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戶一眼看到金蓮,眼睛就再也舍不得挪開,貪婪的上下掃視著金蓮誘人的嬌軀,忽然臉色一沉,一個比小美人兒矮了將近一頭的青年擋住了他的視線,冷笑看著他。


    媽的這一定是那個賣炊餅的武大了,真他媽晦氣,好好的一朵花讓這廝占了便宜。


    想著又有些惱恨起懷中自己的胖老婆。


    旁邊的瑾兒看氣氛有點不對,雖然有點討厭胡大戶那總是色色的眼神,為了姐妹安全,還是跑過來道:“老爺,奴婢覺得有事情回家說的好。


    畢竟在這裏嘈雜有失老爺身份。


    老爺你說呢?”胡大戶被瑾兒一個小小馬屁弄的有些飄飄然,正想答應。


    懷中的母老虎突然挺直身子,照瑾兒就是一巴掌過去,嘴裏罵著:“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老娘算白養你這麽多年了。”


    胡大戶急忙攔住,心說這小丫頭自己也看上很久了,可不能叫你打壞了。


    嘴裏道:“夫人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快與我說個明白?要出氣咱也回去出。”


    武植懶得看這場鬧劇,對馬掌櫃使個眼色,馬掌櫃心領神會,利馬把包好的玉佩遞了過來。


    武植拉起金蓮就想往外走。


    胡夫人看他們要走,以為怕了自己,一下攔住他們,指著潘金蓮道:“相公,剛才就是這狐狸精打的我,你快抓了他們給我出氣。”


    胡大戶還沒說話,玉蘭上前一步,冷冷掃了胡夫人一眼,道:“剛才是我動的手,你幹嗎賴我家夫人?還有,你再辱罵我家夫人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馬掌櫃暗暗咋舌,不虧是武大的下人,連下人都這麽牛氣,唉,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胡大戶聽了玉蘭的話,倒是眼睛一亮,笑咪咪走上來道:“既然姑娘承認是你打的,我家夫人又說是這位潘姑娘打的,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如這樣,請兩位去寒舍一趟,咱們好好商議一下事情如何解決,二位看可好?”眼睛一個勁兒在潘金蓮臉上轉悠。


    胡夫人大聲叫好,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吃醋了,就想把這狐狸精帶回去好好收拾一頓。


    看著潘金蓮的美豔姿容恨的牙跟兒一個勁兒癢癢。


    武植慢慢眯起了眼睛,忽然一伸手,抄起了旁邊的長凳,衝胡大戶頭上就狠狠砸下。


    胡大戶又哪裏閃的開,“當”的一聲,就差火花四溢了,胡大戶的細直腦門就和長凳來了個親密接觸,胡大戶被打的轉了個圈兒,軟軟倒地。


    這一下馬掌櫃和眾夥計完全沒有吃驚,這一切都在他們料想之中,甚至還覺得武大官人涵養大有進步,竟然能忍到現在。


    胡夫人嚇了一跳,胡家的下人更是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瑾兒心裏卻暗暗著急,心說不是聽說這個姐夫挺老實的嗎?怎麽這麽莽撞,現在可闖了大禍了。


    使勁對金蓮和武植使眼色,意思是你們快跑啊,趁現在大家發呆趕緊跑,一會就來不及了。


    就差急得直接喊出來了。


    胡夫人這時候回過神來,對下人喊道:“快去報官,都愣著幹什麽?快點給老娘去報官!去找大夫,你快去找大夫!”當下就有下人飛奔而去。


    武植一笑,回手把長凳打橫一放,對金蓮道:“來夫人,咱們坐下慢慢等。”


    看金蓮一臉擔心的樣子,笑道:“放心吧,沒事的。”


    金蓮看著武植平和的笑容,心中頓時大定,依言慢慢坐下。


    玉蘭俏立身後,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武植玩味的看她幾眼,就轉頭看胡夫人表演。


    胡夫人惡狠狠瞪著武植,眼裏似欲噴出火來,嘴裏一字字道:“武大,你這個刁民,看今天我如何收拾你。”


    武植雖笑她搞不清狀況,卻也有點佩服她勇氣,這女人倒有股狠勁兒。


    不是那種隻知道家裏橫的富婆。


    過不一會兒,郎中首先匆匆跑來,正在那裏又掐又捏又搭脈的時候,門外進來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官,手裏鐵鏈叮當爛響,嘴裏還喳喳呼呼:“是哪個打了胡員外?”正看大夫忙碌的胡夫人“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長凳上正翹著二郎腿悠哉的武植道:“就是他!就是武大這刁民打的!”差官們順她指的方向看去,本來一張張凶狠的臉頓時全成了苦瓜像。


    心裏紛紛叫苦,媽呀,怎麽是這個大佬啊?本來還以為是趟肥差,現在倒成了燙手的山芋。


    其中一個黑臉差官眼珠轉了轉,有了主意,問胡夫人道:“夫人指證武大官人為凶手,可有人證?物證?”胡夫人一怔,覺得這班衙役什麽時候這般講究了,以前還不是在自己的銀子下指哪打哪?這武大又是什麽狗屁官人了。


