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了十五年的少爺小姐皆回來了趙府立時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更不用說小姐少爺十五年不見竟然一個成了當朝的國師而另一個則成了皇上親封的碩月郡主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害的全府上下操了十幾天心的婉妹的病竟然奇跡般的不治而愈婉妹整個人一瞬間仿佛年輕了二十歲又變成了剛進趙府之時的那個風風火火的豔紅少女。


    原本隻為商界所注目的臨安郊邊的趙府立即成了皇城中最為耀眼的一顆明星平日裏除了商人從無正式官員拜訪過的趙府竟然整日裏被各路高官大臣所塞滿各色禮物汗牛充櫝比當日趙秉天成婚之時不知要多了幾十倍幾百倍。


    隻把趙秉天忙的煩亂不已不住的抱怨婉妹卻是喜氣盈盈極為歡喜。


    隻是在歡喜之中也有憂愁那就是月華的病月華的病甚為奇怪如果她站著不動你放眼看去就如正常人一樣可是隻要她一動那必定是瘋瘋癲癲猶如小孩子一樣見到什麽東西都要塞到嘴裏去嚐一嚐。她就如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什麽東西都不認識什麽事物都不懂一切都要別人去教著才行轉過眼去又會立即就忘。


    對於月華的病最為憂心的是趙秉天他迎接客人時那強作歡顏的臉上也藏不住那掩飾的悲傷。


    是啊十六年沒見自己的女兒了自己的女兒已經長大了可是她卻得了一種怪病智力縮成了一個世事不知的小孩?這是一個做父親的失職啊!


    那些金銀珠寶對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來說實在是已經沒有什麽吸引力了如果可以他寧願拿所的珠寶來換取自己女兒的健康。


    柳明早被他遣過去了這名動天下的小醫仙一直在月華屋裏不斷的給她診治各種能想到辦法皆用遍了卻是毫無效果。


    莫非這月華也如婉妹一樣是有什麽心事變的瘋癲了不成?趙秉天甚至又想找個人來替月華驅邪了。


    趙秉天一直心裏想著月華的事自然就把梅霖冷落了梅霖卻一點也沒有感到這些因為此時的梅霖與自己的娘是形影不離母子倆個整天快樂的很。


    雖然婉妹也憂心月華的病一天也是無數次的往月華房間裏跑但見到梅霖的喜悅遠遠的蓋過了對月華的擔心。


    至於梅霖經過了四五個月的思索雖然仍然沒弄明白命運的有無但卻知道麵對命運大叫大嚷是沒有用的。梅霖依然在為月姐姐擔心依然在為月姐姐流淚隻是那淚水皆流在暗處表麵上卻是一幅歡天喜地的樣子。


    是啊母親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自己還有什麽理由再為母親增添憂愁呢?


    梅霖又如小時候一樣每日裏笑聲不斷弄的整個後院雞飛狗跳梅霖甚至開始嫌那占地一百餘畝的後院長太過狹小開始規劃起建地過八百畝的國師府來。


    對於這整建國府之事趙秉天是極力反對梅霖小時候就不服這個爹爹此時更加不服不由的出言頂撞最後竟說出:“老子是國師老子說的算!”的話來。


    直把趙秉天氣的七竅生煙不由的大聲吼道:“老子是國師的老子國師也得聽老子的!”


    一旁的婉妹看到兩人鬥嘴不禁“格格”直笑看到兩人要打起來才笑著嬌嗔道“好了好了霖兒一回來你們爺兩個就吵。你是國師的老子你這個做老子的就不會讓著點小子?”


    趙秉天聽了這話才不言語了婉妹又反過來勸梅霖給爹爹點麵子最後商量的結果是梅霖建國師府趙秉天不阻攔但現存的趙府不能動要建可建在臨近。


    梅霖在趙府這邊鬧的風風火火極為熱鬧此時的皇宮大內皇上也是極為興奮前方捷報頻傳淮西招撫使李顯忠所率的宋軍已經攻下了靈壁皇上仿佛看到了成片金兵倒在了大宋軍的馬蹄之下宋軍馬蹄一路向北所過之處皆變成了大宋的疆土。


