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年五月末,安撫使貴王武植抵辰州,浩浩蕩蕩的船隊除去同行的一萬禁軍,更有大批糧餉,辰州碼頭,麵對前來迎接的宗澤及眾將官,武植宣稱“本王絕不從水路回南朝”。


    貴王的誓言如旋風般傳遍了河北軍,絕不從水路回南朝!更成為河北軍最響亮的口號,將官士卒,甚至火夫雜役,一掃數日來的低迷士氣,貴王親臨前線安撫軍心本來就使得河北軍士氣激蕩,在那時代,皇帝督軍對士氣的激勵作用是不可想象的,貴王雖然不是皇上,但在皇族中,乃是除去幼皇,太後外的第三號人物,河北軍更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貴王對河北軍的影響未必就比皇上差了。


    如今貴王更說出“絕不從水路回南朝”的言語,那是誓與河北軍同存亡了,河北軍中,本來也有一些雜音,要求從水路退回南朝,免得在這裏全軍覆滅,武植的話徹底絕了這些人的念頭,人人都知道,河北軍背水一戰的時刻到了。


    武植更在遼陽府見了嶽飛及三百二七名輕騎,被契丹人數次圍剿後,嶽飛率殘部退回遼陽府,雖然嶽飛在很大程度上牽製住了上京遼軍,但主將失陷,卻是功不低過,被重重打了五十軍棍後貶為軍士,若按武植和宗澤製定的禁軍軍規,戰中,主將失,副將為帥,敢於逃命者一律斬首。嶽飛等雖算不上逃命,但把主將棄於險地。也確實違犯了軍規。


    當然宗澤這般重罰嶽飛也有愛護之意,他可是知道扈三妹和貴王難以言說的關係,雖知道貴王豁達,但也難保貴王盛怒下不拿嶽飛開刀,宗澤聽嶽飛殘部講起襲上京經過和嶽飛率一千多人如何妙計迭出。把上京遼軍鬧得雞飛狗跳時大起愛才之意,嶽飛可是難得地人才啊,竟然用一千輕騎牽製二十多萬遼軍達半月之久,若不是親耳聽得軍士講述,宗澤還真不敢相信。如此良才,他自然要護得嶽飛的安危。


    不過宗澤顯然多慮了,當武植見到嶽飛。詳細問起襲遼的經過後,對嶽飛讚不絕口,當場提議提拔嶽飛為指揮使,也就是五百人隊指揮,雖然武植如今不過安撫使,不屬軍隊編製,對軍中事物也無權過問,但在河北軍中,武植的影響力可不是說說的。他地話宗澤自然遵從。本來愛惜嶽飛,既然貴王提議,何樂而不為?


    一場小風波化為無形,宗澤又獻上嶽飛交回的無金劍,武植看著黑色長劍久久無語……”


    宣和二年六月初,西北經略種師道提兵巡邊,宋和西夏的局勢一下緊張起來,西夏帝崇宗李乾順婉拒西遼皇帝耶律淳的苦勸,將偷偷支援西遼的西夏軍召回。以防範種師道部。耶律淳立時成了驚弓之鳥,再沒餘力去牽製幽雲兵馬,而是龜縮兵力。以防南朝對自己雷霆一擊,經過幽州之戰和上京之戰。耶律淳對南朝的奇襲可是忌憚的很。


    宣和二年六月十六,宗澤率部對錦州發起猛烈攻擊,萬馬軍中,貴王武植立高台擂鼓助陣,眾將士奮擊,一日激戰,克錦州,土軍直逼中京大定府,南方,幽雲軍童貫部出長城,慢慢蠶食中京道地州縣,大定府風雨楓搖,在錦州損折了大半兵力的耶律大石退守大定府,並急報上京求援。


    不想蕭奉先嫉恨耶律大石抗命,拒不發援軍,反而遣蕭米遠提兵攻克黃龍府,自稱為圍魏救趙,黃龍府宗澤不過留下象征性的數千兵馬,畢竟北伐軍十幾萬人馬若是在遼陽府和黃龍府分散開,怕是會被一一擊破,黃龍府守軍在探馬報得見到遼軍大隊後,馬上依計放棄黃龍府,退回通州,蕭米遠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黃龍府。


