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渡過第四次心魔劫之後,每一次突破,雖然與自身元氣的積累息息相關,但能否突破還得看機緣,有時候,即便你的元氣積累已經遠遠足夠,但要得到順利的突破,也不是一蹴而就之事,尤其是在突破失敗之後,將大大耗損自身元氣,又得等待好長時間和機遇再次突破。


    白飛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看到歐陽楚楚差點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突破失敗的時候,趕緊出手支援,以他如今的修為,要做這樣的事自然是輕而易舉。


    歐陽楚楚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白飛的出現令她非常意外又驚喜,這才差點錯過突破時機,本來,如果沒有外人打擾,因為長時間的積累,她也能順利突破,隻是時間長了些罷了。但是,如果她這次突破失敗,那就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再找到這麽好的機會了。因此,在得到白飛的支援後,她立馬壓下心頭翻滾的浪濤,重又將一雙秀目閉上,衝刺著最後的桎梏。


    幾個時辰後,歐陽楚楚心頭一鬆,困了她許久的難題終於應刃而解,她的修為更進一步,邁入至神巔峰境界。


    “吃下!”白飛收回抵在她身後的那隻手,兩指扣住了一粒轉靈丸,將之放在她的嘴邊。


    歐陽楚楚沒有絲毫猶豫,張開嘴巴將轉靈丸含住。


    “繼續!”說著,白飛的手再次晃動,三塊聖品晶石被他引發,然後繼續抵在她的身後,體內五行大陣急速運轉。


    轉靈丸融化,歐陽楚楚能感覺到濃厚的靈氣撲麵而來,似要將自己吞沒,趕緊收攝心神,在白飛的協助下,開始穩固自己的境界,並向新的世界衝刺。


    僅僅三分鍾之後,三塊聖品晶石相繼碎裂,龐大的靈氣在歐陽楚楚的體內四處亂竄,經過白飛的壓製和引導,最後被歐陽楚楚慢慢吸收,慢慢轉化為自己元氣的一部分,就在這時,白飛再次加大五行屬性元氣的供給,他的這些元氣,也可以說是修為,很快地就融進了對方的體內,成為對方的私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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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個時辰,歐陽楚楚明顯能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這與她先前的突破完全不同,因為此時,她已經真正成為了一名至尊級別的強者。當然,這與白飛不惜損耗自身修為來完成這一壯舉不無關係。


    “快快喝下!”白飛撤回一隻手,拿出數瓶鍾乳石液,柔聲說道。


    隨著歐陽楚楚慢慢將境界穩固住,白飛虛按在她頭頂上的那隻手也慢慢撤了回來。當下,他靜靜坐在她的身旁,望著她那絲毫沒有被歲月洗刷的芳華,往事如濤,洶湧澎湃。


    良久之後,歐陽楚楚終於將如夢幻一般得來的境界牢牢穩固住,不知道是因為還未完全適應這完全不一般的實力,還是因為心頭又泛起跟前人到來的驚訝和欣喜,她竟然渾身輕微顫抖起來,抬眼處,記憶中那個遙遠的影像漸漸與眼前之人重合,隨即,她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經過歲月的沉澱,對她的這份感情,白飛已經深深珍藏在心中,


    此時,哪裏還有往日那般不知所措,他旋即伸出雙手,將這個讓他牽掛半生的女子緊緊抱在懷中。


    “白飛,你……你放開!”歐陽楚楚輕微掙紮著,卻沒有任何怒氣。


    “我不放,我永遠都不放,楚楚,我找你……找得好苦!”


    或許是感應到來自對方的深情,歐陽楚楚不再掙紮,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嘴裏呢喃著:“你長大了,成熟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毛頭小夥了!”


    良久之後,兩人分開,正襟危坐。


    歐陽楚楚說及那日自己獲救實情,其實,白飛也能猜得一二。南宮龍將她們母子挾走之後,本來確實想對她們下毒手,因為有急事離開,這才被人及時救走。她對自己的表兄失望透頂,又不想去找白飛,就央求李長老帶她們母子離開,這才來到北部大陸。李長老對她很好,不但將自己的住處讓給了她,給了她一個安身之所,還悉心教導她修煉,對她的兒子也是視如己出,即便自己的兒子是詛咒之體,也還是花了很大精力尋求各種辦法幫助他,在他的幫助下,她的兒子成家立業,她的生活也漸漸平靜下來,偶爾有時候,她還會想起三通城,想起在那裏發生的令她臉紅心跳的一幕。


    “唉,多怪我,其實,在見到念飛和憶白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對不起,楚楚,我來晚了!”白飛歎了一口氣道。


    “你見過他們了?”歐陽楚楚臉紅了一下,驚訝道。


    “嗯。”


    “白飛,對不起,我沒讓他們姓白,而是跟隨恩公的姓,這是我的主意,你千萬不要因此怪罪恩公。”歐陽楚楚有些緊張道。


    “前輩高人,奈何白飛緣慳一麵,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他?”


