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卷第109章  東方宮殿八部眾2


    眾人終於站起身子,想繼續踏上逃亡之路。


    但他們的運氣實在太壞了,剛要動身,就被一小股匈奴兵給圍住了。


    手無寸鐵的他們如何是匈奴兵的對手,沒有多大工夫,難民中的男子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婦女全不成為了這一小股匈奴兵的俘虜,蔡文姬和小婢自然也不例外。


    匈奴兵滿載而歸,尤其是見到蔡文姬的絕色,他們更加興奮,如果將這樣的美人獻給上頭,那可是大功一件!


    不過,他們的運氣也不怎麽樣,押著十幾位婦女剛走出沒多遠,就被一人攔住了。


    對方隻有一人,這一小股匈奴兵自然沒有放在心上,不說一句話,就有三名匈奴兵衝了上去,手中長槍狠狠刺向對方。


    那攔路之人背對著三人,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危險,眼看著又是一條人命,蔡文姬等人心中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紛紛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看慘劇發生。


    一聲慘叫,隻有一聲慘叫。倒下的並不是那攔路之人,反而是那三名匈奴兵,他們被自己的長槍慣透胸膛,眼看不能活了。


    剩下的匈奴兵沒有看清這事是如何發生的,於是,又有三名匈奴兵嘶吼著撲了過去。


    他們的結局沒有兩樣。


    第三批、第四批……不知不覺間,就隻剩下了一名匈奴兵。


    蔡文姬等人也感覺到了異樣,早在第二批匈奴兵被慣透胸膛的時候就紛紛睜開了雙眼,然後就怔住,心頭驚訝,更多地,卻是欣喜。


    最後一名匈奴兵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把丟掉手中的長槍,抽出隨身佩戴的短刀,拉過失神的蔡文姬,短刀抵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雙唇打顫道:“別過來!”


    “小姐!”小婢驚呼一聲,想撲上去,雙腳卻又像有千斤重不聽使喚,兀自在原地顫抖著。其他難民一見隻剩下一名匈奴兵,紛紛遠避,不過也沒有趁機逃跑。


    這一幕落在白飛的眼中,他有些欣慰,這個世態總算沒有那麽炎涼!


    “現在才想到要這樣做嗎?”白飛淡淡一笑,緩緩朝蔡文姬方向走去。


    那名匈奴兵不知如何是好,手上顫抖著,鋒利的刀鋒在蔡文姬的脖子上滑過,殷紅的鮮血滲出。


    蔡文姬的眼神出奇的明亮,她好像忘記了自己命懸一線,就那麽看著緩緩走來的白飛,她並沒有責怪對方不理會自己的安危,反而有些感激對方。


    “站住!”那名匈奴兵快要瘋了,但他還真不敢就這樣割斷蔡文姬的喉嚨。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腦袋一疼,握著短刀的手一下就沒了力氣,短刀掉落,發出一聲“叮”響,然後,他就向後倒去,抽搐了幾下,再也不能動彈一下。


    “小姐!”小婢終於衝了上去,掏出手絹按住蔡文姬受傷的咽喉。


    “你們走吧!最好一路往南去。”白飛轉身對一旁的那些難民說道。


    那些難民朝他福了一禮,緩緩離開。


    “你也走吧!”白飛目光投向小婢,淡淡說道。


    “我……”小婢一愣,望向蔡文姬。


    蔡文姬本能地移了一步,將小婢擋在身後。


    白飛怔了怔,好似輕歎了一口氣,右手抬起,接著又放下,蔡文姬隻覺得喉嚨處一涼,被短刀劃破的傷口不藥而愈。


    “罷了,我送你一程吧!”


    蔡文姬和小婢正驚疑間,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包裹住,接著,整個身子騰空而去,朝南急速飛去,周圍的景象呼嘯而過,嚇得她們趕緊閉上了雙眼。


    南部的一個小山村。


    望著桌子上的四個果實和一本書籍,那人說其中一個是生命果,另外三個是蟠桃,而那本書籍卻是一本醫學書,小婢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剛到這個小山村不到兩個時辰,小姐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對她說她要去一個特別的地方,讓她好好研習那本書籍,在這個地方過著平淡而安樂的日子。


    小姐和那人走了,小婢心頭惆悵。許久之後,她才拿起那本書籍,細細觀看起來。


    ※※※


    “姑娘,司馬大人來了。”


    劉母引著一人上了閣樓,朝裏頭喊了一聲,將那人送入房中,然後掩上房門。


    不一會,閣樓上有悠揚的歌聲飄蕩出來。


    這三年來,這位司馬大人每隔幾天都會來到這裏,聽佳人撫琴弄簫,吟詩唱曲。


    劉母勢利,有這位恩客的榮寵,盤下這座閣樓,讓女兒碧玉專奉左右。


    時年,劉碧玉一十五歲,再有一年,她就成人了。


    劉碧玉長得並不是很漂亮,但卻十分耐看,很有韻味,自從第一次見到她,司馬大人的心就被緊緊地拴住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一見鍾情”,正是這位司馬大人最好的寫照。


