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君來到楊義麵前,兩個保鏢放開了他的雙臂,楊義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抽出一樣,一下就癱倒在地上。


    王少君蹲在他的身前,用身體遮住別人的目光,雙眼盯著楊義,低聲叫到:“楊先生。”


    楊義沒什麽反應。


    王少君略微提高一點聲音:“楊先生。”


    楊義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王少君,他剛有些異常的反應,王少君就輕輕的晃了一下身體,把別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後對楊義說:“我是六扇門的捕快,我叫王少君。楊先生,我扶你坐會好不好?”


    他先聲明自己叫王少君,一是怕楊義想不起來自己,在露出思索的神情,或是怕被他認出來,叫出自己的名字,自己先把名字說了,他再叫出來就無所謂了。


    楊義在他的攙扶下慢慢的坐起身來,也不說話,隻是看著王少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他麵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王少君朝他眨眨眼睛:“楊先生,你認識死者程鵠麽?”


    楊義並不說話,眼睛卻轉向王少君,盯著他看,好像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


    王少君接著說:“你並沒拿他的財務,那麽就是不謀財了,你和程鵠間有什麽冤仇麽,你難道是為了報仇麽?”


    王少君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別人都可以聽出裏麵的意思了,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楊義是老江湖,自然明白王少君的意思。


    “程鵠這個家夥,當年強暴了我的妻子,我妻羞愧自殺,隻留下我五歲的孩兒,當時我雖然身強力壯,可是也敵不過他手下人多勢眾。他又要殺我滅口,我隻好帶了孩子逃到山裏躲著,後來在山中遇到一個老道,傳給我些本領,我藝成下山,就是為了找他報仇,我化妝後跟著他一直來到這裏,然後住進離他住的屋子最近的一間。”


    王少君點頭問道:“那你是怎麽殺的他呢?”


    “我先給同床那女子下了些迷藥,她就昏昏沉沉的什麽都不知道了,誰想到她可能平ri裏常用chun藥這類的東西,藥效對她不是很明顯,她好像總是在半睡半醒之間一樣。三更天,我偷偷開門到程鵠的門口,我趴門一聽,這個家夥還在宣yin,我隻好又回到自己屋裏。”


    “過了近一個時辰,我再偷偷到他的門口,這回他好像是睡著了,我把迷香放進他的屋子,過一會,用一把薄薄的刀片撥開門栓,一推門,沒想倒他那個房間門那麽響,嚇了我一跳,還好沒有人出來看。我進屋一看,兩人都已經睡著了,我就用長釘釘進了程鵠的耳朵,並用準他的枕巾捂著他的耳朵,直到他斷氣。可是沒想到他層裏那個ji女可能也是平ri用過chun藥,迷藥的作用對她不是那麽強,她居然醒了,我隻好把他打暈過去,然後也用同樣辦法把她殺了。”


    “然後我把屋裏取暖的炭火移動床邊,讓炭火烤著床單,這樣過一會才能烤著,我也就可以脫身了。我回到自己屋裏躺了一會,外麵開始吵鬧起來,我出去一看,原來先是後園著火,然後有人發現了程鵠的屋裏也著火了。”


    楊義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jing神明顯有些不夠用,開始喘起粗氣來。


    王少君對他說:“你殺了程鵠到沒什麽,可是你把鄭公子手底下的姑娘也給殺了,還燒了鄭公子的樓子,你說該怎麽辦吧?”


    他避重就輕,明著問楊義,實際是問鄭輕雲的態度。


    眾人都是眼裏不揉沙子的人,鄭輕雲笑道:“即然王兄這麽看得起他,這麽努力為他開脫,我賣王兄一個麵子放過他又何妨,隻是我有兩個條件。”


    王少君道:“鄭兄請講。”


    “第一要給我找出後園縱火的人,第二如果以後我有什麽事求到王兄頭上,王兄可得盡力。這張麵具我留下了,當做是賠償我的姑娘和樓子裏燒的東西。”