    “你……你都知道了?”歐陽楚楚有些不太自然道。


    “我所知並不詳盡,但已足夠。楚楚,待這裏的事情一了,你就跟我回家吧?”


    “白飛,我以前就說過,我不想加入你的大家庭中,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以前是這樣,以後也是如此。”


    “為什麽?我找了你半生,你受了那麽多的委屈,以後的日子,就讓我好好照顧你,相信我,我會給你應有的幸福生活!”白飛微微有些怒氣道。


    “白飛,不怕你笑話,一開始,我的確對你很是想念,所以才給兒子取名念飛,但隨著生活漸漸安定平淡下來,這種思念已經被我藏在心底深處,後來,念飛成家立業,也有了兒子,我又給他取名憶白。我知道,我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將你忘去,剛開始的二十來年時間裏,我一直生活在思念的痛苦中,後來,我漸漸平靜下來,因為我已經反應過來,這樣的生活,不就是我一直就期待著的麽?恩公對我們很好很好,他從來沒有要求過我們什麽,反而是為著我們的事情費心勞力。後幾十年,我漸漸明白,既然我的生命中不會再有你的存在,我為何不能用自己的餘生回報恩公的恩情?白飛,你沒想到吧?以前,在三通城的時候,隻要我願意,任何一個男子都會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貼上來


    ,但恩公不同,你說我不知羞臊也好,說我下賤也罷,我一旦決定下來,就再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擋我,遺憾的是,不管我如何做,恩公都不接受我的一番情意。他的拒絕讓我感到失望,卻更體現出他的人格魅力。前幾年,他走了,我的心也死了,白飛,對不起,我不想對你說謊,我……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說到最後,歐陽楚楚的臉色浮現出一絲幸福的緋紅。


    “楚楚,如果他還在世,我定然不會幹預你的決定,可是……可是他已經走了,你為何還要苦苦等待下去?在你心中,難道就從來沒有過我白飛的位置嗎?”


    “白飛,你別這樣說,我沒法騙自己,我以前的確一直念著你,但是,自從恩公走後,我的心真的死了,有生之年,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能讓我付出情感。白飛,你會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厚著臉皮懇求你,你別帶走念飛和憶白,也別讓他們知道真正的身世。這一生,算是楚楚欠你的,如果有來生,楚楚定然做牛做馬回報你的恩情!”歐陽楚楚略有傷感,但語氣卻頗為堅決。


    “朋友?沒想到,到頭來,我們之間竟然隻能成為朋友!我白飛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我可以答應你,不帶走他們,也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答應我,否則,一切都免談。”


    “你說。”歐陽楚楚咬了咬嘴唇,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我會將斷誓城交給憶白去管理,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他的實力變得強大,就算是念飛的詛咒之體,我也會尋得辦法將之解去,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你跟他們一同在斷誓城生活,你可以忘記我們之間的往事與感情,我白飛卻不能,既然你不願意跟著我,但至少要讓我知道,我心中一直掛念的人,她一直生活得很好,很好。”


    “白飛,你這又是何苦呢?”歐陽楚楚歎了口氣道。


    “你放心吧,我白飛說得出做得到,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修煉之路遙遠且艱辛,如果有合適的人,我希望你能去爭取,有人能分擔你的寂寞與憂愁,我也稍能放下心來。”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陪著他們在斷誓城生活!”歐陽楚楚正色道。


    “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以後,神殿的聖女或許會成為我們的孫媳婦,請原諒我擅自做下這個決定!”白飛有些意興索然,很有點立即離開的意思,停頓良久後道。


    “什麽?”歐陽楚楚很是驚訝,但隨即滿心歡喜,開口道:“按理說,這聖女還要喊我一聲師娘,更是憶白的長輩,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血親關係,兩人年紀又相差不多,這事,我沒有任何異議。”


    白飛看了看她,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聖女冰封千年之事,但卻隻見到她滿臉歡欣之事,這話應該也是不假,當下就不再說什麽,當即告辭離去。


    歐陽楚楚跟著他出來,望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心中苦苦忍受住的情感頓時爆發,她倚在門框上,望著遠處,低聲喃喃著:“白飛,對不起,你永遠是楚楚這一生中最最深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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