    此中內情自然難為外人道,拿下黃龍府的遼帥蕭米遠號稱大破宋軍,斬宋軍萬餘人,上京城一片歡騰,蕭奉先也因此役聲望大振,隱隱成了耶律越後契丹第一權臣。


    與上京的歡騰相比,中京卻是愁雲慘霧,耶律大石苦候援軍不至,情知大勢已去,就算自己死守中京,也難免身裂城破,尤其是就怕死後上京的權臣們還要給自己安上叛逆之類的罪名,左右思量下,耶律大石率自己的親信將領及萬餘名親兵逃離大定府,逃到西遼大同府耶律淳處避難。


    中京守將逃逸,遼軍再無鬥誌,等宗澤大軍抵達中京城下時,城頭已經布滿降旗,於是,中京城就這般戲劇性的回到了南朝手裏,至此,環渤海州府盡歸大宋疆域,遼國意外攻陷黃龍府,長白山脈和烏蘇裏江以西原本金人領地重新被遼人占據,雖說治下頗不安定,但對幾年來士氣低迷地契丹人來說,卻無疑打了一針強心劑,勉強挽回了天朝大國地一絲麵子。


    大定府一處官署中,簡單的幾把桌椅,桌乎上擺放的油燈忽明忽暗,映的武植的臉色也陰晴不定,宗澤坐在下首,拿著茶杯默默不語。


    武植把手中的信箋放下,冷哼一聲道:“上京我是本來就要走上一遭的!隻是蕭奉先信裏提也不提黃龍府,哼哼,莫要惹得我火起!”


    幾日前,蕭奉先遣使送來書信,邀武植赴上京,信裏連連致歉,言道耶律大石擅自攻打中京,事敗後逃入西遼,此事和遼國不沾半點幹係,請求武植來上京會商,解決兩國之間的小糾紛,不過信裏卻絲毫不提契丹破黃龍府之事,明知道是托詞,武植還是微微有些慍怒。


    宗澤笑笑:“貴王執意去上京,下官自不好阻攔,說起來也是與遼國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武植微微點頭,在後世常聽說戰爭是為政治服務。現在看來絲毫不假,經過連番大戰,南朝也是該修養生息了,不說再打下去河北軍以疲憊之師能不能橫掃遼國,就說能口但若真地露出執意滅遼之意,怕是西夏,西遼馬上會與遼國結盟,抗拒南朝,唇亡齒寒地道理誰又不懂?


    不但西夏,西遼,若南朝真一掃往日溫文形象。露出猙獰霸氣,西南大理,吐番等國怕也會不安起來,畢竟伐金乃是和遼國的盟約,但若滅遼不但師出無名,背棄盟友更招人話柄,若依自己以前計較,滅金後閃電般平了遼國也就罷了,若陷入僵持戰。對大宋毫無益處。


    現今該是遣使出使各國。用外交撈些好處地時候了。武植默默思索著,宗澤方才也是擔心武植執意滅遼,和武植分析利弊”苦口婆心相勸,武植朦朦朧朧的一些念頭經宗澤分析,也漸漸請晰起來。


    攻陷遼陽府後,大宋與高麗接壤,聽聞高麗本來已經遣出使者。準備向南朝稱臣,隻是南朝中京得而複失,高麗才擾豫起來。看如今形勢,高麗不會再擾豫了吧?


    西遼和西夏更要派出使者撈些好處。西遼多半也會臣服地,西夏嗎?就要看使者地本事了。


    至於遼國,自然要自己去走上一遭,武植看著北方,輕輕歎口氣。


    “貴王放心,冠軍將軍她吉人天相,定會無恙的。”宗澤在旁勸慰道。


    武植微微點頭,起身走出屋外,看著北方星空,默默無語。


    宣和二年七月中,大宋貴王武植出使遼國,抵達上京,蕭奉先率官員親自出城相迎,將武植一行車隊送入驛館。


    武植簡單梳洗一番,來到了驛館客廳,蕭奉先果然如自己所料,還在客廳相候。


    武植方坐下,蕭奉先已經拱手道:“貴王千歲,小女蒙你照顧,小王這裏謝過了!”


