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京師正是遊玩的好季節,秋高氣爽,一個江南來京遊玩的世家子弟死在住的客店莊家老店裏,這事本來應該歸五城兵馬司管。可是不巧的是葉濤剛好路過,這個家夥十分喜歡看屍體,出於他這種有點變態的心理,這家夥進去看了看,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張德儉認得他,就讓他進去了。


    死者躺在**,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血流得滿地都是,門窗都關得嚴嚴的。葉濤走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屍體,雖然他不是仵作,可是對這一套東西還是比較熟悉的。


    死者死亡時間不長,屍僵尚未完全形成,瞳孔已經散了,但是臉上能看出驚懼的表情。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張德儉過來說:“順天府的人來了,葉大人沒什麽事,一會和小弟出去喝兩杯。”


    葉濤笑道:“等會看看結果,沒個結果出來喝酒也喝不舒服。”


    順天府的仵作上前檢驗屍體,填寫屍格,葉濤一直在旁邊看著。等到諸事已畢,他走上前去,問順天府的推官:“你們怎麽看這件案子的。”


    推官也認得他,把情況和他說了一遍。


    死者叫馮青,隻身帶了一個家僮從浙江來訪友,來到京師,他的朋友卻已經出遠門了,朋友家裏留他,他卻因為朋友家中隻有老母嬌妻不方便,推辭後就在莊家老店的甲三號房間住下,打算遊玩幾ri就南返。


    今天中午,馮青帶著家僮在外麵吃飯,因為一點先給誰上菜的小事和旁邊的一個人發生爭執,那個人是個武夫,口角沒有馮青便利,被馮青罵了幾句惱羞成怒,打了馮青一拳,馮青飯也沒吃,就回房躺下生氣了。


    家僮打算出去買些吃的回來給他吃,誰知道等回來時發現房門從裏麵鎖上了,叫了幾聲沒人應答,他就找來店夥,二人把門撞開才發現馮青躺在**已經死去。店夥連忙報了官,家僮就蹲在門口開始哭起來。


    現在看來可能是馮青因與人口角後吃虧,心中委屈,所以回來後支開家僮自殺了。


    葉濤把家僮叫過來:“這把匕首是你家公子的麽?”


    “小人沒見過,公子從來不喜歡舞刀弄劍的,應該不是他的。”


    “牆上掛那把劍是你們的麽,怎麽說不喜歡舞刀弄劍呢?”


    “是公子臨來之前買的,他說路途不靖,帶著防身,其實隻是樣子貨,還沒開刃呢。”


    “你們從發生口角那裏回來的路上看沒看到你家公子有什麽特殊表現?”


    “沒什麽呀,隻是罵那個家夥說他是個畜生。”


    順天府的推官過來說:“葉大人怎麽看這個案子?”


    “你回去後把案子移交到我們六扇門吧。”


    “怎麽葉大人認為馮青不是自殺?”


    “馮青是被人殺死的,原因嘛,我還沒想到。吩咐店裏的人一個都不準離開。張指揮馬上派人去把小德子找來,他可能找出是誰幹的。”


    “小德子?”


    “啊,就是趙培德。”


    過了半晌,趙培德來了,他進屋仔細看了幾眼,對葉濤說:“小葉子有進步呀,你是怎麽知道這個人是被人殺死而不是自殺的呢?”


    葉濤得意洋洋,仰起臉來:“小德子,別總以為我不用心,你看他身上的血跡,沒有噴出的跡像,這種一刀就直刺心髒的傷口沒有可能血不往外噴的,可是你看他的身上的血跡是流出來的,而且是向下流了不少,這說明他是站著的時候被人一刀刺在心髒上,血噴到了那個人的身上,那個人把他放到**,才然後離開,血慢慢流出才造成現在這個樣子。”


    趙培德點頭笑道:“果然變聰明了,是不是最近你總吃豬頭肉的原因呀。確實,死者身上隻有血流的痕跡,按他刺的位置,牆上也應該被噴上血,可是沒有。還有,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一刀怎麽能紮得如此老道,一下就到致命處。看來你推斷得差不多,那麽你告訴我,凶手哪裏去了,門窗都插著,他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葉濤嘿嘿笑了兩聲:“我的心眼還是沒有你多,我不知道。”