    “駕”前線一匹馬在狂奔馬上之人騎術精湛黑色的鬥蓬在風中烈烈作響一把金龍吞鞘的寶劍懸在腰間那人頭臉緊貼在了馬背之上一路狂奔著進了飄著宋字戰旗的大營。


    “監軍大人到監軍大人到。。。”兩旁警衛的士兵不斷的把消息傳了下去卻不敢上前阻攔那狂奔的戰馬那狂奔的戰馬甚至同消息的傳播一樣的快直衝入宋軍大營的中軍帳中那人飛身下馬身手極為幹淨利落把韁繩往馬背上一扔一個箭步邁進中軍帳中。


    主位上那位虎頭虎腦的主帥還未站起身來一個人已經到了其麵前朗聲傳令道:“李將軍已經親率大軍前來赴援半個時辰之後將直接攻擊虹縣。我令你即刻點齊軍馬立即攻城。”


    那剛剛站起身子的元帥白了這位年輕的監軍大人一眼冷淡的道:“我剛剛與金狗大戰了四個時辰人困馬乏如何能現在攻城?”


    一句話未說完突然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長劍橫在了他那粗壯的脖子上一個如冰一樣冷的聲音陰森森的說道:“尚方寶劍在此違令者斬!”


    那主帥斜著眼看了看那紋龍盤繞的劍刃看了看那緊握劍柄青筋突起的手那手穩如磬石毫無懷疑隻要那手輕微一動自己便算是人頭落地了。


    一道寒意直滲入心底隻覺頭皮一陣麻毛直豎。


    “來人擊鼓出兵!”那元帥強作鎮靜的傳下了帥令。


    巨磚磊起的高聳的城牆之下無數的宋兵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撲天蓋地的呐喊著向著那城牆撲去。


    身後是不時出怒吼的重炮天空中箭如飛蝗射來的射去的交錯撞擊不時的有年輕的士兵中箭慘呼著倒了下去。


    一座座的雲梯搭在了城牆之上一個接一個宋軍沿梯而上頭頂上不時砸下巨大的擂石和帶火的滾木一個雲梯倒了下去另一個雲梯接著又架了起來。


    突然間“殺啊!”的一聲中氣十足的呐喊一乘馬如地麵上刮起的一陣旋風卷起滿天的灰塵向著那城牆撲去。


    那匹馬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猶如遊龍一般轉眼間便到了城牆地下離著城牆還有丈餘馬上之人突然間飛縱離鞍腳尖在鞍背上一點身子直撲到城牆之上兩腳交替在城牆之上點著身子如捷猿般攀援而上眨眼間已經到了城頭麵前早已等待的十數支長矛同時刺了過來想要把這膽大之徒擠下城去。


    那人雙腳立在城邊卻猶如風中勁竹寧彎不倒長劍在矛杆上一搭一股柔和之力傳至十餘名金兵大叫著直衝出了城牆。


    那人就如一麵旗幟高高的立定在城頭城下的宋軍頓時熱血沸騰喊聲如雷頭一次不顧生死的冒著滾木擂石如雨而下的箭支一個接一個的衝了上去。


    “好好太好了”皇上一拍龍案興奮的站了起來“這一仗打出了我大宋朝的國威為朕爭了光為國雪了恥。朕一定要重重的加賞。”


    皇上興奮的臉色紅左右踱步:“文官愛名武將愛財張浚、李顯忠、邵宏淵之罪皆易於獎賞這淩監軍要如何獎賞才能令其滿意呢?”


    皇上龍步左右盤旋也許是心血來潮又或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突然間想出了自以為得計的一個妙法當即不由的朗聲大笑起來:“好好好妙妙妙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朕便是如此一定會符合淩監軍的心意!”


    “快來人哪替朕下旨擢升碩月郡主為碩月公主賜婚於淩監軍限三日內下嫁一應所需皆由內宮所出。”


    這樣一道聖旨下到趙府別人聽了隻是詫異梅霖聽了卻是要瘋大吼一聲:“你***死皇帝你瘋了?”