    武植擺擺手,蕭奉先又歎口氣:“扈將軍一事,小王實在無能為力,還望貴王海涵!”


    武植“哦?”了一聲,“怎麽?”


    蕭奉先道:“不瞞貴王,這一個多月,上京無時不在搜尋扈將軍蹤跡,都是徒勞無功,上京城中,就是豪門大族也被挨家挨戶搜過,卻沒有發現扈將軍蛛絲馬跡。”


    武植盯著蕭奉先,並不說話。


    “貴王,小王所說可是句句實言!”蕭奉先毫不畏懼的回視武植。


    武植點點頭,“玉兒呢?”


    “玉兒?”蕭奉先不解的問道。“玉兒是誰?”


    “就是被你們抓住的白馬。”武植按捺著火氣,或許是因為貴王做久了,很久很久沒有受過挫折,如今想起玉兒在對方手上心中就一肚子火氣。


    “啊,這個……”蕭奉先麵有難色。


    “郡王千歲,明天我要見到玉兒!”武植話裏再沒有一絲親切的意味,冷冰冰的說道。


    “好吧……我盡力吧!”蕭奉先歎口氣。


    “盡力?耶律延僖要留下玉兒麽?”武植臉色越發陰沉。


    “不……不是,唉,我和貴王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那日扈將軍突襲上京,聖上最鍾愛地五王子亂軍中被殺,聖上驚嚇過度,又聞愛子噩耗,一病不起,唉……”蕭奉先歎息一聲,又道;“如今朝政大多由太子殿下處理,我卻是小心翼翼行事,以免太子忌憚啊……”


    武植微微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蕭奉先雖得耶律延僖寵信,卻未必就得太子待見了。


    “至於貴王所說的玉兒,前日太子要賞給蕭米遠,小王百般勸說,才暫時阻了下來,隻是,小王自不能說留下白馬還於貴王,隻說小王也看中了玉兒,太子也不想令小王大傷臉麵,是以下令,明天在飛燕樓柏賣玉兒,我族貴胄都可競價,價高者得……蕭奉先擔心武植對自己起疑,當下不管能說不能說,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武植笑笑,“飛燕樓?”


    蕭奉先有些尷尬,“這卻是小王的主意,小王是想。明日若爭不過蕭米遠,就將飛燕樓送他,再多送些銀錢,或許能令他回心轉意。”


    武植點點頭,蕭奉先也算煞費心機了。心裏盤算了下,也不再說此事,轉問道:“五王子被殺之事?”


    蕭奉先馬上明白武植地意思,笑笑道:“若是聖上清醒,心痛愛子,怕是盛怒下定於南朝不死不休,但如今太子監國。倒是……”笑笑,不再言語。


    武植“恩”了一聲,既然五王子得耶律延僖寵愛,與太子關係定然惡劣,隻怕太子還慶幸南朝幫他除去一強勁對手呢,心中怕是更希望耶律延僖就此長睡不起吧?


    “如此就好,說起來本王來上京前心中可是真有些忐忑。”武植笑道。


    蕭奉先笑道:“南朝強盛,卻不失君子之風,也是我大遼之福!”心中去盤算這次和約不知道能維係多久。更不知道幾年喘息能不能使得千瘡百孔的北國鹹魚翻身。心中一片陰晦揮之不去。


    二人又笑談良久後,蕭奉先才告辭而去。


    武植卻是換上便服,帶上石秀和穆弘,走上了上京大街,雖然知道遼國禁軍挨家挨戶都沒尋到扈三妹蹤跡,自己更如大海撈針,但武植實在在驛館坐不住,走在上京街頭,看著熙攘的人群。心中歎口氣,上京情報網被破壞殆盡,自己也實在不知道該從何找起。但扈三妹定在上京無疑,自己出使遼國。上京人人皆聞,若是她藏匿起來,該當來見自己就是,既然沒來,武植心一沉,不敢再想下去。


