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盡是混沌的黑暗,身畔遍野寂靜無聲,枯野寂寥,感受不到任何氣息的存在。


    在無邊的黑暗中,一張白皙的笑臉出現,在那透白的雪膚下,隱約可見到性感誘人的嫩紅,充滿活力的眸目仿佛貓薄荷對貓咪的致命誘惑,淺淺的小酒窩,凸顯著她的可愛,兩條長長的馬尾,柔垂如柳,分立兩旁,在腰間隨著她的活潑而舞蹈。


    眼前的人是那麽的熟悉,伸出雙手,伸向那漆黑交錯的黑幕,仿佛要觸到什麽,抓住消逝的東西。


    眼前的人兒卻慢慢變化,烏黑發亮的馬尾不見了,鬆秀的烏黑披散,僅到鎖骨,眸目依舊引人迷醉,美麗動感,擬似天仙,是此前的人兒不能比擬的,但那一顰一笑俱都那麽的神似,那傲嬌的表情,那坦言直白的話語,那傷心的沉默,漸漸重合。


    半空的手僵住,“啊!那是很遙遠的事了!”


    心中熟悉的聲音輕語,看著此刻眼前的容顏,思緒在黑暗中淩亂,不知該何去何從,回不去了曾經,現在該如何把握。


    “你小子真能睡,就這麽站著也能睡著,老夫真是服了你了。”


    感覺到臂膀上傳來的壓力,耳中恰似傳來楊亦知的讚美之聲,遽然驚醒,睜開疲倦的雙目,視線極度模糊,努力撐開一條細縫,眼前刺目白芒。


    “怎麽了?”


    雙手揉捏著因強光而幹澀的眼球,口中下意識的詢問,腦海卻是回憶著不久前的一幕,那是無比的真實,真實到能感覺心髒的撕痛,自己明明是在修煉,怎麽就無知無覺的發夢了呢?


    “散會了,走吧!去喝兩盅,不然就沒時間喝了!”


    邊說著,楊亦知便拽著神情恍惚的譚於快步向外走去。


    法陣疊疊重重,結界包包裹裹,巨大的環形角鬥場,觀眾位上擠滿了各種各樣的人流,有學院的學生,有學院的教師,有院外的百姓,有過往的傭兵。


    在普通席位的上方,巨大的包廂環繞,那是專門為有權有勢,有大身份的人提供的貴族席位。


    放眼在這巨大的龍騰角鬥場上,譚於感歎讚美,即便是古羅馬的角鬥場都不及眼前這座半分,古典的雄壯,現代的冰冷,兩者相交相融。


    古雅的雕琢使人感到威嚴,冰冷的金屬使人感到殺意,場中的空地黑紅交錯,那是被鮮血繪出的色彩,不知到底要經曆多少場的廝殺,淌下多少的熱血,曆經多久的沉澱,才能鋪出這樣一片戰台。


    這是一片魔性的舞台,讓人沉醉,讓人瘋狂,在這裏,一個人倒下,成為永遠的敗者,成為百年的枯骨,被人唾棄、遺忘。


    一個人站著,成為短暫的王者,成為耀眼的流星,被人傳唱、崇拜,迎接新的戰鬥。


    乒乓!乒乓!轟啪!轟啪!


    雖有重重結界阻隔,但金屬交擊的碰撞聲與爆炸聲依舊能清晰傳蕩,觀眾們呐喊聲響徹天宇,透過無頂的場地,即便在百米外的街邊也能聽見。


    被劃分出區域的場地中,十對身影相互激戰著,在由魔法標明的三號區域內,身著鳳陽標誌服飾的學員正在與來自別國代表的學員交戰。


    注視著台上的戰鬥,譚於心下暗暗對比,自從晉升到三級境界後,自己還從未與人交過手,現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施展自己的戰技,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不知道可以有多少的戰力。


    隻見台上,鳳陽學員手中巨劍一豎一橫,招式簡單直接,攻擊雖然不強,但防守卻是有餘,在自己周身以能量為墨,巨劍為筆,抹畫片片花瓣,剛柔相濟,輕易的就將對方的攻擊化解。


    而對麵的敵手,手中兩把細劍,左右舞動,身影明暗交替,劍光不顯,劍芒飛射,四麵八方,整個戰場區域內都是其模糊的身影,這並非什麽分身之法,而是速度快到極致的體現,道道氣芒斬向敵手,卻始終不能破入。[]


    這是一場持久戰,雙方在修為上相同,在戰技上也不相上下,唯有看誰最先將能量耗盡誰就隻能認輸或戰死。


    整潔的醫護室中,身著白色大褂的醫護人員忙的焦頭爛額,此次跟隨隊伍的教師中隻有四名是保健教師。


    連續數天的武鬥會,鳳陽此次赴會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便如此,百名學員,已經出戰的二十多名中,十名死亡,剩下的半數或重傷或殘廢而認輸,那些勝利的也無一例外,全都掛彩。


    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呼出一口濁氣,抹去額上的汗水,看了看時間,已是新月當空,夜深人靜,滾床單的時間,掃描著十幾床重傷患者,譚於心裏樂開了花,這些可都是潛在的資源啊!