    這位司馬大人承諾,待劉碧玉一十六歲,他會納她為妾。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貴德。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可是,這位司馬大人卻越發對她寵愛有加,他一擲千金,更讓劉母笑口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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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有旦夕禍福。


    誰知道,那次之後,這位司馬大人就再也沒有來過。


    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司馬家勢沒,昨日輝煌已成今日黃花,司馬家被抄家、被流放,就連那位司馬大人也被押解京城。


    又有消息說,一路上,司馬家的食客一片忠心,一心要將司馬大人救出來,為了以絕後患,朝廷下令要將他殺掉。


    劉母慌亂之下,將這一切都告訴了女兒。劉碧玉不聽母親的勸告,第二天一早就悄悄北上。


    她跋涉千裏,一路餐風飲露,終於見到了情郎。


    這日,城外,一個台子,一根鐵柱聳立。


    那位司馬大人光著身子被綁在鐵柱上,鐵柱周圍堆滿了柴火,那些劊子手是要將他慢慢炙烤而死!


    柴火已經點燃,透過飄忽的火光,可以看到那位司馬大人臉色異常憔悴,唯有一雙眼睛,怔怔地望著遠方,有著太多的牽掛和深情縈繞其中。


    台下圍觀的人群中,頭戴鬥笠,臉蒙輕紗的劉碧玉心都要碎了,情郎就在眼前,但她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苦將離自己而去,甚至連自己要陪他赴死都不能做到。


    “你想救他嗎?”


    一個淡淡的聲音鑽入劉碧玉的耳中,她沒來由地全身一震,微微轉頭,對上了白飛


    那雙略帶著冷漠的眼睛。


    那一刻,劉碧玉仿若是在茫茫大海上抓住了一片浮萍一般看到了一線希望,她顫抖著雙唇道:“如果……”


    “如果我能救下他,讓他安穩過完一生,你要付出什麽?”


    “公子……”劉碧玉愣了愣,目光又轉回台上,火勢漸旺,她能看到自己的情郎在咬著牙,在承受著無邊的痛苦。


    她不再猶豫,堅決道:“如果能救下他,碧玉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很好,你去吧!”


    “啊?”劉碧玉再次愣住,不知對方此話何意。


    “上去救他啊!沒看到他快被烤幹了嗎?”


    “我?”


    “自然是你。”白飛微微一笑,突然有些不忍再調侃她,又加了一句:“放心,一切有我。”


    劉碧玉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狐疑,卻又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勵,終於勇敢地邁出了一步。


    “什麽人?站住!”


    劉碧玉已經脫離了人群,來到台前,正要跨上台去,幾位劊子手吆喝了一聲。


    劉碧玉很害怕,但她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飄了起來,飄到了台上,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


    她定了定神,繼續朝火光中走去。


    “殺!”


    幾件兵器招呼而來,劉碧玉閉上了雙眼,但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滯。


    “叮叮當當!”


    你那幾位劊子手看著自己手中無緣無故斷裂的兵器,一時愣在原地。


    劉碧玉勇敢地睜開雙眼,看見了這個結局,想起那人說過的話,當下心頭大定,快速衝向鐵柱,發瘋似的踢著周圍的柴火。


    “你——”


    苦苦忍受著炙痛即將陷入昏迷的司馬大人豁然睜開雙眼,緊緊地盯著麵前的人,心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住手!”


    更多劊子手撲了上來。


    就在這時,天空突暗,狂風驟起,暴雨傾盆,一眾劊子手相繼倒在地上。圍觀的人群還沒來得及躲避這場突發的狂風暴雨,他們就驚恐地望見,有兩個身影慢慢升上空中,接著就消失不見。


    南方,某個小山村。


    一個簡陋的房屋裏頭,一個男子赤著身子躺在床上,他,正是那位司馬大人。床邊,一位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正為他療傷。


    “白大哥,謝謝你!”


    屋外,劉碧玉輕聲說著,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滑落,這是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珍貴之物。


    ※※※


    自古女子重貞節,而婚姻又完全取決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致使多少驚才絕豔的女子柔情空落,難嫁情郎。


    築聲陣陣,美妙的旋律中,卻流露出無以釋懷的幽怨。


    一想到自己嫁了一個長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性情耿直彪悍、粗獷躁烈的夫君,與自己所期盼的才貌卓絕的多情公子大相徑庭,才貌俱佳的步非煙就悄然落淚,心情落寞蕭索。盡管自己的夫君對自己一片癡情,愛得無以複加,多情善感的她卻偏偏對他沒有半點激情。這個夫君,既給不了她柔情蜜意,也不能與她詩詞互答,甚至在她彈奏琵琶、精心擊築時,他也隻會傻傻地瞧著她的臉,根本不懂得領略音樂聲中她的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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