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說 在起點踏對腳步,就能朝無限可能的未來行去──關於 麒麟之翼


    在東野圭吾的作品當中,加賀恭一郎是很早就出現的角色。


    加賀恭一郎在一九八六年的《畢業──雪月花殺人遊戲》中初次登場,當時加賀還在念大學,遇上同學遭到殺害的事件。這是東野圭吾出道後的第二部作品,東野後來談到,當時並沒打算讓加賀成為係列作的主角。一九八九年,加賀在《沉睡的森林》中再次出場,已經成為刑警;東野自承讓加賀在此案中登場,“是小小的惡作劇”。


    接下來,加賀在讀者眼前暫時消失,直到一九九六年才出現在《誰殺了她》與《惡意》當中。


    東野認為自己把加賀安排在《惡意》這個故事裏,隻是出於直覺,但效果不錯。事實上,在加賀出場的前幾作中,東野雖然對他的外貌有所著墨,但角色的個性特色並不十分明顯,一直要到《惡意》,加賀恭一郎的特色才真正清晰起來──在這個故事的中段,凶手已經出現,但因為加賀對其行凶動機存疑,所以並沒有停止調查,堅持到了最後,才揭露了凶手真正的想法。對加賀恭一郎而言,“破案”並不隻是找出凶手,而是事件當中各個關係人的互動狀態及內裏想法,找出讓案件發生的“為甚麽”;理解這些“為甚麽”,才算是真正破案。


    在接下來的兩部長篇裏,東野選擇了一個重要的主題來發揮加賀的特色。


    首先是二○○六年的《紅色手指》。這個故事從上班族前原昭夫加班時接到其妻八重子來電,以為是失智的母親出事了,返家後卻發覺自己的獨子直巳不知為何殺了一個小女孩。在八重子的要求下,前田答應協助棄屍,並企圖將責任推給失智的母親;加賀接下這個案子,很快地發現一切另有隱情。《紅色手指》的故事一開始便已指出凶手,端看加賀如何抽絲剝繭地破案,但因為事件牽涉到家族成員之間的關係,於是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到了二○○九年的《新參者》,東野置入更多這類議題。


    《紅色手指》以一個出問題的家庭為中心,置入幾個與之對照的家庭;而《新參者》則以一個獨居女性遭勒斃的事件為起點,利用一些與案件並無直接相關,但引起加賀好奇的證據,讓加賀在傳統老街的各個家庭之間巡遊。每個家庭裏的事件自成一個短篇,加賀在厘清並協助解決這些問題的同時,也將主線案件朝真相的方向推進。


    東野之所以選擇“家庭”為加賀的故事主題,有幾個原因。


    其一是加賀恭一郎自己的家庭背景。從《畢業──雪月花殺人遊戲》開始,加賀與父親之間便存在著一種與尋常父子不同的互動關係;這樣的互動讓周遭的親友難以了解,正是加賀麵對案件中不同家庭時會遇到的情況。另一個原因,在於家庭成員雖然大多組成簡單,但現實生活當中,這樣看似一目了然的組織,卻與其他社會單位一樣充滿複雜的利害關係,甚至可能因為血緣與情感的牽址,讓成員之間產生更難溝通的狀況。東野讓執著於探尋問題核心的加賀,進入家庭場景處理這些問題,於是就更具意義。


    在二○一一年的《麒麟之翼》裏,也能看出這樣的主題及元素。


    故事開始在接近晚上九點的時候,人潮車流來來往往的日本橋一帶。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地走近橋頭,倒臥在橋頭的麒麟銅像下方。附近的巡查本來以為男人是個醉漢,上前查看,才發現男人已經遇刺身亡。在該地方警署服務的加賀和在警視廳搜查一課任職的表弟鬆宮,一起加入偵辦的行列,發現案件疑點重重:這名死者青柳武明遇襲後仍步行了一段距離,是否為了逃離凶手?但他經過位在橋頭的派出所時,為何不停下腳步求救?況且,經過調查,這個地區不在青柳上班及返家的日常行動範圍之內,那麽,青柳到這裏來做甚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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