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山猛就收到了邀請函,邀請他參加修拜因家舉辦的晚宴。


    當天下午高山猛就訂了機票,晚上的飛機。他說是要去拿點東西,因為緋不能離開神川市,所以沒跟著。


    打開冰箱,裏麵塞滿了吃了,典型的暖男,好人呐。


    哢嚓,門被打開了。


    “你,為什麽會在我家裏?”來人一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緋“·····”


    “你是誰?小偷?”那人掏手機。


    緋‘阿西吧’


    這人是這間屋子的主人,沒錯,就是被高山猛下了回鄉咒跑回老家去的那個上班族。


    “先等一下,你不是回老家了嗎?”緋不解,就算回鄉咒解除了,他也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返程吧。


    “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那你租房幹什麽?”“我是因為上班方便所以才在這裏租房的”上班族已經按了報警電話“你你你別輕舉妄動啊,警&察馬上就來!”“艸”緋穿好鞋,跳窗而出。


    就算是緋,也不好意思再死皮賴臉的賴在別人家裏。


    更何況鳩占鵲巢,本來就是她的不對。或許把上班族給哢嚓掉,她就可以繼續呆在屋子裏等高山猛回來。但緋不願意那麽做,無意義的殺戮理應避免。


    這下子安逸咯,無家可歸了。


    而且還有個問題,緋身無分文,又是這身打扮——繃帶裝配大鬥篷,走哪兒都會被當成可疑分子。


    ‘要是沒破相就好了’緋摸著自己臉上的繃帶,就憑咱的長相和身段,不當花魁都可惜,找個宅男蹭吃蹭喝還不是輕輕鬆~


    可惜現在是身殘容毀,別說是宅男了,就是肥宅也糊弄不住啊。


    七晃八晃,緋遊蕩到一個公園附近。


    天色已晚,緋見到一個流浪漢正蓋著報紙躺在公園長椅上。


    ‘還有這一手?!’緋快步走到公園飲水台處,咕嘟咕嘟灌了個水飽,然後也找個長椅躺下。


    天當被,地當床的感覺,好像也挺不錯的。


    緋看著天空,城市裏麵因為光汙染,已經看不到什麽星星了。如果想要看星星的話,要去天文台或是鄉下。


    將念纏繞在身體周圍,又保暖又防風,而且還有助鍛煉念能力。


    難怪瑪奇不管天冷天熱都是短袖熱褲,露胳膊露腿的到處躥騰,合著這念力還有這種妙用。


    果然寒暑不侵冷熱不怕是一個高手必備的條件。君見那個高手冬天凍得發抖夏天熱的吐舌頭的?


    正沉浸在念能力無限妙用的緋被一陣嘈雜的喧鬧聲拉回現實。


    “求求你·····不,不要·····”“救,救命啊·····”“快快,別讓他跑了!”“咬他!南波,咬他!”“汪汪,汪汪汪汪!”“咦!不要啊!救命,啊!!”“上,南波,咬他屁股!”


    緋坐起身,不遠處,一條大黃狗正咬著之前在長椅上蓋報紙的流浪漢不放。


    ‘現在的人呐,真沒道德’緋站起身來,流浪漢被咬的嗷嗷亂叫,其他幾個青年在一旁捧腹大笑,還用腳去絆流浪漢,也不怕髒。


    “誒,這邊還有一個!”有個黃毛看到了緋“誒,把他抓住,別讓他跑了!”


    剩下幾個青年馬上跑過來,直接把緋一圍。


    “哇,這人木乃伊嗎?”“真的,全都是繃帶,該不會是得了什麽傳染病吧!”“把繃帶扯下來看看,是不是真是木乃伊?”“喲,木乃伊複活了,法老的詛咒~”“哈哈哈哈,笨蛋”


    “我說你們別太過分了”緋拍掉伸過來的手“雖說流浪漢沒人權,但向你們這樣······”“女聲?”“嗚哇,居然是個女人嗎?”“快快快,把她扒光看看”“真的假的,哦哦哦,這聲音,啊,不行了不行了”“阿智你太惡心了!”“誒誰帶了剪刀?”“我有指甲刀”“快拿過來”


    念氣爆發,把圍著緋的青年們全都吹翻在地。


    “發,發生什麽事了?”“什麽情況?”“怎,怎麽我會·····”“剛剛是怎麽了?”“啊,好疼,我的背”“你壓到我了!”


    緋活動活動手腕“其實我應該踩斷你們的雙手,這樣你們就不會再到外麵去欺負流浪漢了。但這樣未免太殘忍了,你們還年輕,都還是學生吧,都還處於不懂事的階段。你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們的父母和老師,哦,還有這個畸形的社會”


    “但是”緋彎下腰“也別想我會輕易饒恕你們,我必須要給你們一個深刻的,難以忘懷的回憶!”