    說完不顧一切的立即進宮要見皇上那皇上聽到國師前來心中暗叫不好才知自己辦的有些魯莽緊急之時竟然讓人對外稱病任何人不見。


    失去道行的梅霖被拒在宮門之外把皇上的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也是無法。


    在前線剛占了虹縣的淩雲聽到要自己立即回城成婚的聖旨不由的又是驚又喜又是疑惑又是酸澀心中說不出是一股什麽樣的滋味。


    “趙師妹要下嫁我了趙師妹要下嫁我了這是真的麽?我不是在做夢吧?趙師妹怎麽會願意下嫁給我呢?”淩雲心裏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立即帶了兩個隨從一路奔回皇城臨安。


    這一路上淩雲心裏猶如翻江倒海七上八下連自己怎麽進城的都不知道那心髒竟然比血戰之時跳的還要激烈。


    淩雲一進皇城早就有人吹吹打打的迎了上來與公主成婚這就相當於是皇上駙馬爺前途無可限量更何況這是皇上的禦旨下邊的人哪敢怠慢戶部、禮部及宮內早都忙亂開了。


    一個堆人馬簇擁著淩雲猶如眾星捧月一般一路上吹吹打打擁著淩雲向城裏走來竟不是走向淩雲殿前禁軍的中軍帳而是走上了另一條路。


    淩雲問起之時得到的回答是皇上已經把剛剛蓋好的碩月郡主府改成了駙馬爺府明日就將在那裏成婚因此先請駙馬爺去府上一觀。


    淩雲跟他們說了幾句話頭腦略微清醒了一些突然間想起一件自己早就想好了的事情來便突然勒下了馬對下邊人說道我要去見一個人。


    說完也不等別人回話撥轉馬頭打馬而去那些人想攔卻哪裏攔的住一個個如泥雕木塑一般的站在當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淩雲打馬直奔吏部而去淩雲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和趙師妹成婚了成婚之前應當見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好的兄弟沈小聰一麵便何況自己還有些事想問問沈小聰。


    沈小聰並未另建府第而是一直住在吏部一間偏房之內淩雲還未到吏部大門便看到門口站了一人正在向自己張望看身形正是沈小聰。


    淩雲急忙打了幾鞭奔近一看果然是他。


    沈小聰一見淩雲立即拱手笑道:“恭喜淩師兄賀喜淩師兄!”


    “嗬嗬”淩雲看著沈小聰那一臉真誠的笑意不由的臉上也出了衷心的微笑朋友啊能真正替你高興的朋友那才是真朋友、真兄弟!


    淩雲飛身下馬一把拉住了沈小聰的手把沈小聰拉了進去邊走邊說道:“來沈師弟我正有事要問你!”


    來到沈小聰的住地淩雲略一打量隻見那是普普通通的三間小*平房屋內極為簡陋兩張桌子幾張椅子一把劍掛在牆上除此這外牆角有一排大大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書和各式的公文。


    淩雲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沒想到沈小聰的住所竟然如此寒酸這哪裏像是一個堂堂的吏部侍郎所住的地方啊就連鄉下有點的農戶也比這裏要好。


    唯一與農戶不同的就是幹淨整齊這裏麵幹淨的一塵不染所有的物品皆放置有方隨便挪動一下地方便看上去再也不協調。


    “沈師弟你就住在這地方?是不是缺銀子?”說著淩雲把手伸進懷裏隨手一掏卻是掏出一大把碎銀子來。


    兩人一見不由的哈哈大笑。


    笑罷良久淩雲才止住笑問道:“沈師弟你如何會知道我要來?”


    “嗬嗬我當然知道淩師兄結婚這樣的大事怎麽會忘了我沈小聰呢?”


    “哈哈”淩雲幹笑了一聲突然一臉的凝重“沈師弟這次結婚來的是這樣的突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趙師妹的意思也不知趙師妹究竟是不是真的同意了!我是擔心我是擔心。。。”


    淩雲連說了幾個“擔心”卻再也接不下去。


    沈小聰卻替他接了下去:“淩師兄是擔心趙師妹不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


    “是啊”淩雲微微歎了口氣“我總覺的我和趙師妹有點。。。有點。。。唉尤其是自從冷月花魂化為塵土之後。唉不瞞你說我的心從那時也就涼了我總覺的冥冥中有一股天意在把我捉弄不讓我與趙師妹接近!”


