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兄弟,多謝了。”聽到方遊的話,袁天行不由鬆了口氣,麵上有些無奈,在上次遇到這個平凡青年時,他實在不會想到,有一天會有求於這個青年。


    想了想,他歎了口氣,葉家雖然現在翡翠原料很是緊張,銷售額持續下降,可是仍然是香港乃至全國數得著的珠寶大亨,僅憑賭漲了幾塊毛料,在葉家看來,實在不值一提,但是想起自己姐姐那小晴兒的脾氣,袁天行苦笑了一下。


    “不用謝,你出錢買我的翡翠,我要多謝你才對,不知袁經理出什麽價位來買這塊冰種翡翠。”方遊搖了搖頭,淡笑著說道,就事論事,這中年人雖然是葉語晴的小舅,但是跟他毫無關係,一個以貌取人的家夥,實在值不得他去重視。


    聽到方遊這聲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袁天行有些奇怪,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後,這小子不趕緊來巴結自己,套套近乎,竟然露出這麽一副冰冷的模樣,“小兄弟,按照剛才的價格,二百四十萬,來買你這塊冰種翡翠。”


    袁天行的話語剛落,一些在玉石行業混得久的商人們,頓時露出了鄙視之色,可是現在二人正在交易之中,要是故意插嘴的話,會破壞規矩,要是引得這袁天行大怒,那麽他們這些混口飯吃的珠寶商人,都可以去喝西北風了。


    方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這中年人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啊,以為憑借自己認識他,就能夠如此的大占便宜嗎,“袁經理,二百四十萬,按照現在市場的行情。貌似有點不符合這塊料子的價值,這塊料子。比成人拳頭還略大一點。足可以從中取出七八個掛件的料子,耳環,耳墜之類的小物件,更不用說了。一口價,三百二十萬。這個價格我想很公道了。”


    這聲淡然的話語,不禁讓現場的一些人有些發呆,一些老玉石商人更是麵帶驚異的看著方遊。這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有點眼力倒也罷了,想不到對於翡翠市場的行情,和翡翠成品這麽的了解。


    一般的賭石玩家,解出了翡翠,看到的隻會是這翡翠有多大,而不會知道這個翡翠。到底能做多少手鐲,多少掛件。這小夥子竟如此輕鬆的便說了出來,實在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於師傅眯了眯眼睛,眼前這個小子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沒有透露出來的,一直以來都是那麽的淡定,掌控著現場的局勢,甚至有時會變被動為主動,這等功夫與修養,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看了看這塊料子,袁天行苦笑了一下,確實,如同方遊所說,這塊料子價值就在三百萬上下,如果加工成成品的話,除去一些必要的費用,根本賺不到多少錢。


    可是,他們整個葉氏珠寶的冰種翡翠,幾乎快要消耗殆盡,要是再不補充的話,恐怕貨櫃都要空了,翡翠這種珠寶本來麵對的就是上層人士,珠寶店的名氣及支柱也是這些人,沒了中上等翡翠,那麽就意味著要失去這一部分最為重要的顧客。


    現在最主要的是得到翡翠,而不是為了賺錢了,如果是眾人競價的話,說不定比現在的價格還要高,看了看方遊那淡然的模樣,袁天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青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好,三百二十萬,我們買下了,小兄弟,這是三百二十萬的支票。”


    接過支票,方遊輕輕一笑,將這塊冰種菠菜綠翡翠遞給了袁天行,看到這塊五百塊的毛料,竟賣了三百多萬,柳遠山麵上的震撼,久久未曾消去,就這一塊垃圾毛料中所出的翡翠,就直接比得上自己大半輩子開玉石店的積蓄了。


    袁天行接過這塊毛料,麵上有些苦澀,這一塊翡翠看起來他們是賺了,實際上他們卻是賠了,光是之前買這塊毛料的錢,就已經到了三百萬,再加上這買翡翠的錢,實際上,這塊冰種翡翠,支出已然超過了六百多萬。


