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極為嚴厲,便是一向活潑的聽風都嚇得不敢開口說什麽。


    風波惡身子顫了顫,雙膝一軟的跪在地上,“風波惡知錯,任由公子處置,隻求公子不要將我趕出慕容家!”


    “公子息怒,四爺隻是一時不明白其中原委,並沒有違抗公子的意思。”憐星微微出言求了句情。


    慕容複沉默半晌,才緩緩點頭,“好吧,便罰你此行回去後,去宗卷庫將所有宗卷都背個通透。”


    “啊!”風波惡登時大吃一驚,隨即麵現苦色,“公子,不要哇,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要去宗卷庫!”


    他一副滑稽的模樣,惹得聽風嬌笑連連,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四爺別不知足了,公子這麽罰你可輕著呢!”


    “去去去,一邊玩去,你知道什麽,我風波惡什麽都不怕,就怕讀書,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風波惡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四爺,不是我說你,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卻是連個媳婦都沒娶到,就該多讀點書!”一向溫文爾雅的憐星竟是破天荒的出言調侃道。


    一時間帳篷中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


    慕容複沒好氣的看了風波惡一眼,“起來吧,還跪著作甚。”


    風波惡卻是不動,略帶可憐之色的叫了一聲,“公子……”


    慕容複無奈搖搖頭,“算了,改為抄一遍卷宗吧,下不為例。”


    風波惡登時大喜,“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其實被風波惡頂撞兩句,慕容複倒沒生什麽氣,而是因為他忽然意識到,慕容家畢竟是武林世家,其中有許多人行事都會先講俠義,分善惡,這樣的話,若有一日,慕容複的命令稍有不善,豈不是要臨陣抗命?


    這才借題發揮,將風波惡教訓了一頓,也算是打打預防吧,至於能起到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那明日之戰我們該怎麽做?”卻是憐星將話茬引到正題上。


    慕容複沉吟半晌,“如今蒙古勢大,明教正處於抵抗蒙古的關鍵位置,能為我們爭取很多時間,絕對不能被滅,所以明日你們可不能出太多力,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了,而且若是最後明教不敵,你們還要暗中相助。”


    “是,公子!”眾人齊聲應了一聲,稍一尋思,也就恍然大悟起來,原來公子竟然已經想到了利用明教來牽製蒙古,心中不禁暗讚,“公子果然深謀遠慮!”。


    這時,帳外傳來洪淩波清脆的聲音,“啟稟公子,公子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


    “哦?快讓他們進來!”慕容複當即回道。


    不多時,幾個外門弟子走進營帳,行了一禮之後,為首的一個弟子開口道:“公子,我們將光明頂方圓兩百裏都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軍隊的影子,後來屬下又冒然往更遠的地方探查了一下,終於在近三百裏的地方發現有軍隊駐紮的跡象。”


    慕容複眉頭微挑,“有多少人?可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屬下慚愧,人手不多,時間太短,並未找到他們,不過人數應該在五千上下。”


    憐星等人均是莫名其妙的看著慕容複。


    慕容複眉頭微皺,嘴中喃喃道:“五千麽?不多不少,既好隱藏,又恰好能將六大門派合圍,趙敏倒是好算計。”


    慕容家的外門弟子,或多或少都被灌輸過一些軍隊常識,畢竟戰事一起,這些人都將是軍隊中的核心力量,他們既然說五千,那便是有一定依據的。


    “好,回去給你們記上一功,現在都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們退出光明頂範圍三百裏之外。”慕容複沉思半晌,口中如此吩咐道。


    “多謝公子!”眾弟子臉色均是一喜,齊聲拜謝之後,才轉身出了營帳。


    “公子,你方才說趙敏,難道就是上次在酒樓將公子迷暈帶走的那人?”聽風問道。


    憐星、邀月與風波惡登時吃了一驚,憐星秀美微蹙,“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竟讓公子被人迷暈帶走?”


    她雖然待人溫和有禮,但對自己妹妹卻是十分嚴厲的,若要問兩個姐姐中聽風最怕的是誰,不是邀月,而是憐星,隻見她急忙開口解釋道:


    “姐姐,當時我與小雪正要跟那夥人拚命,可是公子忽然傳音說了一個地點,讓我們去那兒等他,我們才知道公子是裝暈,這才將計就計的。”


    “是啊是啊,公子可以作證!”吹雪補充道。


    憐星臉色稍緩,不過還是瞪了二人一眼,“你們也太不知輕重了,竟讓公子孤身犯險!”