    說罷,緋抓住一個青年的衣服,將念包裹住手指。


    “哢哧”“嗤嗤”“哢哧哢哧”


    “你幹什麽!”“救,救命啊!女流氓!”“要死要死要死!”“你要幹什麽!”“天呐!”“混蛋你敢!”


    將幾個青年身上的衣服全數扯爛撕碎,連內褲都沒放過。緋拍拍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們想把我剝光,那我就讓你們裸奔”


    “女瘋子,你找死!”青年們惡狠狠的捂著下體瞪緋。


    “南波,咬死她!”其中一個青年發出命令。


    “汪!”得到主人指令的大黃狗飛奔過來。


    “duang!”緋抬腿就是一腳。


    大黃狗飛了出去,撞到電杆上,頭一歪,再也爬不起來了。


    “要怪就怪你的主人吧”緋聲音不大,但聽起來卻森森可怕“你並沒有錯,你隻是忠誠執行主人的命令,但很可惜,他的這個命令,是錯誤的”


    青年們都僵住了。


    一腳踢死百十來斤的大狗,這還是人嗎?


    “看來光把你們扒光,並不能讓你們有所悔改”緋比了個剪刀手。


    不一會兒,幾名和尚頭青年哭著裸奔出公園。


    “喂,你沒死吧”緋走到流浪漢身邊。


    “求求你·····不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滾,馬上就滾·····”流浪漢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緋歎了口氣“你有手有腳的,自力更生不知道多好”“我知道我知道,我明天就找工作去,我再也不喝酒了·····嗚嗚嗚·····求求你,饒了我吧,求你·····”“行啦!”緋走過去把大黃狗的屍體提溜起來“一黑二黃三花四白,黃狗,好東西啊”


    流浪漢慢慢抬起頭“咦?他們·····都走了嗎?”“走了”“那狗·····是你殺的嗎?”“恩”“咕咚”流浪漢咽了口口水。


    兩小時後,某橋墩下。


    “咕嚕咕嚕”鐵鍋裏滾湯翻滾。


    湯底是用鰹魚和海帶,配以醬油和味增調開,下大蔥和薑塊去腥。


    肉要大塊,再加入香菇,湯豆腐,白菜,雞肉串,金針菇,菠菜,午餐肉,胡蘿卜,竹筍,豆芽,滑子菇······


    七八個流浪漢齊聚一堂,端著碗筷吞口水。


    碗裏敲上一顆雞蛋,點上醬油拌勻。


    煮好的狗肉沾上蛋液,一口下去·····緋覺得狗肉還是烤著吃比較好,這樣吃感覺怪怪的。


    “來來來,喝點喝點”流浪漢們開始相互倒酒。


    “我不喝酒的”緋推掉遞向自己的酒瓶。


    一百多斤的大狗,拋去骨頭和內髒還有三十來斤肉,再加上各種配菜,流浪漢們吃的肚滾溜圓,一個個都躺在地上不想動。


    緋坐在石凳上若有所思。


    剛才那個跪求原諒,哭喊著再也不喝酒,明天就去找工作的流浪漢,這會兒已經喝得酊酩大醉,躺在地上打鼾。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食明日談。


    過的一天是一天,得過且過苦做甜。


    這也是一種生活態度,沒有壓力,沒有目標,也沒有希望。


    活過一天算一天,有酒就喝,有飯就吃,有煙就抽,沒有就渴著,沒有就餓著,沒有就欠著。


    每天睡到太陽曬屁股,餓了就到垃圾桶裏麵找找有沒有別人丟掉的殘渣,渴了就到公共廁所裏麵喝自來水。撿個煙屁股頭就找個地方坐下了美美的抽上了兩口。


    實在活不下去了,就到救助站去。等被遣送回家,再偷偷溜出來,繼續到城市中去流浪。


    物資富饒的大城市,就算是被人們遺棄的垃圾也都是好東西。公園,公廁,垃圾箱,廢紙盒······哪怕沒有一房一瓦,他們也能在這鋼鐵的大都市中存活下去。


    這些人的時間似乎已經停止了,看到陽光就是白天,看到燈光就是夜晚。日期對他們來說隻是用於告知獎券開獎時間。


    這樣生活的好壞,緋不能做出評價。她倒很佩服這種不努力不作為明明已經是城市的最低端卻依舊怡然自得不願意有所改變的生活態度。不抱什麽期望,也不會做什麽努力。有飯就吃有酒就喝,不去計較什麽,也不用去攀比,算計······活的很輕鬆,也無需背負什麽。


    最低程度的滿足。


    在這喧鬧忙碌的都市中,他們卻過著遠離塵世的生活。


    天邊泛起魚肚白,這一吃一鬧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流浪漢們不用早起上班,所以他們可以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而且之前已經吃飽喝足了,所以就算不起來翻垃圾桶也不要緊。什錦狗肉火鍋將他們的胃袋填的滿滿的,就是再餓上兩天也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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