓我放棄?哼!”


    絕情劍神sè緩和下來,輕輕地拍了拍依飄零的肩膀,和聲道:“我也隻是替飄雪帶話罷了,你知道我是一直支持你的。不過小五,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有什麽事情多一個人商量,總比你一個人扛著要好……”


    感激的神情在臉上浮起,依飄零幾乎是頃刻間眼圈一絲,咽聲道:“我知道二哥和大哥對我是真好,沒有二哥你的幫助,我也不會有今天!二哥,你絕對放心,我依起誓,絕對不做違法的事情!如違此誓,讓我遭受雷轟電劈。”


    “行了。”絕情劍不悅地阻止了依飄零的毒誓,尤其是他說的最後那句雷轟電劈令他極不舒服!按依飄零的說法,他絕情劍豈非做下了諸多蹈天巨惡,才會招來雷劈之禍?


    ######


    景sè宜人的夏威夷海灘,一群海鷗掠著碧藍的海浪倏忽遠去,此起彼伏的鳴叫聲帶來格外的寧靜,一輪紅ri逐漸沉落在海麵之下,燃起漫天彩霞,燃紅了半邊燦爛的天空,給整個世界染上繽紛的豔sè,海空一片豔紅……


    水暗香從躺椅上站起身來,長長地舒展了一個懶腰,比基尼的三點泳裝將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原本白晰的肌膚已經被ri光曬成了健康的淺黑sè,散發著奪目的光澤,她身邊喋喋不休的老外便瞧直了雙眼,灼熱的情焰毫不掩飾地從眸子裏熊熊shè出……


    “香,你真美!”


    傑克讚歎著,以欣賞維納斯女神的眼神欣賞著水暗香。


    “喂。”一邊的黃盈忽然伸手在傑克的麵前晃了晃,將失魂落魄的老外從迷醉中驚醒,這才得意地嬉笑道,“有你這樣看人的嗎?難道你們這些美國人都是這樣不懂得禮數的嗎?盡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傑克愕然失聲道:“什麽是不該看的地方?往哪裏看又是不懂得禮數?難道最美麗的事物不是拿來供人欣賞的嗎?既然是美麗的事物為什麽要藏起來不讓人欣賞呢?我不明白。”


    黃盈翻了翻白眼,摟住水暗香的小蠻腰,無趣地說道:“不懂得禮數的蠻夷,香香我們走,不理他了,這家夥老纏著我們煩都煩死了。”


    “我請兩位小姐共進晚餐。”傑克忽然一步搶在兩女麵前,擋住兩人去路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在島上發現了一家中餐館,不如我們一起去?”


    “真的?”水暗香已經吃膩了西餐,聽到島上有家中餐館自然是食指大動,聞言頗有些喜出望外,小兒女般歡呼雀躍起來。看來,這許多天的夏威夷陽光不盡將她的肌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sè,也讓她心靈上的創傷完全地逾合了。


    “另外我還有一個喜讀要向兩位小姐宣布。”傑克眨了眨碧藍如大海一般的眸子,神秘地笑笑,“一定出乎兩位的預料。”


    黃盈有些不屑地扁了扁嘴,譏聲道:“你的喜讀又關我們什麽事?不聽也罷。”


    “當然有關了。”傑克聞言急著,“而且是大大的有關係。”


    “是麽?”黃盈搖了搖頭,“我不信。”


    傑克受激不過,變戲法般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隻燙金的信封,笑道:“看見了吧?黃河大學的邀請函!我已經答應黃河大學外語學院何院長的邀請,準備去那兒任外教了,嗬嗬,兩位美麗的小姐,我們即將要在同一座美麗的校園裏生活了,不幹一杯慶祝慶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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