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雪漫漫,從天際垂落,每一瓣雪花都在訴說一個如夢如幻的故事,純潔到神聖,無暇到不染纖塵,梨兒靠在未央肩頭,水眸清澈見底,帶著純粹的眷戀與情意,看著雪花若輕羽飄舞落地,心裏生出一個念頭,微揚粉唇道:“未央,我們在雪中漫步怎樣?”


    聽了這話,未央桃花眼流溢光彩,彎身攬住梨兒的纖腰,直接將梨兒橫抱起道:“一切都聽娘子的。”紅唇隨即逸出一縷若三月桃花般醉人的笑容。


    這樣毫無準備的被抱起,梨兒先是略驚,隨之感覺臉頰發燙,白皙小巧的耳朵紅了一片,水眸看著未央道:“放我下來,這樣讓人撞見了,可會笑話的。”


    “不放,偏不放。”未央欣賞懷中人兒嬌羞的模樣樂道。


    梨兒見未央一副把自己當猴看的模樣,杏目微瞪,伸出素手揪住未央晶瑩的耳垂道:“放不放?”


    “放,放……”未央眉毛微皺道。


    彎下身,動作輕柔地把梨兒放下地,未央捂住自己發紅的耳朵,紅唇一癟,頗為委屈道:“娘子,真狠心,每次都揪人耳朵。”桃花眼頓時水汪汪的,讓人頓生罪惡感。


    梨兒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閃過歉意,挪了挪身子,伸手輕觸未央白裏通紅的耳朵,有些不舍道:“還疼嗎?”


    未央繼續裝可憐地連點頭道:“疼,你給我吹一下。”說著俯下身,用手指著自己的耳朵。


    梨兒唇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額……怎麽感覺在哄小朋友?幼稚,心裏雖這樣想,但還是湊上前,輕吹了一下。


    “再輕輕一吻,就痊愈了。”未央勾起薄唇道。桃花眼裏滿是笑意。


    對這樣得寸進尺的要求,梨兒自然不會再傻傻地配合,粉唇輕抿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一字一句道:“做夢。”說著一腳踩上未央純白色的長靴。


    這樣措不及防的一腳,讓未央的桃花麵頓時皺成一團,控訴道:“娘子你謀殺親夫啊!”


    梨兒頭一揚,負手圍著未央轉了半圈,頗為得意道:“讓你還想占便宜。”說著朝前走去,清麗的麵容蕩開笑意。


    “娘子,此言差矣。這怎麽能叫占便宜呢?這叫培養感情。”未央追上去辯解道。


    奇焱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搖頭笑了笑,跟了上去。


    雪地裏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未央微垂眸掠過深淺不一的腳印,唇角的笑意加深,伸手拉住梨兒柔若無骨的手道:“娘子,你能站在原地嗎?”


    梨兒斂去水眸的笑意,停下腳步。轉身,微抬眸,對上那一雙醉人的桃花眼一本正經道:“有何事?”


    “為夫露一手給娘子看,算是賠罪。”未央言笑晏晏道。梨兒眼眸靈動一轉,微翹起唇角道:“那我留在原地。”


    未央伸手輕刮了一下梨兒的秀鼻,寵溺道:“鬼機靈。”說著瞬間移到前麵的空地。身形不定,仿若幻出了萬千影。


    梨兒眼睛都要看花了,索性合上眼眸。靜候,粉唇揚起賞心悅目的弧度。片刻後,清透的聲音穿過風雪傳來:娘子,可以睜開眼了。


    梨兒慢慢睜開眼眸,隻見未央佇立在雪中。笑容燦若星辰,那身緋衣映著那傾城的笑容。讓梨兒的鼻子莫名有些酸。


    順著他站的方向看去,雪地上洋洋灑灑寫了一行龍飛鳳舞的字:得之吾幸,失之吾命,汝為吾命。


    隔著落雪,未央對著梨兒大喊道:“莫清梨,你便是我姬未央的命,你能感受到我的愛嗎?”


    潤澤在眼裏的水光,化為晶瑩的淚珠滑落清麗的臉龐。


    梨兒心裏隻剩滿滿的感動,用手拭著眼淚回應道:“能,我能。(.)”清靈的聲音回蕩在空中,久久為散。


    奇焱躲在樹後,吸吸鼻子道:“少爺與少夫人真是伉儷情深。”


    驀然,一行白色千紙鶴從旁邊的樹林飛出來,梨兒眼前一亮,激動地指著有序飛舞的千紙鶴道:“未央,你看這紙鶴能飛。”


    姬未央眸色微變,不對,這紙鶴有些詭異,定是被誰操縱,忙喊道:“梨兒,過來。”


    那一行千紙鶴繞著梨兒飛了一圈,又折回朝樹林飛去,梨兒仿佛沒聽到未央的呼喚,目光一直跟著那行千紙鶴,提起裙裾,冒著風雪,朝樹林深處跑去。


    姬未央輕點足尖,飛身追去。奇焱聽到少爺的喊聲,抬頭望去,雪地空無一人,隻剩翩然的落雪,伴著那呼呼的風聲,仿佛這裏從未有人涉足。


    奇焱大驚,邊走邊喊道:“少爺、少夫人……”


