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見梨兒愣在原地,水眸裏流露出喜愛之情,知道她定是被媚骨花吸引了,清了清嗓道:“娘子,你……”


    話還未說幾字,便見自家娘子徑直奔向那大片花叢。


    未央見狀,趕忙掠地而起,轉瞬便擋在梨兒身前道:“娘子,你想當采花大盜?”桃花眼彎彎,眼裏不乏揶揄之意。


    梨兒忙搖搖頭,視線不經意又掃向花叢,水眸頓時晶亮,點了點頭,垂下如蝶翼的睫毛,一雙柔荑扯著衣角,臉頰暈開淡淡的紅雲道:“可那花真漂亮。”


    “既然娘子喜歡,那為夫就去給娘子摘幾朵。”頭頂上飄來未央的聲音。


    梨兒剛想說什麽,抬眸,未央已走遠,置身於花海,其實我想說,近距離看看就好,想著也快步朝花海走去。


    未央一路動作敏捷,左右開道,撥開花枝,避開尖利粗厚的花刺,搜尋著開得最絢爛的媚骨花,桃花眼掃到花叢中央那朵透明若水晶的花,眼前一亮,快步移去。


    梨兒走近花海,才注意到這看似開得桃粉好看的花,花枝上都長滿了利刺,望著未央開出的那條彎彎曲曲的小道,心裏湧動著暖流,滋潤心田。


    “未央,小心點。”梨兒朝花海中央喊道,目光一直緊隨著桃粉花海中那一抹修長挺拔的緋色身影。


    未央小心翼翼地伸手摘取那朵千年難得的鳳熙花,聽到自家娘子的聲音,手一抖,劃到了旁邊媚骨花的花刺,殷紅的血珠立即滲出。


    “嘶……”倒吸了一口涼氣,未央忙收回手,將指尖的血吮吸出來。朝一旁吐去。


    眸色變了幾分,下一刻恢複如常,朝回招手道:“知道了,謝謝娘子關心。”話音剛落,花海另一端傳來清靈的女聲:夫君客氣了。


    未央忍不住勾了勾紅唇,眉眼盡染笑意,將鳳熙花放於衣袖,又摘了一捧桃粉的媚骨花,這才往回走。


    緋衣似火,墨絲飄逸。映著那捧明豔的花朵,那張帶笑的桃花麵,何止傾城?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飽含千般柔情。


    以致多年後。每當梨兒想起那一幕,心總會不由抽痛一番,然後本以為流幹的眼淚,又會滑落,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娘子,花送到,嬌花配美人。”未央將花遞上,漂亮的桃花眼略彎道。


    梨兒接過那一大捧花,嘴角止不住飛揚,水眸奕奕生輝。嬌嗔道:“油嘴滑舌。”停頓一下繼續道:“但很好看,謝謝。”


    未央俯身,湊上前。幾乎和梨兒鼻尖相觸,言笑晏晏道:“娘子,要不給點實質性的獎勵?”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誘人的紅唇。


    梨兒抱著桃粉的媚骨花,心撲通撲通直跳,清麗麵容上一片緋紅。踮起腳尖,飛快在未央眉眼處留下一吻。


    未央一愣。感覺眉骨處一溫軟,卻又是如此熾烈,眼眸裏不禁生了一層極淡的霧氣。


    見未央愣在原地,梨兒水眸一轉,唇角牽起淺淺的弧度親昵喚道:“呆瓜。”說著轉身朝湖邊走去,不時偷偷往後瞄。


    未央這才回過神,勾起紅唇道:“娘子,你剛才又給了為夫一個愛稱嗎?”


    清透若泉水的聲音隨風飄散,卻吹進了梨兒的心裏,暖及心底。


    梨兒坐在湖邊的草地,細數著那一捧桃粉花的瓣數,不覺癡癡地笑出了聲,未央在旁邊專注堆柴火,聽到笑聲,抬眸看著自家娘子戲謔道:“娘子,你可以再笑傻點。”


    “你才傻。”梨兒斂去笑意,杏目瞪得圓圓地,不滿道。


    “對,我傻,我們就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傻到一起了。”未央手裏也未閑著,生火笑言道。


    哼……梨兒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微垂眸,看著懷中的花道:“未央,你怎麽把這花的刺取了?要是沒有刺,它活不久的,可惜……”


    “呃……這種帶刺的花很容易傷人。”未央加著火,解釋道。


    燃起來的火堆,把未央的桃花麵照的亮亮的,美好的不真實,梨兒放下手中的花,挪了挪身子水眸含笑,雙手撐著臉道:“夫君你現在看起來真是紅光滿麵,不會是背著我,偷喝了酒吧?”


    未央靠近梨兒,桃花眼流光婉轉,調笑道:“要不你試試?”