    沈小聰看著淩雲低垂著眉毛那黯然神傷的表情不禁心裏一痛隻見淩雲接著眉毛一挑略提興致的說道:“嗨不想那麽多。沈師弟你久在皇城也能經常遇到梅師弟應當消息比我靈通你可曾知道趙師妹是否是真的有意下嫁於我?”


    沈小聰的臉色也陰沉了下去一本正經的說道:“淩師兄趙師妹喜不喜歡你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應該有感覺的。我隻知道趙師妹為人孤傲從未對人假以辭色。自從她上武當山起她甚至都沒有同師兄師弟們講過一句話這師兄你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三番五次的與你聯劍對敵。我聽說兩儀劍法除了講求陰陽之分外要想雙劍合璧更要求兩人心意相通才行如果趙師妹對你沒有感覺那是不可能與你聯劍成功的。趙師妹接觸過男子隻有師兄你啊!”


    “不對還有一個人”淩雲略有所思的道。


    “你是說梅師弟?”沈小聰一下子就猜到了淩雲的意思便接著寬解道“梅師弟是趙師妹的親弟弟他們是親姐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聽說他們現在已經回了家中原來他們的父親就是極為有名的布匹商人趙秉天。”


    “是嗎?這個我倒不知如此說來他們是真正的親姐弟啦看來還是我以前想錯了”淩雲喃喃自語道。


    沈小聰接著說道:“淩師兄你今年已經三十有一趙師妹也已二十有三你們早已到了嫁娶之年是該成親了。淩師兄不是我吹捧你放眼天下能夠配的上趙師妹的除了你也再無他人了。淩師兄難道你就忍心看著趙師妹孤苦一生?”


    “沈師弟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怎麽做了?”淩雲說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兩眼中又恢複了那神采飛揚的神色。


    新建成的碩月郡主府不現在應該稱之為碩月公主府集結了大宋朝最為優秀的工匠。


    整個府第建的是巧奪天工府內清水四繞山巒重疊水榭樓台皆掩映於山水綠樹之間一派自然風光。


    圓月形的門楣之上有皇上親筆手書的兩個大字“月宮”。此時這充滿自然風光的月宮之內卻沒有一點自然的氣息因為到處皆是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原來這月宮又臨時改成了駙馬府成了殿前指揮使兼征北監軍大人淩雲與碩月公主趙月華完婚之所。


    滿朝的文武連著無數與趙秉天有關的高等商人皆熙熙攘攘的歡聚一堂等著為婚禮喝彩那各形各色的禮物早已堆積如山皇上親賜的婚姻手握百官的生殺大權和掌控數十萬大軍的駙馬爺和救駕有功的碩月公主的婚禮哪個敢不到場?


    華燈初上一切早已準備就緒趙秉天和婉妹喜氣盈盈的坐於父母之位等著新婚夫婦前來拜禮。


    一對大紅蠟燭忽閃忽閃的燃著映的整個大廳中喜氣洋洋。


    “來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嗓子聲音尖細嘹亮充滿著喜悅。


    大廳中的人群如水般分開三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宮女頭前領路中間一對新人緩步而行左邊一人身穿大紅簇花團錦袍身披大紅綢帶胸前一朵大紅花顫顫悠悠麵如白玉眼如朗星嘴角微揚略含一絲笑意右邊一人頭戴銜珠金鳳冠身穿鳳披霞衣頭上蓋著大紅的蓋頭身形嫋娜姿態輕盈如葉旁邊一位濃裝豔沫的半老徐娘緊緊的攙扶著她的手臂。


    雖然看不清新娘的麵目但僅憑那行姿那身段也能看出這真是一對如玉的璧人。


    兩人緩緩行至桌前立定負責司儀的當今禮部尚書王大人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話音剛落兩人還未低下頭去突聽外麵一聲高喊:“皇上駕到!”接著無數的宮女、太監蜂擁而入後麵年輕的皇上一下子跳進門來興奮的笑道:“嗬嗬朕來的不算晚吧?”