    聽風嘟了嘟嘴不敢回話,一雙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慕容複。


    慕容複笑了笑,“好了憐星,這事不怪她們,而且以我的武功,天下哪裏去不得,更何況公子百毒不侵,即便是十香……”


    話說一半,慕容複忽然頓住,半晌後抬頭朝外麵喊道:“淩波!”


    “弟子在!”洪淩波不進帳篷,隻是在外麵應了一聲。


    “去找七個空藥瓶來!”慕容複吩咐道。


    不多時,洪淩波端著七個小巧的藥瓶走進帳篷。


    放下盤子她便轉身要走,慕容複卻是說道:“你也留下!”


    憐星等人不知慕容複要幹什麽,隻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隻見慕容複伸出左手食指,也不見他如何動彈,指尖處竟是忽的破開一個小口,好似被長劍劃破一樣,隻是鮮血凝而不散,一股淡淡的清香緩緩散開。


    “公子!”憐星四女不由齊聲叫道。


    慕容複擺擺手,並不多說,而是用內力逼出精血,在每個小瓶中滴了一滴。


    做完一切後,他才緩緩開口道:“這是解毒聖藥,你們每人取一瓶帶著,用內力封存住,會有用的。”


    幾人登時麵麵相覷,洪淩波既是震驚又是好奇,脫口而出的問道:“師祖的血竟然可以當解藥?”


    憐星四女齊齊瞪了她一眼,洪淩波自知失言,急忙惶恐的低下頭去,不敢再多問什麽。


    隨即六人依言上前,各自取了一個小瓶。


    盤中還剩下最後一個小瓶,慕容複隨手拿起放在懷中,卻是準備留給周芷若的。


    次日天明,陽光明媚,清風習習。


    各大門派中除了峨眉派之外,都已經在穀口匯聚。


    慕容複帶著憐星四女、風波惡、洪淩波等,與武當派眾人站在一起。


    武當七子中,除了宋遠橋之外,還有俞蓮舟、莫聲穀、殷梨亭等三人也來到了此處,經過宋遠橋介紹之後,三人登時對慕容複肅然起敬,均是與宋遠橋一般,選擇與其平輩論交。


    慕容複對於這些並不如何在意,反倒趁機與他們討論起武當劍法來,武當四子心性不一,但有一點深得張三豐的真傳,那便是不會敝帚自珍,在對武當劍法的理解上,毫不藏私的與慕容複探討起來,幾人相談甚歡。


    其他門派的弟子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峨眉派的人為什麽還沒有到。


    宋遠橋微微皺了皺眉,“明明約好卯時匯合,辰時出發,可是現在已到辰時,峨眉派的人竟然還不見來,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慕容複不以為意的搖搖頭,“誰知道呢,不過肯定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了。”


    宋青書目光微閃,上前說道:“爹,峨眉派都是女弟子,也許要梳洗打扮一番,多花些時間。”


    宋遠橋緩緩搖頭,“不然,滅絕師太一向疾惡如仇,剿滅魔教更是十分積極,斷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拖遝的。”


    武當派眾人雖然心中奇怪,可是也不好派人去瞧,畢竟那是一大群女流之輩,若是這個時間貿然前去,萬一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豈不是要被人當做登徒子?一生清譽可就毀了。


    約莫一炷香過去,宋遠橋終是看向慕容複說道:“公子可否派你的女婢前去詢問一二,若是真出了什麽事,我們也好及時做出應變。”


    慕容複點點頭,轉頭看向憐星,正欲說話,穀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慕容複向穀口看去,便見滅絕師太領著三百來名女弟子,浩浩蕩蕩的往穀口行來。


    各派弟子不由自主的從中間讓出一條通道,不過,滅絕師太卻是不走最前頭,而是轉了方向,來到武當派前麵。


    宋遠橋正欲上前搭話,滅絕師太哼了一聲,直接避過宋遠橋,來到慕容複身前,沉聲說道:“芷若的事,待此戰結束,貧尼再與你計較,你最好不要死在大戰中。”


    慕容複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滅絕師太麵色陰霾,雙目赤紅,明顯是大動肝火的症狀。


    滅絕師太身後站著袁紫衣與周芷若,袁紫衣弄了塊麵色蒙在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旁邊的周芷若卻是眼睛紅紅,神情淒楚,眼角還有兩道淡淡的淚痕。


    慕容複稍一尋思也就明白過來,定是昨晚與周芷若私會的事被滅絕知道了,不由轉頭瞪了宋青書一眼,昨晚的事隻有三人知道,周芷若不會說,顯然是宋青書告的密了。


    “師太有什麽事,還是現在計較清楚的好,大戰將起,萬一師太不幸身故,豈不是死不瞑目!”慕容複見周芷若那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便怒從心中起,說話也是極盡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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