    兩人的距離幾乎親密無間,溫熱的呼吸拂過梨兒耳畔,癢癢麻麻的,頭一偏道:“你欺負人。”


    一聽這話,未央笑了笑,堅決不承認道:“我怎麽敢欺負娘子,我可是一直被欺負的對象。”說著從衣袖拿出鳳熙花,若獻寶的孩子道:“娘子,這裏還有一朵花。”


    梨兒不為所動,撇嘴道:“這裏的花都長一樣,你還藏著。”


    “鳳熙,鳳棲,鳳歸寧兮,悠悠我心。”未央抬眸望著那一輪滿月,緩慢念道,聲音仿佛跨越了時空,承載著無盡的眷戀。


    未央每念一字,梨兒覺心便跳動了幾次,字字牽情,轉頭,正好看到未央完美的側臉,認真凝望向天際。


    順著那個方向,梨兒呆了呆,這滿月周圍竟散發著夢幻的紅暈,十分醉人,映著那漫天繁星,醉人心魄。


    “娘子,回魂。”未央如玉般修長的手在梨兒眼前不停晃著道。


    若泉水般叮咚的聲音將梨兒的思緒拉回現實,立即搖了搖頭道:“剛才我眼花了吧!”


    未央好笑道:“娘子你眼沒花,明月周圍是紅暈,隻是因為這花。”說著攤開手掌,一朵若水晶般美麗剔透的花,靜靜地盛放。


    梨兒水眸頓時晶亮,驚喜道:“剛才我就看見了它。”


    未央將花朵放在梨兒手心道:“它就是鳳熙花,千年開一次,據說是冥界絕色,代表永恒的相守,可惜花時不……”話還未說完,便見鳳熙花凋謝在梨兒手中。


    梨兒看著手心的焦灰。本來喜悅的心情被一種難言的感受覆蓋,若蔓藤爬滿心房,水眸中有震驚,也有心痛,永恒?!


    未央用手捧起梨兒的臉,寬慰道:“別傷心,不是你的錯,它的花期本來就短。”


    “可你說的是,花期不長。”梨兒水眸沉浸痛苦之色道。


    未央的眸色變了又變,額頭緊貼著梨兒的額頭道:“娘子。這隻是一朵花,並不能說明什麽,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就算隻有幾十年的時光,也是一種永恒,我們的靈魂同在,不是嗎?”


    梨兒一直未說話,兩人沉默就那樣靜靜地相擁。仿若天荒地老。


    “夫君,你的額頭怎麽越來越熱了?”梨兒打破沉默道。


    “大概是這火燒的太旺了。”未央血氣翻湧,麵色潮紅慌忙推開梨兒道。


    處於大夫的敏感,梨兒一把拉住未央道:“你怎麽了?”未央忙用側頭避開火光道:“我太熱了,想下湖洗個澡。”說著便要抽回衣袖。


    “轉過頭來。”梨兒拉著未央不放,堅持道。


    僵持中。梨兒水眸微動,一把將未央撲倒,壓在他身上道:“我是大夫。你……”話還未說話,便沒了聲音,原因是梨兒趁著月光看見未央滿麵潮紅,呼吸加速,這模樣明顯是中了春藥。


    未央看著身上的人兒。眸色越深,聲音沙啞像在極力克製著某種欲望道:“娘子。乖,下去。”


    梨兒知道未央很難受,深吸了一口氣,臉頰布滿紅霞,盯著身下的人道:“夫君,我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吧!”


    未央愣了一下,複而低低地笑了一聲道:“娘子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梨兒定定地點頭,即使害羞還是看著未央回答道。


    男女之事,身為大夫,梨兒自然也知道些,但真落在身上,這感覺,有些害怕,有些好奇……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梨兒的心直跳,臉頰發燙,不再敢看未央,自顧自伸手解衣扣。


    衣衫剝落,大片瑩白的肌膚暴露在皎潔的月色下,純白的褻衣包裹著曼妙的嬌軀,未央的桃花眼眸色幽深,一手扯落緋衣墊於身下,一手扣住梨兒纖細的腰肢,反客為主,看著身下的人兒道:“娘子,那我們多生幾個。”桃花眼微眯,紅唇寫滿了誘惑。


    感覺身下被什麽抵著,梨兒的臉紅的可以滴出血般,手足無措,用打個商量的口吻道:“未央,要不你還是去洗個冷水澡?”


    “娘子,剛才誰的想好了?”未央俯身貼近梨兒耳垂,吐著溫熱的呼吸道。


    梨兒隻覺全身的毛孔都在顫栗,肢體有些僵硬,沒底氣道:“是……是我。”


    “娘子放鬆。”未央誘導道,聲音有著說不出的魅惑,埋首於梨兒瑩白的脖頸,紅唇落下細細密密的吻。


    梨兒隻覺身體一片癱軟,沒了力氣,水眸一直望著夜空中的繁星。


    “娘子,看我。”感覺身下人兒的分心,未央抬頭看著梨兒一字一句道。


    梨兒像做錯事被抓住的孩子,尷尬地不知所措,未央把身體的一部分重量壓在梨兒身上,伸手脫下那件貼身衣物,露出結實的胸膛,完美的腹肌……


    梨兒不知該看哪裏,隻覺臉頰滾燙囁嚅道:“未央,我想洗個澡。”


    未央桃花眼流光溢彩道:“娘子,現在晚了,我們應該坦誠相見。”說著伸手替梨兒解著褻衣。


    梨兒本想躲開,可怎奈被未央的手臂緊緊圈住,連要說的話,也被覆上來的那張紅唇吞沒。


    那一晚,在未央進入自己身體時,梨兒隱約聽到他在自己耳畔輕聲道:“桃粉的花叫媚骨,五百年開一次,隻為愛人綻放自己的美麗,媚心,媚魂。”


    一夜纏綿,一夜繾綣,仿若在夢中,仿若在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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