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若遊龍,劍芒如蛇信,吞吐不定,三尺青峰一展,似蟬翼扇動,劍鳴蕩青天。


    陳星劍法精妙,手中一把薄如蟬翼的利劍,就如同舞侍手中的舞帶,奪人眼簾,吸人心神,就連胡不歸那樣的好戰粗人都為之迷醉。


    兩人搏戰不休,眨眼間,雙方你來我往已是十數招,譚於一招一式古樸無華,甚至令人感到其招式陰狠毒辣。


    他一扭身身間,一股又一股旋風出現,圍繞在其身畔,以此進行防禦,對著抗著那柄鋒利到隻要一沾及能削肉刮骨的寶劍,口中低低咒罵的同時還時不時瞄向胡不歸一眼:“炒你祖宗的!高富帥就了不起啊!居然拿神器,可恨老子手無寸鐵,不然完爆你!”


    龍爭虎鬥數百招,在場的除了胡不歸沒有一個人有能力阻止他們,但為了確保胡靜受到傷害,不得不親自看管,於是所以人隻能靜靜的等待勝負結果。


    這裏狂風呼嘯,譚於製造出一條又一條龍卷風屏障守護在自己周圍,為的就是不讓陳星靠近自己,準確的說應該是不讓其手上那邊劍接近自己。


    在初次幾次的對碰中,自己的護體元氣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被對方破開,數次輕微的接觸中,譚於都感到自己肌體欲被那劍上的劍鋒撕裂,可是驚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有一股意誌直搗自己心神。


    要知道,現在的自己,肉身與元氣之強決不下於煉神期初階境界的修士,所以即便敦鬼再獻祭以後,對付他時也沒有那種被人俯視的感覺,但從那把劍上,譚於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像是在麵對開天辟地的巨人,那種螻蟻仰望巨獸的感覺,似要摧毀人的心神。


    他知道,這絕不可能是陳星本人的實力境界造成的,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手中那把劍,由於沒有接觸過命器,當然,拋棄了自己選擇胡不歸的那把不知道算不算是命器,所以自己也無法判斷陳星手中的究竟是命器,還是被高手加持神念後的一般武器,但不管是哪種,隻有不讓其近身才是上策,否則就是再來十個譚於都不夠它殺的。


    劍長三尺有餘,細而長,薄如蟬翼,恍若水晶鑄成,隻有劍身沒有劍柄,陳星以食指與中指二指夾住劍身一端,劍尖如翼顫,發出嗡嗡的劍鳴音。


    他揮劍同使指,在一條條一道道密集交錯的風龍中飛舞,長劍仿若狂風中的銀燕,每一次揮動,便是一次振翅,它機靈、聰慧、勇敢,在天地間翱翔,縱有蛟龍撲麵,它亦斬其首,破其身,一飛衝天。


    與其說是燕子,不若說是雄鷹,但卻沒有絲毫雄鷹該有的氣勢,它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就像一名紳士。


    譚於一陣頭大,對方有絕世利器在手,無物不破,就自己所知,想必也之後胡不歸手中那把烏黑霸刀能與之硬拚,自己擺下的百道防禦,俱都被輕易跨越與無情摧毀。


    數百招過去,譚於越戰越惱火,而陳星則越戰越驚心,自己每每將要欺近,都會被再次拉開距離,就請報上來看,對方修為境界明顯在自己之下,但此刻對方表現出的戰力卻連自己都要感到害怕,幸虧自己手中有把好武器,不然危矣。


    譚於雙手連擺,好比大鵬展翅,狂風疊浪無窮盡,席卷直上天外天,狂風之中,一隻隻黑色掌影顯化,就像暴風中的落葉,不同的是他們鋒利勝刀,威力賽鐵彈,一片掃過,地麵上便多出一塊荒地,連一棵小草都不能存留。


    “好毒的家夥,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胡不歸,你也看到了,星少屢屢相讓,根本不想傷他,那譚於下手卻如此惡毒,你還要幫他不成?”


    “快快讓我們過去,我等無非是想教訓教訓他,並不想傷人。(.無彈窗廣告)”


    “胡不歸,你要想清楚,任由那惡徒胡作非為,星少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你也絕不好受。”


    胡不歸神色陰晴不明,看了一眼雖然被自己製住,但依舊在頑抗著的妹妹,心頭一橫,道:“俺不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麽仇怨,他們這可以算是決鬥,俺不能讓你們胡來,他們兩的事他們自己解決,按照同盟條約,我們不得幹涉。”


    “什麽條約,他明明是個奸細,殺了就殺了,沒什麽好說的,何況我們並沒有想殺他。”


    “他是不是奸細還需要察證過後才知道,如果不是,那就是枉殺自己人。”胡不歸霸刀橫在胸前,半步不讓。


    許邁永踏前一步,道:“好,胡將軍說得有理,既然這樣,那也應該先擒拿下才是,萬一他跑了怎麽辦?”