    “皇上萬歲!”文武百官及各式來賓沒想皇上竟會親臨禮堂皆忽忽啦啦的跪了下去磕頭拜見就連那主持婚禮的禮部尚書也顫顫微微的跪了下去。


    那坐於主位上的趙秉天自然不敢怠慢早跪了下去用手暗自一拉婉妹悄聲說道:“這是皇上快跪下。”


    卻哪知婉妹猶如未聞一下子甩脫了他的手隻用兩隻大眼睛瞅著皇上。


    淩雲正要躬身行下禮去卻被急趕過來的皇上一把把住了:“哎淩愛卿婚禮之上新郎官最大嘛不用多禮眾愛卿也都起來吧!”


    “謝主龍恩!”地下立即響起一片山呼之聲。


    皇上看到趴在地上的禮部尚書費力的爬了起來便轉臉向他問道:“王愛卿剛才到哪裏啦?請繼續進行!”


    “是皇上”那禮部尚書對著皇上行了一禮才接著轉過頭來重新高聲唱道“一拜天地!”


    淩雲緩緩轉過身來向著外麵緩緩跪倒卻斜眼看到自己的趙師妹木木的立著好象有些不知所措。身旁的那半老徐娘用力一拉她的手臂她才直直的跪了下去。


    淩雲深深的磕下頭去心中默念:“祈求上天保佑我們這一段姻緣幸福美滿我淩雲一定會順天承意厚加供奉!”


    “哢嚓”一聲驚雷突然炸響同時一道閃電劃開了半個天空那耀眼的光芒映照在大廳之中每個人的身上接著“呼”的一聲一陣怪風吹入那兩隻大紅蠟燭不斷的忽閃起來。


    “嘩”隨著這道閃電剛才還極為晴朗的夜空突然間變的陰雲密布大雨滂沱。


    “下雨啦”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人皆望向門外。


    淩雲剛剛祈禱完畢突然間心裏跳了一下好象要跳出嗓子眼一樣心口一陣酸痛幾乎直不起腰來。


    “快快不要讓紅燭滅了”身後響起那禮部尚書慌亂的聲音那禮部尚書急伸出兩手想去攏住那兩隻紅燭一陣怪風突然在他兩手間直接刮起兩隻紅燭用力掙紮了一下終於右邊那支沒有堅持住熄滅了。


    “唉”年邁的禮部尚書無奈的歎了口氣燃起一根火柴再次把那根紅燭點了起來。


    一切又亮了起來大廳裏響起了皇上爽朗的笑聲:“哈哈這雨來的正是時候啊是來祝賀我們這對新人的!繼續繼續不要停!”


    那禮部尚書穩穩神看到兩人慢慢的轉了過來清了清嗓子再次高聲喊道:“二拜高堂!”


    隻是這一聲夾雜在外麵“嘩嘩”的雨聲當中遠沒有第一聲響亮。


    兩人慢慢的跪了下去這一次趙月華跪的痛快了許多兩人正要磕下頭去突然一人悄然到了趙秉天身後附在他的耳朵上悄然說了一句什麽。


    趙秉天的眉毛明顯的看到一軒顯是有些震動的樣子。不為人注意的地上的月華突然間身子隨著一震。


    “哈哈哈哈”一陣淒涼悲傷、撕心裂肺的似哭似笑的聲音突然自大廳外傳了進來。


    每個人的心裏都是一顫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了門外每個人都覺的這個聲音根本不是人所出的仿佛是被囚於地底的凶魔惡鬼又好似是受盡無數冤屈的狐妖靈獸。


    那悲憤莫名的聲音在這寂靜的雨夜裏傳出極遠極遠引來遠處一陣陣的狗吠。


    “轟隆”隨著一個巨大的聲音不知是天上的驚雷亦或是大門被撞開的聲音一陣淒涼無比的風雨猛的灌進屋來。


    那一陣撲麵而來的涼意讓人感到這仿佛不是漸趨炎熱的初夏而是冰天雪地的數九寒冬。


    一道閃電猛然劈開了半邊的天空耀眼的閃光之下一個黑色的身形猶如惡魔般豎立在門檻之上。


    劈開兩邊的天空是他的背影隆隆的雷聲在為他助威挾著無數冰雨的卷風是他出的武器。


    每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個並不高大的黑色的身影上他的臉雖然隱在黑暗之處但每個人都能看出他臉上表情比外麵的天空更加黑暗。