    王少君自然不能答應得太痛快,那樣即顯得自己對楊義太看重,讓人生疑,另外也讓人覺得答應得太快,有些不太重視的樣子。他沉呤了一會,對鄭輕雲說:“鄭兄,有什麽事隻要我能幫忙的,我自然全力以赴,這不消說,隻是後園縱火這個案子,好像一點頭緒都沒有,我也不敢保證說能找出元凶。”


    麵具自然是誰見的都眼紅的東西,多了個麵具在關鍵時刻等於多了條命,王少君情知拿不回來,所以提都沒提。


    鄭輕雲笑道:“我相信王兄,人交給你處置了,是殺是放隨你的意。”


    然後走到那個山東大漢姚大壯身前,一抻手把他提起來,對眾人說:“這個家夥在我店裏殺人、放火,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老法子,我去前麵開賭,幾位,有沒有興趣押上兩注呀。”


    王少君不由得為姚大壯叫冤,隻不過是順手牽羊拿了程鵠的包袱,結果替楊義頂了殺人放火的罪名。


    鄭輕雲也不能隨便放過楊義,他也得找個替罪羊,不然他也沒辦法交待,王少君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心裏為姚大壯默了一會哀。


    錦督王之楨和錦衣千戶王承恩卻是十分的期待這場賭局,興高彩烈的和鄭輕雲一起出去了。


    燕向東也不說什麽,伸手提起楊義,走了出去,王少君和趙培德跟在後麵,三人回到了六扇門。


    燕向東把楊義扔到一間屋子裏,告訴手下人看著他,然後和王少君、趙培德回到他的屋子裏,看著王少君問道:“少君,你為什麽從鄭輕雲手裏保這個人?”


    王少君盡力把口氣放平穩,看著燕向東說:“頭兒,我覺得這個人挺有骨氣的,再說他居然能弄到失傳已久的麵具,看來也不是普通人,咱們六扇門也算半個江湖人,幫他一把沒準能有什麽收獲呢?”


    燕向東看著王少君,好像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他撒謊的蛛絲馬跡,過了一會,他放棄了,歎了口氣:“人回頭你帶走,你去處理,咱們還是先看看這兩起關於到王子們的案子吧。”


    楊義這件殺人案,即然不涉及到皇店縱火案和別院殺人案,完全就是小事一樁,重要的是這兩件案子,雖然沒出人命,可兩起案子隨時能卷起血雨腥風,完全有可能死上成千上萬人。


    趙培德說:“頭兒,會不會是福王的人殺了太子的人,太子的人又去皇店放火報複?”


    燕向東歎了口氣:“現在雖然沒有證據,可是這是最有可能的。”轉向王少君問道:“少君,你怎麽看?”


    王少君也點了點頭:“目前這的確是最有可能的情況,可是太子的人和福王人的咱們都惹不起,怎麽辦呢?”


    三人不再說話,都悶著頭坐在那裏,過了好久,王少君抬頭問道:“為什麽福王的人會去太子別院?他們去幹什麽?”


    燕向東和趙培德的眼睛亮了,趙培德一拍桌子:“趙士楨手下的一幹人?”


    王少君搖搖頭:“我不知道,我隻覺得這些人消失的很蹊蹺,怎麽突然之間都找不到了呢?”


    燕向東站了起來:“這三件事之間可能有聯係,咱們來研究一下。”


    “如果真的像咱們想的,福王的人殺了太子的人,太子的人去報複放火。那麽一開始福王的人為什麽去太子別院?有兩個可能,一是福王的人找到當年趙士楨的手下了,並且把他們帶回來了,可是被太子的人給弄去了,或是殺死滅口了,所以福王的人去搶人或是報複。另一個可能就是太子的人先下手把趙士楨的手下都弄走或滅口,福王的人同樣去搶人或是報複。而且人很可能就是在別院裏。”


    說到這裏,燕向東和趙培德都站起身來,王少君雖然心裏十分想去找楊義問個明白,可是卻知道不是時候,隻好告訴六扇門裏的人照顧好楊義,然後跟在兩人身後,往太子別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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