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堪之所以這麽大膽,也是因為安祿山挑撥的結果,而且答應幫著偷令箭和詔書,幽州節度使之位沒有人不眼饞,但是趙堪也不是傻子,自己親自帶兵和突厥、奚人作戰,萬一死在戰場上那就什麽都沒有了。趙堪就和自己的心腹白真陀羅商量,用假的手令騙平盧軍出戰,再加上李隆基的詔書,不怕烏知義不上當,一旦取得大勝,朝廷在知道張守珪怯戰,至少要被調離幽州的,那麽幽州節度使的位置就有可能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趙堪沒有想到安祿山早就將他和張守珪都算計在裏麵了,私下派親兵給奚人通知,告知了平盧軍的行軍路線和計劃,並且和奚人達成協議,一旦自己成為幽州的主官,倒是一定要配合假意失敗幾次,讓自己得到功勞好升官。就這樣,當烏知義率兵出戰,很快就取得了一次小小的勝利,趙堪看到了希望,立刻帶兵出發攻打突厥和奚人,沒想到的是,這次突厥和奚人假意敗退,將烏知義的軍隊引入了包圍圈,一舉殺了平盧軍一萬多人。等到趙堪帶著軍隊趕到時,又被奚人和突厥追殺,也給追殺的人仰馬翻,趙堪和白真陀羅好在敗退及時,沒丟了性命,這次幽州的士兵被奚人和突厥殺了一萬五千多人,損失慘重。張守珪得到消息快被氣瘋了,下令調查,從僥幸逃回的平盧軍節度使烏知義哪裏知道了有人假傳聖旨,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立即下令抓捕了拿詔書的白真陀羅。事實已經造成,就算殺了所有參事之人,也挽回不了戰死的一萬五千士兵生命,就算朝廷知道是白真陀羅假傳聖旨,張守珪也逃脫不了作為主官的失察和治軍不嚴的罪責。這個白真陀羅還真是可以,沒把安祿山招出來,畢竟安祿山也是冒著被殺的危險幫助他們,自己再把安祿山拖進來,就太不仁義了,就這樣趙堪和白真陀羅被關押起來。就在張守珪頭痛如何處理這事的時候,安祿山出現了,給他幹爹出了主意,那就是謊報軍情,大敗說成大勝,這樣的事情在邊關是常有之事,殺敵一千報稱一萬,小勝說成大勝。其實張守珪實在不想這樣做,他在邊關多年,從來對虛報之事不屑一顧,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已經六十多歲了,也不想丟掉現在的官位,平安熬到致仕,不想這事給自己光輝的一生抹上一個汙點。“父親,早做決斷,這事在邊關也常見,我們死幾千士兵,但是敵人死幾萬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上麵來查對,大不了送點好處,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您也這麽大歲數了,這事錯不在您,您不能跟著背黑鍋啊”安祿山的話叫張守珪驚醒,想想自己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在邊關守衛,反複思慮後,書寫戰報叫人送到朝廷,李隆基也是很開心,下旨封賞幽州軍隊,可是沒幾天,就有小道消息傳動李隆基的耳朵裏,這才有了牛仙童下去查這次事件的問題。這一手也是安祿山的安排,送捷報的人走的第二天,安祿山就派自己的好兄弟史思明秘密前往長安四處秘密散發事情真相,並且將真相透露給張守珪的對手。聽說朝廷要派人來查幽州大捷的事情真相,張守珪立刻準備了錢財土特產,等到牛仙童到了幽州,還真是被張守珪的糖衣炮彈給打倒了,牛仙童回朝廷沒多久,張守珪又聽說聖上要調查牛仙童,這就坐不住了,趕緊派自己的幹兒子安祿山來長安城打點。秦軒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但是有些事情不可告知鹹宜,安祿山這盤棋下的很大,張守珪派他來朝廷送禮,這真是派了個白眼狼來了。“鹹宜,這個安祿山可不是個好東西,張大將軍對他可是不錯,這暗地裏捅刀子,叫人不齒啊”“我也沒想到背後下黑手的竟然是張守珪的義子,但是張守珪自己有錯在先,這次估計很難脫身了”“你估計最嚴重會到什麽程度?”“能保住性命算不錯了”“這事還要想辦法給張大將軍說一下,一個反骨仔在身邊是和可怕的事情”“可是安祿山做得也沒什麽不對,不能因為是親人就徇私枉法吧”“你別以為他是什麽好人,這家夥真是個反骨仔”“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可是在去開封前把他給揍了一頓,而且我在去開封的路上,這家夥派手下偷襲我,被我給收拾了,張大將軍這事就是他一手搞出來的”秦軒沒有辦法說明安祿山以後會反叛,但是這事關係到張守珪的命運,他雖然對這事有責任,但是罪不至死,何況他也是對大唐有功勞的將領,如果真的因為這事被砍了頭,那就太有點叫人心寒了,而且對邊關將士的士氣影響也很大。