    樹林裏麵,卻沒有一瓣落雪,隻有遮天的枝葉,茂密的甚至連光線都難以通入,整片樹林泛著幽綠的熒光,有些詭秘,過於寧靜,確切地說是死寂。


    可梨兒對於周圍的一切仿若沒有任何感知,隻是單純地跟著那行純美的千紙鶴跑,目光一直追隨其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透著孩童一樣的欣喜。


    未央緊追在梨兒身後,伸手想要拉住梨兒的手,卻被一股詭秘的力量彈開,詫異之餘大喊道:“娘子,娘子。”


    可梨兒根本沒有反應,依舊跟著那行千紙鶴跑,未央眼裏盡是擔憂,但也隻能緊跟在後麵,這人到底是誰?


    周圍的場景突然變幻,一片如畫的楓葉林,清風吹,火紅的楓葉簌簌而來,發出沙沙聲,梨兒卻猝然摔了一跤。


    未央想上前扶,卻還是被彈開了,梨兒伸手靠著旁邊的楓樹,站起身,一臉迷茫,眼神宛如初生的嬰兒透亮。千紙鶴呢?


    未央心裏著急,可卻束手無策,握拳猛打身旁的一棵楓樹,殷紅的鮮血從手背上流淌而下,可那棵楓樹竟然紋絲不動,就連楓葉也不再掉落。


    大吼一聲,這看似美麗的空間連聲音也吞噬了,空漠,肅然。


    梨兒如水般清澈的眼眸盈滿淚水,千紙鶴不見了,沒有人陪自己了,踉蹌朝後退一步,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


    眨眼,楓葉林消失,一座如夢如幻的水晶宮殿驀然出現眼前,梨兒爬起身,跌跌撞撞朝宮殿內跑去。未央眸色一變,是他!


    梨兒一跑進宮殿,衣服與發勢皆變了,梨白色迤地長裙,一銀白色玉帶束腰,腰間還掛著兩串靈動的流蘇,如瀑的青絲隻用玉簪輕挽起一些。


    眼眸漸漸清明,望著熟悉的宮殿,一陣詫異,我怎麽到這裏了?


    未央追進宮殿,卻見梨兒立在一玉石柱旁,眉宇間帶著思忖之色,難道梨兒清醒了?


    梨兒見未央衝進來,一喜,喚道:“未央,我們怎麽跑到這裏了?”未央回過神,上前道:“娘子,你不記得了?”


    “呃……記得什麽阿?我們不是在雪地裏?”梨兒不解道。


    未央桃花眼微暗道:“你看到千紙鶴,便跟著跑,我喊你,你也不理。”


    梨兒伸手撫上前額,思索著,好像是看到了千紙鶴,可後來呢?完全記不起來。


    “現在我們怎麽辦?”未央緩緩開口道。


    這句話將梨兒點醒,環顧四周道:“這裏既是妖滄魅之地,定與他有關,我們去探探。”說著習慣性地拉住未央的手,朝裏麵走去。


    未央任梨兒牽著自己,彎起唇角,開始依賴,我們便不會分開,可一想到今天的事,唇角的笑容又凝住了。


    梨兒握住未央的手,憑借記憶,穿過長廊,輕車熟路轉到涼亭,雕欄玉砌處,倚欄站著一人,一身純黑色的錦衣,領口微微敞開,上麵繡著精致的白色曇花,眉似新月,紫眸散著淡淡光華,眼尾向上翹,魅惑無比,眼角那顆淚痣引人憐惜,唇角依舊噙著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知為何這次梨兒見妖滄魅總覺得他哪裏變了,但又說不清。


    還未等梨兒開口,妖滄魅搖晃著手裏的夜光杯,微微一笑道:“有沒有想我?”


    聽了這話,未央眼裏掠過不悅之色,梨兒麵容微僵道:“我來是想問,又是你請我們來的?”


    “對。”妖滄魅微抿了一口葡萄酒坦誠道。


    “是有什麽事?”梨兒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問道。


    妖滄魅不急著回答問題,眸光若無意掃過兩人道:“你們可以放鬆些,等一會兒,可就沒……”說著左手一揮,身旁多了一麵用水汽結成的鏡子。


    梨兒剛想開口問這是何意,便見到鏡子裏麵呈現一幅極為血腥的畫麵,嗜血的殺戮,到處一片紅光,連天空仿佛都被染紅了。


    路兩旁的大樹倒了一片,一樹純白的花瓣被鮮豔的血染紅,梨兒心驟然一緊,這不是白玉和夢之地?未央眼底晃過訝然,這……


    妖滄魅將兩人的反應收於眼底,隨手一揮,那麵鏡子便不消失的無蹤跡。


    梨兒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語氣有著難言的焦急。妖滄魅指尖輪轉著夜光杯,漫不經心道:“如你所見,提前開戰。”


    未央握緊梨兒手,梨兒心裏安定些,對著妖滄魅道:“謝謝,那我們去那裏,就先失陪了。”說著拉著未央便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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