    想到自己以五百塊買給方遊毛料時,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袁天行後悔的想要撞牆。


    如果早一點跟這小夥子打好關係,也不至於會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看著方遊手中的支票,王重陽撇了撇嘴,費了那麽大工夫,累得老二滿頭大汗的,才賣了三百多萬,比起那輕輕伸出手,摳下一丁點人參得來的一億大洋,實在是九牛一毛啊。


    可是忽然他又回過神來,三百萬啊,三百萬能幹什麽,三百萬能幹得事情多了去了,就他們家幹藥材生意,這些年也才掙了這麽多錢,想到自己剛才不毫不在乎,王重陽有些吃驚,難道說經曆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千年人參大戰,自己的承受力竟然變得這麽強了嗎。


    “小夥子,你還切石不,不切石的話,能不能把解石機讓給我,我要沾沾你的運氣。”一旁有位中年人看著方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模樣,頓時忍不住說道。


    “小兄弟,讓給我,我這塊毛料跟你剛才解的差不多,都是廢料般的存在,我要重現你之前的榮耀。”


    頓時,為了一個解石機的機位,一些人不禁瘋狂的爭吵著,讓王重陽麵上有些呆滯,這就是賭石的吸引力嗎。


    “對不起,各位,我還有毛料沒解呢,如果有興趣的話,在這裏繼續看我解石。”方遊輕輕笑了笑,將解石機收拾了一下,然後放上了在高老板那裏買來的那塊穩貨架的垃圾毛料。


    看著這塊毛料,那上麵普普通通的表現,和幾絲明顯的裂紋,一些人不禁搖了搖頭,有些好心人勸說道:“小兄弟,換一塊吧,這塊料子一看就是垮掉的命。”他不想這個青年,被一塊垮了的毛料,打擊得沒有了自信。


    看了看這塊表現普通的毛料,方遊絲毫沒有被任何人影響,表現好不代表什麽,現實生活中。關於賭石的表現以及能不能賭的書籍,簡直太多了。可是這些東西絲毫沒有給賭石玩家們帶來任何的眼力。依然該垮的垮,該漲的漲。


    表現並不是決定有沒有翡翠的關鍵因素,這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眼力,以及多年賭石的經驗。


    有時候人們會被表現好的毛料所迷惑。沾沾自喜,可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惡性表現。則是被他們忽略,這也是一些老賭石師傅,看一塊毛料。需要很長時間的緣故。


    比如這塊毛料。所有人都認為它是垃圾毛料,會垮,可是情況卻恰恰相反,這塊毛料裏會出現美麗無比的色彩,這種色彩,讓方遊都不禁為之震撼。


    如果不是被腳下的毛料絆到了腳。方遊還不會發現這塊隱藏在貨架暗處的垃圾毛料,這塊毛料。在別人眼中是垃圾,可是在他眼中,卻是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看了看這塊毛料,於師傅不禁搖了搖頭,這塊毛料一看就是那種賭性不大的貨色,而且還開了幾道裂紋,即使裏麵有翡翠,說不定也會被完全破壞了,不明白這個看起來眼力很強的小子,為什麽會選擇這個毛料。


    難道這塊毛料,還有什麽隱藏的特征,沒有被自己發現嗎,於師傅很是疑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毛料,似乎想要穿透這塊毛料,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


    方遊笑了笑,沒有理會任何人,看了一會,按照那一瞬間的記憶,在毛料上劃了條線,然後架起切石機,毫不猶豫的朝著毛料上切去。


    看到方遊劃的線,於師傅不禁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這條線很是完美,這塊毛料真有翡翠出現,那麽這條線可能不會傷害到翡翠。


    一刀下去,將毛料切成了兩半,一旁的柳遠山趕忙從水桶裏盛了一碗水遞給了方遊,而此刻,旁邊一些圍觀者嘩的一下全部圍了上來,想要看看這塊普通的毛料裏,究竟能不能出翡翠。