    “小於,好了沒有,一起去吃點東西。”


    “嗯!好,這就來!”


    回身看著已經換好衣服的另外三位同事,笑嗬嗬的應答,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小於真是好人啊!”


    “手藝好,心地也好!”


    “要不是自告奮勇的包下了那些重傷的學員,我們早就累死了。”


    耳中聽著那邊三人的談話,心中更是飄飄然的翱翔天宇去了。


    心中卻想到“這重傷的在自己的秘法治療下,一身的傷勢雖然好轉,但都會換上各種各樣的重病,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大大的加速修煉了”。


    這邊,譚於在與健康戰鬥,下邊,各個學院的院生也在戰鬥,經過連續幾日的戰鬥,近萬名學生中戰力最低的已經被淘汰,進入了高層次的對決。


    伴隨著一匹又一匹黑馬的出現,台下賭局的籌碼也越來越多。


    此刻的戰台上,譚於驚訝的發現,數日前使用重劍的那麽鳳陽學員依舊在場上爭殺,而且還被劃入到黑馬的行列,至今居然已是連勝十餘場。


    “那小子有那麽厲害麽?”


    看著場上,招式依舊,攻不足而守有餘的家夥,難道每次都要打持久戰?


    “他名叫龔成,你可別小瞧對方,他所施展的乃是一套以守圍攻的戰技,這套戰技看似在死守不攻,其實是在將對方的攻擊繼續,而後可以與自身的攻擊疊加返還給對方。”


    “這麽厲害,想不到學院中還有這樣的戰技,怎麽咱沒找到呢?”


    聽著楊亦知的解說,譚於無比驚訝,要知道,自己可是頂著教師的身份把學院的藏經閣給翻了個遍的,卻沒有看到類似的戰技。


    “哼!那不是學院的戰技,是他人事部副部長的父親不知道從哪兒弄給他的。”


    久違的鄙夷聲響起,卻是嵐茜聽了自己的話語,十分不爽的鄙視著。


    譚於扶額釋然,此次趙親王的政變失敗,很多官員及其家屬被連帶處死,當中便包括希特蘭與多爾袞兩位,心中不免有些難過,可憐咱與他們的帳還沒清算呢!


    轉身望著羅傑幾人,道:“沒什麽吧?”


    “還好!沒有什麽影響了。”


    拍了拍胸口,秦雲豪氣衝天的大笑著,還時不時的揮舞著拳頭。


    “咱知道你沒事,所以你別自作多情。”拍了拍秦雲的肩膀,十分鄙夷的說著。


    “抱著靜幽睡著了,畢竟第一次殺人。”羅傑麵帶淡淡的笑意。


    “早晚要適應的,現在這是個機會,未必是壞事。”


    適應殺人?嘴上這樣說著,但心中卻不是這樣認為,不是每個人都是能適應得了的。


    有些人是天生的殺手,收割生命對這樣的人來說與吃飯喝水無異,內心不會因此有絲毫迷茫,那就是一種本能,而有的人隻能在無盡的殺戮中適應,那樣內心就會扭曲,再也不能隱匿於正常的世界中。


    說實在的,對於那天真可愛的小羅莉,譚於是非常不希望她參加這次大會的,無奈,這事不是自己能決定,作為鳳陽的天才學生,年僅十四歲便有了四級中階修為,自然要被強製參與。


    而且,生在這樣一個爭殺不斷的世界,殺人,是她成長道路中終有一日要麵對的事情,即便在自己前世那所謂的法製社會,在陰暗的角落裏,這樣的事情依然不能杜絕。


    所以,隻能說這是一個契機,一個很好的機會,大家所能做的便是在適當的時候讓其認輸就好了。


    轟隆隆!轟隆隆!


    毫不間斷的爆炸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觀眾們的喝彩呐喊。


    隻見場地中,龔成已是不再防禦,手中巨劍橫斬豎劈,粗大的劍芒肆意淩虐,威力無匹,沒一次擊打在場地上都會出現巨大的深坑。


    每一次劈斬在結界上,結界都會顫栗動搖,那把仿若開天的神劍,將對方發出的一切攻擊都生生擊潰,真真實實的做到了一力降十會。


    這樣恐怖的戰力,看得譚於暗暗心驚,那超絕的戰力,已經不是四級高階的水準了,堪比煉神期初級,這是跨越了一個大級的戰力,而對方那仿佛無止境的輸出,似乎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枯竭。


    自己若是對上,怕是沒有絲毫勝算,不禁感歎,世界果然不差人傑,自己的依仗,在這些人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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