    在上京大街一直逛到月上中天,才無奈的回轉驛館,想起方才大街上自己見到一名白衣女子酷似三妹,直接跑過去拉住人家,引起一連串尖叫,當時那個尷尬啊,穆弘和石秀回來的路上一直強憋笑意,武植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爆栗心中才稍稍平衡。


    晚間躺在**,武植輾轉難眠,思來想去,也隻有寄希望於玉兒身上了,盼能從它身上尋到三妹地蛛絲馬跡。


    眼前三妹地請麗笑容不時浮現,武植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飛燕樓,一大早就有契丹士卒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盔明甲亮地士兵刀劍出鞘,害得一些一大早就想來**的嫖客心驚膽寒,聽聞飛燕樓靠山極大,怎會惹了官司,後來仔細打探下才知道原來今日這裏成了皇家拍賣場,拍賣的是南朝冠軍將軍座下寶馬,有資格參加競買的都是契丹各部貴族,尋常百姓富戶是進不得的。


    正燕樓內,大堂,訓滿了穿綢掛緞地貴族,不過最搶眼的還是坐在第一桌的蕭奉先和蕭米遠,人人都知道,今日的主角是此二人,二人也早早放出風去,對“玉兒嬌”勢在必得,今天可說是一場龍爭虎鬥,一位是得寵十幾年地權臣,蘭陵郡王,一位是太子新貴,北樞密院樞密使蕭米遠,雙方早就暗中較勁,今日更不是爭“玉兒嬌“這般簡單,這場爭鬥的涵義在場貴族大多心知肚明,隻是沒人說破。


    昔日魯國王耶律越辭官,蕭奉先正值身在大宋,太子趁機發難,將一直依附自己的耶律大石抬上了桌麵,雖然二王子,五王子竭力阻撓,終究也是無用,蕭奉先因與二王子交好,更在這場爭鬥中吃了大虧,趁蕭奉先不在,借耶律越離去地機會,太子一係很是風光了一把,幾位蕭奉先係的北院官員被裁掉,蕭奉先挨了當頭一棒。


    接著本是蕭奉先係地蕭米遠在攻克黃龍府後,投入了太子懷抱,這是蕭奉先挨地第二棒。


    不過太子很快就發現事情沒這般簡單,依附自己的耶律大石擁兵自重,不聽調遣,當然太子是不知道這乃蕭奉先玩的花樣,在耶律大石處吹風所致。這也使得太子對大破黃龍府的蕭米遠也生出了猜忌,雖然還不到懷疑的地步,卻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而是玩起了平衡的把戲,對蕭奉先不再隻是打壓,也開始試探性的拉攏,蕭奉先當然作出一番感激涕零狀,儼然也成了擁立太子登位的領軍人物,蕭米遠和外人自然不知道蕭奉先和太子明爭暗鬥還是不斷,都以為蕭奉先貨真價實投靠了太子。蕭米遠又恨又嫉,前幾日太子賞馬,蕭奉先從中柞梗,蕭米遠更以為他是報複自己,心中憋足了勁兒。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玉兒嬌”爭到手,讓蕭奉先知道知道,自己再不是昔日阿蒙。


    二人同桌而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張桌子距前台最近,二人都想坐這裏,出麵拍賣地司儀太監誰也不敢得罪。隻好安排二人同桌。


    看著台上披著紅綢,萎靡不振的白馬,蕭奉先歎口氣:“就算有些莽夫得了寶馬,也不過暴斂天物……”


    “戰馬本就該上戰場,若是被某些養尊處優的閑人所得,怕它就是死也是死不瞑目吧!”蕭米遠冷哼一聲,自言自語。


    要說朝中大臣,就是再敵對,當麵也都笑嗬嗬。沒有這般唇槍舌劍地。蕭奉先和蕭米遠可說是異數,概因蕭米遠本是蕭奉先屬下,見到蕭奉先心中有愧,隻有冷言冷語掩飾,蕭奉先開始不在意,但時間長了,也忍不住出言相譏,慢慢的,兩人見麵就吵。別人已經是見怪不怪。


    “蕭樞密,不知道你帶了多少銀錢?”蕭奉先笑嗬嗬看向蕭米遠。


    蕭米遠冷冷道:“這不煩郡王擔心!”