    不過眼下也沒空細想,順口道:“這屋裏人都可作證。”


    黑臉差官還沒說話呢?馬掌櫃已經喊道:“我說胡夫人,你作證可別把我老頭算上,我老眼昏花,什麽都沒看到啊。”


    旁邊夥計也紛紛附和。


    武植忽然笑道:“馬掌櫃,誰說你沒看到啊。


    剛才明明是咱倆正在談買賣,這胡大戶也不知道怎麽就暈了?你說是不是?”馬掌櫃馬上點頭道:“是是是,這點我可以為武大官人作證。”


    旁邊夥計又是一陣附和。


    黑臉差官心中歡喜,看來這個燙手山芋不會掉自己手裏了。


    麵上卻露出難色,對胡夫人道:“胡夫人,您看這……隻有您的家人證明,人家可是有不相幹的人作證,這……小的實在不好弄啊。”


    胡夫人簡直快氣瘋了,是不是自己黃曆看錯了?這些人怎麽一個比一個奇怪?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郎中,道:“大夫,你說說看,我官人是不是被人打的?你說實話?我會重重酬謝你……”話音未落,旁邊的黑臉差官臉更加黑了,嚴詞道:“胡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當眾賄賂證人可是重罪!”胡夫人這才想起自己的話好象是有點賄賂的意思。


    正想辯白,郎中慢悠悠站起來道:“胡員外的頭沒什麽大礙,回家靜養幾天就可。


    至於外傷麽?老夫實在沒診斷出來。”


    看胡夫人指著胡大戶那頭上明顯的一道淤青,卻氣極下都說不出話來。


    郎中道:“這可能是員外暈倒自己磕碰所至,員外的病情是心火上腦,和這傷痕卻無關係。”


    說著一拱手,就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胡夫人被氣的隻覺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那些下人急忙又跑出去叫那郎中趕緊回來。


    裏麵又亂作一團。


    武植嗬嗬一笑,道:“看來這裏的事情確實是和咱們無關啊,咱們還是走吧,你說說,咱逛個街,招誰惹誰了?還差點吃官司?多虧咱日日行善,有神明保佑,咱們才能逢凶化吉啊。”


    一邊感慨著,一邊拉著金蓮揚長而去,金蓮雖然有點擔心倒在地上的兩人,還是被他逗的低笑幾聲。


    後麵的玉蘭也忍俊不住,微笑起來。


    眾差官看他走遠,這才紛紛舒了口長氣,哥兒幾個互相對望一眼,都忍不住搖頭苦笑。


    那邊馬掌櫃卻在謝各方神靈,謝謝神靈保佑武大官人沒在這裏發彪,保得自己的店鋪平安周全。


    同時祈禱東家能不能看在自己立了一功的份兒上能晚點把自己換掉。


    瑾兒卻是癡癡看著金蓮遠去的方向,心裏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武植三人走出老遠,看金蓮一直看著自己,武植忍不住笑道:“小金蓮是不是覺得相公越來越帥了?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沒有預料中小金蓮那勾魂的白眼,潘金蓮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道:“我是在看相公是不是學了什麽法術?為什麽大家都會幫你說話呢?”心下一句話沒說出來,為什麽就連我也會越發的喜歡你呢?想到這兒臉有點熱,低下頭去,不敢再抬起來。


    武植沒發現她的小女兒態,心裏琢磨,這些差官和掌櫃夥計自然是怕了自己,又不是什麽人命大事,誰願意多事。


    至於那郎中就更別提了,說起來還是自己的合夥人呢。


    當初自己聽龍五說起這家夥醫術高明,又樂善好施,結果因為老為窮人免費看病被原來的東家趕了出來。


    自己就以他的名義開了一家藥鋪醫館,一是為打擊西門,二也是覺得這人人品不錯,幫他一把。


    今天本來還有點擔心他正直的過了頭,會實話實說。


    想不到他倒也知道變通,想來是看那胡大戶沒甚大礙,自然幫自己一把。


    想到這兒又開心起來,大笑道:“說了咱們有神明保佑,以後一定事事化吉,什麽鬼怪妖魔,魑魅魍魎,全部蕩清抹平!”說著偷偷瞥了玉蘭一眼,玉蘭眼裏果然閃過一絲異色。


    過了半晌,金蓮道:“相公我有件事……”武植手一擺:“瑾兒那小姑娘不錯,今天胡府肯定亂成一團,明天我就找人去把瑾兒贖出來。”


    金蓮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武植,忽然忍不住撲進武植懷裏,嘴裏輕聲道:“相公我好幸福……”武植緊緊擁著金蓮,嘴角邊自有一絲溫柔,一切盡在不言中。


    落日的餘輝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超級大燈泡玉蘭看著他倆,也陷入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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