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丫鬟虹月清醒過來沒有,她說沒說出什麽來?”王少君問許推官。


    許文成歎了口氣:“她還是瘋瘋顛顛的,隻有老鴇才能靠近她,別人一走近,她就大叫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別的人沒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音麽?”


    “目前詢問的人還沒有任何發現,仵作檢驗出路小用死於第三者之手,我就連忙往這裏來了,希望王捕頭能指點迷津。”


    王少君心下苦笑:“自己這一身麻煩還沒解決,又扯上這件事,這件案子與自己的案子唯一的交集就是案發地是可兒的產業,看來隻能從可兒身上入手了。”


    “許大人,現在我看要通緝玲瓏天的老板可兒了,您對她熟悉麽?”


    許文成整理了一下思路:“可兒本姓趙,三年前來到秦淮河畔,從一個叫焦榕的人手裏兌下chun華樓,然後改名成玲瓏天,她不但人長得很漂亮,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最難得的是潔身自好,從來沒陪過夜,在圈子裏小有名氣,據說還是馬湘蘭馬四娘的入室弟子。”


    “她真的沒陪過客人麽?”


    “好像沒聽說,金陵不少富家子弟和官宦之後以能進入趙可兒的香閨為榮幸,可是一直沒有人能登堂入室。”


    “以她一個弱質女流,怎麽可能在群強環侍之下得以保全呢?”


    “王捕頭,這你就不知道了,金陵城雖然以秦淮煙花聞名全國,可是這裏麵的說道也是很多的,如果一個普通的青樓女子,沒準有人會對她用強,可是像可兒這種有了名氣的女子,會引起各方麵的注意的,如果有人對她有強,肯定會有人出來出頭,其目的是為了博得佳人的信任。而對她們用強的人肯定會在圈子裏失勢,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平衡,大家都希望有人出來對她用強,自己好有機會英雄救美,可是誰都不希望自己淪落成過街之鼠。”


    “那總會有人用些其它的手段吧,比如用藥或是用什麽yin招逼她就範。”


    “這種事倒也有,有時姑娘有什麽把柄落到人家手裏,可是趙可兒這裏卻沒發生過這種事,我對她的情況也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具體有沒有這種事,或是她背後有什麽大靠山就不為我所知了。對了,王捕頭,為什麽通緝可兒?”


    “她已經走了,你沒去她的房間看過麽,隻剩下些普通的衣服,首飾卻是一件都沒有了,還有,老鴇說她已經好幾天沒露麵了,我想她可能是遠走高飛了。”


    “你懷疑是她殺的路小用?”


    “隻是懷疑而已,趙可兒會武功你知道麽?”


    “這個還真不知道,王捕頭來金陵沒多久吧,你是怎麽知道的?”


    王少君自然不會說自己的糗事,轉變話題道:“既然咱們都認為有第三個人,按你剛才的說法,這第三個人很有可能是個女子,而且還是處女。那麽我們可不可以這樣猜測,是可兒臨走前回到樓子裏拿東西,路過ji女小霞的屋子時,路小用可能正好醒來或是什麽情況,反正被他看到了,他就偷偷的跟著可兒上到五樓,可兒叫開丫鬟虹月的房門,可兒應該和丫鬟說了自己要走的事,得知可兒要走,路小用這些天努力想得到可兒的夢想成空,幹脆一不作二不休,他也跟著進去了,jiān汙了可兒,虹月打算阻攔,結果攔不住不說,連她自己的衣服也被撕了,但是因為虹月在旁邊拉扯,可兒才有機會拿手刺中了路小用,虹月親眼看著自己的主人被強jiān,壞人被殺,普通女孩家膽子小,被嚇瘋了。可兒把路小用的屍體隨便放到樓梯邊沒人的房間,然後自己就走了。”


    許推官想了一想:“有可能是這個情況,那麽可兒為什麽要走呢?”


    王少君微微笑道:“她殺死了路小用,依大明律是沒有罪的,她要走的原因隻能問她自己了。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辦法解釋的。”


    許推官和郭芒異口同聲同聲:“還有什麽疑點?”


    “沒有人聽到叫聲。主人被人強暴虹月為什麽不喊人呢?可兒為什麽不喊人呢?難道是顧忌麵子?還有屋子裏那種古怪的香氣,到底是什麽氣味?”


    沒有什麽可以解釋這些疑點,又說了幾句話後,許推官起身告辭:“多謝王捕頭的指點,知道可兒會武功那麽就很有可能是她了。不管有什麽疑點,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她,找到她之後就有可能真相大白了。”


    王少君起身相送:“許大人,還要注意保護好丫鬟虹月,看她什麽時候能清醒過來,也許能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送走了許推官,苑萍歎了口氣:“可兒真的被路小用強暴了麽,有些可惜。”


    王少君嗬嗬笑道:“有什麽可惜的,她有可能就是殺死蕭夫人的凶手。”


    苑萍白了他一眼:“一點惜香憐玉之心都沒有。”


    王少君搖搖頭:“可兒狡猾的很,我對於她是否被人強暴,抱著懷疑的態度。”


    “那你還和人家許推官那麽說?看那個許推官也是個挺認真負責的人。”


    “就是因為他認真負責,我才讓她通緝可兒,希望能找到關於她的蛛絲馬跡,咱們也可以省點事。”


    “你這個人,太狡詐了。”


    王少君笑笑不說話,看到門口洛遠河進屋,招呼他說:“洛大哥,過來坐。”


    洛遠河坐下笑道:“大同錢莊的拍賣會搞的聲勢很大呀,我剛才走在街上還有人發傳單給我呢。”


    王少君不由得對古人的智慧高看了一眼,這個時代已經知道上街頭發廣告了。不過有些奇怪,上層社會有錢人應該很容易就得到消息,街頭發傳單的對象大部分人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去拍下蕭家的產業,這麽做有必要麽?


    放下心頭的疑惑問道:“洛大哥,你聽沒聽說過焦榕這個人?”


    “焦榕?”洛遠河想了一會才說:“是不是原來chun華樓的老板焦四呀?”


    “對,就是原來叫chun華樓,現在叫玲瓏天的舊老板。”


    “那家夥原來是個街頭混混,後來和南京兵部尚書的小舅子混到了一起,在他的支持下強取豪奪了chun華樓,逼走了原來的老板,不過這個家夥人品不行,樓子裏姑娘被他睡了個遍,也不用心經營,弄得每況愈下,慢慢的入不敷出,兵部尚書的小舅子見他不是作能買賣的材料心也就淡了,不再理他,後來他的樓子堅持不下去了,就兌給名ji趙可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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