    蕭奉先點點頭。


    此時場上一聲鑼響,競買開始。蕭米遠從未見過這種場麵,馬上扯嗓乎大喊道:“一千金!”


    遼國紙幣不發達。遇到大宗買賣也有用金銀作價地,貴族也都喜儲存金銀,蕭米遠喊得一千金即是一千兩黃金。


    台下一片嘩然,哪有這樣出價的,開始自然要由旁人慢慢抬高價位,也是讓前來競買的貴族過過幹癮,他這一喊,台下巳經沒辦法再喊價了,直接進入決戰,後麵坐得貴族嗡嗡的議論起來,都歎息,怨不得蘭陵郡王一向稱呼蕭米遠為莽夫,說得果然不假,看今日行事,不過是沒見過世麵的暴發戶罷了。


    蕭米遠卻是得意洋洋看向蕭奉先,蕭奉先愣了一下,轉而搖頭微笑,擺擺手,旁邊下人大聲喊道:“一千一百金!”


    蕭米遠大聲道:“兩千金!”


    “兩千一百金!”蕭奉先的下人喊道。


    價錢交替上升,當蕭米遠喊道“七千金時!”蕭奉先已經皺起了眉頭,論身家,他自然比蕭米遠豐厚許多,不過蕭米遠家族也是契丹巨富之一,而且看今日形勢,蕭米遠更是卯足勁兒,不惜血本也要將“玉兒嬌”買下,蕭奉先不禁擾豫起來,他買下寶馬,也不過是送給武植,實在不想因為這個和蕭米遠拚的頭破血流,接下深仇,貴王再了不起,在上京卻幫不上自己什麽。


    蕭米遠見蕭奉先皺起眉頭,洋洋得意,嘀咕道:“今天老子是要定這匹馬了!”


    蕭奉先微微搖頭,正想說話,忽聽旁邊有人笑道:“蕭兄!”蕭奉先回頭,武植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自己身邊,自己早派了管家過去,有管家帶路,武植自然進得飛燕樓。


    見到武植,蕭奉先心中一動,有了主意,笑道:“等小王柏下這匹馬再聊!”在他想來,武植見到自己為他柏馬,定會謙遜,自己出錢什麽地,那自己可以讓位給武植,既不和蕭米遠太撕破臉,又討好了武植,可謂一舉兩得。


    台上萎靡的玉兒耳朵猛地豎起,轉頭向武植這邊看來,一直無神的雙目忽然射出欣喜的光芒,或許別人看不出,武植卻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欣喜。


    看著昔日刁鑽機靈的玉兒嬌瘦成了皮包骨,武植心中一酸,眼中不知不覺濕潤,忽然看到了鐵籠中的玉兒四足都被鐵鏈銬住,一股怒氣忽然從心中升起。


    “帶走!”武植揮揮手,石秀和穆弘噌的竄上台,司儀太監剛剛驚呼“做什麽?”已經被石秀提起來丟到一旁,接著兩人“嘿呀”幾聲,一人一邊,抬起鐵籠就向台下走。


    場中一片大亂,蕭米遠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你們是什麽人!做什麽?”


    蕭奉先也呆了,低聲道:“貴王,您這是做什麽,兄弟幫您買下就是了!”


    武植掃視大堂一遭,緩聲道:“此馬乃我朝冠軍將軍坐騎!你們哪個有資格乘坐?”


    場中嘩然,蕭米遠隱隱知道了武植身份,大聲道:“你莫忘了這裏是上京!”


    武植笑笑,淡然道:“本王眼中!如我家花園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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