    可是切成兩半的翡翠,那平整的切麵上,除了白色晶體,一點點顏色都沒有出現。


    “唉,垮了……看起來這小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強嗎,連這麽一塊必垮的普通毛料都挑。”


    一聲聲歎息不斷的從周圍傳來,聽著這巨大的歎息聲,王重陽心中不禁一沉,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完全投入進了這種驚心動魄的賭石之中。


    方遊麵色絲毫不變,以他的眼力,一眼便看到了那一片白色晶體內,微微露出來的透明翡翠。


    於師傅隨著人流,向著解石機旁邊靠著,看了看兩邊的毛料切麵,不由的搖了搖頭,他估計著這塊毛料裏,除了這一片片的白色晶體,根本出不了翡翠,可是他餘光一閃,似乎在這白色晶體上看到了什麽。


    可是仔細一看,上麵卻又是什麽都沒有,於師傅不由的搖了搖頭,應該是自己眼花了才對。


    這小子剛才難道是裝的不成,以他的眼力怎麽會挑選這麽一塊毛料,難不成真的是碰運氣。


    袁天行看著方遊那塊明顯垮掉的毛料,眼神有些複雜,他既渴望著方遊賭漲,又渴望著他賭垮,現在看來,是真的垮了,這小子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的強大。


    說不定一直碰運氣的他,會被這塊垮掉的毛料,打擊的失去所有的信心。


    “漲了,大漲了。”從許世仁那邊,傳來的一聲聲興奮的大漲聲,不由吸引了很大一部分人前往那邊的解石機觀看。


    而一直注意到這邊的許世仁,聽到了一聲聲垮了的聲音,頓時幸災樂禍的說道:“哈哈,方小子,還說我的毛料有問題,我看是你有問題才對,我的毛料漲了,你的怎麽垮了呢,你不是眼力很強嗎,倒是給我漲個看看啊。”


    而前去觀看的人,看到了許世仁那塊毛料上,本來擦開的口上,又順著這擦口向周圍擦了一丁點,上麵現出了一點綠色,不過是小漲而已,一些人不禁搖了搖頭。


    看到這許世仁那因為一點點小漲而得意忘形的樣子,他們心中有些鄙視,這種人難成大氣啊,看看人家小夥子,賭垮了,麵色依然毫不動容。沒有一點失落之色。


    “嘿嘿,許老頭。你那毛料不過才脫了一點皮。就值得你這麽高興了,有本事把毛料脫光看看啊,小心你一會解出的翡翠會像燒餅一樣,長了一臉的麻子。”聽到許世仁的話。王重陽忍不住張口反駁道,不過話語間。依然還是那麽的猥瑣。


    “哈哈,小夥子說的對啊,有本事脫光看看。”一些看不慣許世仁那不可一世模樣的人。頓時對著許世仁哄然大笑著。


    許世仁麵色一沉。惡狠狠的說道:“哼哼,你們嫉妒了吧,我就讓你們看看到底是誰的眼力有問題。”


    聽到許世仁的話,方遊平淡的望了他一眼,輕輕的說道:“自作孽,不可活。”


    方遊的話。許世仁沒有聽到,不過旁邊的一些人倒是聽到了。於師傅臉上不禁露出驚異之色,這小子自己切的毛料都垮了,竟然還有這等自信去說別人,看他的模樣,好像許世仁的那塊毛料必然會垮一樣。


    “老二,跟這老頭費什麽話,我們自己的毛料還沒解完呢,來繼續脫……哦,不,繼續解。”看到方遊那瞪得大大的眼睛,王重陽有些尷尬的將自己的話改了改。


    方遊無奈的笑了笑,將其中一小半的毛料,放到了一旁,然後將那一塊的毛料在解石機上穩定好後,開動了擦石機,順著切麵不斷的切著。


    擦下了一層白色的粉末,出現的依然是同樣的白色晶體,一些人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小夥子,又垮了,別擦了,再切一刀,有沒有翡翠就直接能知道了。”