    他動了一步一個濕濕的腳印由黑暗走入了光明仿佛花費了他極大的力氣。


    屋內的每個人都認出了來人皇上更是心虛的悄悄移動腳步挪到了供桌的一角。


    那雙眼睛漸漸進入了光明隻是盛滿眼中的仍然是無比的黑暗那黑暗的眼睛根本沒有往別人身上看自始至終隻注視著一個焦點。


    眼神如兩把黑暗的利劍像要是穿透那層薄薄的紅綢蓋頭可惜失去了道行的梅霖連這層薄薄的紅綢都無法看透。


    近了更近了地麵上留下一個接一個的濕濕的腳印狂風呼嘯入吹入門來屋內的空氣卻還是像要凝固。


    每一步仿佛有千鈞之重但仍然堅定無比的向前邁去。


    淩雲的目光自然同別人一樣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梅霖的臉上看到梅霖用那種眼神看向自己的未婚妻不禁怒從心頭起兩眼同樣如劍的向著梅霖臉上射去隻可惜此時的梅霖對這一切根本視而不見一無所覺他隻有一個目標近了近了從來沒有覺的與月姐姐靠近是如此的困難與月姐姐靠近是如此的重要?


    仿佛一生隻為了這一刻離著那嫋娜的身形已經不到五尺一伸手幾乎就能扯住突然一個偉岸的身形擋住了梅霖的視線一個帶有深深慍怒的聲音在梅霖上方響起:“梅師弟今天是我淩雲大喜的日子如果你是來道喜的還請坐到一旁如果你是來搗亂的莫怪我淩雲不顧師門之情?”


    黑色的眼珠轉動一下一直直視的目光終於改變了一下航向直衝淩雲臉上而去。


    “哈哈”一聲似哭樣的笑聲一雙手突然一下子扯住了淩雲的衣領一個咬牙切齒帶有無比憤怒的聲音幾乎是在淩雲臉前吼道“你是個大騙子你趁火打劫你。。。你欺負失去了靈魂的月姐姐。。。”


    “什麽?失去了靈魂?”淩雲頭中“嗡”的一聲幾乎要暈倒在地。


    還未等淩雲打話突然一人拍案而起厲聲喝道:“霖兒不許胡鬧給我回去!”


    那人臉上麵帶青霜兩道目光如電般射向梅霖正是坐在主位上的趙秉天。


    “你幹什麽?幹嘛對霖兒這麽大聲?”梅霖還未回話婉妹早跳出來向著趙秉天吼道然後轉過頭來輕輕撫著梅霖的肩膀充滿愛戀的說道“霖兒你不要這個樣子你會毀了你華姐姐的幸福的!”


    “我不要你管”梅霖撕心裂肺的一聲大叫雙手猛的用力一推。這一推的力量好大婉妹根本沒有想到梅霖會突然出手推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連退四五步一下子撞在了那燃著兩支高燭的供桌上。


    供桌猛的一晃一支紅燭一下子倒了下來正好倒在婉妹的衣服上婉妹的衣服薄如蟬翼“忽”的一下子猛烈燃燒起來。


    梅霖看著陷入火海的母親楞了一下突然間“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猛地倒轉身向外麵的暴雨中衝了出去。


    “夫人!”趙秉天一聲驚呼一下子跳了過來手忙腳亂的給婉妹撲打起來。


    婉妹卻兩眼直直的望著門外梅霖那消失了背影尖聲叫道:“霖兒霖兒!”


    對身上火焰的灼燒之苦好象根本沒有感覺。


    淩雲見趙秉天忙的根本不得要領害怕未來的嶽母有失急縱上前“呼”的一掌推出一股柔和的掌力撲出撲滅了婉妹身上的大部分火焰。


    等淩雲幫趙秉天完全撲滅了婉妹身上的火焰回過頭來一看不禁驚呆了。


    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新娘子竟然不見了。


    梅霖在雨中一陣狂奔滂沱大雨如注的澆在梅霖身上梅霖身上早已濕透臉上再也分不清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梅霖不斷的大聲尖叫著直叫的聲嘶力竭突然間聲音啞了下來梅霖隻覺的胸中塞滿一團氣體呼又呼不出吸又吸不進拿又拿不著隻憋的自己仿佛要窒息過去。