    胡不歸直視其雙眼,虎目生威,喝道:“俺相信他不會逃的,他若是逃了,一切後果由俺來承擔。”


    “好!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由不得你賴賬。”許邁永手握一枚符篤,隻見其上刻畫的星陣中心,一個蝌蚪一樣的字流動著五彩光華。


    “明史符!好狡猾的家夥,想來他們早有預謀。”胡不歸心頭一跳,預感到對方所作所為皆是有針對性的。


    這邊眾人的對峙聲毫無掩飾,尤其是許邁永等人,每一句話都中氣十足,夾雜絲絲能量,傳出老遠。


    雖然再激烈交戰中,譚於與陳星兩人卻是一字不落的停入耳中,譚於連連暗罵:“好一幫狼崽子,如此陰險,這下自己就是想逃都不能。”


    短短的時間裏,兩人已經交手不下百次,第二百八十七招的時候,陳星身上有能量凝成的戰甲忽然一陣閃爍,腳下有些踉蹌,重心一個不穩,身形略一停頓。


    一直關注的眾人心裏俱都是一驚,許邁永急道:“不好,星少元氣不支,快要消耗光了。”


    譚於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身化流風,風口直襲陳星,胡不歸急忙大叫道:“譚於,快住手,不得殺他。”


    才剛剛喊完這話,胡不歸猛然醒悟,心驚道:“對不!以陳星的修為境界怎麽可能怎麽快就將元氣消耗殆盡,定是有詐。”


    想通這一點後,便想要提醒譚於,但可惜為時已晚,隻見高速旋轉的尖銳風劍,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頃刻間就到達了陳星麵前不過五公分的地方。


    這樣的急速,這樣的襲殺,看得場外之人心膽俱裂,紛紛思秤著若是換成隻見,是否能接下這淩厲無匹的一擊,唯有胡不歸一直在凝神觀望,心中略顯擔憂。


    陳星眼中,那由元氣旋轉而成的風劍在不斷靠近變大,雖然有所準備,但同樣吃了一驚,不自覺低喝道:“好快!”


    他一手持劍,另一隻手用力抓實,口中發出一道低喝聲:“爆!”


    轟鳴聲中,火紅的火焰在隻有砂礫的荒地上熊熊燃燒,灼熱的氣浪滾滾,撲散向四麵八方,光是那股子熱浪,便將十尺內的草木給點燃,化作燃燒的花朵,巨大的火焰有十來丈高,將兩人包圍淹沒在當中,外人不能視之。


    許邁永等人得意大笑著,道:“是赤炎符,嘿嘿!這下那小子死定了。”


    胡不歸不理會他們的話語,而是思量著:“看這符的威力,應該隻是最低級的白色符篤,當是傷不了譚於。”


    就在這時,陳星的聲音從火焰中傳了出來:“譚於兄弟,還請住手,在下願意向你道歉,之前是我太衝動了,一時糊塗,還請你原諒。”


    聽到陳星開口致歉,欲結束這場無意義的爭鬥,胡不歸不禁將堵在嗓子眼的那口憂氣鬆了出來,另一邊,許邁永等人高喊道:“聽到了嗎?星少,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姓譚的,快快停止攻擊,出來束手就擒吧!”


    許邁永聲音剛剛落下,陳星一聲驚恐的大吼便從火焰中傳出:“譚於,你……你要幹什麽,在下已經願意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真要殺我不成?”


    胡不歸剛剛放下的擔心,被陳星這麽一吼,又渾身緊繃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望不透的火焰,放聲叫道:“譚於,不要殺他,你先出來,有什麽誤會大家慢慢說清楚。”


    火海中唯有劍鳴聲在嗡嗡作響,這表示兩人都還沒有分出勝負,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劍鳴聲越來越弱,在場所有人都擔心了起來。


    轟!


    突然,一股狂暴的力量出現,胡不歸隻感到心口像是被人用錘子砸了一下,踉蹌退後兩步,一臉駭然的望著自己身旁被一麵麵扭曲麵容圍繞著的少女,失聲道:“妹妹……”


    胡靜不答,她雙眼一片通紅,那是被火光映照的紅,她玉足輕點,毅然決然,衝向了那團灼熱的簇火,胡不歸回過神來,大叫:“不好!”


    一個閃身便,如獅子撲食,瞬間又出現在了胡靜的身旁,雙手成爪,一把扣住少女的兩個細膩的手腕處,體內的元氣通過自己兩手十指導入對方體內。


    胡靜本就不如胡不歸擅長戰鬥,更何況此刻心智隻有小孩子的她,就更不是身經百戰的雄獅的對手,一個照麵便再次被胡不歸止住,帶離了那天近在咫尺的火焰。


    嬌媚的美眸中,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成為無聲的呼喚,灑落、飄零,在熱浪中化為水霧,變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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