    於師傅大致的看了看擦過的白色晶體,搖了搖頭,有些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現在這塊毛料,正如他所預料的一般,垮掉了。


    柳遠山麵上露出苦色,看著這塊毛料中那白色的晶體,又看了看方遊那明顯有些變化的麵色,如果不是顧忌到方遊現在的感受,恐怕直接勸說他放棄這塊毛料,以免解到最後,這塊毛料完垮後,會對他產生巨大的負麵影響。


    忽然,正在直勾勾盯著毛料切麵的柳遠山,似乎被什麽東西閃了一下眼睛,定晴一看,他猛然大喊道:“小遊,快停下,有色出現。”


    聽到柳遠山的這聲喊叫,方遊毫不猶豫的停下了擦石機,然後柳遠山甚至連水都沒接,直接趴到了毛料上,用手將上麵的白色粉末擦掉,睜大了眼睛看著。


    這突然而來的大叫聲,將現場所有人那萎靡的精神猛的震了一下,有色出現,這怎麽可能,所有人都向前衝去。


    於師傅麵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這不可能,他自語了一聲,然後跟隨人流衝了上去。


    “有色,有色,小遊,有翡翠啊。”仔細看了一會,柳遠山大笑著說道,接過方遊手中的水碗,他一下潑了上去,頓時上麵那拇指大小的一丁點透明翡翠,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真的有翡翠,這是什麽顏色,我怎麽沒見過。”


    “看你那沒見識的臉,這是紫色,紫色翡翠,懂嗎,不過什麽種,我倒是看不出來。”


    聽到前方人的議論聲,在人群中間的於師傅,再也無法顧及自己的身份,向著前麵使勁擠著,“讓一讓,讓一讓,讓老朽看看。”


    “對,對,快給於師傅讓讓,讓於師傅進去看看這是什麽種的翡翠。”對於於師傅這個常來平洲賭石的老頭子,一些人倒是非常的尊敬,不由的讓開了一條路。


    於師傅走到了解石機旁邊,仔細看了看這塊小小的翡翠,麵色比之前更加複雜的向方遊望了望,他實在沒想到,這個幾乎被他判了死刑的毛料裏,竟然還可能會出翡翠,而且還是這麽難得的特殊品種。


    “於師傅,你別光看啊,說說這翡翠行不行,我們有的人可是根本沒見過紫色翡翠。”


    聽到這些人的話,於師傅麵上露出陶醉,手指微微在這塊小翡翠上摩挲著,口中輕輕的說道:“紫中帶白,這是翡翠中難得一見的特殊品種,紫羅蘭翡翠,單憑現在這有點模糊的透明度,我敢肯定,這裏麵的紫羅蘭翡翠,絕對會達到冰種。”


    什麽,冰種紫羅蘭翡翠,這不可能吧,聽到了於師傅的話,所有人臉上不禁露出吃驚之色。


    而有些新進的賭石玩家,僅僅看到了這紫色翡翠,就已經令他們震驚了,在他們的眼中,翡翠大部分都是綠色的,這紫色他們卻是第一次見。


    紫羅蘭翡翠,聽著這美麗的名字,就知道這翡翠的美麗,而且這翡翠竟然還可能會達到冰種,這讓他們無法保持鎮定了,“漲了,大漲了,紫羅蘭翡翠啊。”


    一聲大漲,並不能將賭石現場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可是那其中的紫羅蘭翡翠,卻是讓一些人麵上露出驚異之色,飛快的趕了過來。


    紫羅蘭,在翡翠中,那可是除了綠色之外,最有價值的一種顏色了,一些人也隻是聽聞其名,未見其物,眼前這個機會,不管是不是真的,他們都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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