    此時繁華的臨安大街上空無一人四周一片寂靜梅霖隻覺自己好似是身處在地府之中四周一棟棟的建築都變成了一個個張著大口好象隨時都要把自己吞下去的怪物。


    恐懼、寂寞更加濃重的是難以言明的悲痛梅霖心中隻有一個聲音在大喊:“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在心中的這個呐喊中梅霖把自己投入了一個怪物的口中。


    梅霖搖搖晃晃突然一下子摔倒在地在地上滑出很遠“咣”梅霖的身子重重的衝入了一堆巨大的壇子裏。


    “嗅嗅”梅霖用力嗅了兩下突然站了起來用手提起一個壇子猛的拍開泥封一仰頭把那壇子裏的東西猛的向嘴裏灌去無數的水流沿著腮幫、衣領不斷的淌了下來。


    “不要偷我酒喝啊不要偷我酒喝啊!”一個五旬開外的財主打扮的老者急急的從樓上小跑下來邊跑邊喊著來到梅霖身後用力的去扯梅霖的衣襟。


    梅霖在迷糊之中回身用右胳膊一掃那老者竟然被梅霖這一下子掃出五六步“撲通”一聲摔倒在酒壇中間。


    “來人哪快來人哪偷酒賊殺人啦偷酒賊殺人啦”那老財主不顧自己摔的七仰八岔卻仍不忘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梅霖大喊抓賊。


    “嘩啦啦”無數的夥計打扮的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手中抄著斷凳子破桌子腿一下子把梅霖圍在了當中。


    “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在那老財主氣急敗壞的喊聲中“啪啪”雨點的棍棒落在了梅霖的身上梅霖很快便被打的縮成了一團隻是懷中還緊緊的抱著那一壇酒。


    舉起的棍棒中已經帶有了血跡那老財主依然在起勁的喊著:“打給我往死裏打!”


    “乞丐哥哥”突然一聲脆響“嘩啦”薄板牆壁猛然炸開一個人影如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猛然跳入隻一瞟間已經看清了那人縫中露出的那大紅色的衣襟。


    這純色的大紅衣衫是很少有男人穿的!


    “乞丐哥哥”香姑的這一聲尖叫猶如威的病貓衝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頓拳腳隻把那些人打的人仰馬翻就連那在一邊哼哼唧唧的老財主也沒有放過。


    等打完停下了手香姑一掃之間才大吃一驚隻見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竟然如一隻隻軟體蝦一樣的蜷縮在地上不是脖斷便是筋折看情狀早已失去多時。


    那坐在地上的老財主更慘香姑隻是隨便踢了一腳那老財主的胸口卻全部塌陷了下去就像是被挖了個大坑的地麵。


    香姑卻根本顧不得這些因為自己的乞丐哥哥還蜷縮著坐在地上彎著頭生死不知。


    “乞丐哥哥你怎麽樣了?”香姑一下子抱住了梅霖的肩頭聲音裏又已帶了哭腔。


    梅霖的肩頭動了一下沙啞著聲音說道:“喝來喝酒!”說著舉起手中一直緊抱的酒壇“咕咚咕咚”又向嘴裏倒去。


    “乞丐哥哥你不要喝了你已經醉了”香姑費力的從梅霖手裏向外奪著酒壇梅霖卻兩隻手緊抓著不放臉慢慢的轉了過來兩隻通紅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香姑好象從來沒有見過香姑一樣。


    “月。。。月姐姐你。。。你不要離開我”梅霖的手終於鬆開了酒壇那酒壇猛的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那兩隻鬆開酒壇的手卻突然間一撲緊緊的抱住了香姑:“月姐姐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記的那個八月十五我們一起騎著冰老舅在天上飛了嗎?你不記在那君山腳下我送你花了嗎?。。。”


    “我不你月姐姐放開我放開我快放開我”香姑奮力的掙紮著卻覺的梅霖的那兩隻手臂力量好大突然香姑覺的一陣熱氣噴到了自己的臉上側頭一看見是梅霖的臉湊了過來不由的一驚雙臂用力向外一掙。


    梅霖的兩隻手臂一下子被掙了開去香姑正在鑽出身去卻突然聽到梅霖嘴裏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想是碰到了梅霖的傷處。


    “乞丐哥哥你沒事吧?”香姑擔心之下一身勁力突然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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