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蓉娘哭了一會,抬起頭,看著王少君:“王少爺,是不是你讓人幹的?”


    “蓉娘,我為什麽要這麽做?”王少君有些哭笑不得。


    “我爹雖然脾氣不好,可是也沒有真的得罪什麽人,唯一得罪的最厲害的就是你了。”


    “為了那麽一點小事,我不至於那麽做,你把我當成魔鬼一樣的人了。”


    “那為什麽我昨晚沒在家,就昨晚出事,蓮兒和我交好是不是你指使的?”


    “蓮兒和你交好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王少君嘴硬,這可不能承認,這小妞腦子也不糠呀。


    楊蓉娘不再說話,低下頭去哭了。跟前幾個婦女低聲安慰她。


    王少君見無事可做,告訴王朋回去把蓮兒找來,讓她陪著楊蓉娘,自己到火場裏仔細觀察起來。


    四處都是雜亂的和著泥水足跡,原來的木板門已經燒得隻剩下一小塊木炭了。門口處扔著一個酒壇子,市麵上很常見那種,明代的白酒酒jing度已經達到五十度以上,可以用來縱火了。酒壇共四個,繞著房子一周,看來是圍著屋子灑上高度燒酒,然後才點火的,而楊老六要不是被嗆暈過去了,要不就是酒醉未醒。


    中午時分,王少君回到家,有幾個捕快就站在門口,見他回來問:“前麵的是不是王少君?”


    “正是,幾位有什麽事?”王少君很奇怪,捕快找自己幹什麽。


    “王少爺,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咱們不為難你,就不鎖你了,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我和你們走,是什麽事傳我?”說著手裏拿出幾塊碎銀子塞給幾個捕快。


    “就是楊家失火的事,王公子,大人找不到其它的嫌犯,就隻聽說你和楊老六不和,所以傳你回個話。”領頭的捕快見了銀子,臉上和善了不少。


    “老爺傳你就是回個話,沒什麽事的。”


    王少君叫過一個家人,告訴他自己和捕快們去城裏了,然後跟著幾個捕快上路了。


    知州李士奎升坐大堂。八名皂隸肅立大堂月台兩側,手裏拄著水火棍。這李知州瘦得渾身沒有幾兩肉,兩腮塌陷,二目無光,下巴上留著稀啦吧噔的黃吧啦嘰的山羊胡子。見衙役向堂上稟報:“老爺,王少君帶到。”


    李士奎伸出雞爪子一樣的手一拍驚堂木:“下麵站的可是王少君,因何不跪?”


    王少君躬身施禮:“大人,小生是秀才,自然可以不跪。”


    “大膽王少君,你可知罪?”


    “請問大人,小人何罪之有呀?”


    “哼,你指使人縱火燒死王家莊人楊老六,你還不承認麽?”


    “大人,絕無此事,我也是讀聖賢書的人,怎麽能作出哪種事,請大人明察。”


    “還敢狡辯,本官問你,你可曾因調戲楊老六的女兒楊蓉娘被雷劈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呀,王少君無奈點頭到:“是的”


    “你後來與楊老六也曾有過口角,定是你一氣之下,派人縱火燒死楊老六,你還說此案與你無關麽?”


    “大人,縱火之之人絕非小生指使,我是冤枉的。”


    “狡辯,看來不用大刑你也不招,來人呀,先給我打二十大板”


    “大人且慢”,王少君一聽挨打,有些難受,這狗官要對自己用大刑逼供呀。


    “嗯?你可是招認了?”李士奎眯著眼睛看著王少君。


    “大人,你要知道,出了命案捉不到凶手,大人固然要受處分,可是處分很輕微,如果屍屬不去追究,那麽此案可結。可是如果捉錯了凶手,辦定了罪,然後再捉到真凶,那麽大人的麻煩就大了,草菅人命是跑不掉了。現在大人捉了我,給我屈打成招,以後真凶出現,大人,小生好歹也是個生員,您看可不可以緩我一段時間,我去與楊家商量,或是找出真凶來。”


    “好呀,你敢威脅本官,左右,給我打?”李士奎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


    “大人且慢。”旁邊的李士奎的刑名師爺任繼誌攔下了。任繼誌和王基關係不錯,當初王少君被雷劈後他還去看望過。他低頭對李士奎說:“大人,此案有些可疑,王少君如果是縱火,那麽應該不至於再組織人去救火,當時現場的百姓都說王少爺組織救火井井有條,想必不是故意偽裝的。”


    李知州想了一想:“定是王少君知道楊老六已死,所以才放心救火的。”


    “大人,楊老六口鼻喉內都有灰燼,是生前被燒的。這件案子怕沒那麽簡單,如果王少君真能說動楊家不告,大人到時隻按火災處理,到時大人的政考上也少了樁命案。再說他有功名再身,動刑也不合適呀。”


    李士奎點點頭:“王少君,本官命你在三ri內呈清此事,要不讓楊家呈上狀子,說是失火致死,要不你就給本官找出你不是指使者的證據,到時不能交差,本官先奪了你了功名,大刑伺候。”


    說完哼的一聲退堂了。


    任師爺陪王少君走出衙門,王少君先是弓身致謝,任繼誌說:“賢侄不須多禮,我與你父相交多年,能幫就幫些了,下步還要你自己努力,找楊家說明此事,或是找出真凶。”


    王少君拿出兩張銀票,每張是50兩,遞給任師爺:“任叔叔請收下這兩張銀票,幫我轉交給李大人一張。”


    “李大人這張銀票我幫你轉交,這張你就收回去吧,我和你爹這麽多年交情,幫點忙是應該的。”


    推托幾次,看王少君的意思很誠懇,隻好收了。


    王少君回到家裏時已經是下午申時了,趕去楊家,楊蓉娘還在那裏守著,蓮兒在旁邊陪著,王少君臨走時告訴王朋領人搭的席棚已經搭好了,棺材抬了進去。楊蓉娘跪在那裏一幅失魂落魄的樣子。


    王少君輕輕的走過去:“蓉娘,下一步怎麽辦?”


    楊蓉娘回過頭,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木然的看著他:“是不是你?”


    王少君心裏沉重,搖了搖了頭:“真的不是我。”


    他沒敢說要楊蓉娘出具說是失火的文書,那樣的話楊蓉娘當場就得翻臉。


    “我想看看楊大叔的屍體,可以麽?”


    “幹什麽?”楊蓉娘表現的很jing覺。


    “官府讓我在三天之內找出凶手,如果找不出就拿我頂。”


    “少爺,那怎麽辦呀?”一旁的蓮兒著急了。


    “不行,我不讓你動我爹的屍首。人死為大,我不能讓他死後還被你折騰。”楊蓉娘態度很堅決。


    蓮兒拉著楊蓉娘的手:“蓉娘姐姐,你就讓少爺看看唄,也不能看壞了楊大叔的那啥。”


    “蓉娘,你不想找出真的正凶手麽?”王少君隻好一點點的引導,這個時候她的思維很混亂,難保會做出什麽事來。


    “我想找出真凶,可是我不信認你。”


    完了,說什麽都沒用了,看來這丫頭是鐵了心懷疑自己了。


    叫過蓮兒,低聲的在她耳朵邊吩咐幾句,留下幾個家丁幫忙,然後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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