    趙培德打開窗戶,外麵是客店的後院,平時堆放些雜物,他指著窗栓:“你來看,這裏有根頭發,這個人是個老手,他殺了人後,用一根頭發把拴在窗栓上,然後鑽出窗外,輕輕的合上窗戶,在外麵慢慢的拉動頭發,把窗栓拉上,然後再稍稍用力,把頭發拉斷,就這麽簡單。”


    順天府的推官插話問道:“趙大人,凶手為什麽要殺死馮青呢,會不會是和他口角那個人?來人,照家僮說的那個人的相貌去找,把那個家夥給我帶回來。”


    幾個捕快問了馮青的家僮那人的體形相貌,出去了。


    趙培德仍然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然後又跳出窗戶,在後院仔細的看了一遍。最後才說:“把客店裏所有人都集合到一起,包括廚子、店夥什麽的。”


    葉濤問他:“沒從後麵跳牆跑了麽?”


    趙培德搖搖頭:“他進了別的屋子,後院裏有幾滴血,但是牆附近沒有。”


    然後他把馮青的家僮叫來,問他是否丟失了什麽東西,家僮看了一會說沒丟什麽。


    不一會,三十多人都站在院子裏了,趙培德挨個人詢問,半個時辰之前你在幹什麽,隻有三個人沒有人證明當時自己在幹什麽。其餘人要不就是有不是和自己有關的人的證明,要不就是從外麵剛回來。


    三個沒有證明的人一個是商人,也是從浙江來的,他說他當時剛從外麵喝完酒回來,正躺在**休息。第二個是一個江湖人,來京城訪友,他買了些酒肉正在屋裏吃。第三個也是一個武夫,說是昨晚piáoji太累了,從早上回來一直在睡覺。


    趙培德和葉濤領著幾個順天府的捕快開始挨個屋搜查,在第二個江湖人屋內找到血衣,桌上雖然擺著些酒肉,但是看起來沒怎麽動呢。


    那人見事不好轉身要跑,一個在他身邊的捕快沒攔住,被他一腳踢倒,眼看就要跑到大門了,葉濤胖胖的身軀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一腳正踹在他的肚子上,幾個捕快撲上來五花大綁把他捆了起來。


    趙培德笑道:“我和小葉子搭手五六年了,還沒看哪個人從他手底跑出去呢。”


    張德儉和推官兩人在旁邊應聲附和。


    凶手被裝進馬車,帶回六扇門的駐地,是在城內的一個大院子,門口擺著兩個石頭雕的怪獸,頭上是像龍一樣的角,卻長了一個牛頭,瘦削的身材,鞭一樣的尾巴,是傳說中掌管律法的神獸狴贛,傳說中狴贛有龍角、鹿身、牛臉、馬腳、虎尾,如果有人做了虧對良心的事情後`會受到狴贛的懲罰打入地獄,不得超生。門上卻連個匾都沒有,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附近也沒什麽鄰居。裏麵的人出入要麽都裝便服,要麽就坐馬車或是乘天黑走,不知內情的人根本不知道這裏是六扇門的總部,但是凡是走到附近的人都會被五城兵馬司的人勸走。


    在一間專供審訊用的屋子裏,趙培德和葉濤把凶手交給專司審訊的人後就回到自己的屋裏閑聊了。一柱香不到,負責審訊的人回報,凶手叫周正齊,河南開封府人士,來京城訪友,朋友早已經去世,他手中又沒有回家的盤纏,見馮青一個弱書生,手裏銀錢不少,就動了心思,打算偷些銀子當盤纏回家,沒想到馮青突然回屋,怕他聲張,所以將他一刀殺了,然後又假裝成自殺的現場。


    趙培德yin著臉對審訊的人說:“對他用大刑,他在說謊。”


    葉濤奇怪:“小德子,你怎麽知道他在撒謊呀?”


    “馮青的屋子裏根本就沒有被翻動的痕跡,他不可能在家僮出去買吃的再回來這麽短的時間內即布置自殺的情況又收拾好翻亂的東西。再說,出門在外,誰會把錢放在客店裏而不是隨身攜帶,他一個老江湖會連這點都不懂?”


    又過了一頓飯左右的時間,兩人等得不耐煩正要出去走走的時候,負責審訊的人跑來了“二位大人,不好了,這件案子有些麻煩了,和十一年前的妖書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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