大唐的東北麵,不管有突厥的契丹人,還有奚國的奚人、蠢蠢欲動的渤海國靺鞨人,就是新羅也不那麽老實,相對於安西或者吐蕃,東北麵更混亂一些。“啊,到底怎麽回事?”將事情的經過和鹹宜說了一下,這可是鹹宜氣壞了,自己喜歡的人差點被殺,真是打著燈籠上茅廁——找死,鹹宜可能沒有玉真公主那麽受李隆基寵愛,但是給李隆基打打小報告也是可以的,至少要給讓安祿山在李隆基的心裏留下一個不好的影響。“他手下的親兵可是告訴我不少事情,這家夥任由他這麽胡鬧下去,早晚會成為一個大禍害的”這事隻能點到為止,秦軒不想說的太明白,畢竟那些親兵都去了台灣,也是沒法做證,隻要這事能傳到李隆基那裏,至少會起到點作用。“這個可是空口無憑的事情,我不是說你編造,但是我不能就這麽和父皇說吧,那不成了我汙蔑邊關將士了,父皇會責罰我的,還是想別的辦法,不會放過這個該死的家夥”“不然這樣吧,你把這個事情透露給在朝廷裏和張守珪將軍交好的人,至於他們信不信,那就管不了那麽多了,至少能給張大將軍帶個口信,不要被安祿山給耍了”“嗯,這樣做可以,安祿山隻是一個平盧將軍,竟然折騰了這麽大一個事情,真是小看了這個他,當初九齡相公一力主張殺他,可是父皇沒有這麽做,現在這家夥開始得寸進尺了”“不要被他的表麵給迷惑了,這家夥生就是一隻狼,永遠不會變成狗,一旦給他機會,那麽他絕對會狠狠地咬你一口的”安祿山這個人,打仗是絕對勇猛不怕死,是一員悍將,但是不能給他執掌一方的大權,一旦他的野心勃發起來,那就很難說他會做出什麽舉動。現在的曆史已經有了改變,至於安祿山有沒有機會再發動安史之亂,這個沒有人能知道,就算現在殺了安祿山,會不會有李祿山、王祿山出現,秦軒不知道。其實最主要的解決辦法就是收回邊關將領的一部分權利,政軍分家,這才是減少反叛的事情發生,地方或者邊關的將領權力過大,很有可能使某些軍隊將領野心膨脹,幹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也不是不可能。“那該怎麽解決?”“這個事情比較麻煩,不是我們可以能左右的,這個需要朝廷拿出魄力來,下決心改變目前軍隊權利過大,政軍權利不分的這個局麵,隻有這樣才可以減少很多事情的發生”目前的大唐,其實很多邊關地方百姓真的很少,而且交通的製約,也使邊軍糧草很難在當地供給,很多地方都算是軍屯,這樣就給了邊軍將領暗自蓄積力量的機會。如果大唐的泥石路能通道各個邊關軍隊駐地,那麽這樣的局麵有可能改變,不過這些在近幾年不可能得到改觀,鋪就泥石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在十年之內能使主要的幾條主幹官道鋪通就不錯了。目前大唐的的隴右、安西、劍南等這樣的邊關地方,都是由節度使為主要長官,主管當地的軍民之事,這在缺乏人口的大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哎呀,這些麻煩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就保證做好希望蒙學的這個事情就好了,你呢就當好你的老師,這些事我們操心那屬於瞎子點燈——浪費”“說的是,如果每一個人都幹好自己的本職事情,那麽大唐就會成為這個世界最強盛的國家,可惜這些最簡單的事情,很多人都做不到”這也是人類的悲哀,其實造成這個原因的不是什麽別的外因,恰恰是人為的因素所造成的,但這又是動物的本性,不過是食肉動物的本性,而食肉動物又是這個食物鏈中比較高級的存在。張守珪的事情目前是個麻煩,雖然張守珪和自己不認識,也沒什麽關係,但是至少張守珪以前是個稱職的邊關將領,如果換一個人去執掌幽州,不一定有他治理的好。安祿山的這個計劃,可以說是把張守珪給逼到了絕路上,這個範陽節度使的位置張守珪是不可能再坐下去了,這一次牽扯到的人也不少,秦軒雖然很想幫著他們,可惜自己的能力有限,人輕言微。第一次感到了因曆史的改變而為難,對於後麵所發生的事情不能很好的預測了,自己現在除了有別於普通人的特殊能力之外,對曆史的走向和普通人站在了一個起點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